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精分男人
顧玖低頭一笑,笑容清淡。 “你當(dāng)然有辦法將我?guī)С鼍┏恰2贿^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你想帶我出京城,必須得到我的配合才有可能成功。這里畢竟是天子腳下,不是你的地盤。你在京城的人手有限,你必定施展不開。” 客場作戰(zhàn),還敢這么囂張,真當(dāng)京城的人都是吃素的嗎? 周瑾哈哈一笑,“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充滿了魅力。本公子最愛你這副模樣。” 顧玖輕咳一聲,“周公子慎言。男女授受不親。” 周瑾調(diào)笑道:“你遲早都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顧玖眨眨眼,“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現(xiàn)在是詔夫人,是皇孫妻。既沒死丈夫,也沒改嫁。怎能算是你的女人。周公子莫要說笑。” “死丈夫改嫁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難道說,你心里頭還惦記著劉詔?” 顧玖輕聲一嘆,“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并不是心狠的女人,怎能不惦記他。” 周瑾臉色一沉,很不高興。 顧玖喝著茶,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本公子要你忘了劉詔。” 顧玖笑了起來,“他若是死了,說不定我就真的忘了他。” “他會死的,很快就會死的。”周瑾神秘一笑,眼神里面帶著邪氣和殺戮。 顧玖挑眉,“你和哪家王府達(dá)成了合作協(xié)議,幫著他們對付寧王府?” 周瑾哈哈一笑,“你是在套我的話嗎?” “你看我現(xiàn)在,被困在這里,外面的情況全然不知。我好奇一下,并不過分吧。” 顧玖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周瑾了然一笑,“等我們離開了京城后,我會如實(shí)相告。現(xiàn)在,你還是安分守己比較好。你畢竟不是普通的女人,知道的太多,怕是反過來會算計本公子。” 顧玖眉眼上挑,問道:“你很怕被我算計嗎?你這么厲害的人物,怎么會怕一個女人。” 周瑾身體前傾,靠近顧玖,壓低聲音說道:“想用激將法激將本公子嗎?可惜打錯了算盤。本公子可不是外面的蠢貨,不會看不起女人。尤其是你,本公子可是要很小心的對待才行。” 顧玖微微一笑,“承蒙周公子看得起。看來你和對方的合作并不牢固,只是暫時的結(jié)盟,隨時都有可能翻臉仇殺。” 周瑾眉頭一皺,緊接著又笑了起來,“不愧是本公子看中的女人,果然聰慧。那你再猜猜,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情況?天子還能活多久?” 顧玖心頭一跳。 “莫非你們在宮里安插了人,準(zhǔn)備隨時逼宮造反嗎?” 周瑾緩緩搖頭,“我對逼宮造反沒興趣。” 顧玖輕聲一笑,“當(dāng)然,你的興趣都在海上。我們是不是該正式認(rèn)識一下,我該稱呼你周公子,還是該稱呼你大海盜李海龍。” 海面上,海盜無數(shù)。 但是名聲最響亮,實(shí)力最強(qiáng)大的非李海龍莫屬。 李海龍,人稱李老爺,最大的海盜頭子。 聽說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全都死了。 有人說李海龍三四十歲,有的人說李海龍得有五十歲,也有人說李海龍是個年輕小伙。 還有一種說法,李海龍并不是特指某個人,而是身份統(tǒng)稱。 不管是誰做了海盜頭子,他就死李海龍。 以前,顧玖不確定周瑾是不是李海龍,劉詔送來的消息太少。 畢竟大家的根基在京城,江南,尤其是海上的情況了解得太少。 不是說出了一次海,海上的情況就能全面了解。 一個行業(yè),不浸淫其中多年,根本談不上了解,更不可能了解到這個行業(yè)最上層的情況。 周瑾雙眼微瞇,盯著顧玖看了好一會,接著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真是聰明得讓我差一點(diǎn)想殺了你。如此你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顧玖手心冒汗。 她揭破周瑾的身份,是試探,也是冒險。 知道其中風(fēng)險,但她還是做了。 此刻,她偷偷松了一口氣。 顯然,周瑾并不打算殺了她。 顧玖輕聲一笑,“多謝周公子不殺之恩。本夫人乃是四海商行東家,我們重新認(rèn)識一下。” 周瑾呵呵冷笑,“你現(xiàn)在是階下囚,你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可以隨時取你項(xiàng)上人頭。” 顧玖低頭一笑,然后指著自己的項(xiàng)上人頭,“看見了嗎,我的頭就在這里,你隨時可以拿走。” 沉默! 空氣也因沉默而凝固,讓人透不過氣來。 那些丫鬟,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很顯然,周瑾積威甚重,這些丫鬟才會如此怕他。 “你真不怕死?”周瑾打破了沉默。 顧玖神色平靜地說道:“怕,怕得要死,我比任何人都怕死。不過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殺了我。” 周瑾似笑非笑,“就因?yàn)楸竟訉δ懔硌巯嗫矗憔秃V定本公子不殺你?誰給你的自信?” 顧玖笑道:“你年紀(jì)不大,但我相信你一定殺人如麻。殺人對你來說,猶如喝水吃飯一樣普通。 你要?dú)⑽遥p而易舉,不用大費(fèi)周章。然而你留我到現(xiàn)在,除了因?yàn)閷ξ伊硌巯嗫赐猓匾脑颍y道不是因?yàn)槲矣欣脙r值嗎? 我不僅僅是個女人,我更是四海商行的東家,手里頭捏著幾百萬上千萬的生意,我還在陛下那里掛了名。我這樣的人,殺了多可惜。活著才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 “哈哈哈……” 周瑾放聲大笑,笑過之后,又一臉得意地說道:“本公子的眼光真不錯。本公子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將你帶回江南。” 顧玖微微搖頭,“與其讓我做你的女人,不如當(dāng)合作伙伴。你的貨,別管幾十萬,幾百萬,我都能吃得下。” 周瑾卻搖頭,說道:“本公子的合作商很多,不差你一個。反倒是本公子身邊的位置正虛位以待,你配得上這個位置。我勸你趁早忘了劉詔,隨我回江南。” 顧玖笑了笑,“我查過你。” 周瑾面色一冷,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顧玖都能感覺到濃烈到猶如實(shí)質(zhì)的殺意。 然而她絲毫不懼。 她繼續(xù)說道:“通過少府,我查了查最近五年的海貿(mào)規(guī)模。除了遭遇風(fēng)浪沉船外,被海盜打劫的商船,一年下來,價值大約在五六百萬。 這五六百萬的貨物,你們不敢全放在江南銷贓。江南市舶司也不是吃素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里明目張膽的銷贓,來年市舶司就會派水師進(jìn)行掃蕩。 所以你們銷贓渠道有很多,除了江南本地商人,還有嶺南,西南,東北,京畿一帶的商人,甚至還有西北商人,帶著贓物出關(guān)進(jìn)入草原。 只是贓物就是贓物,五六百萬的貨物,通過各種渠道銷贓出去,最后到手只有兩三百萬兩。你手下養(yǎng)了那么多人,辛苦打劫來的貨物,卻只能換取兩三百萬兩。一年下來,結(jié)余不了多少。 要是遇到荒年,恐怕還要倒貼養(yǎng)著手下那幫人。否則,他們早晚推翻你,重新立一個李海龍。” 周瑾冷冷一笑,“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你知道得越多,本公子越不可能放手。” 顧玖低頭一笑,并不在意周瑾的威脅。 她說道:“我只是知道一點(diǎn)皮毛,其他的都是根據(jù)少府的資料推斷出來。看你的表情,我的推斷應(yīng)該是正確的。你一直苦于銷贓渠道,那些商人也并不可靠,隨時都有可能出賣你。你來往于京城,也是為了尋找新的渠道,不是嗎? 不如我們合作,我替你銷贓。你該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的南城門外項(xiàng)目所需資金龐大,需要大量資金周轉(zhuǎn)。我們合作,我替你解決渠道,同時我也能解決資金缺口問題。而且我身份不一般,我出面銷贓,你就不用擔(dān)心官府調(diào)查你。” 周瑾瞇起眼睛,“你可真敢想。世上有哪個女人像你這般敢想?” 顧玖微蹙眉頭,“既然是談生意,就不應(yīng)該一而再再而三強(qiáng)調(diào)本夫人的性別。莫非本夫人是女人,你就要拒絕同本夫人合作。” 周瑾挺直了身體,“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設(shè)套,聯(lián)合官府抓我?” 顧玖輕聲一笑,“抓你,對我有好處嗎?我需要貨,大量的貨。而你手里面有我需要的貨。” “我的貨來路不正。” “我不管貨物地來路。” 周瑾似笑非笑,“我的貨物上都沾了人血,你確定要?” 顧玖取下頭上的赤金簪子。 隱藏在周圍的護(hù)衛(wèi),顯得有些緊張。 周謹(jǐn)一擺手,又全都安靜下來。 顧玖將金簪放在桌上,“這是金簪,從開采金礦到打造金簪,你說上面有沒有沾染人血?然而我依舊將金簪佩戴在頭上。你看我像是在乎這些事情的人嗎? 哦,我名下還有一個生意,你可能不清楚。我從少府大量買入人口做礦奴,田奴,是不是罪大惡極?” 周謹(jǐn)看了她許久,才放聲大笑,“哈哈……看來我們還真是絕配。” 顧玖搖頭,“我們可以做合作商,像之前那樣,我們一直合作得很好。照著之前的模式,我們直接將生意規(guī)模擴(kuò)大。至于合作商之外的關(guān)系,很明顯不合適。” 周瑾微微搖頭,“我卻和你想的不一樣。合作商哪里都有,但是枕邊人卻不常有。我還是認(rèn)為,你更適合做我的枕邊人。 只要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將給你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山珍海味。我將寵愛你一輩子。如果你愿意替本公子生孩子,我的一切,都將留給我們的孩子繼承。” 顧玖嘲諷一笑,“不需要你給我,我已經(jīng)擁有了榮華富貴,每日吃著山珍海味。我的孩子最終也將繼承王府。我不認(rèn)為做個海盜比做皇孫妻更強(qiáng)。” “是嗎?”周瑾臉色一沉。 顧玖挑眉一笑,“有誰認(rèn)為,做海盜會比做皇孫妻更好?這樣的人,你給我找來,我倒是問問他怎么那么想不開。” 周瑾笑了,笑得溫暖如春。 顧玖卻大感不妙。 周瑾問她,“這么說,你是拒絕同我下江南嗎?” 顧玖抱緊自己,“天氣冷了,留在王府更適合我。” “你認(rèn)為你回得去?” “你若放了我,我就能回去。” 周瑾呵呵一笑,“本公子一心替你打算,你卻不肯領(lǐng)情。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話音一落,他直接扯掉桌布,掀翻了桌上的茶水點(diǎn)心。 杯盤跌落,一地狼藉。 顧玖沒想到周瑾會突然發(fā)難,一時間愣住了。 周瑾站起來,目光森冷地盯著顧玖,“我再給你一點(diǎn)時間好好考慮,希望下一次你能改變主意,不要再惹我生氣。” “你是打算威脅我?” “當(dāng)然不是。”周瑾轉(zhuǎn)眼笑了起來,一臉深情款款。 這個男人,一秒變臉,分明就是個精分。 他俯身,看著她,“我是這么的喜歡你,又怎么舍得威脅你。你會心甘情愿地跟著本公子走的。” 他篤定一笑,一切都在掌握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