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狀告陰庭
這大白天的尸體要是自己站起來跑了,那就是死而復(fù)生的奇跡了。
金奎的父親氣得臉都白了,讓人去找,一打聽,才知道,林家從跟前抬走一個長條白口袋。金奎的父親帶著人去林家。
去了十幾個人,都拿著菜刀斧頭,這看來是要去打架的。
王麻子被這陣仗嚇得腿軟,問吳明還去嗎?吳明說,咱們跟著去,道上報(bào)警。路上,吳明就問王麻子知不知道,這個金奎和林家有什么仇,這多大的仇恨,能把死尸都搶走了。
這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林家的兒子林浩和金奎是哥們,倆人那會都沒工作,初中畢業(yè)連個高中都沒上,游手好閑的。
有一次倆人喝了點(diǎn)度數(shù)高的散酒,酒壯慫人膽,倆人把一個小商店給撬了。小商店的老板報(bào)了案,案子很快就被破了。
那個時(shí)候,倆人還不到十八歲,進(jìn)了少管所。林浩本來挺好的一個孩子,進(jìn)了少管所,可了不得,中國有句老話,叫做近墨者黑,出來之后,林浩就變成了一個小混混,打架斗毆,最后把村里一個漂亮女孩給糟蹋了,還勒死了那個女孩。
法庭判的時(shí)候,林浩死活不承認(rèn)自己的罪行,但證據(jù)都在,林浩被判了死刑。林浩被判死刑后,金奎有點(diǎn)過意不去,就和林家說,要托關(guān)系把林浩的死刑免了。
吳明聽了挺納悶,就問王麻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王麻子笑得有點(diǎn)無奈:“我也是聽說的,這不金奎家請我來做法事,我得對人家了解了解不是。”
這么一說,吳明都明白了,這都是傳言,但所有的事情不會空穴來風(fēng),一定是有點(diǎn)根據(jù)。吳明就問王麻子還聽說啥了。
王麻子說當(dāng)時(shí)金奎為了給林浩托關(guān)系找認(rèn)識人,真是從林家拿了不少錢,聽說都有十萬了。后來,這個林浩該槍斃還給槍斃了。
到了林家還沒進(jìn)院子,吳明就看見了里面的情景。一個女人穿著孝,披頭散發(fā)的跪在那里,院里有紙?jiān)纳駥ⅲ泄伲说那懊孢€有一張白底黑字寫的文章。
吳明還沒有說話,王麻子就拉著吳明往回走,哆嗦著說:“這是告陰狀,這種事邪門的很,肯定得死人。我看著這架勢,金奎的尸體肯定在里面,金家人手里都拿著家伙,林家的親戚也不少,一會兒準(zhǔn)得打起來。”
林家把地面上了幾層板子,把金奎就放在上面,金奎的父親眼睛都紅了,喊了一聲:“我草你們媽,你們這幫缺德帶冒煙的,我兒子都死了,你們還惦記著那點(diǎn)破事。”
“要不是你們家金奎,我兒子能進(jìn)監(jiān)獄嗎?我兒子挨槍子的時(shí)候,還喊冤枉。我看做缺德事的一定是你們家金奎,最后把屎盆子扣在我兒子頭上。要不是你們家金奎缺德冒煙,老天能這么早收了他嗎?”
這兩邊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了,王麻子站的挺遠(yuǎn),吳明比王麻子還遠(yuǎn)一步。吳明擔(dān)心的問:“祖爺爺,你報(bào)警了嗎?”
“大侄子,我剛才就打電話了,派出所就一個值班的協(xié)警,說是給所長打電話。”吳明聽了嘆了一口氣,這村里的所長估計(jì)都忙活自己家的牛去了,村里人雖然法律意識低,但這些年也沒出過啥大事。
像這種兩家搶一個尸首,親戚們都拿著家伙,準(zhǔn)備大打出手的事兒,跟買彩票中了差不多,都是特別稀有的事兒。
兩邊肯定說不通,林家披麻戴孝的那個女人,當(dāng)著金家的面燒了那個黑底白字的狀紙,這一把火,把金家這個柴火堆點(diǎn)著了。
兩邊對罵著,一會兒就有見血的了。吳明瞪大了眼睛,王麻子害怕的用手捂著眼睛,從縫隙里看。
“祖爺爺,我咋沒看見那個又黑又瘦的男人。”
“你說的是金奎的姐夫?qū)O喜子吧,孫喜子是出名的猴精加小摳,這種時(shí)候,張羅可能有他,但真正打架的時(shí)候,你肯定看不見孫喜子。”
吳明沒接話,王麻子看了一眼吳明接著說:“這都打成一鍋粥了,腦袋上掛彩的就好幾個,你咋還惦記著那個孫喜子呢。”
“就那么一個眼熟的,順口問問。”
正說著,村里派出所的所長來了,看著這么多人打架,就使勁吼了一嗓子。村里人都樸實(shí),打起架來都咬牙切齒的,看著挺狠,可實(shí)際上都是老實(shí)巴交的村里人,怕警察。這派出所的所長看上去也是老實(shí)巴交的本地人,但他穿著制服。
村里人都是實(shí)在人,有一個被打的半邊臉都是血,都沒有做出訛詐躺在地上裝死的這種行為,他也在哪嘟嘟囔囔的罵著,還準(zhǔn)備動手。
所長看了,忍不住又吼了幾嗓子,讓腦袋開花的,趕緊去醫(yī)院看病。
“姓林的,你知道你做啥了嗎?沒經(jīng)過人家同意,你把尸體拿過來,這叫偷。偷完了,在這大張旗鼓的告陰狀,這叫宣傳封建迷信。就這兩條,這大牢你就得呆兩年。”
林浩的爸爸嚇得不敢吱聲,金奎的爸爸還在旁邊調(diào)油加醋的說,所長,快把他抓起來。所長沒好氣的看了金奎爸爸一眼:“抓啥,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趕緊把金奎弄回去,好好的安葬了。”
金奎不敢違背所長,但也不愿意走。
所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頭我讓老林家給你賠償醫(yī)藥費(fèi),去你兒子墳前燒紙賠禮道歉,行嗎?我和你說老金,這要是還不行,你就是不給我面子。”
吳明靠近了一些,這個所長辦事挺不靠譜的,但吳明喜歡,因?yàn)檫@里面有人情味。吳明幫著打圓場說:“這棺材落地,只能停一天,這都下午了,要不是在不出殯,放到明天,你們老金家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金奎的爸爸被吳明這么一嚇唬,也不敢多說啥,就先回去了。所長倒是問了吳明是誰,吳明說是主持葬禮的,所長也就沒多說啥,他得趕緊處理林浩家里的事,吳明也準(zhǔn)備走了,可林浩的爸爸因?yàn)閰敲鲙椭蛄藞A場,就好心的提醒吳明:“別管老金家的事兒,這老金家沒一個好人。”
“這是咋說的啊,大爺。”
“你以為我是怎么得到尸首的?”
“趁著沒人的時(shí)候,偷的唄。”
林浩的父親,用鼻子哼了一聲:“偷的,才不是,我們是從孫喜子手里買的。”
“啥,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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