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來勢洶洶(三更)
蕭琴兒從宮里回來后,當(dāng)天晚上就病了。 病情來勢洶洶,高燒不退。 太醫(yī)診治,說是憂思過甚,受了刺激,加上吹了風(fēng)受了涼,才會病倒。 劉議剛教訓(xùn)完兒子,又要面對妻子的病情。 等太醫(yī)去開藥的時(shí)候,他將蕭琴兒身邊的丫鬟叫來,“怎么回事?今兒進(jìn)宮請安,怎么會受刺激。” “奴婢也不清楚。” “那就說說你清楚的事情。” 丫鬟便說道:“在慈寧宮和未央宮的時(shí)候,夫人還好好的。后來夫人去見了蕭昭儀,還將奴婢打發(fā)走,沒讓奴婢留在跟前伺候。故此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同蕭昭儀說了什么。等辭了蕭昭儀,才走到御花園,夫人就吐了。吐得特別厲害。” 劉議眉頭緊皺,“吐了?” 丫鬟重重點(diǎn)頭,“奴婢不敢欺瞞殿下,夫人在御花園吐了一回。回來后又吐了兩回,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夫人一直攔著不讓叫太醫(yī),又關(guān)起門來獨(dú)自一人生悶氣。” 劉議心中詫異。 這么說蕭琴兒和蕭昭儀鬧了矛盾,是在蕭昭儀那里受了刺激? 他看著床上昏迷不醒地蕭琴兒,心中各種念頭翻涌。 “好好照顧夫人,有任何異常情況及時(shí)稟報(bào)。” “奴婢明白。” 劉議離開上房,回到自己的書房,叫來內(nèi)侍王順。 “夫人同蕭昭儀之間有什么矛盾,你可知道?” 內(nèi)侍王順一臉懵逼,“夫人和蕭昭儀,她們是親姐妹,按理不該有矛盾啊。” 劉議臉色暗沉,“理是這個(gè)理,可是聽丫鬟說的那些話,夫人分明是在蕭昭儀那里受了刺激。什么樣的刺激,能讓她還沒出宮就在御花園吐了一回,回來后又連吐兩回?” 內(nèi)侍王順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要不要老奴找人打聽一下?” 劉議想了想,搖頭否決。 “父皇最厭惡有人往宮里伸手。等夫人醒了后,我去問問她。” 蕭琴兒這一病,直接昏迷了一天一夜,蕭家和宮里都被驚動了。 宮里派了人過問。 蕭家那邊,蕭夫人直接登門。 待到次日傍晚,蕭琴兒才悠悠醒來。 人醒來后,燒就退了,能喝藥,能吃點(diǎn)東西。 太醫(yī)檢查過后,說道:“夫人這是大好了。不過還是要當(dāng)心,這個(gè)季節(jié)天氣反復(fù)無常,千萬不能受涼。另外,夫人也要放寬心,凡事不可憂思。” 蕭夫人對太醫(yī)十分感激。 蕭琴兒的病情來勢洶洶,她是真怕了,怕蕭琴兒有個(gè)三長兩短,最可憐的還是兩個(gè)孩子。 送走了太醫(yī),蕭夫人就拉著蕭琴兒說道:“太醫(yī)的話你也聽見了,凡事不可憂思過甚。你這回生病,我都快被你嚇?biāo)懒恕!薄 ∈捛賰簻喩頍o力,臉色也很蒼白,嘴唇還有些干裂。 “累母親操心。” “你是我閨女,不替你操心替誰操心。你說說你,有什么想不開的,硬生生將自己憋出病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兩個(gè)孩子著想。沒娘的孩子多可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后不會了。” 蕭琴兒虛弱道。 蕭夫人嘆了口氣,“我也不問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以后做事,要多替孩子想想。” 蕭琴兒點(diǎn)點(diǎn)頭,又偷偷松了口氣。 母親不問她緣由,就是對她最大的體諒。 蕭夫人又說道:“你昏迷的時(shí)候,王府幾位夫人都來看望過,還都送了禮。宮里也派人送了藥材。” 蕭琴兒掩唇輕咳兩聲,“等我好了,我會上門一一道謝。” “聽人說,大夫人有了身孕。她來看望你,都沒敢讓她進(jìn)屋,怕過了病氣。” 蕭琴兒愣住,“大嫂有了身孕?此事當(dāng)真?” 蕭夫人肯定地說道:“聽說是在宮里診斷出來的,大殿下都高興壞了。因?yàn)椴粷M三個(gè)月,才拘著王府的下人不得大肆聲張。不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東院那邊還說,接下來大夫人要養(yǎng)胎,就不出門。連初一十五去宮里請安都給省了。” 蕭琴兒笑了笑,了然道:“大嫂有底氣,自然可以借著懷孕的名頭不去宮里請安。” “誰說不是。大夫人就是不靠大殿下,在人前也有十足的體面。不過你也別灰心,征哥兒聰明,讀書讀得好,將來肯定有出息。”蕭夫人不忘安慰蕭琴兒。 蕭琴兒點(diǎn)點(diǎn)頭,“如今我也只能指望征哥兒。” 頓了頓,她裝似隨意地問起蕭昭儀的事情,“七妹妹當(dāng)初怎么會想到進(jìn)宮選秀?父親逼了她嗎?” 蕭夫人遲疑了一下,“這事都過去了一年,你怎么又問起。昨日你進(jìn)宮,見了你妹妹,可有拌嘴?” 蕭琴兒搖頭,“我怎么會和妹妹拌嘴。我是看她辛苦,心里不忍。” 蕭夫人一聽,心里也怪難受,“做皇帝的女人,哪有不辛苦的。你妹妹當(dāng)初進(jìn)宮選秀,這事是她自愿。她還叮囑我們,先瞞著你。那時(shí)候你身體不好,怕刺激到你,加重你的病情。” 蕭琴兒低著頭,譏諷一笑。 “七妹妹真是用心良苦。” “你妹妹一心替你著想,你們兩姐妹一定要互幫互助。” 蕭琴兒笑了起來,“母親放心,我曉得。” 劉議早早回了王府。 得知蕭琴兒醒來,病情好轉(zhuǎn),于是急忙趕到上房看望。 蕭夫人見他到來,叮囑了兩句,就識趣的離開臥房。將空間留給夫妻二人。 劉議坐在床頭,打量著蕭琴兒。 蕭琴兒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倒是比平日里柔和了許多。 “好些了嗎?”他面露關(guān)心。 蕭琴兒點(diǎn)點(diǎn)頭,無心說話。 劉議輕嘆一聲,“我聽丫鬟說,昨日你離宮,在御花園就吐了一回。太醫(yī)也說,你是憂思過甚,又受了刺激,病情才會來勢洶洶。” “多謝表哥關(guān)心。”蕭琴兒語氣虛弱,神情懶懶的,顯然不想討論這個(gè)話題。 劉議卻沒打算放過她。 “你和蕭昭儀到底談了什么?她說了什么刺激到你?今兒我進(jìn)宮給母后請安,找人打聽了一下,蕭昭儀那邊照吃照喝,并無異常。” 蕭琴兒譏諷一笑,“她自然比我臉皮厚。” 劉議蹙眉,蕭琴兒話中掩飾不住的嘲諷是什么意思。 “你和蕭昭儀鬧翻了?為什么?你們不是親姐妹嗎?” 蕭琴兒撩了撩眼皮,“能別問了嗎?” 劉議搖頭,“此事不問清楚,我不放心。” 蕭琴兒呵呵一笑,“你真想知道?” 劉議點(diǎn)頭,“你該明白,你我二人之間不該有秘密。” 蕭琴兒憤怒了,“你瞞著我的事情還少了嗎?她背著我給你送禮,你為何不告訴我?” 劉議皺眉,“你是因?yàn)槭捳褍x給我送禮,才會和她鬧翻?此舉實(shí)屬不智。那份禮物,我叫人丟在庫房,只因?yàn)橥瞬换厝ァ!薄 澳蔷腿恿税。∧阌盟偷臅灒闶裁矗磕阒恢溃@事傳出來,對你……” “不要胡說八道。”劉議打斷蕭琴兒的話,面目嚴(yán)肅,不容置疑。 蕭琴兒卻笑了起來,“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受刺激嗎?好,我就告訴你。你以為那只是一份退不掉的禮物,你卻不知道她分明是包藏禍心。 你知道她對我說什么嗎?她恨我,她嫉妒我。她恨我搶走了你,她為了報(bào)復(fù)我,才會主動進(jìn)宮。她喜歡你!她喜歡你啊!” 笑過之后,蕭琴兒哭了起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要是被人知道,她固然沒命,你也不會有好下場。你問我為什么在御花園吐了,那是因?yàn)槲覑盒模覠纳贌蔚碾y受。現(xiàn)在你知道了真相,你滿意了吧。” 蕭琴兒直接趴在床上,咬著被面嗚咽抽泣。 從昨日積壓到現(xiàn)在的情緒,終是不堪重負(fù),發(fā)泄了出來。 劉議臉色僵硬,不敢置信。 “你是在開玩笑嗎?” 蕭琴兒擦著眼淚,“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 劉議面色陰沉,“此事除你和她,還有人知道嗎?” 蕭琴兒搖頭,“我只告訴了你。母親那里,我沒有露半句口風(fēng)。” 劉議偷偷松了一口氣,“從今以后,此事休要再提,就當(dāng)從沒有發(fā)生過。” 蕭琴兒淚眼朦朧,茫然地看著他。 劉議咬牙切齒,“別管蕭昭儀是怎么想,總歸她是父皇的女人,你要牢記這一點(diǎn)。” 蕭琴兒下意識的點(diǎn)頭。 “以后除非必要,你別和她見面。” “那你呢?”蕭琴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自然也不會和她見面。”劉議斬釘截鐵,十分果斷。 蕭琴兒心頭那顆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但是我們不得不防著她。你說她恨你,就因?yàn)槟慵藿o我,是嗎?” 蕭琴兒點(diǎn)點(diǎn)頭,“她怪我搶了你。” 劉議冷冷一笑。 劉議壓低嗓門,悄聲囑咐,“你也不希望我出事,不希望孩子出事。那么就聽我的話,遠(yuǎn)著她,盯著她,必要的時(shí)候要下得了決心。” 決心二字,劉議咬得極重。 蕭琴兒心頭一跳,“你要做什么?” 劉議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是提醒你,為了我們一家人,必要的時(shí)候,該犧牲某人的時(shí)候千萬別猶豫。” 蕭琴兒一臉茫然。 劉議看她這個(gè)反應(yīng),臉色一沉,“你莫非對她還有姐妹之情?你舍不得嗎?別忘了她的舉動,會害了我們一家人。” 蕭琴兒連連搖頭,接著又連連點(diǎn)頭,“我知道,我不會心軟。” 為了孩子,她也會硬著心腸。 更何況,蕭昭儀對她可沒存著姐妹情誼。 劉議握住蕭琴兒的手,“好好養(yǎng)病。你這一病,兩個(gè)孩子都嚇壞了。” 蕭琴兒又紅了眼眶,“我是受了她的刺激,我被惡心壞了。” “委屈你了。” 蕭琴兒撲進(jìn)劉議的懷中大哭起來。 夫妻二人擁抱在一起,各有心思。 “殿下,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得知夫人醒了,分別派了人過來看望,還都帶了禮物。” 丫鬟在門外說道。 蕭琴兒同劉議分開,“替我謝謝三位夫人。就說我剛醒來,身體虛弱,承她們的情。改日等我大好,我再去當(dāng)面道謝。” “奴婢遵命。” 劉議說道:“三位嫂嫂莫非是約好的,竟然同一時(shí)間派人過來看望。” 蕭琴兒擦擦眼淚,“王府就這么大,大家又都盯著我這里。我醒來的消息自然瞞不住。” 劉議拿著手絹,替她擦拭眼淚,“快點(diǎn)好起來。聽聞大嫂懷了身孕,我們也得加把勁,迎頭趕上。” 蕭琴兒白了他一眼,“我還病著,你就說這事。你是成心刺激我嗎?” 劉議笑道:“我是真心實(shí)意的。我們得替征哥兒添一個(gè)嫡出的弟弟。” 蕭琴兒哼了一聲,“你有了庶子,又何必在意嫡子。” “瞧你說的,庶子再多,哪里比得上嫡子貴重。我把話放在這里,不管是誰,也不能越過征哥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