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謝氏流產(chǎn)(一更,求訂閱)
顧玖端起茶杯,不動聲色間就同劉詔拉開了距離。 劉詔說道:“顧姑娘多保重身體。” “多謝劉公子關(guān)心。” 說完,顧玖將目光轉(zhuǎn)到窗外。 米店大亂,有人哭,有人叫,有人翻墻跑路又被抓了回來。 劉詔也看著對面的米店,輕聲說道:“顧大人同東宮謝大人本是親家,關(guān)系向來親密。 這一回,顧大人卻一反常態(tài),不顧兩家的關(guān)系,悍然動手搗毀謝大人經(jīng)營多年的據(jù)點。看來顧大人是要同謝大人撕破臉。” 劉詔說完后,就觀察顧玖的反應(yīng)。 顧玖面無表情,連眉眼都沒動一下。 她語氣清冷地說道:“父親做事,自有道理。我一個小姑娘,哪里懂官場上的事情。” 劉詔清淡一笑,“顧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顧玖挑眉,“聽劉公子的意思,是認定我知道些什么。” “難道不是嗎?”劉詔盯著她,似笑非笑。 顧玖很平靜地說道:“讓劉公子失望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若非你告訴我,這個米店是謝大人安插在晉州的探子,我只當這是一起普通的案件。” 劉詔點頭,“這話我信。但是顧姑娘一定知道,顧大人為何要這么做? 顧謝兩家,本來親密無間,對于這些探子,顧大人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quán)當不知道。 這回卻一改過去的作風,看這架勢,是要將謝大人經(jīng)營多年的探子據(jù)點連根拔起。 這一回,謝大人損失慘重,不知會如何怨恨顧大人。 上一次顧大人派人查封謝家在晉州的產(chǎn)業(yè),同這回比起來,不過是毛毛雨。 想來想去,定是發(fā)生了比上次嚴重十倍的事情,顧大人才會下定決心,同謝茂撕破臉。” 顧玖笑了笑,“劉公子想知道家父為何要針對謝大人?” 劉詔坦然承認,“正是。” 顧玖微微搖頭,“別說我不知道原因,就算知道原因,我也無可奉告。” 劉詔笑了起來。 顧玖好奇,“你笑什么?” 劉詔卻突然轉(zhuǎn)移話題:“顧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應(yīng)該當面致謝。” 有古怪。 顧玖心中警惕,“劉公子也救過我的命,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 “非也!” 說罷,劉詔看了眼守在門口的趙三。 趙三當即拿出一瓶藥膏,放在桌上。 劉詔將瓶蓋揭開,顧玖一聞味道,就知道這是根據(jù)她的藥方配制出來的外傷藥,效果極好。 劉詔說道;“這瓶藥膏,是用顧姑娘的藥方配制出來的,目前已經(jīng)用于軍營中。此事沒有經(jīng)過顧姑娘的同意,請顧姑娘見諒。” 顧玖笑了笑,說道:“無妨!藥就是給人用的。” “顧姑娘果然大度。” 顧玖越發(fā)疑惑,劉公子這是想做什么? 劉詔說道:“過兩日,我將啟程回京。” 這個炸藥包終于要走了。 “祝你一路順風。” 顧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透著輕松歡快。 劉詔聽出來了,不由得挑眉,“顧姑娘很希望我離開?” 顧玖愣了一下,“劉公子誤會了。不過劉公子出門這么長時間,想來家里人也很擔心。早日回去,早日團聚。” 劉詔笑了笑,也不拆穿顧玖。 他看著窗外,抓捕行動已經(jīng)結(jié)束。衙役押著米店的掌柜,店小二回衙門。 圍觀的人群,跟在衙役后面,前往衙門繼續(xù)看熱鬧。 不論馬師爺如何驅(qū)趕,都無法阻擋大家看熱鬧的熱情。 街面上又恢復(fù)了正常。只是有些空蕩蕩的,隨著圍觀人群散去,感覺街面上的人都少了一半。 “顧姑娘,我會在京城等你。希望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時候。” 顧玖眉眼一彎,笑了起來,“要讓劉公子失望了,只怕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去京城。” 劉詔似笑非笑,“總之,我等著你。” 顧姑娘,你想得太美好了。 這一次,謝茂豈會善罷甘休。 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在京城見面。 劉詔起身離去,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過頭,對顧玖說道:“顧姑娘,你今天這身打扮,很不錯。” 顧玖懵逼,還沒回過神來,劉詔已經(jīng)下樓去了。 護衛(wèi)趙三將一個信封放在顧玖面前,“這是我家公子吩咐的,謝謝顧姑娘的藥方,很好用。后會有期!” 不等顧玖說話,護衛(wèi)趙三就急匆匆追了出去。 顧玖伸出頭,看著劉公子主仆二人,轉(zhuǎn)眼消失在人群中。 顧玖皺眉,這就走了? 劉公子這么容易打發(fā)? 沒問出原因,自己就走了? 顧玖拿起信封,薄薄的。 她以為是信件,打開信封一看,里面放著的竟然是銀票,足有兩千兩。 顧玖急忙趴在窗口,尋找劉公子主仆二人。 這會哪里還找得到人。 也不知,這位劉公子還住不住天門寺。 顧玖拿著兩千兩,有些燙手。 她缺錢,很缺錢,正愁要去哪里搞點錢,開啟她的生意網(wǎng),然后劉公子就把錢送來了。 兩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說多,對比每月五兩的月例,的確很多。 說少,是因為顧玖的計劃很大,用錢的地方很多,再多的錢她都花的出去。 顧玖糾結(jié),這兩千兩,她是收了還是收了還是收了。 想到趙三說的那番話,這兩千兩莫非是用來買她的藥方。 罷了,干脆收下。 將來若有機會,還給對方便是。 做出了決定,顧玖心頭也松了一口氣。 媽呀,一出手就是兩千兩,夠豪氣。不愧是皇室宗親。 青梅問道:“姑娘,我們也走嗎?” 顧玖點點頭,“走吧,還要去看望桂嬤嬤。” 有了這兩千兩,加上她原本的銀錢,足有三千多兩。 有了這些錢,顧玖底氣十足。 出了茶樓,尋到李串和二壯。 兩人躲在巷子里。 見到顧玖,都如釋重負。 李串說道:“差點和馬師爺撞上,幸虧我們躲得快。” 二壯也說道:“小的快嚇死了。馬師爺帶著那么多人,被撞上就慘了。” 顧玖笑了笑,“你們都沒事吧。” “勞姑娘擔心,小的沒事。” 顧玖說道:“二壯,你帶路,我們現(xiàn)在去見桂嬤嬤。” “好嘞!”二壯大聲應(yīng)到。 替桂嬤嬤租的房子,就在西市附近的一條小巷里。 到了門前,二壯跳下來,打開大門,趕著牛車進了院子。 “姑娘當心。” 青梅率先下車,扶著顧玖下來。 顧玖打量院落四周,很安靜。 住在周圍的,都是有一定家底的人家。 “娘,二姑娘來了!” 二壯朝屋里大喊一聲。 桂嬤嬤聞聲,急匆匆從屋里出來。眼神激動,“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顧玖輕聲一笑,“嬤嬤在這里住得可習慣。” “習慣,習慣。多虧姑娘,我們母子三人,才能離開田莊。奴婢也沒想到,老了,還有機會享福。” 桂嬤嬤說著就哭了出來。 哭了兩聲,又覺著晦氣,急忙擦干眼淚,“奴婢真是的,如今過著好日子,卻又哭起來。姑娘快進屋。二壯,去燒水泡茶。” 二壯應(yīng)了一聲。 顧玖跨進門檻,說道:“我知道,嬤嬤是高興。” 桂嬤嬤連連點頭,“二姑娘說的沒錯,奴婢是真高興。” 顧玖坐在主位上。 桂嬤嬤打量著顧玖,“離上次見面,姑娘又長高了。姑娘近些日子可好?” 顧玖一聽自己長高了,很是高興。 “我挺好的!嬤嬤生活上有沒有困難,盡管告訴我。” 桂嬤嬤忙說道:“奴婢和大壯,二壯一切都好,姑娘不用操心。姑娘吩咐大壯做的事情,聽說已經(jīng)有了眉目。” 顧玖忙問道:“大壯哥在家嗎?” 桂嬤嬤說道:“這個時候,應(yīng)該快回來了。” 剛說起大壯,大門口就傳來了動靜,大壯回來了。 得知顧玖來了,大壯趕緊洗漱干凈,然后來見顧玖。 大壯長得高高大大,配上一張憨厚的臉,看上去老實可靠。 “小的見過姑娘。姑娘吩咐的事情,小的不辱使命,總算有了結(jié)果。” 說完,大壯從懷里拿出一張紙,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些字。 他將紙張交給顧玖。 顧玖一一過目。 大壯介紹道:“按照姑娘的吩咐,小的走遍了城外所有私辦馬場。符合要求的共有三家,不過真正有意向,想要出手馬場的只有小河溝馬場。” 顧玖沉吟片刻,然后問道:“這家小河溝馬場,具體是什么情況?” 大壯說道:“小的在馬場里面干了半個月短工,基本情況已經(jīng)打聽清楚。 前些年,小河溝馬場挺賺錢的,馬場老板就趁機又買了一塊草場。 五年前,馬政實施,小河溝馬場連年虧損,入不敷出。馬場老板現(xiàn)在急于脫手,說是要回老家養(yǎng)老。” 顧玖面無表情地問道:“馬場多大面積?地理位置如何?里面有多少馬匹,母馬多少,公馬多少,小馬駒多少?馬匹牙口如何?” 這些問題,大壯一一回答,內(nèi)容詳實。 不愧是去馬場干了半個月短工的人。 顧玖手上有點錢,就琢磨著做點生意,用錢生錢。 思來想去,她就盯上了馬場。 因為馬政實施,現(xiàn)在馬場很不好做。 但是顧玖有一致勝法寶。 困擾馬場的問題,有了此法寶,迎刃而解。 顧玖很干脆,對大壯說道:“后天一早,你帶路,我要親自去馬場看看。” 大壯猶豫,“姑娘,去馬場的路不好走。” 顧玖淺笑一聲,“無妨。” 這是她人生的第一筆生意,她必須親自過目,否則不放心。 說完了馬場,顧玖又問桂嬤嬤,“嬤嬤,聽說你會織布,可曾用羊毛織布?” 桂嬤嬤有點懵,“回姑娘的話,不曾用羊毛織布。” “我想用羊毛織布,嬤嬤可否幫我?” 桂嬤嬤看著顧玖,“姑娘怎么想到用羊毛織布?” 顧玖笑了起來,“因為這門生意,目前看來還沒人做。我想做這門生意。” …… 同桂嬤嬤母子談完事情,顧玖就離開了。 依舊是李串和二壯趕著牛車,晃悠悠地趕回刺史府后巷。 青梅伺候顧玖,換上了丫鬟穿的衣服。 “姑娘后天真要出門嗎?奴婢擔心,頻繁出門,會引起別人懷疑。” 顧玖說道:“趁著太太最近安分守己,不管家,不理事,府中松懈的時候,趕緊將事情辦完。以后可沒有這么好的機會。” 青梅好奇,“姑娘的意思是,太太這回還能翻身?” 顧玖笑了起來,“你別忘了,太太正懷著身孕。她遲早能翻身。” “可是,老爺不是將謝大人安插在晉州的探子都抓了嗎?這算是徹底得罪了謝大人,太太還能翻身?” 顧玖說道:“謝大人是謝大人,太太是太太。太太是顧家二房的太太,不是謝家的太太,明白嗎?” 青梅似懂非懂。 顧玖笑了笑,說道:“你只要記住,太太為老爺生了兩子兩女,加上肚子里懷著的,就是五個孩子。 五個孩子的分量,還比不上謝大人嗎? 而且六哥讀書有出息,無論如何,老爺都會培養(yǎng)六哥成材。就算是為了六哥的前程,老爺也會給太太體面。” “奴婢明白了。以前,太太的籌碼是謝家,如今太太手中的籌碼則來自于六少爺他們。” 顧玖捏捏青梅的臉頰,“我家青梅果然聰明。這么快就想明白了。” 青梅笑道:“都是姑娘教的好。” 牛車晃悠悠地到了刺史府后巷。 后巷安安靜靜,街面上一個人都沒有。 李串敲敲車門,“姑娘,可以下來了。” 顧玖打開車門,四下看了看,然后果斷跳下牛車。 這下子把青梅嚇了個半死,“姑娘當心。”生怕顧玖一不小心,崴了腳,傷了自己。 顧玖笑道:“我沒事。” 她又叮囑二壯,“你回去后,打聽一下羊毛織布的事情,多問問從西邊來的人。另外,將城里的布莊都跑一遍,問他們收不收羊毛織的布匹。” 二壯點頭應(yīng)下,“小的明白。” 顧玖又叮囑了幾句,然后和青梅走后門,進了刺史府。 后門靜悄悄的。 青梅領(lǐng)著顧玖,穿過偏僻小徑,順利回到了芷蘭院。 剛進屋,青竹就從床上跳起來。 “姑娘總算回來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顧玖笑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翠就從外面跑進來,“不好了!姑娘,太太,太太……” “太太怎么了?你慢慢說。”顧玖安撫小翠。 小翠喘了口氣,這才說道:“太太,太太流產(chǎn)了。” 什么? 顧玖大驚失色,謝氏竟然流產(chǎn)了? 要不要這么巧。 等一等。 顧玖閉上眼睛,凝神深思。 最近發(fā)生的一連串的事情,總覺著透著一股早就設(shè)計好的味道。 當初裴蕓被下藥的事情爆發(fā),正好趕上發(fā)現(xiàn)謝氏懷孕。 如今,顧大人正全城抓捕謝茂安插在晉州的探子,謝氏恰巧又流產(chǎn)。 事情為什么這么巧。 當然,也可以說,謝氏本來胎像不穩(wěn),又受了刺激,流產(chǎn)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顧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情。 一次可以說是巧合。 兩次,三次,那就不叫巧合,那叫刻意為之。 總而言之,顧玖不憚于最大的惡意揣測謝氏。 顧玖深吸一口氣,說道:“青梅,青竹,伺候我穿衣。我要去上房看望太太。” 青梅擔心,“姑娘真要去嗎?” 顧玖笑了笑,說道:“太太流產(chǎn),這是大事。我身為晚輩,理應(yīng)在跟前守著。” 小翠有些無措。 顧玖吩咐她:“小翠,你去上房盯著。有任何情況,及時稟報。” “奴婢明白。” 小翠又急匆匆地跑出去。 顧玖換了一身素凈的衣服,以免觸了謝氏的霉頭。 她不施粉黛,一張素凈的臉,看著極為精致。 照照鏡子,顧玖對自己的裝扮很滿意。 她點點頭,說道:“隨我去上房。” 到了上房,只見人進人出。 大姐姐顧珍,四妹妹顧珊,都守在門口,一副著急無措的模樣。 “二妹妹來了。” 顧珍喊了一聲。 顧玖微微頷首,走上前問道:“太太現(xiàn)在什么情況?” 顧珊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出了好多血,許大夫正在里面。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顧玖好奇地問道:“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了事?” 顧珍和顧珊齊齊朝跪在院子一角的白姨娘看去。 咦? 莫非又是白姨娘的鍋? 白姨娘聽到動靜,朝顧玖看來。一張小臉,柔弱無助,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惶恐不安。仿佛天都塌下來了。 丫鬟從房里斷出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顧珊捂著嘴巴,嚇得小臉煞白。 顧玖緊皺眉頭,莫非謝氏果真流產(chǎn)了。 顧珍十分擔心,“太太的孩子,難道真的保不住了嗎?” “母親!” 隨著這一聲呼喊,顧玥沖了進來。 顧玥還在禁足,因為聽說謝氏流產(chǎn),才跑了出來。 看著丫鬟們端出來的血水,顧玥先是震驚,緊接著又是一臉憤怒,“母親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出事。是誰害了母親?” 隨著她話音一落,院子里的丫鬟都朝白姨娘看去。 顧玥一腔怒火,全沖白姨娘而去。 “又是你害了母親,你這個禍害!” “三姐姐慎言。”顧珊機靈,急忙拉住顧珊。 顧玥大怒。 此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老爺來了!”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