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四三章 出巡風(fēng)云(六)
第四百十四三章 出巡風(fēng)云(六)
</br>
</br>就在齊珞暗自埋怨康熙打擾了難得野餐的時候。京城雍親王府里,舞曦探視養(yǎng)病的秦嬤嬤,將王府里的事情細(xì)說了一遍,秦嬤嬤本欲起身,舞曦用手按住她的肩頭,看看她有些發(fā)白的臉色,輕聲道“萬不用如此,秦嬤嬤,安心休養(yǎng)就是,雍親王府我看哪個能趁額娘不在翻出天去?”
</br>
</br>秦嬤嬤眼里閃過一絲的欣慰,咳嗽了兩聲,見到舞曦如此爭氣,她的苦沒白挨。“格格可有不通透的?奴婢雖無力幫襯格格,但還是有法子懲治不聽話的奴才的。”
</br>
</br>“不用。”舞曦嘴邊綻出一絲笑意“我曉得額娘的心意,但我畢竟是阿瑪之女,又是額娘長女怎會如此沒用?平時也只是不想理她們罷了。”
</br>
</br>舞曦貼身婢女冰玉輕聲稟告“主子,剛剛耿格格去了宋側(cè)福晉那說是去還圖樣,弘時阿哥好像缺了物什,要懲治經(jīng)管的奴才,聽說已經(jīng)杖斃了兩個小廝了,還要重新調(diào)換服侍的奴婢。”
</br>
</br>“他這是將不能隨皇瑪法出巡的氣出在奴才身上了?”舞曦沉思一會。又看看秦嬤嬤起身,“你先歇著,我去瞧瞧弘時哥哥,大熱的天,拿上宮里德妃娘娘賞的小子起紗的冰鎮(zhèn)西瓜,也要讓他消消火氣才行。”
</br>
</br>秦嬤嬤想要開口,舞曦眼中亮光一閃,輕聲嘟囔“時令水果可是德妃娘娘賞的,弘時哥哥一向被她疼愛看重,怎么能不讓他感受瑪姆的好意?水果不得久放,我已經(jīng)按分位賞給了側(cè)福晉和格格,你盡管安心就是。”
</br>
</br>舞曦又細(xì)細(xì)的吩咐服侍秦嬤嬤的小丫頭要好好的照料她,然后才離開,小丫頭端上湯藥碗,秦嬤嬤擺擺手“先放著,我歇一會再用。”小丫頭有心想要勸上兩句“你先下去。”秦嬤嬤讓她出去,端起藥碗輕嗅,又看看內(nèi)室里擺放的耿格格賞的盆景,上面的淡黃色花粉那么的嬌艷,起身將湯藥倒在盆景里,眼里閃著嘲諷,若不是為了讓舞曦能夠立事,她有怎么會裝病?
</br>
</br>秦嬤嬤輕撫上面嬌嫩的********,輕嘆“福晉再如何疼愛格格,將來也是得指婚出嫁,光會算賬理財,不懂得拿捏下人怎么能成?”將********捏碎。瞧了一眼手上淡黃色的汁液,輕哼“你們也是小瞧了福晉,重新整頓的王府哪有你們翻天的機(jī)會?送走弘晝阿哥只是不想突生意外,你們還真當(dāng)福晉是面團(tuán)?任你們小動作不理會?凡事在福晉心中的人,哪會容得你們出手?”
</br>
</br>舞曦輕飄飄幾句話就安撫了弘時的怒氣,畢竟弘時也不敢真的惹惱她,尋個借口杖斃的下人聽耿氏說是福晉派來服侍他的,舞曦看看地上的血跡,心中覺得有些許好笑,柔聲說道“弘時哥哥,雖然奴才失職,但憑丟失一個小小的扳指應(yīng)該罪不至死吧,”
</br>
</br>“舞曦妹妹,扳指雖然不值銀錢,但那是額娘留給我的念想。”弘時一臉感嘆懷念。
</br>
</br>“弘時哥哥盡管安心,李側(cè)福晉養(yǎng)好身子自然會出園同你母子相聚。”舞曦瞄了一眼弘時身邊身著湖水藍(lán)全新旗袍的丫頭,她的耳朵上帶著大顆的珍珠耳珰,脖子上也掛著珍珠鏈子,估算銀子這套頭面怎么也值個二百兩,“王府里自有額娘立下的規(guī)矩,你這樣煩躁讓阿瑪知曉。也不見得能落下好處,最近天挺熱的,也不曉得何時有雨,弘時哥哥自然火氣大一些,但消火的法子還是有的,你可要當(dāng)心身子才是,省得耽擱功課,讓阿瑪責(zé)罰。”
</br>
</br>弘時臉色微變,瞇了瞇眼睛“沒想到舞曦妹妹也大了,皇瑪法回京也應(yīng)該給你指婚了吧,阿瑪隨駕去塞外會盟蒙古王公,自會留心的,看來做哥哥的要給你準(zhǔn)備嫁妝了。”
</br>
</br>“多謝弘時哥哥這份心。”舞曦淡然一笑,并沒有如弘時預(yù)想的那樣驚慌失措,輕聲細(xì)語的責(zé)罰了服侍不當(dāng)?shù)呐牛匦卵a(bǔ)上兩個奴婢,“弘時哥哥,你看這樣可行?舞曦初掌王府,還有好些個不懂的,這兩個奴才老實(shí)忠厚,你先用著,若是不滿意,等阿瑪額娘回來,再調(diào)換也不遲。”
</br>
</br>弘時無法反駁,他雖然是長子但按齊珞制定的規(guī)矩他根本無權(quán)插手王府的事情,也擔(dān)心她將來向胤禛訴苦告狀,那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點(diǎn)頭道“舞曦妹妹選的人自然是好的,哥哥放心。”
</br>
</br>將德妃賞的時令水果留下。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冰玉服侍她換上寬松的袍子,又命令丫頭端上消暑的冰鎮(zhèn)酸梅湯,舞曦抿了一口,覺得清爽許多,放下白瓷小碗,坐到書桌旁,拿起算盤賬本仔細(xì)的核對,無誤后才吩咐丫頭發(fā)放月錢,頭后仰靠在椅子上,此時才明白自己的額娘管理王府,保護(hù)他們平安,同時壓制側(cè)福晉格格們,到底費(fèi)了多大的心力,難怪弘旻要保護(hù)額娘,就連弘歷也有這份心思。
</br>
</br>舞曦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也參加幾次王府貴女的聚會,自然曉得在王府夭折個孩子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直起身眼里透出一分亮光,“不能再讓額娘擔(dān)憂,舞曦也長大了。”
</br>
</br>被舞曦掛念的齊珞,此時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康熙饒有興致的坐在氈子上就不走了。他不動,別的皇子自然不會動,齊珞覺察到十四阿哥的偷偷打量,有些發(fā)窘,想要向胤禛身后躲,但被康熙叫住“老四福晉,你是如何琢磨出來的?朕嘗味道不錯。”
</br>
</br>看到康熙手中的雞翅膀,齊珞輕聲說道“皇阿瑪,兒媳沒有大本事,就愛在吃食上下功夫,這只是小玩意。當(dāng)不得您的夸獎。”
</br>
</br>“你是偏愛吃食,但不會自個兒動手,對不對?”康熙掃了一眼旁邊掉落的黑炭一般的肉串,臉上布滿笑意,眼里透著幾分疼愛,“你呀,就是被致遠(yuǎn)公寵的,不過,這樣也好,你是朕的兒媳又是雍親王福晉,哪個敢給你委屈,以后同朕說,朕給你做主。”
</br>
</br>“謝皇阿瑪。”齊珞低眉順目,現(xiàn)在她就是四福晉端莊謹(jǐn)慎,在也不復(fù)剛剛的調(diào)皮活躍,食不知味的吃著手中的肉串,覺得別扭極了。康熙倒是笑聲就沒停下過,十四阿哥湊趣講著笑話,八阿哥也是眼里含笑,只有胤禛安靜的跪坐在康熙身邊,平靜無波的臉上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br>
</br>“四哥,今**不是應(yīng)該去科爾沁臺吉那?”十四阿哥率先開口“皇瑪姆在世之時就很疼愛看重四嫂,聽聞曾有意將侄女嫁給臺吉世子,真是恭喜四嫂。”
</br>
</br>齊珞眼里透著怒火的看了胤禎一眼,康熙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草原上,凌柱由于離著康熙最近,自然瞧見他攥著盛刨冰的碗更緊了。
</br>
</br>“宗室女指婚全憑皇阿瑪做主,我做額娘的尚未接到指婚的旨意,你又從何處聽聞這種不實(shí)的消息?”事關(guān)舞曦的閨譽(yù)齊珞又怎么能忍得住?“更何況備嫁之事理應(yīng)由福晉操持,舞曦福薄當(dāng)不起十四爺?shù)牡胗洠氵€是為皇阿瑪好生辦差的好,若有空閑也不妨多過問十四皇子府的事,年側(cè)福晉雖然賢惠,但身份終究是差些,也不曉得十四弟妹的休養(yǎng)的如何?病好了沒有?真是可憐見的,十四爺自然也會憂心吧。難怪清瘦上許多。”
</br>
</br>胤禎楞住了,不可置信的盯了齊珞半晌,胤禛嘴角上翹,康熙眼中的欣慰一閃而過,放下瓷碗,輕嘆“舞曦年歲尚小,她的婚事朕心中有數(shù),老十四不可人云亦云,你要在政事上多上心,至于你府中之事,朕本不欲插嘴,可實(shí)在是沒有個規(guī)矩,這一點(diǎn)你要向你四哥四嫂多學(xué)學(xué),雍親王福晉賢惠之名,朕在宮中都聽聞,這才是皇子福晉所為。”
</br>
</br>八阿哥臉色一僵,垂下眼簾,胤禎滿臉通紅,康熙緩和語氣“完顏氏的病也該好轉(zhuǎn)了吧,京城傳遍了寵妾滅妻之言,朕明白的告訴你,朕絕不會容許出現(xiàn)這種丑事,完顏氏也是出自簪纓之家,祖上也為大清立過戰(zhàn)功,朕不能讓功臣寒心,你明白嗎?”
</br>
</br>“兒子,兒子明白。”胤禎低頭,齊珞想了一下,起身跪下,抬頭望進(jìn)康熙的眼里“皇阿瑪,事關(guān)舞曦閨譽(yù)兒媳不得不說兩句,十四爺恐怕也是聽貴婦之間的傳言才有此一問,舞曦雖不是樣樣拔尖兒,但兒媳敢擔(dān)保她懂規(guī)矩知輕重,兒媳不忍讓她名聲受損,請皇阿瑪做主。”
</br>
</br>“李德全傳旨,晉封舞曦為和碩和悅郡主,哪個再敢妄議郡主婚事,損害舞曦閨名,朕決不輕饒。”
</br>
</br>胤禛起身同齊珞一同叩謝“謝皇阿瑪。”康熙抬抬手,“起來,舞曦是朕疼愛的孫女,朕怎么也不會容許她受委屈。”起身,輕笑道“舞曦,舞曦,老四你的名起的不錯。”
</br>
</br>齊珞臉唰的一下紅了,胤禛眼里也帶著些許的尷尬,康熙嘴邊的笑意更濃,看來這丫頭是曉得其中的意思了,就是不曉得是從何時知曉的,真是有些遺憾。
</br>
</br>眾人也都紛紛起身,康熙抬頭看看尚早的天色,問道“老四,你今兒是要去科爾沁臺吉那?”
</br>
</br>“回皇阿瑪,兒子只是隨嘴應(yīng)了一聲,臺吉若有事應(yīng)該找十四弟才對。”胤禛看看十四阿哥,輕聲道“皇阿瑪有令,皇子不得同私自結(jié)交蒙古王公,除了正常走禮,兒子是不會私下見面。”
</br>
</br>康熙滿意點(diǎn)頭,八阿哥藏在袖子中的手攥成拳頭,他怎么忘了胤禛的謹(jǐn)慎?“科爾沁臺吉,朕也有話同他交代,一起去。”康熙看了一眼胤禛,率先向科爾沁所部走去,齊珞看看胤禛“我還是先回行轅。”
</br>
</br>“老四福晉也一起,帶弘歷到朕身邊來。”弘歷躍躍欲試,齊珞只能拉著他的小手走在康熙身后一步,弘歷抬頭望向康熙的眼里帶著崇敬“皇瑪法,您在演武時穿著鎧甲真是好威風(fēng),弘歷好崇拜你。”
</br>
</br>康熙被他的話逗樂了,輕柔了一下他的小腦袋,拉著他的小手,輕言“你可曾記得,朕還抱過你呢。”
</br>
</br>弘歷加快腳步隨著康熙的步伐,皺了皺眉,看著康熙腰間的明黃色荷包,眼前仿佛一亮“荷包,荷包對不對。”康熙吃驚的低頭,“你還記得?”
</br>
</br>弘歷拍拍小胸脯,自豪的說道“額娘說我記事很早,皇瑪法的荷包是最好看的,所以有些印象。”康熙停下腳步,將荷包摘了下來,親自掛在弘歷的腰間“賞給你了,弘歷,你確實(shí)出乎朕所料,朕...”
</br>
</br>他們行至一片有一人多高的草叢的邊上,遠(yuǎn)處科爾沁所部的帳篷清晰可見,還沒等康熙說完,就聽草叢里有喊殺的聲響,箭射向康熙一行人,凌柱高喊“護(hù)駕。”侍衛(wèi)們紛紛向前,墜在身后的皇子們也都想要表現(xiàn),紛紛涌向康熙,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本跟在康熙身側(cè)的齊珞回頭望向后面孤單的胤禛,心中一緊。
</br>
</br>十四阿哥已經(jīng)擠開凌柱,護(hù)在康熙身前,八阿哥只是落后兩步同樣護(hù)著康熙,胤禛停腳高喊“不許亂,不許亂。”
</br>
</br>康熙見到自己身前被眾人護(hù)著,攥緊弘歷的手,沉聲問“害怕嗎?”
</br>
</br>弘歷臉色有些發(fā)白,看著倒在箭雨之下的侍衛(wèi),地上還染著血,搖搖頭“不怕,只是擔(dān)心阿瑪,他身邊沒人護(hù)著。”
</br>
</br>齊珞身邊也有肉盾在前,聽見弘歷的話,更是緊張,忍不住伸手拔開護(hù)在身前的侍衛(wèi),看見胤禛背后仿佛有亮光,猛然將侍衛(wèi)推開,腦袋充血,身子不由控制的前沖向胤禛跑去。雖然他們之間只是區(qū)區(qū)幾步路,但齊珞覺得很是漫長,尤其是箭翎落在她的腳邊,真的又看見胤禛身后的亮光,齊珞飛撲過去,巨大的沖力壓倒胤禛,此時只聽開火硝之聲,齊珞覺得肩頭一疼,飛濺出來的鮮血濺在被她壓倒的胤禛的眼里。
</br>
</br>胤禛滿目一片血紅,當(dāng)初那拉氏奔向康熙的情景再次在腦中閃現(xiàn),那拉氏同齊珞的影子交織在一起,慢慢的眼前只剩下壓在自己身上的齊珞。
</br>
</br>齊珞頭腦發(fā)昏,此時也顧不得場合,或者是哪個在場,抓緊胤禛的脖領(lǐng)子,眼里透著仿佛能燃盡一切的怒意,對著他高聲吼道“你懂不懂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難道不曉得危機(jī)時刻首先要臥倒嗎?站在原地,你真的想讓人當(dāng)靶子不成?自己的命都沒了,還怎么保護(hù)皇...”
</br>
</br>齊珞發(fā)熱的腦袋冷靜下來,回頭看看眾人,看見他們臉上的驚訝,低頭又看看還攥在手中的衣領(lǐng),忙松開,輕輕撫平“爺,那個,那個,這個裁縫手藝不錯,領(lǐng)子沒掉,我...我...不是...”沒說完,眼前發(fā)黑,感覺很惡心,暈在胤禛的身上。
</br>
</br>ps我要的是場景重現(xiàn),就是當(dāng)初終成颶風(fēng)時的場景,呵呵,所以在此灑灑狗血,我想大家一定會猜保護(hù)弘歷,呵呵,我只能說,你們猜錯了,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