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孩子的戰(zhàn)爭(三更)
秋天,豐收的季節(jié)。 從朝堂到民間,俱都喜氣洋洋。 今年老天爺開眼,從南到北,風(fēng)調(diào)雨順。 糧食豐收,鄉(xiāng)民眉開眼笑,官府糧倉滿倉,賦稅征收順利。 困擾大周的數(shù)十年的霉運(yùn),終于煙消云散。 文德帝心情大好,中秋宮宴,賜百官酒水。 御哥兒伙同征哥兒,趁著中秋宮宴,將九皇子打了一頓。 原本這頓打,計劃在端午宮宴實施。 因為蕭太后過世,端午宮宴取消,計劃也跟著推遲。 九皇子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挨了打,當(dāng)然要告狀啊! 他沒找親娘蕭昭儀,而是直接找父皇文德帝告狀。 “父皇,大哥家的劉御,四哥家的劉征打我。鼻血都打出來了。” 九皇子拿著沾著鮮血的手絹做證據(jù),哭哭啼啼,十分委屈。 文德帝臉色一垮,“他們兩打你一個?” 九皇子重重點頭。 告黑狀,當(dāng)然是怎么慘怎么來。 “大膽!” 文德帝惱怒。 二打一,而且劉征和劉御都比九皇子大。 從年齡來說,大欺小。 從輩分上來說,不敬長輩。 要狠狠教訓(xùn)一頓才行。 文德帝怒道:“將劉征劉御叫來,朕要親自過問此事。” 常恩趕緊命人去請兩位皇孫。 文德帝目光從劉詔,劉議兩兄弟的臉上掃過。 “看看你們教的好兒子。” 劉詔微蹙眉頭,不置可否。 劉議心中氣惱不已,剜了一眼蕭琴兒,平日里怎么管教劉征。竟然敢在宮里動手打人,欠揍。 回去一定要將劉征狠狠收拾一頓。 劉征劉御兩個臭小子,半點不慫。 跟著內(nèi)侍,來到大殿,規(guī)規(guī)矩矩請安。 九皇子指著二人,“父皇,就是他們二人打我,兒子流了好多血。” 文德帝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兩個孫兒,“你們有什么話說?” “啟稟皇祖父,九叔的話不盡不實。”劉御站出來,不卑不亢,很有膽量。 九皇子大怒,“難不成我還冤枉了你們?” 劉御說道:“說好的切磋,哪來的打架。而且是一對一切磋,你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贏,就告狀。小人行徑!” “胡說八道!”九皇子跳起來大叫。 文德帝輕飄飄掃了眼,九皇子立馬就跟鵪鶉似的,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文德帝問劉御,“你們是切磋,不是打架?” “啟稟皇祖父,孫兒不敢有半句欺瞞。” “既然是切磋,為何將老九的鼻子打出血?” 劉御一臉茫然,“九叔鼻子出血了嗎?此事孫兒不知。” 劉征也說道:“此事孫兒也不知。我們二人和九叔分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就是衣服臟了皺了。” “父皇,他們?nèi)鲋e。”九皇子駁斥。 文德帝面無表情,“宣太醫(yī),給九皇子檢查鼻子。” 九皇子身體一抖,下意識的捂住鼻子。 劉御和劉征低著頭,二人偷偷一笑,算計得逞。 看著九皇子的表現(xiàn),文德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當(dāng)記吩咐,“將九皇子帶下去,命蕭昭儀好好管教。劉征劉御,在宮里肆意妄為,罰抄書百遍。” 啊? 又是抄書百遍。 劉征想哭。 皇祖父就不能還一個懲罰方式嗎? 劉御倒是沒所謂。 抄書對他來說,駕輕就熟,根本算不上懲罰。 宮宴繼續(xù)進(jìn)行。 三個孩子之間的玩鬧,并沒有引起騷動。 大家心頭各有思量。 很明顯,大皇子和四皇子兩個人的孩子,感情很好。 反而是劉征和九皇子這對叔侄,按理說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親密,如今看來,劉征同九皇子稱得上是針鋒相對。 進(jìn)一步深想,蕭琴兒同蕭昭儀的關(guān)系,恐怕也沒有外界傳言得那樣和睦。 兩個孩子針鋒相對,家長肯定也要承擔(dān)一部分原因。 劉征和劉御,被留在宮里抄書。什么時候抄完,才能出宮。 顧玖和劉詔前往未央宮,看望劉御。 顧玖摸摸他的頭,半大小子,都快趕上她的身高,孩子長得真快。 “調(diào)皮!找九皇子切磋,是不是你的主意?” 劉御心虛低頭。 顧玖哼了一聲,捏捏他的耳朵,“下次不準(zhǔn)胡鬧。” 劉詔則是臉色一板,呵斥道:“臭小子就是欠揍。要怎么罰你,你自己說。” 劉御乖乖伸出左手,手心朝上,打板子吧。 顧玖沒攔著。 劉詔管教孩子的時候,她通常不會插話。 劉詔可沒客氣,拿出戒尺,對準(zhǔn)劉御的手掌心,就是一頓板子。 劉御眼眶含淚,卻不敢哭出來。 只能可憐兮兮地朝顧玖望去。 顧玖扭頭,避開孩子的目光。 劉詔一口氣打了十板子,他將戒尺一扔,對劉御說道:“再有下次,加倍懲罰。在宮里你也敢亂來,真是膽大包天。” 御哥兒的手都被抽腫了,不能哭,還要恭恭敬敬聽劉詔教訓(xùn)。 教訓(xùn)完了,劉詔才容他下去上藥反省。 顧玖偷偷抱怨他:“你下手也太狠了些。” 劉詔哼了一聲,“這么大一點,就敢在宮里玩心眼,不加管教,將來長大了還得了。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都不敢在宮里玩心眼。” 顧玖吐槽道:“你是氣惱自己不如御哥兒,所以才打那么重。” “瞎胡說。我是那種人嗎?” 劉詔哼哼兩聲,很不滿。顧玖太小看他。 他哪能吃兒子的醋,他可是很大度的。 顧玖偷偷翻了個白眼,自戀狂。 劉御挨了打,劉征比他更慘。 另外一處偏殿,劉議正提著棍子,往劉征身上招呼。 什么切磋,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打架。 在宮里打架,而且還是主動挑事的那一方,還驚動了陛下,劉議氣壞了。 動起手來,半點不手軟。 蕭琴兒哪里受得住,連連勸阻,弄得劉議火氣更大。 劉議將這棍子一扔,“他就是被寵壞了。你看看你養(yǎng)的好兒子,不好好讀書,整日里就知道打架斗毆,荒唐!” 蕭琴兒說道:“又不是征哥兒一個人的責(zé)任,劉御才是主謀。” “你還敢替他狡辯,他都快被你教成了蠢貨。他要是有劉御那么會讀書,那么懂事,還能拜任大人為師,別說沒將九皇子打出鼻血,就算打出鼻血,今兒我也替他兜底。可他有這本事嗎?” 蕭琴兒不滿,“他是你兒子,你怎么能如此說他。他有那么不堪嗎?” 劉議氣惱,“慈母多敗兒,你就繼續(xù)寵著他吧,看他將來能有什么出息。” 說完,劉議拂袖離去。 蕭琴兒趕緊將劉征從條凳上扶起來,又命人去請?zhí)t(yī)。 她親自檢查劉征身上的傷勢,“你父親也太狠心,下手如此毒辣。痛不痛?” 劉征抽泣了兩聲,“痛!不過兒子不怨父親,兒子的確有錯。” 蕭琴兒哭出來,抱住劉征,“好孩子,真該讓你父親看看。你這么懂事,他竟然還處處不滿,太過分了。” 劉征反過來勸蕭琴兒,“母親少說兩句吧,父親也是太擔(dān)心兒子。要是兒子不挨這頓打,父親在皇祖父跟前,就沒辦法交差。” 蕭琴兒愣住,“這話誰教你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劉征抓抓頭,“是我和御哥兒一起商量的。動手之前,我們就知道肯定逃不了一頓打,兒子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傻小子!明知道逃不了一頓打,你和御哥兒還找九皇子的茬,吃飽了撐多了嗎?”蕭琴兒埋怨道。 劉征咧嘴一笑,“九皇子就是欠揍,兒子就是想親自揍他一頓。挨頓打也值了。” 蕭琴兒被氣壞了。 劉征這脾氣屬驢的嗎? “你怎么那么討厭九皇子?他得罪你了?” “兒子就是看不慣他耀武揚(yáng)威的樣子。皇子了不起嗎?我還是皇孫。” “蠢兒子,皇子當(dāng)然了不起。皇孫同皇子比,差遠(yuǎn)了。” “兒子不這么覺著。兒子覺著那群小皇子,都蠢透了。宮外的東西他們都沒見識過,就跟一群土包子似的。” 蕭琴兒被氣笑了。 她捏著劉征的耳朵,“老實交代,這些話都是跟誰學(xué)的?” 劉征哎喲哎喲叫痛,蕭琴兒生怕傷著他,趕緊松開他的耳朵。 劉征咧嘴一笑,“我跟御哥兒學(xué)的。兒子真羨慕他,不用在宮里讀書。山河書院比宮里有趣多了。娘親,兒子也想去山河書院讀書。” “都說了不行,你怎么又提這事?是不是劉御鼓動你這么做?叫你不要和他混一起,你就是不聽。看吧,這回不光是挨打,還要抄書。” 蕭琴兒突然發(fā)怒,劉征受驚。 蕭琴兒氣惱過后,又冷靜下來。 她抱著劉征,輕聲說道:“我們家和你大伯父一家不一樣。你和御哥兒也不一樣。御哥兒可以去山河書養(yǎng)顏讀書,但是你不行。你只能在宮里讀書。” 劉征很失落,“為什么兒子不能去山河書院讀書?兒子同御哥兒都是皇孫。” 蕭琴兒有些煩躁,她控制著怒火,怕嚇著孩子。 “都說了你和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蕭琴兒嚴(yán)肅說道:“除了都是皇孫,你們處處都不一樣。” 劉征很傷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