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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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蒙古是我國北部最大的草場,一年四季景色多變,孕育了善騎柵戰(zhàn),熱情豪放的蒙古族人民,被譽為中國最后一片長青地。
在這片大地上,曾經(jīng)生存著各種各樣的野生物,有狼、駝鹿、野馬、、猞猁、麝等等,但隨著上個世紀(jì)的打狼行動,狼在內(nèi)蒙古已經(jīng)逐漸絕跡了,生物鏈所帶來得缺陷,導(dǎo)致其它物種增加,帶病的食草動物沒有了天敵,將病菌傳染給了更多的動物,以此形成了惡性循環(huán)。
如今去內(nèi)蒙古,除了天上的飛鳥,地面上已經(jīng)很難見到野生動物的足跡了。
曾經(jīng)有動物保護協(xié)會,為了恢復(fù)大生態(tài),從其它地方抓了野生狼到內(nèi)蒙古深處放生,但這些狼也不知是不是無法適應(yīng)內(nèi)蒙古的新環(huán)境,亦或者是其它原因,根本無法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作用。
投下去的狼群,就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蒙古人傳統(tǒng)的葬俗也是天葬,藏族人講究尸身喂鷹,而蒙古人則是喂狼,在狼群絕跡的今天,蒙古人民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漢族的土葬和火葬。
當(dāng)然,也有一些老蒙古人說,狼群和動物并沒有消失,它們只不過是遵循自然的法則,在人類逐步逼近的情況下,遁入更深處了。
這句話是我們臨別時,巴扎爾老人說的,他讓我們一定要小心,草原的深處,還有狼群,甚至比狼群更為恐怖的物種。
這段路比較長,而且往北走沒有公路,只能靠徒步或者是騎馬。
當(dāng)然,也可以駕車,但我們臨時弄不到車輛,于是我和胖子買了兩匹馬,將馬拴在一起,一匹用來駝裝備,一匹騎人,原因無它,因為我和胖子馬術(shù)都不算好,胖子勉強能控制韁繩,但我屬于那種‘上馬必被摔下來的人’,所以只能和胖子騎一匹,兩人歪歪扭扭,操控著馬匹時而走,時而小奔。
正所謂熟能生巧,沒多久我便學(xué)的差不多,于是將裝備分了,騎到了另一匹馬上,這樣一來,速度便加快了很多,到日落十分,我們身處的草原,已經(jīng)很難看到人跡了。
天邊一輪紅日西墜,將落未落,將碧綠的草原渡上了一層金黃。
胖子一邊騎馬一邊唱紅歌,驚起飛鳥無數(shù),待到快入夜,我們找了塊草地扎營,在草地上升起篝火,烤著王老五牛肉。
胖子感慨道:“好久沒在倒斗的路上這么暢快了,胖爺再給你唱一首,喜歡聽什么?你們年輕人,好像都喜歡那什么倫,胖爺我給你唱一段他的九節(jié)鞭。”
我忍不住嗆了一下,道:“什么九節(jié)鞭,是雙節(jié)棍。您也別唱了,這次咱們不是去倒斗的路上,咱們是去找那個地方。”
我說的那個地方,胖子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終極,顯然不會是一個斗,它肯定是某個地方,蘊含了某種強大的力量,我們現(xiàn)在要去找到它,甚至有可能去探索它,這跟倒斗,其實有些異曲同工,但危險程度,絕對不在倒斗之下。
因為這個地方,早已經(jīng)被張家人發(fā)現(xiàn),那么撇去終極本身的危險不說,作為守護這個地方的張家人,肯定會設(shè)下很多埋伏和機關(guān)。
張家人的機關(guān)有多牛逼,我們不是沒有見識過,而且他們張家老祖宗的手段,不是現(xiàn)在的張?zhí)娜疬@些混血可以媲美的,接下來將會遭遇什么,我甚至都無法想象。
胖子道:“管它哪個地方,小哥已經(jīng)在前面趟過雷了,咱們問題應(yīng)該不大,只要能甩脫張家那幫人,估計事情就很好辦。”
我道:“要想甩開他們,恐怕不易。”
胖子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停止了動作,我也一樣,豎起了耳朵聆聽。就在我們說話的這片刻,黑暗中,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從我們來時的方向,正在朝我們靠近。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胖子道:“那老頭出賣我們了。”
我不確定,不知道該怎么說。
戌時,兩輛小路虎開到了我們的火堆旁,從車上陸續(xù)走下來幾個人,都是些老熟人。
張?zhí)娜稹㈠\景、河水、河清、河明。
他們的座駕,是路虎最新出的小型越野車,全黑,開起來特帶感,黑暗中就像兩只黑豹一樣,但現(xiàn)在我和胖子沒有心情欣賞幾人的車,我心中唯一的念頭只有一個:完了,他們什么都知道了,這幫人,真是陰魂不散。
張?zhí)娜鹣萝嚕搅宋覀兊幕鸲雅裕裆届o,淡淡道:“兩位走的也太匆忙了,大家是一個團隊,搞單飛可不好。”
胖子顯得很暴躁,道:“少他媽屁話,要不是看你跟小哥一個姓,胖爺早他媽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了,那老頭什么都跟你說了?”
錦景冷哼了一聲,道:“跟你有關(guān)系嗎?”
胖子一見女人,聲音就軟下去,道:“妹子,那老頭說的話,是真是假還不知道,我和你吳哥哥,這不是想先探探路嗎。”
我心中暗罵胖子沒操守,于是道:“既然來了,大家就一起上路,不過先說好,具體目標(biāo),咱們誰也不知道,一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誰也別藏著掖著,咱們這次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既然話已經(jīng)說開了,也就別玩那些三九九。”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那老頭雖然將信息泄露給了張?zhí)娜疬@幫人,但張?zhí)娜鸬热酥赖男畔ⅲ聦嵣线€沒有我和胖子多,那么我和胖子后來分析出的很多事,張?zhí)娜鸬热艘粫r半會兒也不會察覺到,也就是說,我們還有甩開他的機會。
這小子得到的消息無非也是一路向北,但北方何其廣大,那個地方誰能先找到?
只要一進入草原深處,到時候情況錯綜復(fù)雜,誰甩開誰,就不一定了。
想通了這一點,我給胖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一行人便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圍坐在火堆旁烤肉,期間,我下意識的看向河水,看著他那張與悶油瓶酷似的臉,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兩年前悶油瓶進入這里,如果這里真的就是終極,那么悶油瓶早就應(yīng)該出來了,但他沒有。
我不知道他是出來之后,不愿意跟我和胖子見面,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出來,如我當(dāng)初猜想的那樣,實行第二種方法,對它的人進行抹殺,結(jié)果抹殺不成功,反被抹殺。
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甚至在巴扎爾家露宿的那晚,我和胖子就討論過。
不管悶油瓶有多厲害,但他畢竟還在人的行列里,跟刀槍不入的粽子不一樣,如果它的人,人手一挺機關(guān)槍對著悶油瓶進行三百六十度掃射,恐怕悶油瓶就算長出翅膀,也很難從里面飛出來。
這次去終極,很可能只有兩個結(jié)果。
第一,什么都沒找到,悶油瓶不再里面,甚至,我們連終極的大門都沒有找到。
第二,我們找到的是悶油瓶的尸體。
這兩個可能性,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我和胖子愿意見到的,而現(xiàn)在最麻煩的是,還有眼前這伙人加入進來了。
就在我思考時,張錦景突然道:“你一直盯著他看,是羨慕他比你年輕,還是覺得他突然特別順眼。”
我道:“別跟我比年輕,至少我曾經(jīng)年輕過,但是你們老過嗎?”
張錦景被我一句話堵住了,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嗨,跟小姑娘計較什么,你也不嫌臊,得了,大半夜的也別聊天,該睡覺的睡覺,該守夜的守夜,明兒個還要早起呢。”
我們的話題到此結(jié)束,一行心思各異的人睡在一起,誰也無法真正睡的安生。
第二天,張?zhí)娜鸬热耸疽馕覀儣夞R上車,畢竟馬是比較原始的攻擊,比起來,自然是汽車比較快,我還沒開口,胖子一口就拒絕了,他道:“別,胖爺我好不容易學(xué)會騎馬,這還沒騎夠呢,再說了,我們大陸人民,都是十分節(jié)儉過日子的,這馬也是人民幣買來的,哪兒能說扔就扔啊。”
張錦景怒道:“多少錢,我給。”
胖子道:“動不動提前,那是暴發(fā)戶的行為,千金難買心頭好,這匹黑色的小馬對于胖爺來說是無價之寶,你有多少家產(chǎn),拿出來量一量。”
我沒明白胖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潛意識,我也不想上張?zhí)娜鸬能嚕辛诉@兩匹馬,我們至少還有跑路的可能,但如果沒有它們,光靠兩天腿,要想擺脫這幫人,那是想都不用想,因此胖子和張錦景斗嘴,我沒吭聲,騎在馬上看熱鬧。
最后張?zhí)娜饘ξ业溃骸皡切埃銈冞@樣會很耽誤我們的時間。”
我十分配合胖子,說道:“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尋找你們族長的線索,說實話,我跟他都分別兩年多了,也不差這幾天,所以,我不趕時間。”
“就是。”胖子配合道:“人生短暫,我們應(yīng)該好好享受一下大草原的風(fēng)光,坐在車?yán)锒鄾]勁。”說著,胖子一夾馬肚,打馬往前跑,我立即也跟上去,片刻后,張錦景等人才驅(qū)車跟上來,距離一直與我們不遠不近,倒也正好方便我和胖子說話。
我道:“胖子,你說,用這兩匹馬擺脫他們的幾率有多大。”根據(jù)我自己的估計,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五十,一半一半,但胖子卻壓低聲音道:“只要留著這兩匹馬,擺脫他們,是百分之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