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遺詔屬誰
第四百三十六章 遺詔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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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當(dāng)眾人以為康熙不會(huì)再立儲(chǔ)之后。他卻又出人意料的頻頻召見老臣子,閑談間問起李光地對(duì)眾皇子的看法,已經(jīng)致休榮養(yǎng)的李光地沉思了一會(huì),小心翼翼的開口“皇上垂詢,老臣覺得八阿哥最賢,寬厚仁德同皇上最為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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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康熙怔了一瞬,向四周輔佐他已久的老臣子看去,“你們也都認(rèn)同?”眾人遲疑了半晌,紛紛點(diǎn)頭,康熙看著他們花白的胡須,心中很是苦澀,胤祀已經(jīng)被他厭棄到這個(gè)地步,還覺得他有希望?難道真的要圈進(jìn)胤祀,這些人才能明白,眼底的陰鶩一閃而過,看到咸陽宮的密折,康熙心里有一分的松動(dòng),親自教養(yǎng)的胤礽已經(jīng)被圈成了酒色之徒,胤祀雖然不孝,但還是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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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八阿哥處處學(xué)朕,處處學(xué)得不像。而且出身低賤,擔(dān)不起大清江山。”眾人聽后,連忙跪地請(qǐng)罪“臣等妄言,請(qǐng)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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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康熙掃了一眼眾人,語氣堅(jiān)定的開口“朕會(huì)給你們選一個(gè)性格剛強(qiáng)不可奪其志身份貴重的主子,大清江山需要的不是像朕的人,你們可明白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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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臣等明白。”其實(shí)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或者說他們對(duì)八阿哥實(shí)在是太看重了,甚至不愿意多想。康熙這次召見后,滿心歡喜的等了許久,一份保舉胤禛的奏折都沒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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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康熙嘆氣,這可能就是胤禛命里是無法成為太子,想到他的年歲和虛弱的身子,揮退了眾人,在跳躍的燭光下,親筆書寫滿漢蒙三種文字的遺詔,看看無誤以后,用玉璽和私印蓋章,手指輕撫上面的名字半晌,將遺詔放進(jìn)包裹著黃布的木匣中,低頭看了一眼手上一直帶著從不離身的佛珠,慢慢的退了下來,想要同遺詔放到一起,康熙的手停頓半晌,還是收回,重新戴上佛珠,輕撫著。以前的往事躍入腦海里,她的溫順,她的狡黠,她的純凈等等,康熙覺得四周布滿了她的影子,“敏敏,你陪朕到最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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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康熙深吸一口氣,蓋好匣子上鎖,耳邊突然回想起凌柱所言,那么暗示跟他已久的大臣都聽不明白,僅憑一份遺詔恐怕也并不穩(wěn)妥,找出以前裝遺詔的紫檀木匣子,拿出詔書從新看了一遍,再次抄寫一份,用印收好。面前擺著三個(gè)匣子,康熙心中犯難,到底該交給哪個(gè)才好?腦海中慢慢的過濾起宗室重臣的身影,兩個(gè)人的面容在他眼里清晰起來,他們身份地位都是合適的持有遺詔的人,輕拍木匣,“朕不是不為你著想。而是天意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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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大朝上,康熙穿著皇帝九龍正裝,戴著皇帝朝冠,端坐在龍椅上,看著丹壁下跪著的重臣親貴,身上的皇帝威勢(shì)更重,壓得眾人有些喘不過來氣,凌柱明白這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皇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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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朕今日升朝有一事昭告眾卿,朕上了年歲,理應(yīng)考慮皇位傳承之事。”聽見康熙擲地有聲之言,眾人雖然低頭但紛紛屏住心神,皇子們更是臉色微變,心仿佛都要跳出胸膛,哪怕知曉沒有指望的皇子,也心緒不寧。胤禛很會(huì)隱藏自身的情緒,眼里雖然難掩波動(dòng),但還是十分沉穩(wěn)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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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朕已決意在有生之年不立儲(chǔ)。”眾臣心中有數(shù),畢竟這話康熙曾經(jīng)在二廢太子時(shí)說過,此時(shí)再言也并不覺得意外。康熙接著說道“朕思量再三,擬下三份遺詔,一份置于正大光明匾額之后,朕龍御歸天之后,由步兵統(tǒng)領(lǐng)九門提督宣讀朕之遺詔,另兩份,朕會(huì)交給妥善之人保管,眾卿休要打探,若朕曉得必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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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臣等遵旨。”康熙瞧見眾人恍惚吃驚的樣子,心中很是得意。凌柱低頭也不由得暗想保管遺詔的那兩個(gè)人到底是誰?感到眾人偷偷的打量注視,凌柱覺得十分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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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德全。當(dāng)著朕和眾卿之面,將遺詔放到牌匾之后。”李德全扒拉下來馬蹄袖,鄭重的磕頭“喳,奴才謹(jǐn)遵皇上口諭。”爬上梯子將木匣當(dāng)著眾人的面放好,康熙再次發(fā)話“此后,哪個(gè)在敢踏上乾清宮的丹壁,就是不忠謀逆之人,朕同樣會(huì)誅他九族,你們謹(jǐn)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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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臣等時(shí)刻不忘。”康熙此時(shí)才緩和神情,慢慢的點(diǎn)頭,站起身,胸前的蜜色朝珠擺動(dòng)著,發(fā)出輕脆的聲響,用手扶住,再次掃了一眼重臣“退朝。”語畢,龍?bào)J虎步的離去,恭送皇上之聲響徹整個(gè)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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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皇子起身后,停在殿中,抬頭望著御座上邊的匾額,眼底難掩火熱,不說他們就是重臣親貴都忍不住打量猜測(cè),凌柱忍不住抽身離去,他實(shí)在是受不了眾人猜測(c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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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嘴角微微上翹。他絕不是遺詔的持有人,不理發(fā)呆的兄弟,他是皇子們最先離開的人。八阿哥一直注意著胤禛,又看看雖然極力平靜,但情緒有幾分外露的胤禎,心中的那個(gè)念頭越發(fā)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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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祀同眾人告辭回到府中,坐在書房,忍不住細(xì)細(xì)的思量,前陣子康熙召見老臣所言,自有人透給他知曉,他徹底明了。遺詔上的名字絕不會(huì)是他。胤祀攥緊拳頭,溫潤的眼里透出一絲煩躁也幾許的憤恨“皇阿瑪,兒子哪點(diǎn)不像你,為何你如此的偏心?德妃論起出身,也并不比我額娘高到哪去?為何你偏偏瞧重他?難道就是因?yàn)樗潜毁』屎箴B(yǎ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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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帶著幾分不服氣,胤祀心神不定的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神色更顯得有幾分凝重和掙扎,不知該如何決斷才好,有心同人商議,但此事怎能同人說起?在屋子里整整的走了一個(gè)時(shí)辰,此時(shí)外面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屋子沒有點(diǎn)燃蠟燭,自然是漆黑一片,胤祀最后狠狠的跺腳,充滿血絲的眼里透出一絲的陰狠,使得他的臉色猙獰可怕,搏一搏還能有一分的機(jī)會(huì),若不然他就連一絲的希望都沒有,坐回到椅子上,輕拍著紫檀木圓椅扶手,仔細(xì)的思量,是不是有遺漏之處,即使最后功敗垂成,也不能讓火燒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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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日頭快落山的時(shí)候,胤禛才從戶部回到王府,下了馬車腳下一停并沒有如往日一般去書房,而是腳步有幾分輕快的向齊珞院子走去,雖然他留在戶部,但心思卻一直放在遺詔上,暗自衡量整整一下午,覺得他若是不犯錯(cuò),惹康熙厭棄,理應(yīng)能順利繼位,穿過庭院,瞧見齊珞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還不停的側(cè)頭問詢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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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停下腳步,由于齊珞側(cè)頭跟本就沒瞧見在另一側(cè)的胤禛。從他身邊快步走了過去,胤禛的好心情被破壞的一干二凈,忍不住沉聲喝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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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此時(shí)才覺察到不對(duì),回過身看見胤禛有些發(fā)黑的臉色,心中一緊,磕磕巴巴的說道“爺,您今兒回府真是早,戶部的公務(wù)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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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來。”胤禛語氣越發(fā)的冰冷,齊珞咬著嘴唇,走到他身邊低頭認(rèn)錯(cuò)“我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沒瞧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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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旗袍上的扣子還算扣得緊,可是披風(fēng)上的寶石扣子只扣上一半,胤禛的眉心處皺起一個(gè)川字,掃了一眼四周下人,伸手將扣子扣好,“你這么匆忙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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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爺,爺。”齊珞抓緊胤禛的衣袖,眼里透著焦急“齊玨的夫人,就是和瑞郡主要生了,我要趕去公爵府,爺請(qǐng)您多擔(dān)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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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完轉(zhuǎn)身就欲離開,胤禛怔了一瞬,又是那個(gè)小子,怎么總是沒完沒了?慢慢的放松眉頭“你真是要去公爵府?”齊珞回頭略帶一絲詫異的點(diǎn)頭“爺陪你一起去,省得你毛躁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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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撇嘴不敢反駁,隨著胤禛坐上馬車,一路上齊珞也顧不得胤禛的臉色,不停的高聲催著快一些,再快一些。等到了公爵府,齊珞沒等隨侍放下踏凳,直接從馬車上躍下,一溜煙的快步向內(nèi)宅產(chǎn)房走去,那是她親自布置的,所以很是熟識(shí),胤禛瞇著眼睛,這丫頭是該好好的教教,省得眼里沒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傷到了,踩著隨侍的后背下了馬車,看著車上的踏凳,她永遠(yuǎn)也不會(huì)踏著奴才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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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公爵府的管家忙上前磕頭“給王爺請(qǐng)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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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起來吧。”胤禛平靜的開口,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致遠(yuǎn)公現(xiàn)在在何處?書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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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王爺?shù)脑挘蠣敽头蛉硕己钤诋a(chǎn)房外,二爺也從近衛(wèi)軍趕了回來。”胤禛楞了半晌,暗自搖頭,凌柱倒真是事事出人意料,既然他們都在那,也不好去客廳,只能心中別扭的讓管家?guī)罚虍a(chǎn)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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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公爵府的主人全都在那等候著,見到胤禛也都匆匆行禮,齊玨更是緊握著雙拳,身子微顫,嘴中不停的嘟囔“怎么這么久?要這么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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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拉著董氏的手不停的安撫著,凌柱倒還算正常,不過眼里同樣透著焦躁不安,胤禛安靜的站到齊珞身邊,忍住了安撫之言,目光落在了齊環(huán)身上半晌,才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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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shí)產(chǎn)房里絲嘉一聲凄厲的呼喊,隨即就聽聞里面生產(chǎn)嬤嬤的驚喜聲“生了,生了。”“還有一個(gè),還有一個(gè),****奶您可一定不要暈,您懷的是雙胎,肚子里還有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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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輕聲嘟囔“又是雙胎?還真是有遺傳因子。”半盞茶的功夫,又聽聞嬰兒的哭聲,眾人才放下心,隨后嬤嬤出來,抱著兩個(gè)包裹好的嬰孩兒上前賀喜,董氏率先開口“我的兒媳如何?可曾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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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夫人,****奶只是累極昏睡了過去,一切均安,請(qǐng)夫人勿要憂心。”嬤嬤是絲嘉的陪嫁,聽見董氏關(guān)心郡主,心中感激,輕聲說道“****奶生了雙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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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董氏并沒有露出任何不滿,接了過來,齊珞抱過來另一個(gè),用手指輕輕碰碰她紅紅的小臉,又看看董氏懷里那個(gè),笑著道“額娘,這兩個(gè)雖是雙生,但還真的不太想象,我這個(gè)更像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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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董氏點(diǎn)頭,對(duì)著齊玨說道“等一會(huì)產(chǎn)房收拾妥當(dāng),你進(jìn)去瞧瞧絲嘉,好聲說上兩句,小小年紀(jì)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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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兒子醒得。”齊玨湊了到近前,看著董氏和齊珞懷里自己的女兒,臉上綻出笑意,凌柱忙吩咐管家在府門口懸掛上弄瓦之喜的物件,高聲笑道“快來給我瞧瞧,這可是我的寶貝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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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覺得這家人同旁人完全不同,女兒在他們眼里才更尊貴得寵,嬤嬤用帕子擦擦眼里的淚水,心中的安撫話根本就沒有機(jī)會(huì)出口,“嬤嬤,哪個(gè)是姐姐?”齊珞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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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夫人懷里的是姐姐。”齊珞比較了一下,輕吻了一下自己懷里的嬰孩,“瞧著你的身型,要比姐姐小上一些,仿若小貓一樣,姑姑送你個(gè)小名,就叫貓兒如何?”嬰孩兒張張小嘴打了一個(gè)哈氣,“你也覺得很好聽是不是?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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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這個(gè)呢?”董氏忍不住問道,齊珞想了想說道“小名就叫蕊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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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凌柱連說了三個(gè)好,胤禛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齊珞,心下無奈,又見齊玨有心反對(duì)卻不敢出聲的樣子,眼里閃過一分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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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名嗎?”齊珞好像還意猶未盡,皺著眉頭琢磨著,齊玨尷尬的笑著說道“姐姐不妨讓姐夫起名如何?”隨即向胤禛期盼的望去,齊珞有些遲疑,心有不甘,瞥了一眼齊玨,輕哼“你這是瞧不起姐姐了?我告訴你,你的名還是姐姐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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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沒有,哪敢瞧不起姐姐?”齊玨連連搖頭,贊道“我的名好聽又好記,寓意有好,真不愧是姐姐取的,旁人是想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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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齊珞回身看看胤禛,懇求道“爺是尊貴之人,必會(huì)給她們?nèi)€(gè)好名,她們也能沾沾您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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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胤禛走了過來,看看嬰孩兒,“致遠(yuǎn)公,她們范哪個(g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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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瑾。”凌柱同樣眼巴巴的望著胤禛,他給齊環(huán)兩個(gè)嫡子,一個(gè)庶女起名已經(jīng)頭大,終于可以擺脫這個(gè)差事,胤禛輕聲的重復(fù)“瑾,瑾。”眼里閃過一絲的決斷,沉聲說道“長女為瑾萱,次女為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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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姐夫賜名。”齊玨搶先開口,心中有些慶幸。齊珞重復(fù)了兩聲,覺得還不錯(cuò),也就點(diǎn)點(diǎn)頭,萱為傳說中的忘憂草,瑾瑜,周瑜,周公瑾,這名真是不錯(cuò),齊珞看著感激的齊玨心中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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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產(chǎn)房收拾妥當(dāng),嬤嬤又重新的抱著兩個(gè)嬰孩想要給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絲嘉看看,齊玨跟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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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凌柱欲讓胤禛客廳用茶,胤禛拉住了想要去產(chǎn)房的齊珞,“天色已晚,本王就不打擾了。”齊珞眼里透著渴望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胤禛,曉得他不會(huì)改變心意,才開口道“額娘,我先回去,等洗三之日我必會(huì)早到。”董氏點(diǎn)點(diǎn)頭,凌柱親自親送胤禛他們離開,胤禛先是扶著齊珞上了馬車,正準(zhǔn)備上車時(shí),凌柱跨上一步,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這沒有。”胤禛神情一緩,眼睛透出一絲的光亮,沒有言語上了馬車,放下簾子吩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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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凌柱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搖搖頭向回走去。齊珞覺察到胤禛心情愉悅,微微皺眉,他不會(huì)是為了齊玨添了女兒開心吧,胤禛伸手將她拉進(jìn)自己懷里,輕聲說道“皇阿瑪已經(jīng)有了繼位人選,就安置在正大光明匾額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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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齊珞柔順的靠近胤禛的懷里,心中明了,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感應(yīng)自己就是繼位人吧,此時(shí)不敢多言,只是輕聲回道“爺,我相信你。”胤禛將她摟得更緊,閉上眼睛,聽著馬車咕嚕嚕的聲音,眼前出現(xiàn)那把椅子,它同自己只是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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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ps.汗,好懸忘了懷孕的絲嘉,齊玨有了雙生的女兒,呵呵,康熙的表現(xiàn)引出了一些事情,應(yīng)該會(huì)有趣,可能也有些狗血,呵呵,呵呵,我終于對(duì)八阿哥下手了,我就是忠誠的四四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