第265章 掉狼窩里了(1)
    碩大的浴室當(dāng)中,煙霧升騰。
    朱高熾跟頭剛褪了毛的白條豬似的,四仰八叉的泡在池子里,身上的肌膚百里通紅,顫顫巍巍。
    門簾珠翠微微響動,芍藥扭著腰肢進(jìn)來,悄悄走到邊上。
    呼!
    最亮的燭火,滅了!
    然后緩解羅衣衫,肩膀光滑得像是凝固的牛乳.....
    陡然,啪的一聲。
    “啊!”芍藥驚呼,趕緊回頭。
    只見浴池中的朱高熾猛的一拍大腿,“感情是這么回事?他娘的,丫是真他媽壞呀!”
    從宮里出來他腦袋中就一直縈繞著朱允熥的話,好么秧的提什么遷都呢?遷都和新政還有開海又有什么必要的關(guān)聯(lián)呢?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想明白,熥子他...他又他媽玩的是連環(huán)炮!
    “怪不得,丫把江南的官紳鏟了又鏟,甚至不惜得罪天下的讀書人,免了人家的特權(quán)?!?br/>
    “還沒收廟產(chǎn),逼著尼姑還俗!”
    “然后還弄了個開海,全國各地海關(guān)大興土木....”
    其實(shí)作為親王世子,他從下所接受的教育和朱允熥并無什么太大的差別,只不過朱允熥學(xué)的是帝王心術(shù),他這邊則是王者手腕而已。
    所以這些事,只要他認(rèn)真去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大明起于淮,而在建立的過程中則是因?yàn)檎紦?jù)了天下最重要的產(chǎn)糧產(chǎn)布區(qū)。
    但占據(jù)絕對不等于統(tǒng)治,更不等同于可以隨意支配.....
    統(tǒng)治,是需要有幫手的。
    當(dāng)初老爺子之所以寧可自己心里惡心,也要重用拉攏那些口中高喊忠君愛國,視紅巾軍為亂賊的浙西士大夫集團(tuán),就是因?yàn)樗枰@些人幫他統(tǒng)治這片地方。
    只有這些人幫他,才能最大限度的增糧征兵,才能養(yǎng)軍聚財(cái)...
    而且因?yàn)椴荒茏岟庀禄慈说膭萘μ^龐大,影響到他的絕對權(quán)威,還要扶持南方的士大夫集團(tuán)跟淮人集團(tuán)抗衡。
    雖說后來在大明帝國無可撼動之后,淮人集團(tuán)也好浙西士大夫集團(tuán)也好,都讓葬身于老爺子的屠刀之下。樂文小說網(wǎng)
    可在戰(zhàn)亂年代,因?yàn)橐揽抗偌澏S諾的種種特權(quán),卻不得不保留下來。
    老爺子不是看不到官紳做大的危害,只是他那時年事已高,內(nèi)部集團(tuán)之中,武人勛貴才是朱家江山的最大威脅,他想辦這些官紳,一來沒有合理的名義,二來沒有騰出手。
    最重要的是第三點(diǎn),大明的國都在南方,才開國三十年,再怎么折騰,基本盤不能亂!
    可到了熥子這,什么后患都沒有了,丫就直接把刀口對準(zhǔn)了南方的官紳階層。
    因?yàn)樗舨话堰@些官紳給鏟了,那么一旦遷都,朝廷的zz中心放在北方,南方的官紳沒了朝廷中樞的約束,就會滾雪球一般越來越膨脹。
    新政的目的就是鏟除江南的官紳,各項(xiàng)財(cái)政大權(quán),人事大權(quán)全部收歸中樞所有,江南是大明帝國的江南,而不是官紳階層的江南.....
    至于開海,表面上看是為了增加大明帝國的財(cái)政收入。
    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大明的帝國的海關(guān),最賺錢的其實(shí)就是那幾個地方。而熥子那臭不要臉的,一上臺先是無限抬高廣州,而后又發(fā)兵吞并緬地修筑港口,且在高麗布置了最大的海貿(mào)中轉(zhuǎn)站。
    他為的什么?
    遼東山東等地的海港,要興旺起來不但需要朝廷的政策扶持,更需要時間。他現(xiàn)在就花那么大的價錢,值嗎?
    圖們江那邊鳥不拉屎的地方,修筑海港一年能來幾個海商?
    一旦遷都北平,直接廢漕改海,通過海路再度加強(qiáng)對江南的掌控。
    同時通過開海,讓北方沿海地區(qū)也變得富庶起來...
    對了,還有軍港!連控高麗東瀛.....
    北方軍政,南方商貿(mào).....
    大明帝國直面三北,大軍可以長驅(qū)直入掃蕩塞外。
    “你丫野心夠大的!”朱高熾一想起朱允熥那張欠揍的臉,就咬牙切齒,“老朱家的人都是一根筋,你他娘的滿肚子花花腸子隨誰了!”
    想著,心中又冷笑道,“雖說我大爺以前,也是滿肚子花花腸腸子,可也沒你丫詭計(jì)多呀!是他媽親生的嗎?”
    ~
    忽然,朱高熾一扭頭。
    見芍藥怯生生的捏著肚兜的兩角兒,站在池子里,大眼睛一閃一閃。
    “咋了這是?”朱高熾笑道,“爺還沒動呢,你就受驚了?”
    “哼!”芍藥輕輕拍了他一下,靠在她身邊,“爺,您剛才想什么呢,臉色那么嚇人!”
    “有你在,爺還能想什么?”朱高熾笑笑,低頭看看芍藥的肚兜,“喲,這倆小鴨子繡得好看!”
    “爺!”芍藥聲音發(fā)膩,“那是鴛鴦!”
    “鴛鴦!”朱高熾輕輕翻身,漸起水花陣陣,“鴛鴦會不會叫呀?爺就聽過鴨子叫,嘎嘎嘎!”
    “呵呵呵!”芍藥渾身刺撓,“您叫的真難聽!”
    “嗯,你叫的好聽!”朱允熥湊近了,咬著對方的耳垂,低聲道,“一會兒,你給爺學(xué)學(xué)鴛鴦?wù)???br/>
    “您壞死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朱高熾俯低,然后猛的一挺胸,水花陡然撲棱一片。
    “男人不sao,太陽升不高!”
    ~~
    忽然,外邊又傳來腳步。
    “大爺!”是朱高熾貼身太監(jiān)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來。
    “干他媽什么?”朱高熾惱怒道。
    “三爺回來了!”
    “哪個三.....老三?”又是撲棱一聲,朱高熾從浴池中站起身,“他怎么突然回來了!”
    “爺,您穿上衣服,別吹了風(fēng)!”芍藥趕緊拿起毯子,圍在朱高熾的腰間。
    ~~
    朱高燧背著手,站在方廳之中,打量著廳內(nèi)的陳設(shè)。
    如今他的跟當(dāng)初在京中時相比,看似已從那個屁話多正事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熊孩子,變成了男子漢。
    唇上留著斷須,眼睛明亮而又尖銳。經(jīng)過在邊關(guān)軍旅的歷練,脊背筆直,整個人好似一張張開的弓,蓄勢待發(fā)。
    “老三,老三!”
    聽見朱高熾急切的呼喚聲,朱高燧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
    “老三!”朱高熾奔進(jìn)房廳,見了三弟,下意識的想要上前,但腳步卻是一頓。
    站在原地,仔細(xì)的打量著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弟弟。
    “大哥!”朱高燧行禮道,“您還好嗎?”
    “好好!”朱高熾忙點(diǎn)頭,猛的上前,一拳砸在朱高燧的肩膀上,大笑道,“好小子,可比以前看著.....踏實(shí)了!”說著,問道,“你回來我怎么沒聽著信呢?”
    “您是管著兵部了還是管著五軍都督府了?”朱高燧笑笑,“軍職調(diào)動,您不知道也正常呀!”
    “損我,一回來就損我!”朱高熾眼睛一瞪。
    “皇上下旨,將我從寧夏調(diào)了回來!”朱高燧大咧咧的坐下,翹著二郎腿,笑道,“說是讓弟弟我去兩廣,跟著父親練兵去!”說著,他身子忽然前傾,低聲道,“大哥,是不是那邊要打仗了?”
    “明兒你陛見?”朱高熾想想,開口道。
    “嘖....”朱高燧撇嘴,“自己家兄弟,還藏著掖著!”說著,點(diǎn)頭道,“明兒早上去見皇上,我排第三.....”說著,又嚷嚷道,“這地方可比原來的王宅好多了!以前的王宅呢,還給五叔了?”
    “你不知道?”朱高熾有些意外。
    “我知道什么?”朱高燧納悶道,“我在寧夏....那是寧夏,整日不是騎馬出塞嚇唬那些韃子,就是他娘的拎刀子砍人,我能知道什么?”
    “五叔...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