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皇室血脈就是個屁(三更)
單憑李侍中一番話,劉詔自然不會相信先帝還有血脈流落在外。 那個法號靜思的感業(yè)寺尼姑,真要是替先帝生了個女兒,十多年來,她能忍著不說? 再說了,靜思本是中宗的妃子,名義上是先帝的長輩。 二人要是有了孩子,等于是先帝給中宗戴綠帽子,等于是亂倫。 李侍中卻強(qiáng)調(diào),“事關(guān)重大,本官不敢有一句虛言。” 劉詔輕蔑一笑,“靜思師太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我都清楚。她如果和先帝有了女兒,她會忍著不說?還有,她的女兒,怎么會在你手中。 李侍中,你可別告訴本殿下,這一切都是巧合。本殿下有理由懷疑,你和靜思師太勾結(jié),拐子案你也有份參與。” “本官就知道,此事一旦聲張,我必定會被人懷疑。之所以不找少府,而是找殿下,因?yàn)榈钕聲嘈盼业那灏住!薄 ±钍讨幸荒樥Z重心長。 劉詔半個字都不相信,“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那個女人到底什么來路。” “她的確是靜思師太和先帝的女兒,你若不信,可以叫她進(jìn)來看看。對了,她手里還有信物,可以佐證她的身份。” 劉詔不置可否,“你先告訴本殿下,她怎么會在你手里?” 李侍中也沒隱瞞,“靜思師太過世后,我收到一封信,是她寫給我的。托付我代為照顧她的女兒。她還在信中坦誠了孩子的身世。今日我將信件也帶來了,殿下請過目。” 說著,李侍中從懷里掏出一封發(fā)黃的信件,放在案幾上。 劉詔瞇起眼睛,沉默地看完了信件上面的內(nèi)容。 “就憑一封信,你就信了?你怎知她不是在耍你?” 劉詔對于靜思師太在信中所說的話,是一個字不相信。 李侍中蹙眉,“她的確是靜思師太同先帝的女兒,你見了她便明白。” “那好,本殿下就見見她。” 林書平得令,親自將李侍中口中的女子帶進(jìn)廂房。 年方十八的姑娘,青春美好,容貌出眾,眉宇間的確和先帝有些相似。 劉詔見過靜思師太一面。 這個女子,下半張臉,尤其是下巴和嘴唇的確長得像靜思師太。 說她是靜思師太的閨女,想來沒有疑問。 但她是不是先帝的閨女,可就要打個問號。 劉詔面無表情地問道:“什么名字?” 女子輕蹙眉頭,似是對劉詔的態(tài)度有所不滿。她輕聲回答,“蘇文芷。”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劉詔上下打量對方。 蘇文芷點(diǎn)頭,“知道。” 反應(yīng)這么平靜,劉詔有了點(diǎn)興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蘇文芷咬牙蹙眉,面色猶豫。 劉詔似笑非笑,“你想恢復(fù)身份?” 蘇文芷望著劉詔,“我能恢復(fù)身份嗎?” “不能!”劉詔直接打碎了對方的夢。 蘇文芷明顯惱怒,“為何不能。我身上的確有皇室血脈。” 呵呵! 劉詔嘲諷一笑,“皇室血脈很稀罕嗎?皇室缺人嗎?多你一個,浪費(fèi)糧食。” “你……” 蘇文芷來之前,絕對沒想到劉詔的態(tài)度會如此惡劣。 李侍中打圓場,“不管怎么說,她也算是殿下的長輩。” 劉詔冷冷一笑,“就她?長輩?李大人是在開玩笑嗎?” 李侍中突然感覺不太妙,“殿下何意?” 劉詔突然起身,來到蘇文芷面前,并圍著她走了一圈,“我瞧著你很是礙眼。你這樣的身份,本該如同陰溝里面的老鼠躲起來偷偷茍活。可你卻無自知之明,非要跑出來彰顯自己,連帶著污蔑先帝的名譽(yù)。” “我沒有污蔑他。”蘇文芷沒有躲避劉詔散發(fā)著惡意的目光。 劉詔輕蔑一笑,他伸手抬起對方的下巴,“瞧你這張臉,的確是那個女人的種。賤人之后,有什么資格行走在陽光下?” “你閉嘴!”蘇文芷渾身顫抖,“都是你們害了她,害了她一輩子。如今她人都死了,還不肯放過她嗎?” 啪! 劉詔突然動手,一巴掌打在蘇文芷的臉上,嘴角出血。 “大殿下,你這是什么意思?”李侍中萬萬沒想到劉詔會突然動手。 蘇文芷偏著頭,輕輕擦拭嘴角的鮮血,“沒用的男人,才會打女人。” 劉詔冷冷一笑,“本殿下打的不是女人,而是反賊。來人,將這個女人抓起來,嚴(yán)加審問。” “殿下三思。”李侍中出聲阻攔。 “你敢!”蘇文芷眼中全是仇恨。 “本殿下有什么不敢,抓起來。” 侍衛(wèi)們得令,沖進(jìn)廂房抓捕蘇文芷。 蘇文芷沒有反抗,她怒視劉詔,“你會后悔的。” 劉詔惡劣一笑,“好啊,本殿下等著你。” 蘇文芷心中淌血,怒火中燒,“你一定會后悔的。” “帶下去。” 侍衛(wèi)押著蘇文芷下去。 李侍中面色晦暗不明,神情不悅,“殿下這么做,到底何意?本官信任殿下,才會將人帶來。殿下卻將本官置于不仁不義的處境中。” 劉詔嘲諷一笑,“李大人就別演戲了。你把人帶來,不就是指望著本殿下替你解決這個燙手山芋嗎?本殿下現(xiàn)在幫你料理了她,你不感激就算了,反過來怪罪本殿下,是何道理?莫非李大人打算過河拆橋?” 李侍中本在喝茶,聽到劉詔的話,不由得輕咳兩聲。 咳嗽完畢,他才說道:“殿下顯然是誤會了本官的意思。” 劉詔呵呵一笑,“是不是誤會,大人在意嗎?剛才本殿下動手的時候,大人是不是盼著我一刀宰了她。畢竟留著她,就是禍害啊。” 李侍中連連搖頭,“本官絕無此意。她是故人之后,本官受人所托,自是要忠人之事。本官只想好好安置她,讓她下半輩子有靠。” “說得跟真的一樣,李大人的情操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道,此事傳到父皇耳中,父皇會不會猜忌李大人?” 劉詔分明是在威脅。 李侍中皺眉嘆息,“殿下對本官,果然抱有偏見。” 劉詔笑了笑,不置可否。 侍衛(wèi)急匆匆闖進(jìn)來,“啟稟殿下,那個女人跑了。” 李侍中大驚失色,“怎能讓她跑了。” 劉詔了然一笑,板著臉問道:“派人追上去了嗎?” “我們的人已經(jīng)追上去了。” “跟緊了,別把人弄丟了。” “卑職遵命。” 侍衛(wèi)退下。 李侍中恍然大悟,“殿下故意放走蘇文芷?” 劉詔斟茶,淺飲一口,“堂堂蘇貴妃的女兒,能無依無靠,需要求助你我二人才能在世間生存? 李大人是不是太小瞧蘇貴妃?那個女人,一生行事,瘋狂大膽又謹(jǐn)慎,身在感業(yè)寺,卻將后宮玩弄于鼓掌中,她豈會沒留下退路。 李大人,你和那邊牽扯不深吧。現(xiàn)在抽身還來得及,晚了,當(dāng)心陷在里面,終有一日死于自作聰明。” 劉詔的話很不客氣,就差指著李侍中的面門大罵一句亂臣賊子,不得好死。 李侍中面色難看,“殿下好意,本官心領(lǐng)了。等殿下順藤摸瓜抓住了人,別忘了告訴本官一聲。本官也很好奇,蘇文芷背后到底還有多少人。” “本殿下答應(yīng)你,有了消息后,一定會派人告知一聲。不過,李大人該如何回報(bào)本殿下?” 李侍中一臉詫異,“殿下還需回報(bào)?” 劉詔呵呵一笑,指著身邊的人,“本殿下也需要吃飯養(yǎng)人,不能做白工。” 李侍中琢磨了一下,“殿下想不想調(diào)動一下?前往吏部歷練,如何?” “不如何。”劉詔顯然不滿這個回報(bào)。 李侍中皺眉,“殿下想要什么?” 劉詔很果斷,“本殿下要進(jìn)中書省。” 李侍中臉都綠了,“殿下是在為難本官。” 劉詔挑眉一笑。 是啊,他就是在為難對方。 李侍中自己將把柄送到他手中,他要是不利用,他就不是男人。 李侍中齜牙,有些悔不當(dāng)初,不該與虎謀皮。 他想算計(jì)劉詔,沒想到反過來就被劉詔算計(jì)。 這人腦回路十分清奇。 換做別的人,猛地聽說先帝流落在外的血脈,難道不是該帶回去控制起來,再慢慢調(diào)查嗎。 劉詔倒好,一言不合,直接翻臉。打人抓人放人跟蹤人,一套接著一套。 李侍中很心累,他最討厭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殿下一定要進(jìn)中書省,也不是不行。不過今年時間不夠,最快也要等到明年。” 劉詔也干脆,“可以!以一年為期,一年內(nèi),大人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也不會為難大人。” “那就說定了。” 心累的李侍中,不樂意多做停留,道了一聲告辭,便急匆匆離去。 劉詔一人,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林書平上前,小聲提醒,“殿下,天色暗了,可要啟程回王府?” 劉詔說道:“叫錢富查一查李侍中的老底。” “殿下忘了嗎?之前就查過李侍中的底細(xì),沒有任何為題。” 劉詔笑了笑,“那就從他祖宗八輩查起,就不信這一點(diǎn)東西都查不出來。” “老奴遵命。” 喝過了茶,劉詔啟程回王府。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和大和尚打一聲招呼,叫大和尚下次得了好茶葉給他留點(diǎn)。 “阿彌陀佛,施主府中好茶葉堆成山,何必來搶貧僧的茶葉。” “大和尚真是一如既往的吝嗇。要你一點(diǎn)茶葉,你就舍不得了。” “施主是貔貅嗎,光進(jìn)不出。” 劉詔清淡一笑,“本殿下倒是希望自己是個貔貅。林書平,你替本殿下急著,等過了清明,就來找大和尚要茶葉。” 林書平眉開眼笑,“老奴一定牢記心中。” 大和尚一副交友不慎的模樣,揮揮衣袖,“快走快走,佛門清修之地,不歡迎爾等一身欲念之人。” “大和尚當(dāng)心犯了嗔怒。” 大和尚面色一僵,道了一聲佛號,干脆不說話。 劉詔淡漠一笑,好在他還有點(diǎn)良心,沒有繼續(xù)刺激大和尚。 下了山,直接回王府。 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顧玖和御哥兒,母子二人似乎是在置氣。 “怎么了?” 顧玖哼了一聲,“快來管管你兒子,我是管不住了。” “他怎么惹你生氣?你告訴我,我收拾他。” 方嬤嬤心疼,“御哥兒很好,殿下可不能動手。” 說著就要抱著御哥兒下去。 顧玖怒吼一聲,“不準(zhǔn)抱他下去。” “先別生氣,先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兒子脾氣大得很,不準(zhǔn)他吃零食,你瞧他胖成什么樣子,他竟然給我耍小性子。你瞧瞧,瞧瞧……” 顧玖翻出一本本慘遭蹂躪的書籍和賬本。 御哥兒趁著大人不注意,拿著毛筆在書籍和賬本上鬼畫符。還沒看完的賬本,以及兩本名家名作,就被糟蹋了。 差點(diǎn)沒將顧玖氣死。 年齡不大,脾氣卻比誰都大。 也不知御哥兒的脾氣像了誰。 罵他,他就默默流淚,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博同情。 弄得顧玖哭笑不得。 當(dāng)真是打不得罵不得。 劉詔聽完事情經(jīng)過,挽起袖子,“臭小子,皮癢了。我來揍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