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君臨天下(四)
第五百二十六章 君臨天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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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京城,齊珞同胤禛商量回趟雍親王府。畢竟兩個(gè)當(dāng)家主事的主子都不在,王府要是出了亂也不好。胤禛見齊珞蒼白的小臉,心里泛起一分的疼惜,想到事情繁瑣,而且需要她這個(gè)皇后入主中宮,將她耳邊的碎發(fā)攏在耳后,低聲說道“忙過這一陣就好了,朕現(xiàn)在走不開,潛邸的事你盡可做主,你拿個(gè)大主意,瑣事讓奴才們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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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雙眸已然深陷,透著淡淡的黑眼圈,雖然神情尚好,但身子有幾分倦怠,四周的奴才也都低垂著腦袋,齊珞上前一步,抱住了胤禛,語氣里透著擔(dān)憂“您也莫要累到自個(gè)兒,還有...還有德妃娘娘那,恐怕十四阿哥他們不會(huì)服氣,若是他們說了些不成體統(tǒng)的話。也莫言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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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反手將懷里的人抱得更緊,頭壓在她小巧的肩頭,緩緩的合上眼,昨夜的驚濤駭浪,此時(shí)淡淡的關(guān)懷溫馨,這一切只會(huì)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半晌過后,胤禛幾乎不愿放她離開,聽見高福沉重的腳步聲,齊珞慢慢的推開胤禛,臉上扯出幾許紅暈,轉(zhuǎn)身快步離去,胤禛瞧見她白皙的脖頸都羞紅了,這么多年,她還是如此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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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事?”胤禛揮手讓身邊的內(nèi)侍退下,能在他身邊的伺候的,自然都是他放心的人,高福將一張紙遞上,胤禛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神情不見任何的變化,上面的人應(yīng)該都已清理干凈,不會(huì)留下任何的把柄,目光落在高福身上,暗自思量該如何處置他,是殺是留都不妥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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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主子,奴才能在您身邊伺候,已然是奴才的福氣。來世再伺候主子。”高福跪地磕頭,還是自裁的好,胤禛出聲阻止“高福,朕會(huì)留下你,朝政不穩(wěn),朕還用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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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謝主子。”高福衣服全然濕透,對(duì)死里逃生暗自慶幸不已,從懷中又掏出一封書信,“皇上,這是鄔先生留下的,他已然帶著香菱離開。”胤禛撕開信封,看了一眼,眼里透著幾許的慶幸一分的厲色,嘆氣道“鄔思道,鄔思道,他倒也走的干脆,有香菱在他身邊,泛舟西子湖畔,也是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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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隨后又輕聲吩咐高福幾句,聽見養(yǎng)心殿外面高聲稟告“皇上,奴才有事承奏。”高福磕頭后離開。他知曉如今以他的身份不再適合貼身伺候胤禛,要選個(gè)可信之人,同進(jìn)來李德全擦肩而過,高福低頭,斂去了神情,興許不用了,看主子的意思,就應(yīng)該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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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才叩見皇上。”李德全規(guī)矩的行禮,聽見胤禛叫起才敢起身,低聲問道“皇上,您圣駕居住養(yǎng)心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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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后居住永壽宮,其她人等朕冊(cè)封之后,在按品級(jí)安排宮室,現(xiàn)在...”胤禛皺緊眉頭,開口說道“等皇后進(jìn)宮讓她安排,你命人先將永壽宮收拾停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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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喳。”李德全太明了胤禛對(duì)齊珞的不同,也不覺得吃驚,安排在離皇上最近的宮殿,他早就有了這種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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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德全,你是先皇的老人,一向忠心可靠,朕欲讓你繼續(xù)為總管太監(jiān),你意如何?”李德全愣住了,忙跪地磕頭“奴才謝皇上的恩典,奴才一定不負(fù)皇上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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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甩了一下袍袖,向養(yǎng)心殿外走去,“先皇的靈堂已然搭建好了吧,朕的那些兄弟可曾老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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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皇上。一切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李德全擦凈眼淚,跟隨著胤禛低聲回稟“眾位爺十分的悲痛,十四爺已經(jīng)哭暈許多次了,恍惚聽說眼中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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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身子一頓,嘴邊露出嘲諷“朕還真沒看出他有如此的孝心,宮中的嬪妃也已到了?”李德全應(yīng)了一聲,胤禛深吸一口氣,聽見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哭聲和喇嘛和尚念經(jīng)的聲音,不知曉這些兄弟又會(huì)使出何種手段?此時(shí)可真是朝臣親貴云集,斂去那分銳利,眼中重現(xiàn)哀傷,胤禛緩步走了進(jìn)去,眾人哭聲稍停,注視著他來到康熙靈柩之前,胤禛跪在蒲團(tuán)上,泛著微紅的雙目含淚,哽咽的喚道“皇阿瑪,皇阿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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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旁邊有大臣輕聲勸說“皇上,您要保重龍?bào)w。”十四阿哥自然覺得胤禛是在裝模作樣,不屑的撇嘴,見胤禛一身皇帝常服,更是難掩心中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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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坐著馬車回到雍親王府,現(xiàn)在已然稱之為潛邸。一下車就覺得渾身的倦怠,****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的力氣,留在府中的紫英和秦嬤嬤連上前攙扶,一陣寒風(fēng)吹過,齊珞打了一個(gè)寒顫反倒覺得精神上不少,深吸了一口涼氣,“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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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晉...不...皇后娘娘。”紫英接連改口,齊珞聽見此話停住了腳步,側(cè)頭看看紫英,低聲感嘆“竟然成了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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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娘。其她人還在等著您呢,而且皇宮之事也耽擱不得。”秦嬤嬤輕聲提醒,齊珞點(diǎn)頭向內(nèi)宅走去,雖無心看這些風(fēng)景,真要離開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王府還有些舍不得,只要一想到那恢宏的紫禁城,心中就有些發(fā)憷,喜歡它的壯觀,但卻真的不想生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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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進(jìn)了門眾人紛紛行禮,齊珞落座以后,見她們都身穿素服,眼睛雖然紅腫,但卻隱隱透著一分的喜悅,她們就要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妃嬪了,享受無盡的尊榮,又怎么會(huì)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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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們都準(zhǔn)備一下,隨我進(jìn)宮哭靈。”齊珞很是不耐煩,宋氏能感覺眾人的催促,她年歲最長,又是側(cè)福晉所以悄聲問道“爺真的繼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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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看了一眼宋氏,接過紫英遞上了溫?zé)岬牟杷澳鞘亲匀唬笮谢实廴葸z詔,自然得繼大統(tǒng)。”將茶水飲盡,起身說道“收拾整齊隨我進(jìn)宮,不得再耽擱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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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后娘娘。”宋氏壓住心中的喜悅,以她側(cè)福晉的身份,將來必會(huì)得到妃位,至于是否能晉位貴妃,心中沒底,故作為難的說道“您看李側(cè)福晉和在獅子園養(yǎng)病的武格格,該如何?是不是也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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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齊珞盯了宋氏半晌,才透著冷意的開口“李氏身有惡疾,若是在靈堂鬧將起來,你擔(dān)得起嗎?至于武格格她如今遠(yuǎn)在獅子園,就是送音信也得有些時(shí)日,你放心我會(huì)將李氏和武格格接進(jìn)宮中繼續(xù)休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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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氏連連請(qǐng)罪,齊珞見周圍的女人雖然老實(shí)的低頭。但神色露著探究,沉著臉瞥了宋氏一眼,“既然你如此關(guān)心李氏和武氏,那進(jìn)宮以后,你們就住在一處吧,也好多多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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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待她們反應(yīng),齊珞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屋子里稍作停當(dāng),重新梳洗換了一身孝服,才帶著胤禛的女人們趕到皇宮,在途中時(shí)宋氏屢次想要開口,都被齊珞淡然的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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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進(jìn)了皇宮直奔靈堂,齊珞的到來讓眾福晉紛紛閃開道路跪在一旁,八福晉等人低頭斂神,心中茫然羨慕嫉妒等等交織在一起,皇后?她即將入主中宮,執(zhí)掌鳳印,母儀天下,見她淡然的神色,仿佛尊榮權(quán)勢(shì)混不在意,完顏氏幾乎咬碎的皓齒,為何她求而不得?帶著幾許怨恨的看了跪在皇子們中間的胤禎一眼,他的努力終究是一場(chǎng)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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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八福晉心中也不平靜,雖然也有羨慕但她將更多的是擔(dān)憂胤祀,怕他撐不住,如今的形勢(shì)她明白再無翻天的可能,能不能保住他的平安,全在新君手中。八福晉放下往日的高傲,湊近齊珞帶著幾許巴結(jié)的輕言,她明白齊珞還是很得胤禛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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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見到這樣的楚焱心中也不甚好受,那個(gè)驕傲灑脫的人仿佛真的消失不見,隨口應(yīng)付她兩句,她盡量不會(huì)讓雍正擔(dān)負(fù)罵名,但怎么處置八阿哥,也不會(huì)多言,畢竟奪嫡的年頭太長了,積怨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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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遠(yuǎn)遠(yuǎn)聽見一聲凄厲的哭聲,德妃一身素服,發(fā)絲凌亂哭倒在康熙的靈柩之前“皇上,臣妾來見您了,臣妾...竟然無法見您最后一面,臣妾冤呀...”齊珞能感覺胤禎的眼睛一亮,胤禛卻一臉的平靜,但身上卻透著戾氣,忙扶住德妃低聲說道“娘娘,您先起身,皇阿瑪曉得你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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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不,本宮要見皇上,皇上臣妾隨您一同去,省得留在這子不似子,母不似母,礙人的眼。”德妃掙扎起來,想要已頭觸棺,齊珞一把抱住她的腰“娘娘,您這是什么話?這是大行皇帝靈前,哪有您這樣哭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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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德妃仿佛來了精神,狠狠的推開齊珞,碰的一聲,齊珞向后倒去,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胤禛鷹隼冰冷一片,勉力控制住想要上前的扶起齊珞的沖動(dòng),手握成拳青筋暴起,隱隱透著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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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暗道真不愧是母子,處事都是一副樣子,由于齊珞緩沖,德妃此時(shí)已被宮女?dāng)r住,宜妃親自扶起齊珞,哭泣的說道“德姐姐,你這是做什么?竟然將皇后推倒,難道您想大鬧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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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后?她是皇后?”德妃手指著齊珞,臉上透著不信的神情“她怎么可能是皇后?哪個(gè)封她為后?就算胤禛登基也還沒冊(cè)封她?更何況...”德妃抬頭不服氣看著胤禛,大聲說道“四阿哥得繼皇帝位,就連我這個(gè)生母都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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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慢慢的閉上眼睛,不忍看胤禛,暗自后悔為何不把德妃打暈?讓她說出了如此無情的話,能覺察到十四阿哥等的異動(dòng),猛然睜開眼睛,推開宜妃,上前兩步,沉聲道“德妃娘娘此言不妥,皇上為孝懿皇后所出,這已然記入宗牒,先帝親自告天地祖宗,而且大行皇帝遺言,他傳為給嫡子皇四子胤禛,又有三份遺詔同證此事,我記得早在一年之前,先皇就曾言,不會(huì)再見您一面,既已失寵又怎會(huì)知曉先皇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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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膽,大膽。”德妃臉色煞白,怒氣的推開眾人上前抬手想要扇齊珞耳光,齊珞眼里透著火光,抓住她的手腕,帶著一分的惋惜的說道“德妃娘娘,我即使不被冊(cè)封也是皇后,而你卻...卻親自阻斷了自己的太后之路,你的太后夢(mèng)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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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德妃臉上再也不見一絲的血?dú)猓瑴喩頍o力向后倒退兩步,看看毫無反應(yīng)的胤禛,對(duì)著康熙的牌位哭喊道“皇上,您尸骨未寒,她就不孝的欺壓在臣妾身上了,臣妾是您親自冊(cè)封的德妃呀,是...是...”她也不好意思再說出是胤禛生母之言,只能扶著宮女不停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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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禎站起身沖到了德妃身邊,跪在她面前“額娘,兒子不孝,讓您受盡委屈,皇阿瑪您睜開眼看看吧,逼弟逼迫母妃,這就是一向賢明的您選的新君?”母子二人抱頭痛哭,齊珞緩緩的靠近胤禛,心中酸澀,難道歷史的必然性太強(qiáng)?怎么就連這樣安排還阻止不了靈前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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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上,他們是...是狗急跳墻。”胤禛眼里閃過及淡的笑意,他第一次聽見齊珞說出如此的話,心中暖暖的,并沒有覺得疼痛,嘲諷的看著那對(duì)做戲痛哭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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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上,臣弟有話要說。”八阿哥胤祀此時(shí)開口,胤禛并沒有看他,而是盯著康熙的牌位,沉聲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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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阿瑪雖將您過繼到孝懿皇后名下,但德妃娘娘畢竟是您的生母...”胤祥此時(shí)插話道“八哥此話差異,皇阿瑪可是明言,皇上是孝懿皇后親生之子,生母之事休得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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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祀愣了一下,尷尬的說道“是,十三弟說得也是,但德妃娘娘曾經(jīng)撫養(yǎng)過皇上這總是實(shí)情吧,大清以孝治國,皇上,臣弟想為了您的英明,不妨冊(cè)封德妃娘娘為...圣母皇太后,這也是有例可循的。”隸屬八阿哥的朝臣也都紛紛出聲應(yīng)和,胤禛的身子站的更加筆挺,仿佛磐石一樣僵硬,齊珞眼中透著濃濃的關(guān)心,想了半晌,后退一步,用胤禛的身子做抵擋,拉住了他背在身后的手,胤禛緊緊的攥住她仿若無骨的小手,冷靜的看著這場(chǎng)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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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行皇帝遺詔。”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寂靜下來,呆呆的不知所措,還有遺詔?凌柱起身從懷中掏出詔書,來到胤禛近前行禮之后,起身朗聲說道“永和宮德妃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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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德妃止住淚水,心中害怕但卻只能跪下接旨,凌柱展開遺詔“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永和宮德妃出低賤,原為孝懿皇后女官,意外得幸,然其心思狡詐,品行不端,雖得以撫養(yǎng)朕之嫡子皇四子胤禛,卻甚不盡心,甚失朕望,廢除其妃位,降為貴人,交由宜妃轄制,皇十四即為德貴人之子,欽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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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道遺詔一出,可以說徹底震動(dòng)了整個(gè)大殿,眾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著癱倒在地的德妃,齊珞暗自搖頭,康熙,還真是會(huì)罵人,句句直插人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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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Ps終于寫完了,呵呵,不知道各位親滿意不?下一章還是很精彩的,相信我吧,我終于把以前挖的坑填上了,散花慶祝,求粉紅票呀,推薦票,點(diǎn)擊也成,當(dāng)然訂閱更好了,貪心的夜留。改錯(cuò)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