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加油,干架!
山河書院。 周世安寫書寫累了,找三元公楊元慶下棋。 孫狀元在旁邊觀棋不語。 “周兄可知,為了你《山河書院報》即將公開發(fā)行。” 周世安不以為然,“難道不是因為陛下登基,新皇新氣象?” 三元公胡子抖了抖。 孫狀元哈哈一笑,“既有新皇新氣象的緣故,周兄被世人攻擊也是一個契機。《山河書院報》選擇在這個時候公開發(fā)行,為周兄戰(zhàn)斗,就是最好的切入點。” 周世安不修邊幅,比起精致養(yǎng)身的三元公顯得憔悴蒼老。 其實周世安比三元公還要小個十來歲。 當然,三元公從不承認自己老。他堅稱自己是小鮮肉里面的老大哥。 這個糟老頭子真是臭不要臉! 周世安問道:“《山河書院報》那幫小年輕能行嗎?” “周兄這是不信任書院。從眾多學子中選出來的人才,組成了《山河書院報》編輯部,自然非等閑之輩。他們已經(jīng)朝三元公約稿,不知三元公意下如何?”孫狀元樂呵呵地問道。 三元公楊元慶努了努嘴,同周世安說道:“孫兄的得意弟子就在書院報編輯部,為了書院報公開發(fā)行,他比那幫小年輕還要熱心。” 孫狀元叫起來,“誒誒誒,可不許背后說人閑話。” “孫兄錯了,我是當著你的面說你的閑話。”三元公大言不慚。 周世安哈哈一笑,“要說反擊,何不找我約稿。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給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 三元公楊元慶笑道:“周兄火力太猛,哪能一開始就上大招。先等小年輕們玩一玩,讓他們知道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到招架不住的時候,周兄再出手,一力定乾坤,方顯當世文豪本色。” 周世安沖三元公豎起大拇指,“論夸人,我就服氣楊兄。楊兄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孫狀元拍手稱快,”周兄終于看清了楊兄的真面目,不容易啊!” 周世安拍著自己的腦袋,“是我太遲鈍,時至今日才發(fā)現(xiàn)楊兄的優(yōu)點之一,該罰三杯。” 三元公楊元慶哈哈一笑,“周兄愛喝酒,自罰三杯豈不是如了你的意。不行不行,不能罰你喝酒,要罰就罰你三日不得喝酒。” 真是殘忍至極。 周世安胡子一抖一抖,連帶著棋盤上也大敗虧輸,不敵三元公。 周世安將棋子一扔,“孫兄,你來戰(zhàn)他。” 孫狀元樂呵呵上前,接替周世安,同三元公先大戰(zhàn)三百回合再說。 “可惜任小友不在。”三元公很是遺憾。 任丘想要辭官,已經(jīng)鬧騰了好長一段時間。 上至皇帝劉詔,下到陸大人,都不同意他辭官。 這么個大好人才,好不容易籠絡到朝堂,豈能讓他輕易離開。 任丘氣得不行,干脆躲在房里不出門,不見人,不說話。 以至于春暖花開,正是出來瀟灑的季節(jié),卻不見任丘的蹤影。 幾位老先生十分遺憾。 “任小友有大才,他應該到書院教書。” “朝廷不放人,徒呼奈何。” “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若是皇后娘娘可居中斡旋,或許事情有利于我們書院。” “皇后也要給陛下面子。陛下不讓任丘辭官,皇后有想法也得憋著。” “隱約有傳言,皇后在分陛下的權柄。” “此乃無稽之談。二位可別聽風就是雨。” “這等無稽之談已經(jīng)傳到書院,可見私下里這么想的人不少。” 三位老先生又開始發(fā)愁。 山河書院的真正靠山就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要是出事,山河書院不知會落到什么下場。 “你們都是杞人憂天。皇后同陛下幾十年夫妻,琴瑟和鳴,在潛邸的時候就一直互相協(xié)作。所謂皇后奪權,純粹是造謠。” “在潛邸時互相協(xié)作的帝后從來都不少,可是當?shù)腔Q帝后,這一切都將發(fā)生改變。” “你們不信任皇后娘娘?縱觀古今,有幾人能比得上皇后娘娘。過去的皇后,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娘家人,靠的是娘家父兄。當今皇后娘娘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多年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人才,說一不二的影響力。這可比靠什么娘家人靠譜多了。” “我等都是庸人自擾,切莫亂做猜測。” “我與皇后娘娘打過幾次交道,無論她是否在爭奪陛下的權柄,她都會是贏家。這年頭,贏家通吃,你們都將擔憂放回肚子里。” “承三元公吉言。” “但愿這天下不再有戰(zhàn)事!” “這個想法過于天真。不如祈求蒼天,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yè),日子蒸蒸日上。至于戰(zhàn)事,自有朝廷操心。” …… 《山河書院報》公開發(fā)行的前幾天,已經(jīng)開始在《大周生活秀》上面打廣告,做宣傳。 市井小民不稀罕《山河書院報》,嫌棄這份報紙?zhí)^晦澀難懂。 讀書人和官員卻對這份報紙充滿了期待。 等到《山河書院報》正式發(fā)行這一天,各大報攤前,來來往往都是穿著寬袖長袍的讀書人。 “來一份書院報。” “好嘞,您的書院報,承惠兩文錢。今兒還有《國子監(jiān)報》,要不要也來一份?” “《國子監(jiān)報》上面有什么內(nèi)容?” “還是老樣子,攻擊周先生,抨擊我等小民麻木不仁之類的話。” 顯然《國子監(jiān)報》毫無新意的內(nèi)容,沒有引起學子的興趣。 不過他還是花了兩文錢,買了一份《國子監(jiān)報》。 “同書院報對照起來看,更有意思。” 書院報的內(nèi)容,一如既往的辛辣犀利。細心的老讀者,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變化。 比如用詞更為通俗易懂,照顧到大部分人閱讀體驗。 多了市井新聞,多了廣告版面,多了傳奇小說版面等等。 不再是書院學子自嗨的報刊,正兒八經(jīng)像個面對大眾的通俗報刊。 書院報打響了替周世安正名的第一槍。 “何為奸賊?” “吸取民脂民膏,玩弄權術,混亂朝綱,賣國求榮,占據(jù)任何一項方為奸賊!” “試問,周世安何德何能,敢稱天下第一奸賊?” “周世安若是奸賊,朝中諸位大人又算什么?算奸賊祖師爺嗎?” “玩弄輿論,混亂視聽,誤導小民,朝中諸位大人才是真正的奸賊。” “奸賊不除,世道不安!” “一本《官場》,猶如一把尖刀,撕開了天下官員的遮羞布。以至于天下官員紛紛氣得跳腳,指著周家祖墳大罵周世安為奸賊。真是可笑,可嘆!” “對周世安的討伐,不過是為了掩蓋官場真相。一切敢說真話的人,都是官場大老爺們的敵人。” “官場老爺們?yōu)楹渭绷耍恐灰蛞槐尽豆賵觥穯幔空埪犖壹毤毜纴怼!薄 簣蟮男∧贻p編輯們,火力超級猛烈。 一上來,就拿出十成十的本事。一篇篇文章,各種犀利責問,直指官員們最擔心的事情。 《官場》說了真話,官員們則是氣急敗壞的跳梁小丑,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周世安這個罪魁禍首。 市井小民們紛紛拍著桌子,拍著大腿,大呼一聲:“罵得好!” 光是看官員在報刊上發(fā)表文章痛罵周世安,看多了就膩了,很沒意思。 如今書院報加入戰(zhàn)斗,雙方對罵,互相揭老底,果然比單方面痛罵精彩了十倍不止。 至于誰輸誰贏,誰占據(jù)了道理,市井小民并不在意,也不太分得清。 他們只是看個熱鬧,一天勞作之后有個消遣之物。 誰好誰壞,誰有道理,這就跟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樣,每個人立場不同道理就不同。 然而,每個人說出來的道理貌似都很有道理。 “反正就看個熱鬧,管他誰有道理。” 這是大部分市井小民的想法。 他們不關心道理的好壞,只關心誰吵架更厲害。 “書院報更勝一籌。” “官老爺們還是過于矜持,吵架竟然吵不過一群讀書人,丟臉!” “官員們有底線,誰知道這幫學子毫無底線。” “放屁!周先生的祖墳都快被翻出來了,這還叫有底線?分明是下作。” “的確很下作,而且還用錯了地方。周世安做過幾年朝廷官員,狠狠挖一挖他當官時候的作為,其實是個很好的攻擊點。” “喂,你到底站那邊?” “老子哪邊都不站,就看個熱鬧。” “對對對,就是看個熱鬧。” 小民們七嘴八舌,官員們怒不可歇。 “荒謬絕倫!” “書院報吃飽了撐著嗎?突然公開發(fā)行,還替周世安正名,正的什么名?那些學子懂不懂規(guī)矩,總有一天他們也會科舉入仕,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 “和一群愣頭青計較純粹浪費時間。大家還是想一想,接下來要怎么反擊。” “決不能手下留情。” “當然不能手下留情。要將周世安徹底釘在恥辱柱上,將《官場》掃入垃圾堆。” “諸位同心協(xié)力,一起將《官場》掃入垃圾堆!” 官員們打了雞血,一個個激動得嗷嗷叫。比書院的學子們還要熱血青春。 正如顧玖所說,這些官員每天不打兩場嘴仗就覺著渾身不舒坦。 開辟報紙這個新的戰(zhàn)場,果然讓一群尸位素餐的官員們煥發(fā)了新的青春活力。 加油,干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