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他想成為法神(十一)
第11章
謝文涵與男人并肩走在路上, 他一開始沒想過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這么大, 只是在看到謝家那些人的狀態(tài)的時候, 他就改變了主意,
謝家人的狀態(tài)非常有意思,
就是他這個仇人真的成為了高階中等水系法師,也不應該全家被嚇得“陣亡”吧?謝老爺子這種大風大浪走過無數(shù)的老爺子,竟然也能直接被他的等階嚇到癱軟?
這仿佛在開玩笑。
直到……謝文涵看到了男人格外鎮(zhèn)定的模樣。
心里頓時有些恍然大悟。
“說吧, 你對謝家人做了什么?”謝文涵含笑問道。
“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啊?”男人錘死抵賴, 堅決不肯承認。
“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 那些人能這么怕我?”謝文涵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那是因為你氣場強大!”男人義正言辭地說道,“他們被你的氣場威懾,所以才會這樣。”
“你繼續(xù)胡編, ”謝文涵嗤笑一聲,“在謝家給我進行的那個歡送宴會上,你做了什么?”
見謝文涵都想到了,男人輕咳一聲, 扭過頭去,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哪里能做什么啊,我就是……就是灑了一點點粉……”
“一點點……”
“我畢竟是你的師父啊!我怎么能看到自己學生被那些人那么欺負而什么都不做呢?這是在踐踏我的尊嚴!”男人故作嚴肅地說道,然后輕咳兩聲,道:“……我就在酒里, 撒了點七鈴飄花的花粉而已。”
七鈴飄花,是一種格外擅長幻境的魔植,花粉可以用來制作幻陣, 也有讓人噩夢致幻的效果。
“不只是七鈴飄花的花粉吧?”謝文涵沉默了一下,說道。
“還有長尾藤的藤汁……”男人輕咳兩聲,緩緩道。
長尾藤的藤汁,是用來制作持/久劑然后加強法陣效果的重要原料之一。
“劑量好像還挺不一般的吧?”謝文涵慢悠悠地說道。
男人“嘿嘿”笑了兩下,驕傲道:“還是涵涵了解我!”
謝文涵:“……”
男人又笑了兩下,道:“……其實還加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說惡藤花的花苞啊……”
惡藤花,可以讓人想起記憶里發(fā)生的最可怕的事情……
“還有毒藤花……”
毒藤花,可以讓人內(nèi)心深處最恐怖的場景化為“現(xiàn)實”,是制作幻陣最重要的材料之一。
也就是說,謝家人在噩夢連連中渡過了這三年多的時間,哦不,也許沒有三年,但是按照男人用藥的劑量,就跟不要錢一樣死命地放,謝家人做噩夢的時間起碼得有一年多,想想,也怨不得他們會這個模樣,
也不知道他們得做了多久他功成名就后來報復的噩夢,當真的看到他成了高階中等水系法師,第一反應估計是噩夢成真吧,
噩夢成真,還是蠻可怕的。
而且前一天何莉看到了他,他本來以為何莉應該不會將他的存在告訴其他人,但是今天看到謝家人那青黑的眼圈的時候,他就知道,何莉應該是告訴了他們,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一.夜沒有睡好,
這樣說起來,只有謝心荷一個直接倒下,似乎還算好的,謝家人的心理素質(zhì)竟然還出奇的不錯,謝文涵都想要給他們拍手鼓勵了,
謝心荷之所以會倒下,估計也跟年齡有關系,這么算起來的話,謝文耀……
……“你沒有給謝文耀動手?”
謝文涵問道。
“你那么喜歡那個臭小子。”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酸溜溜地說道。“我敢對那個臭小子動手嗎?我要是敢動手,你還理我嗎?”
“哼!”
男人扭過頭去,似乎是很不高興的模樣,謝文涵忍俊不禁,最后竟然笑了出來,
男人此時還醋意滿滿,看到謝文涵這般開懷大笑的模樣,真是又氣又無奈,最后竟然也跟著彎了彎唇角,目光柔情似水,
“我竟沒有想道,你竟然還吃他的醋……”謝文涵抹了抹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珠,輕聲道,“我只是不那么討厭他而已。”
“謝家上上下下都是讓我惡心、讓我厭惡的仇敵,我與那么多厭惡惡心的生物生活在一起,只感覺連空氣都充滿了讓人厭惡的氣息,在這樣的情況下,謝文耀的存在自然會顯得好很多,起碼可以挽救一下我的空氣。”
謝文涵一邊輕笑著一邊解釋道:“我算不得喜歡他,最多也就只能說不討厭,他沒有什么讓我討厭的地方,畢竟他什么都不知道,又年紀小,謝家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仇人,排出來都可以繞謝家大宅走一圈了,我為什么還要多給自己添個仇人讓自己更惡心呢?我只是不討厭他,并沒有什么喜歡的意思。”
謝文涵緩緩地解釋道,帶著笑意的輕柔聲音讓男人的臉在斗篷里微微發(fā)熱。他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卻依然沒有說什么。
“怎么?不會還吃醋吧?”謝文涵輕聲笑道,“其實當年,謝文耀誤打誤撞救過我好幾次,要不然我就早沒命了。”
“在我還沒有檢查出具體的天賦的時候,因為身體孱弱,謝老爺子對我并沒有多少感情,畢竟他是把我母親害死的人,對我還有幾分提防;而我的生父謝一言當時正跟何莉打得火.熱,哪里會管我的死活?何家當時蒸蒸日上,中階法師比謝家還多,謝老爺子可不就得對何莉好一點?何莉怎么對我,多數(shù)情況下是沒有人管的。”
“謝文耀出生之后,何莉的精力大半就轉移到他的身上,對于我的折/磨也就相對減輕了不少,我很是松了口氣,所以對謝文耀還有幾分感激之情。”
“后來謝文耀學會走路,滿世界跑,何莉終于騰出手來對付我的時候,往往就被謝文耀打斷,她不想敗壞自己在兒子心里的形象,她想做一個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母親,所以每一次被謝文耀打斷,我就會被他放過,之后我到了檢測天賦的年紀,檢測出了還算不錯的天賦,所以……”
謝文涵笑意盈盈地看向男人,揚了揚眉道:“還吃醋嗎?”
男人鄭重地搖了搖頭,然后握住了謝文涵的手,
不吃醋,但是心疼,
心疼他年少時坎坷的經(jīng)歷,心疼他周邊虎狼環(huán)繞,心疼他經(jīng)歷的這一切,
想想年少的謝文涵那樣艱難求生的模樣,男人就感覺自己的心里鈍鈍的疼。
“如果……如果我可以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男人有些悶悶地說道,“如果我可以早一點認識你,就可以保護你,免你憂,免你痛,免你難過……”
他尋尋覓覓那么久,才終于找到了謝文涵,如果要是更快一點,更早一點找到謝文涵就好了,那樣謝文涵估計就不會這般模樣了,
起碼,他可以讓謝文涵的同年過的愉快一些,而不是那么的艱難。
謝文涵微微勾起唇角,反握住男人的手,并沒有說話,
他們并肩而行,十指相扣,影子被拉的那么長,看起來頗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模樣,
——吶,親愛的,我很高興可以又一次遇見你。
——我也是。
**
那一晚,謝家人仍然是噩夢連連,
只除了謝文耀。
何莉要照顧謝心荷,于是就跟謝心荷一個屋,謝心荷雖然得到了救治,但是還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時不時地尖叫,說出一些胡話,
……
……
“不要……不要……放過我!”
“哥哥……哥哥……哥哥我是你妹妹啊!!”
“我沒有……不是的……我不想害你……!”
“是媽媽讓我做的……!”
“啊啊啊——!”
尖叫聲中混雜著絕望與痛苦,那聲音讓何莉的心都要碎了,她看著自己的女兒深陷于夢魘之中,卻毫無辦法,只能緊緊地抱著謝心荷,默默流淚,
謝文耀看著自己的妹妹,那種痛苦與猙獰的模樣讓他心里著實難受,他扭頭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一字一頓道:“媽媽,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哥哥會這么做?為什么你們那么怕哥哥?你們到底對哥哥做了什么?”
“我沒……”何莉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謝文耀厲聲喝止,“到現(xiàn)在你還不告訴我實情嗎?!”
“你不告訴我實情,你不跟我說實話,你讓我怎么繼續(xù)在這里留下去?哥哥現(xiàn)在是斯爾維亞學院的老師,你以為他會要我嗎?!”
何莉猛地抬起頭來,她幾乎是尖叫道:“——他沒有資格這么做!”
“他有!”謝文耀斬釘截鐵地說道,“他是高階中等水系法師,剛剛二十出頭的高級中等水系法師,未來的大法師,與他相比,我算什么?”
“如果能將謝文涵籠絡住,斯爾維亞學院絕對不會招收我!”
何莉幾乎是癱軟在床上,她淚流滿面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喃喃道:“……那該怎么辦?那該怎么辦?我去向他請罪,我可以自殺,我可以請罪,只要他放過你們!”
“只要他放過你們——只要他放過你們——”
何莉的模樣就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這個模樣幾乎讓謝文耀心里涼透了,出于私心,他不想相信謝文涵的那些話,他的祖父、父親、母親、姐姐怎么會是那樣的人?
但是他的祖父、父親、母親和姐姐的反應,卻在告訴他,他們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謝文涵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謝文耀的心涼了半截。
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母親,用冷酷的語調(diào)說道:“您以為您對謝文涵做過的那些,是您自殺請罪就可以讓他放過的嗎?”
“他不會的。”
那四個字就像一塊大石一般狠狠地砸在何莉的身上,何莉后退了幾步,整個都倒在了地上,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感覺這一切都看不真切,然后嗚咽道:“……那我該怎么辦?”
“你得告訴我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我才能想辦法啊!”
“好——好——”
何莉將曾經(jīng)的往事娓娓道來,她說的混亂,顛三倒四,將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溫文凝的身上,但是謝文耀卻可以根據(jù)這一切拼湊出真實的故事,那個溫家大小姐溫文凝以及她所生的孩子謝文涵,才是這件事情中最無辜的人,他們是真正的犧牲品,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謝文耀只感覺自己手腳冰涼,
他以為溫暖的家、可親的親人們,到底是什么樣貌?
不過是一群狼心狗肺之徒!
不過是一群小人!
不過是踩著溫家尸骨上位的垃圾!
謝文耀整個人都在抖,他看著眼前十分陌生的母親,何莉依然在絮絮叨叨溫文凝的不是,說溫文凝是小三,說溫文凝橫刀奪愛,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溫文凝和謝文涵逼的,說她……
謝文耀閉上了眼睛。
沒有什么,比今天對他的打擊還大。
這一樁樁一件件,就像一把又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他的心口,一刀又一刀,一下又一下,讓他的心千瘡百孔,
他一直以為和藹、善良、優(yōu)秀的親人們啊,本質(zhì)就會這么一副模樣,
……這么一副惡心的面孔。
此時此刻,謝文耀竟然想吐。
他強忍住嘔吐的欲/望,輕聲道:“媽,自我欺騙的感覺,好嗎?”
“溫文凝是祖父親自去溫家求娶的,當年溫家如日中天,并不愿意將溫文凝許給我的父親謝一言,是祖父攜恩求報,這才為我的父親謝一言求到了溫家小姐溫文凝。”
“他們兩個是娃娃親,成年的時候就舉辦了訂婚禮,他們是未婚夫妻,才是最天經(jīng)地義的那一對。”
“父親在溫家大小姐入學之前與您勾勾搭搭,是謝一言的錯,但是溫文凝又何錯之有?”
“之后溫家大小姐入學,父親如果愛您,就應該跟溫家大小姐說清楚,然后取消雙方的婚約,正兒八經(jīng)地跟您在一起,但是他沒有。”
“他坐實了與溫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妻之名,他處處討好她,與她秀恩愛,因為他根本就離不了溫家,更不可能與溫家大小姐取消婚約,他根本就不愛你。”
“你胡說——!”何莉尖叫道,“你父親他愛我!他愛我!!他愛的只有我!”
“如果他不愛我,他怎么會跟我在一起?!”
“如果他不愛我,他怎么會任我虐待那賤人的兒子也不管?!”
“他愛我!”
“是溫文凝橫刀奪愛!是她仗勢欺人!她得到那樣的下場純屬活該!”
“她活該——!”
何莉聲嘶力竭地喊道,她不能接受她的兒子這么評價她,更不能接受她一生的追求和奉獻都變成一場虛,她催眠著自己,給自己洗腦,也給其他人洗腦,
是溫文凝對不起她;
是溫文凝仗勢欺人橫刀奪愛;
溫文凝該死,溫家都該死,都該死!
謝文耀深深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眼眸中竟然漸漸地露出幾分悲哀,他輕笑一聲,緩緩道:“……如果您覺得,生活在自我欺騙中對您更好,那么您可以繼續(xù)這么做。”
“但是我會看不起您。”
謝文耀心平氣和道:“犯了錯并不可怕,是個人都會犯錯;做了壞事并不可怕,那么多人都會做壞事;但是明明做了壞事,卻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受害者身上,反復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自己多么無辜,告訴自己自己多么可憐,還企圖告訴別人自己沒有錯,一切的錯都在受害者身上,是他們逼你這么干的。”
“很搞笑,也很惡心。”
“蝶蘭小鎮(zhèn)就那么巴掌大的小地方,誰不知道誰啊?”
“您可以繼續(xù)欺騙自己,繼續(xù)認為自己沒有錯,繼續(xù)覺得一切都是溫文凝和謝文涵的錯,這是您的權利。”
“但是——”
“——我會瞧不起您。”
“啪——!”
何莉一巴掌重重地甩在謝文耀的臉上,謝文耀直接被打偏了頭,臉上瞬間出現(xiàn)了紅腫的巴掌印,
何莉愣住了,
謝文耀也愣住了,
然后謝文耀笑了,他低低道:“如果母親不解氣,還可以再多打幾下。”
“但是我還是瞧不起您。”
“你閉嘴——!”何莉大聲咆哮道。
何莉哭得很慘,聲音都在發(fā)顫,整個身體都在抖,她將身邊的東西砸過去,謝文耀卻不閃不避,直接被那東西砸了頭,
“砰——!”
登時,鮮血直流,
何莉整個都嚇壞了,
但是謝文耀卻不在乎,依然自顧自地說道:“我瞧不起的,不是那個做了錯事的母親,也不是那個做了壞事的母親,而是明明做了那么多錯事壞事,卻依然欺騙自己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至今不肯看清現(xiàn)實,不肯承認自己錯的母親。”
“您為什么不肯承認這一切呢?”
“因為您清楚,您做的這一切,是不可原諒的。”
“就算您以死謝罪,謝文涵也不可能原諒我們。”
“我們?nèi)ブ委熛捣◣熌抢铩覀內(nèi)ブ委煛覀內(nèi)ブ委煛焙卫蚨吨郑D難地爬了起來,拉著謝文耀想要向前走,沒走兩步就倒在地上,
謝文耀將她扶了起來,輕聲道:“不。”
“我不去。”
他的額頭上不過是破了層皮,謝文耀對于這種小傷并不在意,沒有什么比他今天受到的來自于精神方面的創(chuàng)傷更可怕的了,他真的沒想過,原來真相是這般模樣,
他真的……非常難過。
而更難過的是,眼前的人,是他的母親,躺在床上噩夢連連的,是他的妹妹;
即使她們犯了錯,做了壞事,但是依然是他最親的人,是他血脈相連的人,
她們對他那般好。
哪怕她們對別人很壞,但是對他卻那般好,
他不可能放著她們不管。
何莉拼命地拉著謝文耀,想要帶他走,但是他不肯去,
“媽媽,”謝文耀低聲道,“害死溫文凝的事情,您有參與嗎?”
“我那個時候連謝家的門都沒有進,我想要害她我也害不了!”何莉幾乎是崩潰地說道,“我們何家那時候剛剛起來,家底那么薄,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害她?我怎么可能弄到那些藥劑?!”
“如果我那個時候就有點東西,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劑,我定然在謝文涵十二歲之前就給他喝下那廢除天賦的藥劑,絕不會等到他都那么大了!”
何莉捂住自己的臉,幾乎是崩潰地說道:“媽媽錯了……媽媽錯了好不好?”
“文耀……我們?nèi)フ抑委熛捣◣煛覀內(nèi)フ抑委熛捣◣煟 ?br/>
謝文耀反手抱住何莉,輕聲道:“我沒事的,媽媽。”
“您別哭了,我沒事的,不過是破了層皮而已。”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何莉幾乎是崩潰地哭道,“我知道我錯,我知道我壞,但是不這樣,我走不過去啊!”
“那是一生的執(zhí)念,那是噩夢,如影隨形,我根本邁不過去啊!”
“文耀……媽媽的天賦只比謝文涵低一點,跟我的大哥是一樣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階高等法師,而我不過是低階低等法師,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知道我有罪!因為我知道我是錯的!”
“所以我法心不穩(wěn)!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再上一層樓!!一步都邁不過去……一步都不行!”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能怎么辦?我嫉妒心強,我虛榮心強,我走錯了路,我上了一條彎路,我知道,但是我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啊!”
“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啊文耀,我除了繼續(xù)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然后給自己找一個理由支撐著自己走下去,我還能做什么?”
“我還能做什么呢?!!”
何莉痛哭不已,她幾乎要崩潰了,她也不想這樣的,誰不想清清白白做一個善良的好姑娘呢?但是她就是這樣的人,她虛榮心強,她嫉妒心強,她恨她厭她走不過來,她被活活困死在這個死胡同,她有什么辦法呢?
謝文耀摟住了自己的母親,無聲地安慰她。
可是……溫文凝又有什么錯呢?
……謝文涵又有什么錯呢?
溫家和謝家定了親,溫文凝與自己的未婚夫談戀愛秀恩愛,有什么錯呢?
溫文凝嫁給自己的未婚夫,給自己的未婚夫生了孩子,又有什么錯呢?
謝文涵有什么錯呢?
謝文涵不過是一對夫妻生出來的孩子,他能有什么錯呢?
難道走不出來,被困死在這個死活同,虛榮心強和嫉妒心強,就能去害人了嗎?
那些鮮血淋漓的往事中,他的母親不無辜,他的祖父不無辜,他的父親不無辜,甚至是年長他兩歲的姐姐都不無辜。
真正無辜的,不過是死去的溫文凝,和她的孩子謝文涵而已。
溫文凝和謝文涵做錯了什么嗎?沒有。
但是就因為其他人的種種欲/念和某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成了犧牲品,
謝文耀閉上了眼睛,心底一片冰涼。
好一會兒,何莉終于緩了過來,謝文耀起身,然后從自己的背包中搜起了什么,
何莉心里登時有了不好的想法,
“文耀……文耀你干什么?”
何莉幾乎是驚恐地問道,她拼命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她無論怎么用力,手腳發(fā)軟的她都站不起來,
然后,她便看見謝文耀拿出那些被貼身存放的東西,
她幾乎是尖叫道:“……文耀!”
與此同時,一個雷砸到謝文耀的手上,謝文耀手上的一切都被戳了個窟窿,正徐徐冒著一些白煙,
“文耀——!”
何莉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叫道,她的腦海中一片“嗡嗡”,險些直接暈過去,
她看到謝文耀對她露出了一個略帶幾分輕松的微笑,
“我不去了。”
“斯爾維亞學院,我不去了。”
他怎么有臉去呢?
何莉幾乎要暈過去。
“我們回蝶蘭小鎮(zhèn)。”
謝文耀心平氣和地說道:“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蝶蘭小鎮(zhèn)。”
“我一輩子,也不會再去修煉什么法氣。”
就算是我唯一能做的補償,
替我的母親,以及我的姐姐,贖罪。
何莉這一次,真的暈了過去。
**
很快,斯爾維亞學院的新生測試開始了,謝文耀壓根沒有來參加。
謝家似乎已經(jīng)從都城離開了的模樣。
謝文涵站在圖書館里面選書,便聽到化成小黑幼崽的男人跟他說了這件事,謝文涵頓了一下,淡淡道:“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小黑幼崽趴在謝文涵的身上,對謝文涵對謝文耀的評價毫不在乎,他在乎的從來都只有謝文涵,至于其他人,與他無關。
當然,如果涵涵在意的話,還是跟他有些關系的。
但是明顯涵涵并不在意。
小黑幼崽趴在謝文涵的頭上,陽光灑在他身上,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謝文涵找書的同時,另一個老師也看見了他,然后向他走來,笑道:“幾日不見,看來你又有所收獲,當真是讓人羨慕啊。”
謝文涵笑了一下,道:“心里略略想明白了什么。”
“這倒是有意思,”那個老師笑道,“果然有福。”
“快去法師協(xié)會測試一下吧,”那老師說道,“正好新生入學的時候,好好震他們一下。”
他是高接高等法師,雖然看不到謝文涵的實力,但是根據(jù)謝文涵給他帶來的感覺變化,他就能大致地猜出謝文涵恐怕又進階了,
謝文涵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隔天就去法師公會重新檢測了一下。
勛章又一次更新,已經(jīng)變成了高接高等法師,那給他檢測的法師羨慕不已,如此快的進階速度,真真是當今難見啊!
謝文涵的進階速度到底是驚動了都城法師公會,這才幾年的時間,就成為了高階高等法師,最重要的是,謝文涵竟然還這么年輕!
加以時日,大法師絕對不是夢。
都城法師公會的幾名高階法師找到了謝文涵,與謝文涵說入會的事宜,都城法師公會與其他地方法師公會并不沖突,拿謝文涵來說,他是蝶蘭小鎮(zhèn)法師公會出身,但是也可以加入都城法師公會,同時保留蝶蘭小鎮(zhèn)法師公會的名字,
當然,名義上這一條是對于每一個法師通用,但是至今也沒有幾個法師能夠完成這一成就,
什么?加入都城法師公會的同時還想要保留地方法師公會的身份?把我們都城法師公會當什么了?你以為我們?nèi)边@一個法師?
但是對于謝文涵……
……沒問題!
……您提出什么要求我們都能滿足!
對于都城法師協(xié)會的圖書館覬覦良久的謝文涵,爽快地加入了都城法師公會,然后從都城法師公會泡到開學。
開學的時候,這一屆新生a班的眾人,紛紛受到了驚嚇。
一個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人出現(xiàn)在講臺上,他氣質(zhì)沉穩(wěn),隱隱帶著幾分冷淡,相貌看起來極為精致,往那里一站,并可以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只除了……太年輕。
但是他胸口的湛藍色勛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幾乎吸引了所有學生的目光。
高階高等水系法師。
這么年輕的高階高等水系法師。
許多學生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的那一絲懷疑蕩然無存,目光炯炯地看向謝文涵,
——這么年輕的高階高等水系法師,不僅是天賦了得,怕是自有一套學習方法,必然對他們十分有益,
——學校將這么優(yōu)秀法師送給他們,簡直是太愛他們了!
謝文涵看著下面的學生,心平氣和道:“歡迎你們來到斯爾維亞學院,低級部a班。”
“我是謝文涵,會暫代你們今年一年的導師,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無論是學習上的,還是生活上的,希望我們可以在未來的一年相處愉快。”
“當然,如果是拿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浪費我的時間,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這是你們今年的課表,”謝文涵的手一動,泛著金色的邊框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那些字體都浮在空氣之中,無疑是用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而成,
——這位年輕老師對于元素的控制力和精密度簡直讓人驚嘆!
學生們目光炯炯地看著謝文涵,又看向那個課表,目光之中既有驚嘆,又有熊熊的火焰,
謝文涵對此非常滿意,
他就喜歡這樣的學生。
“你們將課表抄下來,接下來的時間,由我?guī)銈冏弑樗範柧S亞學院,讓你們熟悉一下各個建筑以及用途,”謝文涵的手用動了一下,每個人的桌上都出現(xiàn)了一張白紙以及一只筆,學生們目光中更是驚嘆連連,他們甚至不知道這紙筆從哪里來的!
“開始抄吧。”謝文涵心平氣和地說道。
謝文涵露了兩手,就讓學生們服氣不已,他看著下面乖乖抄課表的學生們,心里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很聽話的嘛。
春去冬來,時光流轉,一年一年竟然就這么過去了,
謝文涵在自己達到高階大圓滿境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又面臨著一次突破的困境,在跟學校請了假之后,他又一次來到了死亡森林,
這一次,他終于走進了死亡森林之中傳說中最兇狠最可怕的地方,
以命相博,從而在生死戰(zhàn)斗之中加強對于元素對于法師的理解,將那些在各類書籍中看到的無數(shù)理論知識,統(tǒng)統(tǒng)化為屬于他的一部分,
經(jīng)驗、學識、元素、能力,
這些都構成一個法師的強悍,
謝文涵永遠采取最簡單也就是最粗暴的方法,在生死之中將他腦海中所擁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轉化為屬于他的一切,這種方法只有他可以使用,其他人都用不了,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他的大腦和心性,也不是每個人可以如此堅定和果決,男人趴在樹上,看著謝文涵的每一場戰(zhàn)斗,
獨屬于謝文涵的領域,就在謝文涵的身邊,悄然綻放,
一點一點,直到收獲。
**
幾年后。
蝶蘭小鎮(zhèn)陷入到一種極度恐慌之中。
事實上,不只是蝶蘭小鎮(zhèn),包括這周邊的一切小鎮(zhèn),以及遙遠一點的大城,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魔獸圍城。
幾百年難得一遇的魔獸圍城,竟然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悄然開始,
等到人們開始發(fā)現(xiàn)的時候,魔獸已經(jīng)黑壓壓的一片,漫天遍野都是魔獸!!
這么多小鎮(zhèn)的防御法陣統(tǒng)統(tǒng)開啟,但是地面上那一眼望不到邊境的魔獸軍團,以及天上正在飛舞的飛行魔獸,還有那可怕的魔植魔藤,幾乎要將小鎮(zhèn)的防御法陣統(tǒng)統(tǒng)包裹起來,
遮天蔽日,不見陽光,
小鎮(zhèn)里的人民,甚至都要絕望了。
他們還能活下來嗎?
蝶蘭小鎮(zhèn)極其周圍的小鎮(zhèn)都在第一時間向都城求救,并且由蝶蘭小鎮(zhèn)所有法師一起日日夜夜制作各種防御法陣,哪怕是最低等的防御法陣,在這個時候都是不可或缺的,
他們連夜加班加點,那些魔獸們卻沒有任何攻擊的跡象,只是越來越多的魔獸魔植趕到這里,蝶蘭小鎮(zhèn)的居民已經(jīng)有兩天不見陽光,一片黑漆漆的,法陣上就是那些魔植的各種藤蔓和葉片,他們甚至完全觀察不到外面的一切,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整個小鎮(zhèn)蔓延,人人絕望而害怕,
……他們,還有活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糯米,趴在了,貓砂盆,里
放著那么多貓窩不趴;
放著那么多貓盆貓碗貓抓板貓沙發(fā)不趴;
放著吊床貓爬架不趴;
放著貓床或者我的床不趴;
趴在了,那,臭烘烘,的,貓砂盆,里,
他再也不是我心愛的小貓貓了qaaaaaaq!!!
今天依然隨機送一百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