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燒錢大戶
“兒臣有不同想法。” 劉靈已經(jīng)被押下去,由常恩心腹嚴加看管。 文德帝看向劉詔,“說說你的想法。” 這會文德帝的心情很好,心腹大患被抓,他就可以高枕無憂矣。 “兒臣認為不如直接宰了劉靈。留著他,終歸是個后患。而且他這人總愛大吼大叫,兒臣怕他話太多,說漏嘴。” 劉只直言不諱。 文德帝朝常恩看去。 常恩微微點頭,“為防他亂說,會一直堵著他的嘴。” “堵得住嗎?是不是每次他說話,都要殺一批順耳聽見他說話的人?妥當?shù)娜硕細⑼炅耍€能找誰看著他?” 劉詔反駁常恩。 不可能一直堵著劉靈的嘴巴。他總要吃飯喝水。 常恩冷汗冒出來,朝文德帝看去,“陛下,要不要……”將劉靈的舌頭拔了。 文德帝面色遲疑。 劉靈的存在,絕不能讓人知道。 劉詔擲地有聲地說道:“父皇,劉靈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留著他就是多余。至于那些反賊,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遲早會被剿滅。” “反賊知不知道是你擒了劉靈?” “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兒臣做得很隱秘,路途上也沒對他進行審問。就連兒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劉靈的真實身份。” 文德帝微微瞇起眼睛。 他在猜測劉詔這么說的用意。 是在讓他放心嗎? 文德帝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劉詔只要識趣一點,就會變得很順眼。 文德帝朝少府家令看去,“家令,這件事你怎么看?” 少府家令躬身說道:“陛下若是想留著劉靈的命,可以令他落發(fā)為僧,著專人看守。” 文德帝把玩著一枚玉玨,笑了起來,“不用落發(fā)為僧。區(qū)區(qū)一個皇室棄子,朕還看得住。朕說過,要將他家人妻兒部下的人頭擺在他的面前,就一定說到做到。朕要讓他知道,敢造反,朕要讓他生不如死!” 死字一出,文德帝的視線有意無意朝劉詔瞥了眼,大殿內(nèi)安靜極了。 劉詔躬身說道:“兒臣愿意替父皇分憂,將反賊劉靈的家人妻兒全部抓來。” “區(qū)區(qū)小事,何需堂堂皇子親自出馬。你的孝心朕知道了。” 劉詔立馬笑了起來,“其實兒臣也不樂意去,剛才說的全是場面話。江陵府那地方,自從下雨后,天氣變得極為潮濕。兒臣不適應(yīng)那邊的天氣,吃了不少苦,累得很。身上又癢又痛。父皇是不是該給兒臣一點湯藥費?” 文德帝被氣笑了,“敢情你是在和朕說場面話?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欺君。” 劉詔嘿嘿一笑,“在父皇面前,兒臣向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兒臣還惦記著小玖和幾個孩子。父皇,不如你現(xiàn)在就命家令大人把錢給我,我要趕著出宮去山上。” 少府家令胡子抖了抖,“為何要讓少府給錢?殿下過分了。” 劉詔齜牙,沖少府家令一樂,“誰讓少府有錢。本殿下出門一趟,又是買糧,又是抓人,路途花費甚多。少府可得將虧空補齊。另外,父皇也該獎勵兒子,不用別的,直接給錢就行。” 文德帝樂了,“你就這么缺錢?顧玖掙的錢還不夠你花嗎?” 劉詔正兒八經(jīng)地說道:“小玖掙的錢,都是她的嫁妝。我一個堂堂大男人,哪能用女人的錢。而且?guī)讉€孩子一天天大起來,我做父親的,總不能留給他們一屁股債。好歹也要給幾個孩子攢點家當,叫他們知道我為了他們可是在拼命掙錢。” 文德帝呵呵一笑,“真是近墨者黑,跟顧玖一樣,都鉆到了錢眼里面。你先退下!” “兒子的錢?” “朕不會少你一文錢。還不退下。” 劉詔躬身告退,走的時候還沖少府家令眨眨眼。改明兒他就上少府要錢。 少府家令有點心塞。 他是欠了顧玖劉詔兩口子嗎? “這個臭小子,剛回來就和朕談錢。朕看他是窮瘋了。”文德帝抱怨道。 少府家令笑道:“大殿下開銷大,錢不夠用也是正常。好在他是正大光明問陛下要錢,而不是私下里蠅營狗茍,以權(quán)謀私。” 文德帝樂了一下,說道:“劉詔脾氣臭,說話沖。勝在辦事靠譜,不以權(quán)謀私。反正顧玖能賺錢,他也犯不著四處去弄錢。” 少府家令說道:“山河書院全靠詔夫人一人支撐,每月開銷極大。估摸著他們夫妻手頭上真的沒剩下多少錢。” 文德帝點點頭,“顧玖辦山河書院,讓天下學(xué)子免費讀書,惠及了一大批貧困學(xué)子。此舉值得稱道。若是有錢人都如顧玖這般,賺了錢還惦記著民生百姓,朕可以省多少心。朕記得,去年會試,山河書院考取進士的學(xué)子有二十幾人。” 常恩忙說道:“一共二十三人。” “朕還記得,這二十幾人,有好幾個人出身貧困農(nóng)家。其他人家中也不富裕,多是市井小民家庭出身。很好,非常好!朝廷就是需要多一點這類出身的官員。不能讓官宦世家子弟把持朝堂,壟斷科舉。” 少府家令連連點頭,“陛下所言甚是。富者恒富,窮者恒窮,就是因為富者幾乎壟斷了科舉。前面幾十年兩榜進士加起來,出身貧困農(nóng)家市井小民家庭的人還不足一百,實在是令人憂心。” “還不足一百人嗎?”文德帝聽到這個數(shù)字,臉色都變了。 也就是說,幾十年,加起來幾千人的兩榜進士,九成九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富裕家庭。 難怪百姓越來越窮,可是有錢人卻越來越有錢。 少府家令又說道,“山河書院只用幾年,就讓出身農(nóng)家和小民家庭的進士多了二十三人,真是難能可貴。可見,并非農(nóng)家子弟和小民家庭的孩子不會讀書,而是他們沒機會讀書,沒機會遇到良師指導(dǎo)。” 文德帝連連點頭,“老祖宗言下之意,是要打破國子監(jiān)現(xiàn)有的規(guī)矩?” “想讓更多的農(nóng)家子弟讀書,參加科舉,為朝廷效力,最根本還是要改變縣學(xué)狀況。國子監(jiān)只是枝節(jié)。” “難啊!”文德帝發(fā)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陛下說的是。這需要朝廷投入大筆的資金。” 然而以戶部現(xiàn)在的收支情況,能按時支付官員俸祿,滿足軍隊所需糧草,已經(jīng)實屬不易。 每年拿出百萬兩發(fā)展基礎(chǔ)教育,只能靠做夢。 基礎(chǔ)教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發(fā)展起來的。 得年復(fù)一年,堅持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到成果。 太慢了! 投入實在是太多了。 農(nóng)家子弟想要讀書,最終還是得指望家里人。 也因此,顧玖辦的山河書院,才顯得尤為珍貴。 不光讀書免費,就連吃穿住用,筆墨紙硯全都免費。 養(yǎng)著那么多學(xué)生,一年開銷怕是要上百萬兩。 少府家令說道:“詔夫人開辦山河書院,惠及的是讀書人,是朝廷,是大周江山。其中開銷甚多,怕是一年不下百萬兩。難怪大殿下一副窮瘋的樣子。” 咦? 是這樣嗎? 文德帝問道:“山河書院一年開銷需要上百萬兩?有這么多?” 少府家令認真道:“陛下有所不知,山河書院的學(xué)生一切免費,從吃穿住用到筆墨紙硯。書院的教習(xí),都是高薪聘請。 另外,書院修建了一座圖書館,里面有許多孤本珍本,都是花錢買來的。總而言之,山河書院每花一文錢,詔夫人就要損失一文錢。 而詔夫人幾乎無法從山河書院獲取一文錢的利潤,甚至就連名聲也無法獲得。因為很少有人知道,山河書院背后地東家其實是詔夫人。 這是一筆持續(xù)的龐大的開銷,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壓垮。唯獨詔夫人,這些年咬牙堅持了下來,并且將山河書院越辦越大,惠及的學(xué)子也越來越多。如此一來,就不難理解大殿下為何開口要錢,閉口也要錢。” 少府家令語重心長,是在替顧玖正名。 常恩偷偷看了眼少府家令,心中猜測,少府家令收了顧玖劉詔多少好處,才會不遺余力的幫忙說話。 類似的話,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沒有用。 但是從少府家令的嘴里說出來,效果大為不同。 少府家令管著錢,他說山河書院一年的開銷不下百萬兩,文德帝肯定不會懷疑。 山河書院的開銷到底有多少,誰知道? 還不是張口就來。 但是,常恩不會將心頭的猜測說出來。 他是個有分寸的人。 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能說。 文德帝輕輕敲擊桌面,“顧玖出錢開辦山河書院,惠及無數(shù)學(xué)子,應(yīng)該表彰。劉詔賑災(zāi)有功,又為朕擒拿劉靈,朕必不會讓功臣寒心。此事朕心中有數(shù),老祖宗退下吧。” 少府家令躬身領(lǐng)命,退出大殿。 文德帝問常恩,“朕要如何給劉詔論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