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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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原本放軟的身體,肌肉突然繃緊了,緊接著,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到下面,身體如同一張弓一樣彎起,黑色的眼睛犀利的盯著座椅的方向。
王盟咽了下口水,顯然也知道自己犯了錯,大氣都不敢喘。
車?yán)锇察o下來,緊接著便有了動靜,我們前面的坐墊動了一下,一根黑幽幽的槍管從坐墊的細(xì)縫位置伸了出來,槍口剛好對著悶油瓶的腦袋。
外面的人不清楚后備箱里有什么,因此他們一時沒動,只是先用槍壯膽,我知道,一但等他們確認(rèn)目標(biāo),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放槍,我不動聲色的推了推悶油瓶,他頭都沒回,手一擺,示意我不要動,緊接著,悶油瓶的手突然如同閃電般探了出去,伸手握住了槍管,瞬間將槍管掰到車頂?shù)奈恢谩?br/>
我知道時機(jī)來了,直接踢了王盟一腳,示意他不要再挺尸,緊接著,和悶油瓶在同一時間探頭撲了上去。
探槍出來的是瘦個子,此刻他手中的槍已經(jīng)被悶油瓶制伏,他還沒來得及掙扎,已經(jīng)被悶油瓶那兩根奇長的手指捏住了后頸,瞬間就將人弄暈了。
而那個高個子看見悶油瓶和我,就如同見了鬼一樣,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掏槍之下,抄起座位旁邊的一把砍刀就像我砍過來,我驚了一下,整個人快速的縮了下去,隨即用肩膀?qū)⒆鴫|用力往前一頂,坐墊上得高個子頓時被撞的踉蹌一下,趁著這功夫,我又竄起來,直接騎到了他身上,捂著他的嘴,王盟連忙過來幫忙,將人的雙手給制住,高個子頓時動彈不得,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而這時,悶油瓶已經(jīng)用手中的槍,指住了駕駛座上那人的額頭,那人動也不敢動,透過后視鏡觀察后面的情況,額頭上全是冷汗。
悶油瓶槍管指著他的額頭,淡淡道:“繼續(xù)開車。”
就在這時,從車身后面?zhèn)鱽硪粋€人的吼聲:“劉麻子,怎么回事!”
悶油瓶槍往前頂了頂,做了個扣動機(jī)班的動作,劉麻子身體一僵,半晌才答道:“有條狗跑過去了,沒事。”
高個子唔唔直叫,我直接就給了他一拳,低聲威脅:“老實點,不然小爺直接閹了你?!蓖趺舜蛄藗€寒顫,道:“老板,這不太好吧?”
我沒搭理他,對開車那人說道:“繼續(xù)走,敢出聲,我們直接做了你。”說話間,我指了指瞬間被悶油瓶弄暈得矮個子,示意他,我可不是開玩笑的。
開車那人大概是剛混這一行,一見我們?nèi)硕鄤荼?,兩個老手也被我們制住了,頓時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油門一踩,車子飆飛出去。
我看這小子直冒冷汗,知道是個軟柿子,便威脅道:“小子,買我命的是誰?”
他手哆嗦了一下,被槍管頂著,嚇的臉色青白,聲音不穩(wěn)道:“不、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跟組織行動,買家的身份,我這種小人物是不會知道的,不過……黃鼠狼知道,你問他?!币贿呎f,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被我和王盟聯(lián)手制服的高個子。
高個子一聽,氣的臉都青了,惡狠狠的瞪了劉麻子一眼,隨后又看著我們。
這人眼神極為不羈,之前我們在情侶樓里審問的時候,這小子一口咬死說不知道,沒成想現(xiàn)在就被人給賣了,他頓時雙眼充血,仿佛要吃我的肉一樣。
這種眼神,我這兩年不知見了多少,于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示意王盟繼續(xù)壓制他,隨后從他身上掏出槍,將滅音器慢慢轉(zhuǎn)上去,這車?yán)镉泻芏噙`禁品,車座下面塞著砍刀,車門旁邊的物品盒里,還有小型滅音器一類的物件,我將東西裝上后,便將槍口指著他其中一個手指,小聲道:“現(xiàn)在開槍,誰也聽不見,這里面有十發(fā)子彈,都說十指連心,不如咱們試一試?”
高個子眼神動了一下,盯著我手里的槍,又盯著我,在我將槍口移向他第一根手指的時候,他突然唔唔的叫了一聲,于是我將槍口移到了他嘴巴上方,示意王盟放手。
“我說了,你真會放過我們?”
我道:“當(dāng)然,但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樣,我手上不差你一條人命?!?br/>
他沉默了一下,道:“好,我說。不過我告訴你之后,你們最好快點下車,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否則等我們開入了總部,不僅我們?nèi)齻€,連你們也會死?!?br/>
我和悶油瓶對視一眼,接著我點了點頭,道:“走不走你說了不算,說,是誰?”
“這個話題,其實非常敏感?!彼D了頓,又道:“小佛爺,咱們都是在道上混的,你們做死人生意,我們干活人勾當(dāng),歷來是井水不犯河水?!?br/>
我點了點頭,心道:何止是井水不犯河水,三叔在世上,偶爾還會搞搞外交,據(jù)說這些人有關(guān)系,可以搞到很多民間弄不到的東西。
見我點頭,高個子似乎舒了口氣,緊接著便敘述了‘接活’的過程。
他們幫派接活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做人’,要價很高,根據(jù)難度,一筆賺個千百萬都有,第二類是旗下的一些‘黑點’,用來聚財,第三類比較常見的,就是我們俗稱的收保護(hù)費,不過這個保護(hù)費不是路邊的小地痞,找買早餐的阿姨收錢,他們的保護(hù)費,都是跟一些高級場所掛鉤,斂財手段十分高明。
這樣的幫派,財力不可謂不大,背后自然有一些靠山,這個靠山,便是高個子所說的敏感點。
幫派里的等級制度很森嚴(yán),最大的那一位,實際上已經(jīng)漂白,明里是一家高級酒店的總裁,但在道上,被稱為‘黑老虎’,據(jù)說這人輕易不出面,屬于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人。
黑老虎之下,便如同我們盤口的分級制度一樣,有六個領(lǐng)頭人,分別掌管不同的區(qū)域,而高個子這一批人,就隸屬于這一區(qū)域的老大‘鐵雷張’。
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怔了一下,甚至驚的想跳起來。
我跟飛虎幫雖然沒有聯(lián)系,但三叔在時,卻是有來往的,這個鐵雷張,算起來應(yīng)該還是同行,他年輕的時候倒過斗,期間認(rèn)識了一下倒斗界的人,不過他倒斗屬于水貨,在這一行混不下去之后,仗著倒斗練出的一身橫膽,干起了免費得勾當(dāng),先是打劫,后來被警察叔叔逮了,還蹲過號子。
放出來之后,不知怎么混進(jìn)了飛虎幫,那還是二十年前的往事,那時候飛虎幫勢力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大,因此鐵雷張現(xiàn)在算是元老級的人物。
他掌管長沙一代的地下后,自然會將地頭上各行各業(yè)的門路打探清楚,那時我三叔已經(jīng)極有名氣,長沙一代倒斗的,幾乎為他是從,因此自然就搭上關(guān)系了。
說來我小時候還見過他,那是我爺爺過大壽的時候,邀約了很多‘同流’,當(dāng)時鐵雷張就曾經(jīng)到場過,如果我的記憶力沒錯的話,他曾經(jīng)還抱過我,跟摸狗一樣摸過我的頭,只不過樣子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在我印象中,我們吳家跟鐵雷張雖然沒有過頻繁的交往,但關(guān)系還不至于惡劣至此,居然要殺我?
我忍不住心中的憤怒與驚訝,繼續(xù)聽高個子說。
據(jù)說就在十天前,幫里接待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的身份比較敏感,當(dāng)時高個子就守在門外,門里只有那位客人和鐵雷張,期間似乎起了爭執(zhí),但爭執(zhí)很快就沒了,緊接著,那位客人便走了,幫里的帳上沒有多出一分錢,但鐵雷張還是下命令要截我的命,也就是說,買我命的那個人,實際上一分錢也沒花。
聽到這兒,我心里涼了一下。
那個敏感人物是誰,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代表的勢力,已經(jīng)真真實實向我動手了。
路人甲曾經(jīng)約定過兩個月的期限,他曾說過,兩個月后,如果一切安穩(wěn)下來,就說明他成功了,如果我的身邊發(fā)生了什么大變故,就說明他失敗了……甚至是,他死了?
我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如果真的是‘它’開始對付我,那我怎么躲的過?個人的力量,怎么才能與這個社會的法則抗衡。
我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悶油瓶,這個人就是一個神跡,一個連‘它’都不得不避讓的神跡,他可以擊退時光,但我呢?我是一個普通人,我不行。
這一刻,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種沉重的,如同困獸一樣的心理,因此聽完高個子的交待后,我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悶油瓶淡淡道:“那個人是誰?”
高個子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隨即他搖了搖頭,神色復(fù)雜道:“我這樣的小人物,是沒有資格知道的,現(xiàn)在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請你們下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如果被上面知道,我們幾個都得死。”
悶油瓶沒吭聲,片刻后,他突然伸手,速度極快的將高個子弄暈了,淡淡道:“這樣你就是被迫?!苯又聪蛭?,半晌沒說話,槍口指著開車的劉麻子,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