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金吾衛(wèi)上門抓人
康郡王府,絲竹笙歌,靡靡之音。 康郡王劉評手持酒杯,眼神迷離,眼前舞姬,歌姬,長得鮮嫩多汁。 最妙的是,一身薄紗,若隱若現(xiàn),勾人得很。 那身段,那媚眼…… 只需一個眼神,舞姬便順勢倒在他懷中,同飲一杯酒。 口舌生香,康郡王摟著舞姬哈哈大笑,一臉志得意滿。 “王爺,不好啦!” 內(nèi)侍慌慌張張沖入大廳,歌舞驟停,打斷了康郡王的享樂時光。 康郡王一把推開懷中舞姬,眼神帶著怒火,“何事如此慌亂?沒看到本王正忙嗎!” 內(nèi)侍喘著氣,指著門外,“王爺,大事不好。金吾衛(wèi),金吾衛(wèi)上門來啦!” 哐! 案幾翻滾,杯盤碎裂。 歌姬舞姬和樂師面露驚恐之色,紛紛退去。 康郡王臉色驟變,“金吾衛(wèi)怎會上王府?快攔住金吾衛(wèi)。快去啊,還愣著做什么。” 內(nèi)侍被康郡王一吼,終于回過神來,匆匆忙忙沖出大廳。 然而,不過片刻功夫,內(nèi)侍一步步倒退,退回大廳。 錢湘親自帶隊,來到康郡王府公干。 他掃了眼大廳擺設(shè),不及退走的歌舞姬,譏諷一笑。 他朗聲說道:“康郡王,隨下官走一趟吧。” “放肆!” 康郡王劉評怒斥錢湘,“哪里來的混賬玩意,竟然敢上王府放肆。本王乃是先帝爺親封的郡王,陛下的親弟弟。沒有陛下旨意,誰敢動本王一根汗毛,本王要他全家陪葬。” 錢湘似笑非笑,“若是沒有陛下旨意,微臣也不敢?guī)松藐J王府。” 說罷,從懷里拿出明黃色的圣旨,“康郡王聽令!” 康郡王大驚失色,不敢置信。 錢湘果真是奉旨行事? 不,不可能! 錢湘也不管康郡王什么反應(yīng),直接念起圣旨內(nèi)容。 康郡王喪心病狂,如禽獸乎?下宗正寺,著金吾衛(wèi)看管審問。 皇室有皇室的體面。 康郡王堂堂王爺,先帝之子,不適合下詔獄,那就關(guān)宗正寺慢慢審。 康郡王如喪考妣,跌坐在椅子上,好一會都回不過神來。 錢湘欣賞著康郡王的灰白臉色,順便提醒,“王爺,請吧!下官還要回宮復(fù)命。” “不,不可能!他憑什么關(guān)押本王,憑什么?本王何錯之有?” “有沒有錯,到了宗正寺再做計較。還是說王爺現(xiàn)在非要爭辯一個對錯是非?” “奸逆!一定有小人在陛下跟前進讒言,離間本王和陛下的兄弟之情。本王要見陛下分說清楚。” 康郡王指著錢湘大罵,不知從何而來的底氣。 錢湘的手放在腰間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刀子。 “下官勸王爺莫要妄動。下官奉旨辦差,只管將王爺送到宗正寺。將來,陛下自會給王爺分辨的機會。” 呸! 康郡王哈哈一笑,“朝中奸邪當(dāng)?shù)溃M惑陛下,離間兄弟之情。世道不公啊!本王一定要揭露爾等小人真面目,讓爾等不得好死。” 錢湘冷冷一笑,“王爺請吧!” 康郡王走出一步,突然喊道:“等一等,本王要親眼見到圣旨內(nèi)容,誰知你是不是假傳圣旨。” “荒唐可笑!” 天子腳下,誰敢假傳圣旨,不要命了嗎? 不過錢湘還是將圣旨交給康郡王過目。 看清楚圣旨內(nèi)容,康郡王悲呼。 “他終究不信任本王!不知本王到底犯了何罪,竟被下宗正寺?” 錢湘板著臉,“犯了何事,王爺心頭比誰都清楚。” “荒謬絕倫,本王一定是被人陷害。” 是不是陷害,各自心中清楚。 錢湘不再耽誤,吩咐手下押著康郡王出門。 “放手,本王自己會走。” “請王爺走快一點。” 康郡王一步一步,走出大廳。 歐陽芙守在門口,臉色蒼白,雙手哆哆嗦嗦,“王爺!” 一聲呼喊,又驚又懼! 康郡王義正言辭地說道:“朝中有奸邪小人污蔑本王。本王進了宗正寺,諸事不便,你要想辦法替本王分辨一二,以證本王清白。家中一切事情,本王就全交給你,你切莫讓本王失望。” 歐陽芙臉色慘白如雪,嘴唇張張合合,最后低頭應(yīng)下,“是,妾身會看好王府,等候王爺回來。” 康郡王贊許地點點頭,斜了眼錢湘,“走吧!好久沒吃宗正寺的飯菜,本王還有些想念。” 裝! 錢湘一板一眼,押著康郡王出了王府。 康郡王被下宗正寺,消息轉(zhuǎn)眼傳遍了京城。 從朝堂到民間,都在議論紛紛。 報紙上也有不點名的隱晦話本,區(qū)區(qū)兩三千字,道盡事情始末 誰這么大膽,不怕死敢揣測皇室爭斗? 當(dāng)然是有靠山有背景的《大周生活秀》,以及《山河書院報》。 “果真是康郡王?” “康郡王瘋了嗎?難道他真的以為靠一群內(nèi)侍,中下層官員就能廢帝?” “聽說端郡王喝酒喝傷了,下不了床。” “我看啊,端郡王快要嚇死了吧。裴太后主張廢帝,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他怕是已經(jīng)嚇得肝膽俱裂。” “康郡王被關(guān)押宗正寺,端郡王的嫌疑看來是洗清了。要不要賭一賭,端郡王幾日能下床?我賭三日。” “我賭兩日。” “我賭五日!” “我賭十日!” “為何十日?” “康郡王被關(guān)押宗正寺,緊接著端郡王就能下床,傻子都看得出他是在裝病。不如多躺幾日,做戲好歹做全套。” “兄臺此話有理。” “不知陛下會如何處置康郡王?” “陛下向來心狠手辣,這一回康郡王怕是兇多吉少。” …… 沈太妃得知金吾衛(wèi)上門,兒子被關(guān)宗正寺,急怒攻心之下,昏了過去。 太醫(yī)上門診治,說是需要靜養(yǎng)。 歐陽芙暗自嘆氣,多事之秋,如何靜養(yǎng)。 待到第二日,沈太妃醒來,就催促歐陽芙趕緊聯(lián)絡(luò)宗親故舊關(guān)系,替康郡王求情。 歐陽芙為難,“金吾衛(wèi)奉旨抓人,卻沒說王爺具體犯了什么事。聯(lián)想到前段時間逼宮一事,莫非王爺他……如果王爺當(dāng)真被牽連進此事,宗親故舊只會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會出面替王爺求情。” “休要胡說八道!” 沈太妃厲聲呵斥歐陽芙,“那是你男人啊!他要是倒霉,你能好得了嗎?” “母妃誤會了兒媳的意思。兒媳以為,多事之秋,一動不如一靜。以靜制動,先看看宮里的動靜再做打算。” “你這個毒婦!”沈太妃指著歐陽芙大罵,“你是不是怕牽連歐陽家?你為了娘家富貴,不顧王爺安危,你的心腸怎會如此歹毒。” 歐陽芙一臉委屈,無辜。她沒有替自己辯解,反而說道:“兒媳打算今日前往宗正寺,看望王爺。無論要做什么,都該先問問王爺?shù)囊馑肌!薄 ∩蛱f道:“你不僅要去宗正寺看望王爺,你還要去秦王府求見皇后娘娘。你和皇后娘娘關(guān)系好,只要能說動皇后娘娘,王爺才能平安歸來。” 歐陽芙低著頭,“皇后娘娘未必肯見我。” “你就不知道學(xué)學(xué)蕭琴兒那個女人?皇后不見你,你就跪在門口不起來。” 沈太妃態(tài)度堅決,不容置疑。 她是在命令歐陽芙怎么做。 歐陽芙皺起眉頭,“情況不一樣,豈能用一樣的辦法。兒媳跪在王府門口不起來,恐有逼迫皇后娘娘的嫌疑。兒媳擔(dān)心會弄巧成拙。” 沈太妃大怒,“休要找借口。本宮只問你,去不去?” 歐陽芙委屈得眼淚直流,無奈點頭,“兒媳去!” 沈太妃怒斥:“那你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動身啊。” 歐陽芙起身告辭,出了門,將眼淚一擦,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此刻,哪有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分明是個有主見的當(dāng)家主母。 “備車,本王妃要去探望王爺。” 帶上換洗的衣裳被褥,筆墨紙硯,零嘴吃食,還有大筆的銀票,前往宗正寺。 宗正寺的官員倒是沒為難她,驗明身份后,就放她進去。 康郡王像是一個困獸,煩躁不安。 歐陽芙一到,急切問道:“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陛下有沒有說什么?宮里可有旨意?” 歐陽芙搖頭,“母妃怒極攻心,病倒了!宮里并無旨意下來,也沒有新的消息。” “怎會如此?你沒安排人打探消息嗎?” “王爺?shù)娜耍胰既隽顺鋈ィ壳斑€沒有收獲。” 無能! 康郡王一拳頭砸在桌上,面色猙獰。 歐陽芙將行李放好,斟酌了片刻,悄聲問道:“陛下為何突然下旨將王爺關(guān)押在宗正寺?出了什么事嗎?我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康郡王雙目赤紅,眼睛里全是血絲,恐怕昨晚一晚上都沒睡著。 他目光似是要吃人,“你在懷疑什么?” “已經(jīng)到這個時候,我理應(yīng)知道真相,方能采取恰當(dāng)?shù)拇胧!薄 澳銘岩杀茖m廢帝一事,同本王有關(guān)?” “同王爺有關(guān)系嗎?”歐陽芙直視康郡王的目光,沒有四海懼怕。 “荒謬!”康郡王矢口否認。 “王爺是真的沒做過,還是不敢承認?” 康郡王大怒。 啪! 他一巴掌甩在歐陽芙臉上。 歐陽芙被打得站立不穩(wěn),踉蹌后退。 她捂著臉,面色平靜道:“我明白了!” “滾!你給本王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