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悄然刺入心臟的鋒利鋼刀
謝文道:“自古以來,士農(nóng)工商,地位不同,這‘商’財富雖多,但最卑微,夢寐以求能為士。”</br> 此言一出,胡庸便懂了。</br> 謝文這是要讓傻子皇上賣官啊!</br> 當一個朝廷,開始明碼標價售賣官職,便是腐敗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br> 盡失民心,百姓唾棄,便是他胡庸改朝換代之時!</br> 以傻子皇上的智商,現(xiàn)在缺錢的緊,興許真的會聽從這個提議,那時,大明的邊疆保住了,民心也丟了,可謂一舉兩得!</br> 謝文這招真夠損的!</br> 不過,老夫喜歡!</br> 三朝元老司馬吉道:“謝大人,依你的意思,是要朝廷賣官給那些商人嗎?”</br> 其他忠臣紛紛開口。</br> “賣官之事,絕不可開端,否則無異于殺雞取卵!”</br> “沒錯!縱觀古今,賣官求財?shù)耐醭囊粋€不是落了個國破家亡的下場?”</br> “陛下!賣官之事雖可增一時之財富,實則埋下了無窮禍患啊!”</br> “是啊陛下,切不可賣官求財!”</br> 胡庸心中嘆氣,謝文這一招雖高,但有些操之過急,首先,忠臣們必定會據(jù)理反對。</br> 其次,皇上只是智商不太夠,并不是昏庸無道,忠臣這么一提醒,他也能斟酌出賣官之事的利弊。</br> 但不管怎樣,謝文是盡力了,他對自己很忠心!</br> 胡庸默默發(fā)誓,一定要盡快落實謝文吏部尚書的職位!</br> 謝文聽到忠臣們的話后,付之一笑:“諸位大人,我謝某什么時候說過,要朝廷去賣官了?”</br>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司馬吉疑惑道。</br> 謝文對皇上拱手,道:“陛下,古往今來,多以男為貴,女為卑,可這生男是女,乃是天定,非人力可為,有的人生子無數(shù),皆是女子,這其中,不乏某些鄉(xiāng)紳富豪。”</br> “女子地位卑賤,縱然有金山銀山,也終究得下嫁便宜外人,臣的意思是。”</br> “何不讓這些女子來參加科舉考試,留出些朝廷無關(guān)痛癢的閑職給他們?”</br> “富豪鄉(xiāng)紳最不缺錢,女子報考科舉,須交一千兩銀子的費用,另外,赴京考試的沿途吃喝住行,都只能選擇朝廷制定的店家。”</br> “如此,一名女子參加科考,朝廷就可從她身上,榨出來一千多兩銀子。”</br> “我大明有九千萬人口,一百萬里面出一個富豪鄉(xiāng)紳的女兒,也能有九百萬人來參加考試,一人一千多兩銀子,一百萬兩,不是馬上就湊出來了嗎?”</br> “況且,這還是每一百萬人里只假定出一名赴京考試的女子,只會比這個數(shù)字多,不會比這個少。”</br> 待謝文講完后,在場的眾臣皆是愕然!</br> 讓…讓女子來參加科考?</br> 這在歷朝歷代,可從未有過!</br> 胡庸也很震驚謝文能想出這種計策!</br> 不過…女子為官,確實挺荒謬的…</br> 要是傻子皇上真的采納了這個計策,距離被天下人唾棄推翻,也不會太遠了。</br> 他心里很支持這個方法!</br> 只是忠臣那邊…</br> 果然,司馬吉為首的一幫忠臣又阻撓了起來。</br> “荒唐!歷朝歷代,哪有女子為官的?”</br> “就是!讓一個女人去管理男人,男人能服氣嗎?”</br> “謝文!你究竟是何居心?接連出這些損招,你想顛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嗎?”</br> “陛下,謝文心懷不軌,臣懇請陛下降罪于他!”</br> “臣附議!”</br> 謝文冷哼道:“同樣是通過科舉考試,萬里選一出來的,怎么女子就不能為官?更何況是虛職?”</br> 忠臣們開口道:“女子怎可與男子對比?”</br> “沒錯!你怎可拿她們與男子相比?”</br> 謝文道:“敢問幾位大人,你們參加科考時,交了多少錢?住店又花了多少?”</br> 大明在人才選拔方面尤為重視,歷年科考,朝廷都是讓學(xué)子們免費參加,至于沿途的住店開銷,也有朝廷專設(shè)的店鋪。</br> 司馬吉道:“老夫夢受皇恩,分文未出。”</br> “我等也是!”</br> 謝文說:“這些女子來參加科考,非但要交一千兩高額的費用,沿途住店開銷,也全部都要按照最高規(guī)格收費,最后爭取到的,只是一個虛職,其身為地位,還沒男子低賤嗎?”</br> 胡庸一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這個謝文,思維邏輯還蠻清晰的,竟能把話題繞到這種地步!</br> 是啊,你們忠臣標榜的男尊女卑,人家花那么多錢,還只是搏了個虛職,已經(jīng)夠卑微了好不好?</br> 胡庸也站出來插話道:“女子再卑微也是人,付出這么大代價,給她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又何妨?”</br> “更何況以大明律例,科考只選取前三名,大部分人,花了錢什么也得不到。”</br> 見胡庸出列,他的黨羽們也紛紛加入了進來:“沒錯!你們?yōu)樯哆@么排斥女人?你們老母親不是女人嗎?”</br> “哼!要沒有這幫女人來報名科考,大明都要完蛋了!還講究那么多有屁用啊!”</br> “你們這幫老頑固,不贊成謝大人觀點,是不是怕朝廷湊夠糧草啊?”</br> “我也支持謝大人提議!”</br> “我也支持!”</br> 呼啦啦。</br> 胡庸為首,帶著一大幫人向皇上行禮:“臣等附議!”</br> 司馬吉等人氣的臉色發(fā)白,可想要再爭執(zhí),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把話說完了。</br> 首先,謝文要賣的,并不是官,而是參加科考的機會。</br> 能披荊斬棘考上來的,都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而非不學(xué)無術(shù)之徒,更何況,她們爭的,只是虛職。</br> 其次,謝文的提議,并沒有違背男尊女卑的社會基本規(guī)則。</br> 最后,胡庸黨的人已經(jīng)把關(guān)乎大明存亡的帽子扣在他們頭上了,要是再阻撓,不真成眼睜睜看著大明覆滅了嗎?</br> 若是賣官,司馬吉等人冒死也要進諫,可這個賣‘科考’機會,真是令他們無力爭執(zhí)!</br> 胡庸也意識到了這一步棋的高明之處,不由在心中為謝文豎起了一個大拇指。</br> 無意間,他正好看到謝文在看著自己微笑,他也回之一笑。</br> 這個謝文,關(guān)鍵時候太給力了!</br> 胡庸已經(jīng)默默把他看做了自己的心腹。</br> 司馬吉等人猶豫再三后,還是紛紛行禮:“陛下,古往今來,任何朝代都沒有女子為官,望陛下三思。”</br> “望陛下三思!”</br> 謝文也行禮道:“陛下!眼下生死存亡之際,切不可太在意繁文縟節(jié),女子多才多藝之人并不在少數(shù),只因為社會問題,流散民間,再者,經(jīng)科舉選拔之人,必有過人之處,擔任虛職,綽綽有余啊!”</br> 揚塵假裝為難的來回踱步,然后看向司馬吉:“愛卿,朕問你,你可否能拿出一百萬兩,馳援北疆?”</br> 司馬吉如實回答:“臣不能。”</br> 揚塵又問:“自古以來,為何最忌賣官?”</br> 司馬吉回:“商賈之徒,將本求利,鮮少讀書,更少懂‘廉潔’二字,故非朝廷腐朽直至,王朝大廈將傾之際,絕不會存在賣官求利之事!”</br> 揚塵點點頭,道:“那朕再問你,經(jīng)過科舉選拔上來的官員,是不是會靠譜許多?”</br> “這…”司馬吉心里明白了,皇上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br> “陛下,雖如此,但…”司馬吉還想做最后的努力。</br> 揚塵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講了,他早知道,施行這個新政,很大的阻力就是來自于這些忠臣。</br> 他們各個思想頑固,不好溝通。</br> 可揚塵這位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智慧青年明白,女子當官后,未必就比男子差!</br> 他打算先給女子些虛職,等她們有所表現(xiàn)了,再慢慢往實職上面調(diào)。</br> 揚塵看向謝文:“朕也有一事問你。”</br> “謝大人,若如果你所言,女子花重金參加科考,卻只能爭得一虛職。”</br> “她們的父母還會為其投資嗎?”</br> 謝文自信道:“會!”</br> “為何?”揚塵不解。</br> 謝文道:“陛下,富豪鄉(xiāng)紳,商賈巨富從不缺錢,但唯有女子后代的他們,卻很難與其他大家族聯(lián)合,終究也都是便宜了地位遠不如他們的外人。”m.</br> “可若家中女子考取功名,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br> “非但上門提親的會是權(quán)貴之人,還有可能做出些什么政績,名垂青史。”</br> “雖為虛職,但也可為朝廷分憂解難,大功之時,朝廷怎會不封不賞?”</br> “如此算來,好處甚多,他們怎會不替女兒報名科考?”</br> 揚塵沉思了片刻,點頭道:“行,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今日頒布這項新政,明日開始收錢!”</br> 胡庸一聽傻皇上真的采用了這步臭棋,心中大喜!</br> 竟然讓女子為官,這可真是天下奇聞!謝文這一招太厲害了!堵住了忠臣的嘴巴,還說到了皇上的心坎里!</br> 等真有女子為官時,肯定會出現(xiàn)各種矛盾輿論,那時,找機會扳倒你這個傻皇上,老夫來取代!</br> 揚塵平靜的看著胡庸臉上的得意,心中冷哼,胡庸,你做夢也想不到,這看上去很荒唐的一個舉動,會給大明帶來多么耀眼的未來!</br> 而且,在你不知不覺間,朕的一把鋼刀,已經(jīng)刺入了你的心臟。</br> 朕拔出它時,便是你斃命之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