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皇帝最大的秘密
宮宴過半,暫做歇息。 小張氏來到顧家三姐妹身邊,“三位妹妹在聊什么?” 顧珊抿唇一笑,“就閑聊了幾句,嫂嫂可別多心。” 小張氏笑道:“你不說,我是半點(diǎn)不多心。你這么一說,我反而要多心。快說說,都聊些什么,我也湊個(gè)趣,樂一樂。” 大家都看著顧珊。 顧珊不動(dòng)聲色地說道:“就是偷偷聊了聊這些閨秀,我們年輕的時(shí)候和她們比起來,真是差遠(yuǎn)了。” “四妹妹太過謙虛,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小張氏最早嫁入顧家,同顧家姐妹都相處過,彼此之間也算了解。 顧珊抿唇一笑,“多謝嫂嫂。我們還要去給裴嫂嫂打個(gè)招呼。” “同去,同去。” 大家找到裴蔓,聊了起來。 要論關(guān)系,自然是顧珽同皇后娘娘最親。 親兄妹之間的感情,外人比不了。 裴蔓身為顧珽的妻子,承恩伯夫人,因此也受到了圈子里的熱情對待。 只是,最近這樣的熱情讓她有些疲于應(yīng)付。 人人都想從她這里打聽皇后娘娘的心意,她哪能知道。 皇后娘娘的心意,她可猜不出。 偏偏所有人,不知怎么想的,篤定她應(yīng)該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意。知道皇后娘娘看重誰家閨秀? 以至于裴蔓不得不閉門謝客,才躲過眾人的狂轟濫炸。 今兒宮宴,她也是掐著時(shí)間進(jìn)宮,來得很晚,沒被騷擾,慶幸。 見到顧家姐妹還有小張氏,她是如釋重負(fù)。 “你們來得正好,那些人看到你們在就不會(huì)過來。” 小張氏了然,“為了大皇子選妻,感覺整個(gè)京城都瘋了。好在我們都沒這個(gè)煩惱。” 裴蔓朝顧家的姑娘看去,悄聲問小張氏:“你將顧琤家的姑娘也帶來了?雖說孫輩不用守三年重孝,可也不方便進(jìn)宮參加宮宴,容易遭人閑話。” 謝氏過世,顧琤身為人子,要守二十七個(gè)月重孝。 胡氏同樣。 他們的子女,身為孫輩,禮節(jié)上只需守孝一年。 只是家中還有重孝的情況下,出府應(yīng)酬,總歸有些晦氣。 今兒又是宮宴,更是觸霉頭。 虧得皇后娘娘是顧家的姑奶奶,否則宮里追究起來,得吃一壺。 小張氏也是一臉為難,“我本不想帶姑娘們進(jìn)宮,奈何胡弟妹巴巴地求到我跟前,我也是沒辦法。只好將姑娘們帶進(jìn)宮里,就當(dāng)長個(gè)見識。” 裴蔓了然,“家里守孝,姑娘們的青春都被耽誤了。胡弟妹心中著急,能理解。” 顧珊有些尷尬,“嫂嫂也真是,顧家姑娘本就沒機(jī)會(huì),讓侄女們留在家里不好嗎?” 她口中的嫂嫂,自然是說胡氏。 她口中抱怨,心里頭也有幾分不滿。 小張氏聞言,拉住顧珊,“四妹妹,你怎知顧家姑娘沒機(jī)會(huì)?” 顧珊說道:“這還用說嗎,如果皇后娘娘看重顧家的姑娘,怎么著也會(huì)在宮宴之前,將姑娘們接到宮里住些日子,了解了解。” 小張氏笑了,“四妹妹果然通透,可惜胡弟妹看不透。” 裴蔓替胡氏開脫,“她是當(dāng)局者迷,也不能怪她。” 顧珊嘀咕了一句,“守孝都守傻了。” 胡氏過去多精明,守了兩年孝,做事就顯得過于急切。 顧珍拉著顧珊的衣袖,提醒她別亂說話。 顧珊捂著嘴,悄聲說道:“大姐姐放心,我不亂說。” 信你才怪。 顧琳突然冒出一句,“顧家姑娘挺好的,為何皇后娘娘看不上?” 眾人皆沉默。 顧琳傻眼,“我是說錯(cuò)話了嗎?” 顧珊拉著她就走,并數(shù)落道:“叫你別亂說話,你怎么就不長記性。” 顧珍也跟著離開。 只留下小張氏和裴蔓。 小張氏問裴蔓:“剛才那個(gè)問題,你怎么想?” 裴蔓低頭一笑,“皇后娘娘自有她的考慮,看不上顧家的姑娘,也不奇怪。” 小張氏心生感慨,說道:“隔壁侯府的老夫人曾說皇后娘娘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大皇子妻這個(gè)位置,或許顧家沒資格占據(jù)。” 裴蔓笑了笑,說道:“這些事情,我并不關(guān)心。輪也輪不到我家閨女。” “弟妹灑脫!” …… 直到宮宴結(jié)束,顧玖也沒有對哪個(gè)閨秀特別看重,甚至連一點(diǎn)訊息都沒透露出來。 眾人心中七上八下。 她們和皇后娘娘不熟,想猜測皇后娘娘的心意都無從猜測。 顧玫取代裴蔓,成為香餑餑。 大家都和她套近乎。 要說誰清楚皇后娘娘的心意,非顧玫莫屬。 顧玫早料到這種情況,宮宴還沒結(jié)束,提前出宮回府,閉門謝客。 顧玖倒是問過大皇子劉御的意見,“可有喜歡的?” 劉御搖頭,“沒有!” 顧玖發(fā)愁,“連看得順眼的都沒有嗎?” “都像是一個(gè)模子刻出來的人,不好判斷。” 劉御說了句大實(shí)話。 閨秀們都是盛裝打扮,雖說各有各的美,然而言行舉止都是一樣的端莊規(guī)矩,很難判斷性情脾氣。 要讓劉御在一群閨秀中,一眼相中某個(gè)人,很難。 他所經(jīng)歷的歷練,讓他早早脫去了少年的沖動(dòng),隱藏了情感。 他的喜歡,會(huì)很謹(jǐn)慎。 他不可能輕易喜歡上某個(gè)人。 若是喜歡,會(huì)是始于才華,會(huì)是始于談吐,絕非始于容貌。 無論是才華,還是談吐,都需要來往了解。 區(qū)區(qū)一面,就談喜歡,未免過于膚淺。 劉詔不滿親兒子。 他心疼顧玖操心這么多,人都累瘦了。 兒子果然是討債鬼。 “別管臭小子的婚事,這個(gè)不喜歡,那個(gè)不順眼,干脆叫他打一輩子光棍。” 顧玖哭笑不得。 劉御生無可戀。 估計(jì)他是從石頭縫里面蹦出來的,才會(huì)被父皇如此嫌棄。 顧玖一巴掌拍在劉詔的手背上,“別胡說八道。心里頭明明關(guān)心孩子的婚事,為何說出的話如此難聽。” 劉詔梗著脖子,“別瞎胡說,朕才不關(guān)心他們的婚事。連媳婦都找不到,和朕當(dāng)年相比差遠(yuǎn)了。滾滾滾,看著就煩。” 劉詔特嫌棄親兒子。 劉御揉揉鼻子,惹不起,那就趕緊跑吧。 孩子不在跟前,劉詔渾身舒爽。 不用再繃著身為父皇的威嚴(yán),隨意往軟塌上一躺,不要太舒服。 孩子在跟前,就得維持體面,累! 故而在劉詔眼里,孩子都是討債鬼,害得他休息的時(shí)間都不得輕松。 顧玖直接甩了個(gè)白眼給劉詔。 “瞧把孩子嚇的,有你這么當(dāng)?shù)膯幔俊薄 俺粜∽拥难凵衲銢]看見嗎,他是巴不得趕緊離開,他才不耐煩被我們問東問西。” “總得知道孩子的喜好。” “他都說了他沒喜歡的人,就按照你的心意給他挑選一門親事,保證沒錯(cuò)。”劉詔當(dāng)甩手掌柜當(dāng)習(xí)慣了,兒子的婚事也不上心。 顧玖氣壞了,掐著他的腰眼,“就沒你這樣當(dāng)?shù)模回?fù)責(zé)。” 劉詔氣呼呼地說道:“管他小時(shí)候就算了,如今他都長大了還要朕來管,朕怕是累死都管不過來。而且他也不樂意朕管他,每次到興慶宮請安,都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 顧玖氣笑了,捧起他的臉頰,“小氣!” “朕就是小氣,怎么著?” 劉詔一口氣坐起來,氣呼呼的樣子,像個(gè)小孩子。 顧玖哈哈大笑,“你真是越長越回去了。但凡你說話溫和一點(diǎn),孩子都樂意同你多說幾句。” 劉詔哼了一聲,生了一會(huì)悶氣,咬著顧玖的耳朵,悄聲說道:“你兒子太有想法,朕說不過他,懶得和他說。” 顧玖不敢置信,又覺著可笑,“敢情你是怕輸給自己的兒子,所以才對他們兇巴巴的。你真是……”幼稚得可怕。 “噓!” 劉詔一本正經(jīng),“朕可是將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了你,你可不能說出去。” 顧玖一邊笑一邊點(diǎn)頭,“我保證不說出去。” 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劉詔一臉郁悶,兒子口才比老子好,把老子說得啞口無言,這事很好笑嗎? 呵呵! 分明是大不孝。 劉詔怒氣沖沖。 顧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他生氣,就連連擺手,“我,我不笑了。哈哈……” 劉詔怎么可以這么幼稚。 劉詔往軟塌上一躺,抱怨道:“你也知道朕不擅言辭,更不擅文人那套辯論。臭小子,仗著有點(diǎn)才學(xué),就要和朕辯一辯治國之道,叫朕出丑。朕捶死他。” 顧玖剛憋住笑,聞言,又控制不住笑出聲來。 “你還笑話朕,一點(diǎn)同情心都沒有。”劉詔嚴(yán)厲控訴。 顧玖笑得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連連擺手。 好半天,她才止住了笑聲。 先是輕咳兩聲,接著說道:“你該聽聽孩子的想法,了解他們所思所想。別認(rèn)為孩子小就不如我們,孩子們很聰明,他們有很多很好的想法。某些問題上,他們甚至考慮得比我們還要成熟。” 劉詔狐疑,自家孩子有這么牛? 顧玖捧起他的臉頰,“不要小看孩子,他們的未來比我們更精彩。” 劉詔不相信,“能超越你我?怕是不能。” 顧玖笑了起來,“寰宇很大,窮盡我們一生,也完不成目標(biāo)。未來就靠孩子們繼續(xù)努力,發(fā)掘,探索。讓大周的旗幟永沐陽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