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某乎高贊問答,
問:穿越者在古代就是降維打擊好吧,稍微上過學(xué)的就能封官授爵,不服來辯!
答:謝邀,剛剛穿越,人在大唐。你好,有的,我學(xué)歷史。
追問:歷史也有用啊,你最起碼知道站哪個皇子的隊,從龍之功。
追答:世界史
再追:世界近代史
……打擾了。
李依依笑著笑著就哭了,穿越前正在趕畢業(yè)論文初稿,卡得想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穿越后專業(yè)對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是處。
一時間不知道是選題《布羅代爾長時段理論結(jié)構(gòu)與時間對歷史研究的影響》更難,還是發(fā)現(xiàn)歷史專業(yè)穿越到架空王朝更讓人崩潰。
就屬于是,公式全會,數(shù)不知道。
明明她下午還在笑別人世界近代史穿回大唐,專業(yè)對口卻對歪了,怎么會有這樣的倒霉蛋。
結(jié)果自己凌晨趕論文趕到猝死,一閉眼天旋地轉(zhuǎn),再睜開眼睛已經(jīng)身處古代。
哦,這倒霉蛋原來是我自己。
別人世界近代史穿回大唐,她世界史穿到架空,一時間不知道誰更慘一點。
她甚至還不如答主,研究生才細分到近代,她只能叫世界史。
李依依想吐血,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大學(xué)生,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
可是她都已經(jīng)一年多不看穿越文了,這種事到底為什么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是誰讓我穿越的?
路過的神仙收了神通吧,能不能放我回去,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救救我……
這難道就是對明知道下周交初稿時間緊迫,她還逛某乎整個下午的懲罰嗎?
未免也太沉重了吧,哪怕給她穿回大唐也行啊,好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這個架空王朝,讓她怎么搞!
說實話,穿越小說看多了,總?cè)菀桩a(chǎn)生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李依依剛穿過來的時候其實還挺興奮的。
別人穿越都在古代大展拳腳,種田基建樣樣全能,她穿過來勉強也算專業(yè)對口,跟對了下一任皇帝,整個誥命夫人當(dāng)當(dāng)應(yīng)該挺容易的吧……
可是誰來告訴她這個大旻,是什么朝代?
課本上沒講過呀。
皇姓是衛(wèi),李依依敢發(fā)誓,她從沒聽說古代哪個皇帝姓衛(wèi)。
這不是開玩笑嗎?
李依依在現(xiàn)代就是小垃圾,書讀的勉勉強強,人活的馬馬虎虎,干啥都普通,升學(xué)靠運氣,考試靠臨時抱佛腳。
活了這么多年,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她穿越了,結(jié)果穿越后唯一的專業(yè)居然沒用,她還是小廢物。
“姑娘,你醒了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喚在李依依耳邊,兩個穿一模一樣衣服的小丫鬟,一個喚一個搖,試圖把李依依叫醒。
睡夢中感覺到被人搖晃,李依依朦朧睜開眼,
“……醒了”
“太好了,我去叫大夫,蕓兒你陪著姑娘。”
個子稍微高點的小姑娘一陣風(fēng)似的跑走了,稍矮的小姑娘瞅著李依依,目光擔(dān)心,
“姑娘有哪里不舒服嗎?”
不舒服倒是沒有,李依依很清楚,她就是從樹上摔下來了,摔得有點兒蒙,然后受了刺激,一激動暈了過去。
別人穿越都是魂穿,她帶著身體一塊兒過來了,沒想到是隨機傳送,掉到一棵樹上。
不過……
李依依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丫鬟,
這些小姑娘才多大?
你們用童工?
“請問…這是哪里?”
小丫鬟圓溜溜的眼睛瞅著李依依,可能覺得她摔到了腦袋,
“姑娘,你不記得了嗎?你被我們家公子帶回府里了呀,這里是賀尚書府上。”
不是不記得,是從來沒知道過啊……
李依依嘆氣,印象里是在一個花園里掉下來的,怎么來的這個什么尚書府,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摔到頭是不是一個好理由?
還沒等她想好怎么忽悠著蕓兒多說些這個朝代的事,跑出去的小丫鬟帶著一群人回來了。
“暈了兩天了,姑娘無礙嗎?”
站在最前的是一個年輕男人,氣質(zhì)溫潤,身姿挺拔,顯然就是她們口中的公子了,他微蹙著眉,看起來是真心在擔(dān)憂。
李依依從來沒有懷疑過是朋友的惡作劇,原因就是這個,從樹上掉下來對上兩張相當(dāng)帥氣的臉,兩人皆是身姿挺拔,氣質(zhì)卓然。
被護衛(wèi)團團圍住的男人一身貴氣,頭戴金冠,衣著華貴。上前詢問李依依的男人白衣翩翩,一副儒生文士打扮。
兩人的衣著服飾絕不是古裝劇的服化能比的,制作這么精良,她貧窮的朋友們負(fù)擔(dān)不起。
李依依還記得,她從樹上掉下來,摔得七葷八素,拽著白衣男人連環(huán)發(fā)問,這人脾氣很好,從始至終都語氣溫柔,沒有半分不耐。
沒想到她暈過去之后,這男人居然還把自己帶回家了。
不過,這么年輕的尚書?
是不是有點不太符合常識?
李依依頭腦風(fēng)暴,臉上卻是一副呆若木雞,看起來不是摔傻了,就是睡傻了。
賀樓擔(dān)憂更重,連忙叫大夫給她診脈,這女子從樹上掉下來問了許多奇怪問題,然后就暈了過去,一暈就是兩天,身體會不會出了什么問題?
須發(fā)皆白的老先生提著藥箱上前,看她不動,蕓兒托起李依依的手腕挪到脈枕上。
中醫(yī)講究的望聞問切只用到了一個切,手下的脈搏一息四至,節(jié)律規(guī)則,不浮不沉,不大不小,平穩(wěn)有力,就是稍微有一點虛。
不過中醫(yī)診誰都虛,問題不大。
老大夫捻捻胡子,看不出來啊,這小姑娘身體還真不錯。
大夫診完了脈李依依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突然多了個歲數(shù)很大的老先生,下意識一抖。
老先生帶著幾分笑意,
“姑娘別怕,沒有大礙。”
李依依看見他手上的藥箱,木色深沉,一看就有幾十年的沉淀了,沒個三五個月掛不上號那種。
老中醫(yī)啊,那沒事了。
老大夫退開兩步到后面回話,跟賀樓自然也是同樣的說法,
“沒有大礙,姑娘身體很好。”
賀樓不解,
“那她昏迷了兩天?”
老大夫笑瞇瞇的回頭看了李依依一眼,
“姑娘應(yīng)當(dāng)只是睡著了。”
于是屋子里的人都笑起來,賀樓聲音低些,跟著瞧熱鬧的小丫鬟們笑聲清脆,空氣中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因素。
李依依恨不得自己聾了,她應(yīng)該是沒事的,就是趕論文通宵太困,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送走了大夫,白衣服的年輕男子又轉(zhuǎn)回房間,
“姑娘,我有些事想問你。”
住著人家的屋子,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何況李依依穿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他,有些雛鳥情節(jié),點頭。
“我盡量相告……”
我也確實有事想問。
賀樓從方才起就很有規(guī)矩的沒有進到內(nèi)室,此時有話想問,遣散了看熱鬧的一群自家婢女,也留著一個一直照顧她的蕓兒。
李依依沒什么男女大防的觀念,他站的太遠了說話還要喊,豈不是有更多人聽見,
“你進來吧,這樣說話費嗓子。”
賀樓頭一回聽見這樣的要求,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居然自己開口讓他進屋,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
“姑娘,這樣于禮不合,我站門口就好。”
李依依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個不知道是哪個架空的古代,衣服裹得挺嚴(yán)實,領(lǐng)口袖口一點不露,
“沒事”
看來真是男女大防嚴(yán)謹(jǐn),李依依一再說明了不在意,這男人進來了也是躲在屏風(fēng)后面,
“這樣就好,姑娘自重。”
……這怎么就不自重了?
李依依無奈,她就是怕更多人聽見而已,沒別的意思。
行吧,那就這么說吧。
“我名賀樓,請問姑娘的名姓,籍貫,可有證明身份的文書?”
黑戶李依依:……
“我叫李依依,文書…沒有。”
籍貫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有沒有。
賀樓皺起眉,
“別院守備森嚴(yán),姑娘前日于別院樹上跌落,請問是何故?”
李依依也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從樹上掉下來,哪個穿越的這么搞?
摔死了怎么辦?
“我不知道…”
說好了盡量相告,結(jié)果兩個問題,一個說一半,一個不知道,李依依都能想象到屏風(fēng)后面這位賀公子沉下的臉。
一問三不知,賀樓的臉色當(dāng)然不好看,
“姑娘,你這么不配合,什么也不肯說,那我只能把你送到衙門去了。”
兩句就聊崩了,李依依很慌,去了衙門她照樣也是一問三不知,說不準(zhǔn)還要下獄,下獄了會不會死?
“我真的不知道…”
“唉,你別問了,我自己說吧。”
李依依決定坦白,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被別人夸過一句聰明孩子,在哪里都是普通人,一路茍到大,靠的就是一個老實。
李依依感覺自己的智商不足以支撐編織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把人糊弄過去,那不如把這個問題拋出去,讓有能力的人來解決。
“這位…賀公子,我不是故意要搪塞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說……”
“如果我說,我不是這里的人,也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你能相信嗎?”
李依依越說越委屈,低著頭抹眼淚,
“我確實是叫李依依,今年二十一歲,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哪個什么別院的樹上,我也很蒙,其實我也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到底該怎么解釋,李依依全無頭緒,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孤身一人到了一個不知道是哪里的時代,誰能不害怕?
眼淚不是裝出來的,李依依真的很委屈,憑什么那么多聰明人不讓他們穿越回來改寫歷史,要讓她一個廢物過來舉目無親?
她一邊哭一邊說,直接把賀樓哭懵了,什么來自現(xiàn)代,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到底在說什么東西,可是又哭得這么慘,好像又不像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