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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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說這禿子怎么不請自來了,但畢竟是同一條船上的,也不能鬧的太僵,便將牌一放,,忙招呼他過來坐,這休息室比較小,連張凳子都沒有,便坐在床沿上,他看了看床上的牌,問了句廢話:“二位這是玩牌呢?”
“廢話?!迸肿硬豢蜌?,道:“我說張教授,來這兒有什么事你快說,這大半夜竄門的習(xí)慣可不好?!?br/>
張教授臉色有些發(fā)僵,腆笑道:“這不為早上的事情來向小吳同志道歉嘛?!闭f著,從包里掏出兩包煙,我一看,還是外國進口的。
雖然看著禿頭很不爽,但他既然放低姿態(tài)了,我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便接過煙招呼道:“要不要一起玩幾把?”張禿頭大喜,忙說好,我們?nèi)丝s在床上斗地主,直玩到凌晨三四點才有了睡意,我和胖子兩人打和牌,把張禿頭輸?shù)枚汲龊沽?,最后只能落荒而逃?br/>
待張教授一走,胖子便往床上挺尸,眼皮一邊打架一邊道:“天真無邪同志,你得好好防著那禿子,一看就是沒安好心的?!?br/>
我踢了胖子一腳,道:“起來,別挺尸。你覺得他來干什么的?”
胖子道:“送煙?!?br/>
“呸?!蔽液薏坏迷谒X袋上開一個洞,看看這死胖子到底在想什么:“這人又不是犯賤,沒事給咱們送什么煙,我覺得他是不是找借口進我們房間,想打探什么?”
胖子睜開眼,盯著我看了半晌,嘴里嘖了一聲,道:“我說天真,你這被害妄想癥有加重的趨勢啊。胖爺問你,他進房間里能打探什么?”
我看了看休息室,也不過巴掌大的地方,一想也對,但我覺得張禿子在我們房間里耗四個多小時,肯定不是為了交流感情,他在打牌期間,除了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偶爾自夸一下自己的學(xué)術(shù)成就,就沒有做別的什么事,也就是說,他來的目的,也不是想套什么話。
既然如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看我們房間里的某樣?xùn)|西。
可是這間休息室,所有配置都是德國美女安排的,我和胖子當(dāng)時住進來,為防有什么攝像頭之類的,還特意假裝打掃衛(wèi)生,將巴掌大小的休息室里里外外打掃一遍,最后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這張禿頭如果是想看我們房間內(nèi)的某樣?xùn)|西,那么究竟是什么?
我將自己的分析說給胖子聽,胖子已經(jīng)眼皮打架,暈暈乎乎的,他想了想,眼皮一抬看向我,道:“沒準人家真是來看你的,那可是個老玻璃?!?br/>
我忍不住罵了句娘,心知胖子一心想著睡覺,現(xiàn)在就是討論,估計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便關(guān)了燈上床。不一會兒,休息室里便響起了胖子的呼嚕聲。我半天也睡不著,船艙的隔音設(shè)施并不好,除了胖子的呼嚕聲,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聲聲不息,似乎沒有盡頭。
我一閉上眼,腦海里就出現(xiàn)了各種畫面,要么是二叔被困在某個地方痛苦呻吟,餓的皮包骨,要么是悶油瓶去了某個地方,然后一去不回,留下一個背影。
我一直覺得自己想象力太過豐富,這一點讓我覺得很煩惱,此刻我就被這些想象所困擾,完全無法入睡,一會兒想起幾年前的事情,想起一些或活著,或死去的人,越想頭腦就越清晰,最后我實在睡不著,便起身出了休息室,往甲板上走,站在船舷上吸煙。
海上完全是一片黑暗,只有船只的探照燈將周圍照射成一片橘黃,我連抽了十多根,直到覺得嗓子不適,才停下來,望著漆黑的海面,我忍不住想到了老雷,不知道他們的船只現(xiàn)在在哪里,如果他們也是要等十五潮汐之時,那么也應(yīng)該還在這一片海域飄蕩。
又或者他等不及,學(xué)小龍女一樣,進行水下勘探尋找方位,那么一切就很難說了,說不定他已經(jīng)找到了島斗的入口,也說不定他已經(jīng)在海底遇到了什么未知的危險,從而葬身魚腹。
我抽著煙想了很久,雖然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但思想是人類至今為止,最難以控制的東西,因此我停了半晌,又忍不住看是抽煙,然而,就在我得煙才抽了一口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橘黃色的光芒之外,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陰影正在朝我們駛過來。
我的手指頓時抖了一下,那個陰影很容易辨認出來,那是一艘船。
但奇怪的是,船上沒有燈光。
我忍不住罵娘,下意識的想起了去海底墓那次遇到的幽靈船,心說有沒有這么巧,難道又是一艘鬼船?
船身的探照燈射程很遠,足有兩百多米,因此那艘船的位置,離我們不超過三百米,很快我就斷定,那艘船并不是行駛過來的,而是跟我們一樣自由漂流,是被海潮給帶過來的。
我看了看那艘進跟不舍得船,忽然發(fā)現(xiàn),那艘船讓我覺得很熟悉,最后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這、這不是我的船嗎?它明明已經(jīng)沉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片刻后,我便反應(yīng)過來,覺得不對。
我們的船已經(jīng)沉入海底,不可能再浮起來,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艘船是其他人的。然而它的造型跟我們之前的船一模一樣,那么這艘船……會不會就是老雷的船?
他的船也是找船老大買得,這一點倒是很有可能,不過,如果真是老雷的船,那么船上為什么沒開燈?船里的人去哪兒了?
我心知不對,連忙走到指揮室,此刻船上有另一隊人馬執(zhí)勤,小龍女也已經(jīng)睡了,指揮室里的那個人我認識,正好是白天幫我們拿裝備的絡(luò)腮胡,以及幫忙的小胡子和大志。
“爺,您來了?”小胡子先向我打了個招呼。我點了點頭,指著船的后方,道:“后面有船跟過來,快,掌舵,咱們把速度放慢,等它靠近?!?br/>
“什么?”大痣驚了一下,道:“船?我怎么沒看見?”小胡子踹了他一腳,道:“你傻啊,沒聽見爺說,船在我們后面?!?br/>
那絡(luò)腮胡大概聽不懂我們說什么,表情疑惑的看著我們?nèi)齻€,神情帶了一絲戒備,想也知道,德國美女肯定跟手下的人交代過,要留意我們的動靜,于是我給他比手勢,示意他船尾有東西。
絡(luò)腮胡坐在主舵的位置,前面是各種儀器以及顯示屏,只不過此刻顯示屏是一片漆黑。
接著,絡(luò)腮胡按了幾個按鈕,顯示屏便亮起來了,屏幕被分為了四塊,分別是前后左右的情景,左右和前方,都是空曠的海水,反射出一片橘黃,然而船尾……
我身上頓時起了一層白毛汗,因為我發(fā)現(xiàn),就在這片刻時間,那艘船已經(jīng)和我們首尾相連了,甲板的船舷緊緊挨著我們的船邊,如同連成一體一樣。
這船怎么會這么快?
難道船上是有人的?他加速了?
絡(luò)腮胡子嘴里發(fā)出一聲怪叫,猛的從座位上竄起來,隨后按了左手邊一個紅色的按鈕,船里頓時響起了陣陣報警聲,將大海的寧靜完全打破了。
片刻后,所有人都從船艙底下出來了,連同胖子也打著哈欠,眼淚汪汪的張頭似乎,片刻后,他在甲板上透過玻璃與我對視,朝我吼了句:“什么事?來海盜了?”
我懶得搭理胖子,示意三人繼續(xù)呆在指揮室,保證船只穩(wěn)定,接著跑到了甲板上,德國美女穿著睡衣就出來了,一見我便問道:“吳,怎么回事?為什么拉響了s級警報?”
s級?我愣了一下,但沒有深究,而是指了指船尾的位置,道:“有船在我們后面,離的非常近,靠舷了?!钡聡琅@然明白靠舷是什么意思,那意味著,另一艘船的人,完全可以直接走到我們船上來,她驚得幾乎跳起來,嘴里快速說了幾句德文,剩下的德國壯丁,一個個立馬抄起了裝備,浩浩蕩蕩的殺到船尾。
到了船尾處,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因為那艘船太詭異了,船頭緊挨著我們的船尾,里面卻漆黑一片。
胖子嘴里嘶了一聲,古怪道:“又是一艘鬼船?”
“不是?!蔽覔u了搖頭,目光緊緊盯著漆黑的船只,道:“很可能是老雷的船,但船上的人不見了?!?br/>
“這船怎么會跟上來?”胖子問。
我不知該怎么作答,一開始我以為是被水流推過來的,但如果是水流的原因,它的行駛速度應(yīng)該我們是均等的,但現(xiàn)在,它卻明顯加速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船上有人,通過掌舵的方式加速。
我道:“可能里面還藏著人?!?br/>
胖子指了指德國美女的手下,示意他們手中的槍支,道:“這可是要開火了?!蔽倚闹侠资嵌遄钪倚牡氖窒拢聡琅莸孟挛液团肿?,卻不一定容得下老雷,如果這里面真有人,那事情就不妙了。
我見德國美女已經(jīng)在分配人手,似乎是要讓人進去打探,我連忙道:“,讓我去幫忙?!蔽疑斐鍪郑疽馑o我一支槍,誰知德國美女搖了搖頭,正經(jīng)道:“吳,危險,你別去。”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我也算閱人無數(shù),自然看得出德國美女的關(guān)心是真誠的,如果不是因為立場不同,或許我真能娶個外國媳婦。
不等我開口,便有兩個德國壯丁,打著手電筒,端著槍往船艙走去,逐漸沒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捏了捏手,發(fā)現(xiàn)手心有些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