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好好看看,那是誰的頭?
“這盒子里是什么?”</br> 竇國舅心跳的厲害……</br> 這要是一盒子珍珠?一盒子金子?重量都不對呀!</br> 那這么大的盒子,里面裝的會是什么呢?</br> “國舅爺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宋韜不急不慢地吃著一旁服侍之人剝好的蟹肉。</br> 竇國舅瞟他一眼……只覺,這人美則美矣,就是太陰沉了些。</br> 跟他一個屋子呆久了,還莫名有點兒怕。</br> “太客氣了,要不我……拿回去看?”</br> “現(xiàn)在看。”</br> 宋韜的語氣,不容置疑。</br> 竇國舅眼睛圓瞪……什么情況?</br> 最近十幾年,都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br> 更何況是個年紀輕輕的商賈之流?翻了天了還!</br> 竇國舅正欲動怒,忽而看見墻壁之上閃過的冷光。</br> 那冷光是……是刀劍反射的冷光?</br> 這宋韜竟然在屋子里埋伏了帶兵器的人?他想干什么?</br> 竇國舅越想越慌……宋韜不是真的想跟他談生意吧?</br> 他的手緩緩伸向錦盒亮堂堂的黃銅鎖扣……</br> ……</br> “回王爺,已經探明。宋韜今日宴請的是竇國舅。”</br> 飯畢,蕭昱辰叫溫錦和兒子乘馬車回府。</br> 他說自己要騎馬回去。</br> 他是瞧見了等在門口的季風,給他比劃了“查明”的手勢。</br> “竇國舅?兩人在生意上,有什么往來嗎?”蕭昱辰問。</br> “沒有。”季風十分肯定。</br> 之前,蕭昱辰讓他查宋韜這個人時,他就已經詳細的查過了。</br> “這宋韜接近錦兒的目的果然不單純!</br> “我看,他才不是想幫忙……在大哥被冤枉那件事上,他出了幾分力……</br> “看來他是棄車保帥,故布疑陣!”</br> 蕭昱辰一通分析。</br> 季風直接聽懵了,“王爺此話怎講?”</br> 宋韜抓住龐滿,丟給汪國義。季風當時也在場。</br> 這一舉,加快了溫盛鈞被放出來的進程……為何說他是棄車保帥呢?</br> “汪國義說過,他之所以被人算計,遭喪子之痛。正是因為他查辦了竇國舅侄子,推人至死的案子。</br> “本王后來詳查這兩件事兒,背后果然有蛛絲馬跡的聯(lián)系。</br> “龐滿在獄中被人毒殺滅口。刑部卻稱龐滿是‘畏罪自殺’。這里頭也有竇國舅的手筆。</br> “所以,本王懷疑,竇國舅就是收買龐滿,事情敗露之后,又毒殺龐滿之人。”</br> 季風聽完好一陣子,才點了點頭。</br> “那如今,宋韜宴請竇國舅……兩人是一丘之貉呀?</br> “那王妃跟宋韜做生意,豈不危險?”</br> 蕭昱辰冷哼一聲。</br> “王妃沒有跟他做生意。</br> “你去清查,他最近有幾場大的拍賣會?都叫當?shù)毓俑ゲ榉猓o他攪黃了!”</br> 季風立刻拱手領命,臨走還有些擔心。</br> “如果他們真是一伙兒的,那得提醒王妃啊!張良還在宋韜手里呢!”</br> “本王自有籌謀,你不用管了。”</br> 蕭昱辰揮揮手。</br> 季風剛一走,他就折返望仙樓。</br> 他直接跟掌柜的要下宋韜那間雅間左右兩側的房間。</br> “宋韜跟竇國舅一伙兒”,他其實說完,就覺得不可能了。</br> 如果兩人真是一伙兒。</br> 那么在門口撞見之時,宋韜就不會大搖大擺,繼續(xù)在這兒見竇國舅了。</br> “啊——”</br> 蕭昱辰剛進宋韜隔壁雅間。</br> 就聽見一聲驚呼!</br> 只是這一聲沒喊完,驚呼之人,似乎就被捂上了嘴。</br> 而在隔壁雅間之內……</br> 被自己捂上嘴的竇國舅,臉色煞白如紙。</br> “你這、這是什么意思?”</br> 他瞪眼看著宋韜……</br> 他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為何傳言說,宋韜這個人,最好別沾……太他娘的可怕了!</br> “哪有人送禮是送頭的?!”</br> 錦盒里,竟他娘的是個人頭啊啊啊!</br> 那頭,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臉上敷了粉,描了眉,涂了口脂,胭脂……這是死后給化了妝。</br> 由此可見,這頭的主人,是個有身份的人,否則沒這么講究。</br> “沒認出來?不應該啊,國舅爺再好好看看,那是誰的頭?”</br> 宋韜微微一笑,邪冷的氣質被他彰顯的淋漓盡致。</br> 竇國舅不由深深打了個寒顫。</br> 他娘的……宋韜是個瘋子!</br> 哪個正常人要抱著別人的頭,再仔細看是誰的頭啊?</br> 竇國舅不愿細看,但他又瞟了兩眼。</br> 剛打開錦盒,看見里頭是個頭,他被嚇住了!</br> 當時,他全身一麻,沒細看就把錦盒扔了。</br> 那頭轱轆轆滾到一旁,橫躺在地毯上。</br> “還認不出?把頭放正,眼睛扒開。”</br> 宋韜話音未落,竇國舅猛然一抖。</br> “龐滿的頭?!你……”</br> 竇國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如同脫水的魚。</br> 他這會兒不止臉色煞白,渾身更是冒冷汗,如同從水里撈上來的。</br> “你到底什么意思?好好談買賣,你弄龐滿的頭干什么?</br> “龐滿不是下葬了嗎?你從哪兒弄來的頭?”</br> 宋韜微微一笑。</br> 竇國舅腿都軟了……他現(xiàn)在不想看見宋韜的笑。</br> 這丫越笑,他越害怕。</br> “為了送國舅爺這份厚禮,我可費不少勁兒。專門把龐滿的墳刨了,棺材蓋兒掀了,跳進棺材里,把他頭割出來送給你的……”</br> “嘔……”</br> 宋韜沒說完。</br> 竇國舅就吐開了。</br> “嘖……”</br> 宋韜一臉嫌惡,接過下人遞上的帕子,捂住口鼻,“殺人,嫁禍,陷害,滅口……國舅爺都不嫌惡心。怎么我割了死人的腦袋,你就惡心了?這可不行啊!</br> “除了龐滿的腦袋,我還準備了別的厚禮,給國舅爺呢!”</br> 竇國舅臉色比紙還白。</br> 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宋公子的禮,我要不起……</br> “你什么意思?什么殺人滅口?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br> “我誤會了?”</br> 宋韜冷笑,“那就請竇國舅為我解惑,你跟溫盛鈞,什么仇,什么怨啊?非要弄臟他的手?</br> “他是文人,剛進朝廷,名聲比命都重要,你這么害他……圖什么呢?”</br> 竇國舅聞言渾身猛地一僵。</br> 他眼珠子亂轉,急得又是一身的汗。</br> 他這反應,都落入宋韜的眼中。</br> 宋韜微微瞇起眼睛,“不說實話,我多得是手段對付你,你想不想試試被宋某人盯上的感覺?”</br> 竇國舅分外狐疑地看了眼宋韜。</br> “不知宋公子和這溫盛鈞有什么關系?為何要為他的事,如此熱心?”</br> 溫盛鈞又不是生意人。</br> 雖說他爹是工部尚書,而工部是管土木工程建設的肥差……但溫盛鈞和他爹的關系又不好!</br> 竇國舅實在想不通……</br> 宋韜冷聲嗤笑,“宋某做事,向來隨心所欲,還用跟你解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