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聯(lián)手
    身后再沒傳來八皇子說話的聲音,只見他緊緊的鎖著玉痕和鳳紅鸞攜手的背影。薄唇緊緊抿起,沒有意識到握著馬韁繩的手已經(jīng)僵硬。
    十二皇子也是一直目送著玉痕和鳳紅鸞身影消失在宮門,沉斂的眸子閃過一絲什么,須臾,他轉頭看八皇子,當看到八皇子神色微微一怔。
    “八哥,今日可是奇了,你在幫太子皇兄?”十二皇子眸底閃過疑惑,看著八皇子。
    今日本來不必這么早就出來迎人,而八哥卻是如此早就出來,顯然是為了在等太子皇兄。本來以為如昨日一般是為了羞辱紅鸞公主,但他卻是并沒有此舉,而是將云族修書來信告訴了太子皇兄。
    太子皇兄費盡心思將紅鸞公主迎來西涼。如今若是云族開出有利的條件,如果利益很大的話,那么紅鸞公主轉送云族,多不過利益為上,父皇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開罪云族。畢竟太子皇兄和紅鸞公主還沒大婚的。
    可是他就不明白八哥此舉了。如今豈不是讓太子皇兄有了準備?
    他可是看出太子皇兄對紅鸞公主的在意。太子皇兄從來就沒有如此在意一個女人。
    “幫?”八皇子從宮門口收回視線,眉眼間狂傲盡顯,扯出一抹嘲弄:“誰知道算不算幫呢!”
    十二皇子不明白的看著八皇子。八哥從昨日到今日也是很奇怪。
    八皇子不再言語,雙手一夾馬腹:“走,去迎那人。我倒是很期待我們的太子皇兄如何打發(fā)了那人。呵呵……”
    駿馬四蹄揚起,離開了皇宮向南行去。
    十二皇子怔愣了片刻,也雙腿一夾馬腹,尾隨而去。
    進了宮門,玉痕一直微沉著臉色。周身沉暗氣息將鳳紅鸞也卷了進來。
    鳳紅鸞感受到身邊玉痕沉暗的氣息,不由抬眼看他,只見那人如玉的俊顏又如早上一般神色,想撤出被玉痕緊攥的手。被玉痕緊緊握住,一動不動。
    微微蹙眉,鳳紅鸞剛要開口,玉痕停住腳步,轉眸看著鳳紅鸞,晦暗不明:“我不會將你送去云族的。”
    鳳紅鸞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抬眼看著玉痕:“多不過一個送字不是么?我廉價了一回,難道企盼著廉價第二回?”
    “不是廉價,是價值連城。”玉痕淡淡吐出口:“多少女人,想要送,都是沒有資格的。”
    話落,拉著鳳紅鸞向帝寢殿走去。
    鳳紅鸞微怔一下,對于玉痕,她自認為算是了解一二,如今發(fā)現(xiàn)也是陌生的。尤其是這雙拉著她的手,居然也可以如此霸道。
    既然不松開,鳳紅鸞便也不再強求,畢竟此時是西涼皇宮,他和玉痕如今在明面上,多少雙眼睛看著的。
    剛進了宮門走了不遠,迎面前來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忙忙趕來,見到玉痕頓時跪地行禮:“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
    玉痕腳步頓住,看著那小太監(jiān),淡淡吐口:“說!”
    “奴才受了皇后娘娘吩咐,說如今皇上剛剛睡下了,怕是得有些時候才能醒來,皇后娘娘派奴才前來請?zhí)拥钕潞图t鸞公主去金鳳宮小坐。”那小太監(jiān)立即道。
    “回去回稟了母后,本太子和公主先見過了父皇再去母后那里小坐。”玉痕拉著鳳紅鸞繞過那小太監(jiān)向前走去。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小太監(jiān)還要說什么,觸到鳳紅鸞回看過來的視線頓時身子一顫,住了嘴:“是,奴才這就回去稟告娘娘。”
    小太監(jiān)起身,一溜煙的跑了。
    玉痕墨玉的眸子一片涼意。
    一路上來回穿梭的太監(jiān)、美女宮娥見到玉痕都連忙跪地行禮。人人垂首,連眼睛也不敢抬。只不過當玉痕走過,會忍不住好奇悄悄的打量走在玉痕身邊的鳳紅鸞,人人掩飾不住的驚嘆和羨慕。
    人人心中想著,能嫁給太子殿下,這個女人是何等的福氣?
    鳳紅鸞無視一路上的皆是羨慕的目光,隨意的看著西涼皇宮。
    西涼皇宮外觀和東璃皇宮相差無幾,但是里面卻是不盡相同。尤其這內里的景色布置,假山石雕,一草一木,都是有著西涼國土的特色,偏暖色植物。
    這個季節(jié)東璃是深秋,入目可見青黃色。而西涼景致還是綠色,風也是偏著暖意。
    走過了幾座廊橋宮殿,眼前浮現(xiàn)出一座龐大的金碧輝煌的宮殿,鳳紅鸞可以清晰的看著殿前大大的牌匾處雕刻著帝寢殿三個字。
    殿前門口,秦公公早已經(jīng)在恭候。一見玉痕和鳳紅鸞來到,連忙上前行禮:“奴才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公主!”
    “嗯!進去通秉吧!”玉痕點點頭。
    “這……”秦公公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寢殿,連忙道:“皇上剛剛歇下,此時已經(jīng)睡了。”
    “進去通秉!”玉痕淡淡吐口幾個字。不容反駁。
    秦公公不敢不從,連忙躬著身子走了進去。
    鳳紅鸞看著帝寢殿。對于見西涼國主,心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好壞,喜惡,任何情緒沒有。不過是淡漠平靜。
    玉痕抓著鳳紅鸞的手不松,轉頭看著她。薄唇微抿著。墨玉的眸子一片沉靜如海。
    秦公公進去半刻,里面依然沒有動靜。身后倒是有一片凌亂的腳步聲走來。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腳步聲,鳳紅鸞不用回頭看也能知道是誰。瓊華。
    在瓊華身邊還走著一個極輕的腳步,腳步輕的幾乎聞不見。顯然是上等內功高手。
    鳳紅鸞微微蹙眉。此人的武功怕是還在她之上。如果不是有隨著腳步響起的環(huán)佩聲,鳳紅鸞幾乎都不能察覺她的腳步聲。
    十有八九,鳳紅鸞也猜出了來人是誰。
    當今皇后。也就是瓊華和八皇子的娘,也是玉痕的姨母。亦是這一路上派了無數(shù)高手殺玉痕和她的人。
    果然,門口的宮女太監(jiān)頓時跪了一地:“叩見皇后娘娘!”
    玉痕回身,鳳紅鸞也跟著回身。看到一大群宮女太監(jiān)嬤嬤簇擁著走進來的人。當前的女人大約三十多歲。大紅的錦繡軟袍,頭戴著皇后冠儀,黃金的朱釵玉墜,全身上下貴氣非凡,面貌姣好。一見就是保得宜。
    瓊華走在她的旁邊,與皇后有三分像,不像是母女,倒像是一對姐妹。
    鳳紅鸞淡淡的目光掃過皇后。一眼所見,這個女人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怪不得能派出那些厲害的殺手。
    “兒臣拜見母后!”玉痕緊攥著鳳紅鸞的手不松開,上前一步,對著皇上一禮。
    “真是你父皇的好兒子,回來連我這個母后早忘了吧!請你都請不到。”皇后走到近前,美眸看著玉痕。溫軟的聲音自有著高高在上的皇后威嚴。但是不見一絲慈愛,反而是帶著不易察覺的恨意。
    “兒臣不敢!父皇召見,準備見過父皇之后去給母后請安的。”玉痕淡淡開口。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本宮若是不來,見不見得到你怕是還兩說。”皇后冷哼一聲。連基本的母慈子孝也不見。
    玉痕面色不變的看著皇后:“母后氣色不錯。看來這些日子修養(yǎng)很好。”
    聞言,皇后臉色一沉:“托太子的福氣,這些日子還是真的修養(yǎng)的很好。”話落,猛的轉眸瞇著眸子看玉痕身邊的鳳紅鸞。眸光如冰刀利劍:“你就是鳳紅鸞?”
    “是!”鳳紅鸞淡淡吐口。
    “大膽鳳紅鸞!居然敢藐視本宮!來人,掌嘴!”鳳紅鸞話音剛落,皇后忽然大喝一聲。
    玉痕鳳目一沉。
    鳳紅鸞眸光閃過一抹厲色。
    皇后一聲話落,她身邊兩個老嬤嬤立即上前對鳳紅鸞揚起了白胖滿是肥肉的兩只手就要煽下。
    鳳紅鸞一動不動,看著眼前這兩只手,她似乎聽到了酬情按奈不住寂寞的鳴吟聲。
    瓊華陰狠得意的站在皇后身邊看著鳳紅鸞,心中恨的要死。她在西涼吃過的虧,受過的辱,今日有了母后做主,一并都要從鳳紅鸞的身上討回來。
    “住手!”玉痕清淡的聲音透著一種威儀的暗沉,墨玉的眸子閃過一抹冰色。
    聲音不大,但是那兩個老嬤嬤身子頓時一哆嗦,手猛的頓住了,再不敢動。太子殿下開口,她們不敢不從。不止是她們,這宮里沒有人敢觸動太子殿下的威儀。
    “本宮說掌嘴!你們聽到了沒有?”皇后厲喝一聲。兩個沒用的東西。
    兩個嬤嬤身子再次一哆嗦,她們是皇后的人,不能不聽主子的話,但是如今太子殿下就手牽著紅鸞公主,她們如何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面煽下?但是皇后的陰狠她們清楚,只能再次揚起手,卻是遲遲不敢照著鳳紅鸞的臉煽下。
    “母后這是作何?”玉痕瞥了兩個嬤嬤一眼。對著皇后的聲音有一抹冷意。
    “作何?”皇后威嚴的面色滿是利刃寒霜:“藐視本宮,不該掌嘴么?”
    “母后這話從何說來?兒臣可是一直就在身邊的,并沒有看到紅鸞藐視您。”玉痕淡淡吐口。
    “太子縱容,難道當本宮眼睛瞎么?見到本宮居然不過來請禮,不是藐視是什么?”皇后大怒。尤其是看到鳳紅鸞如此被玉痕拉著站在他身邊,此時居然連一絲怕意也沒有,全然不將她看在眼里。
    “看來母后這些日子因為父皇重病憂慮,才導致想法也不靈光了。紅鸞公主在東璃身份尊貴,被御賜德華長公主,不次于母后的身份,是不需要請禮的。若是說要請禮,母后該對她禮讓,盡我西涼國風禮儀才是。”玉痕緩緩開口。
    “什么?”皇后美眸瞪起,看著玉痕,聲音愈發(fā)的嚴厲:“你居然讓本宮給她請禮?”
    “按理說是該這樣的。父皇一直教導兒臣忠孝禮儀。我西涼國風尊禮重儀至上。母后是一國之母,更應該為之表率。”玉痕無視皇后的怒目和嚴厲,淡淡道。
    “東璃是東璃,這里是我西涼。我西涼沒有什么德華公主,有的只是一個戰(zhàn)敗被送來的女人而已。”皇后話語尖銳,鋒利無比。
    “兒臣請母后注意言辭,謹言慎行。”玉痕玉顏染上一層清雪霜色:“東璃和西涼兩國聯(lián)姻,修邊境之好。公主乃友誼而來。是兒臣奉了父皇之命十里錦紅迎娶回來的太子妃。不是送。”
    “哼!不是送?”皇后冷笑,冰寒鐵青的臉色看著玉痕:“你真是我西涼的好太子,你父皇的好兒臣。明明可以傾覆東璃江山,我西涼鐵騎長驅直入直達東璃天聽。而你偏偏只弄回一個女人來。你這太子可真是榮耀我西涼列祖列宗的臉了!”
    皇后這句話聲音很大,很重,不自覺的灌入了內力,整個帝寢殿每一處怕是都可以聽的到。而且這個帽子扣的很大。這一句話便給玉痕背上了不忠不孝的名聲。
    似乎還要特意的宣揚的天下皆知。
    玉痕墨玉的眸子瞬間染上了黑色。看著皇后,聲音雖然一如既往,但是也微微灌注了內力,平緩但不是威儀和尊嚴:“母后這話也就是兒臣聽聽。若是傳揚出去,也不過是婦人之見。”
    “你敢說本宮婦人之見?我西涼的太子殿下被一個女人迷惑的連孝儀都不知道了么?有這么和你母后說話的!”皇后此時一團火,咄咄逼人。似乎不將玉痕燃燒化為灰燼不罷休。
    徹徹底底就是要在今日坐實了玉痕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名聲。
    那么一旦這傳揚出去,玉痕的名聲就會大為受損。西涼百姓對他們一直以來愛戴的太子殿下就會失望。皇后陰狠毒辣之心可見一斑,今日就是要借著鳳紅鸞毀了玉痕。
    鳳紅鸞鳳目一寒。雖然她對玉痕無情,但是有相識和幾次相救的恩義。自然不能任皇后如此踐踏玉痕。而且還是因為她。
    鳳紅鸞剛要開口,玉痕手緊緊的攥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對著皇后淡淡開口:“一旦興起戰(zhàn)火,受苦的便是天下百姓,生靈涂炭,哀鴻遍野。母后母儀天下,當要有一顆仁慈之心。”
    “舉國傾覆東璃,我西涼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如何會使我西涼的百姓生靈涂炭。玉痕,你為了一個女人,休要狡辯。”皇后怒斥。玉痕居然給她說仁愛之心?
    “兒臣試問母后,真的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么?我西涼如今是時機興起兵亂戰(zhàn)火?母后比誰都清楚,父皇為了淮南水患可是徹夜難眠了數(shù)日。如今微有緩和,百姓之心將穩(wěn)。再起兵亂。便要征稅用兵。母后可不要婦人之見說的容易。”
    玉痕清淡的聲音平緩的穿透力,蓋過了皇后的聲音不止是傳遍了帝寢殿,就是整個皇宮,每一個角落也是可以清晰聽聞。
    人人頓時感念太子殿下仁慈。上位者從來不會在乎升斗小民都多艱難。這皇宮中的宮女太監(jiān)嬤嬤也有不少是淮南的家鄉(xiāng),前一陣子淮南水患,他們的親人都來京城投奔。
    衣衫襤褸,他們可是跟著憂愁了一陣子,還是太子殿下想出了對策,治理了淮南水患。才讓他們的親人歸了家園。如今若是再興兵站的話,那么淮南就更是生活艱難了。
    頓時剛才因為皇后的話而生出對太子的懷疑之心頓時消減,變成了對皇后的不滿。皇后面上端莊威儀,可是誰都知道心狠手辣。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我西涼兵多將廣,有良兵強將。淮南只是一地,我西涼國土遍延千里。大好物廣地博。又何妨不是時機?而且祖宗基業(yè)為上,我西涼此時機正是拓展疆土之時。到時候拿下東璃并入我西涼國土。便是千載功勛偉業(yè)。”
    皇后瞪著玉痕拉著鳳紅鸞的手,聲音不減反而高揚:“而你為了一個女人,卻放棄如此大好時機。怕不是被這個妖女給迷惑了吧?連你父皇和祖宗的基業(yè)也不顧了。”
    “母后只看到利益,卻是看不到害處。有時候將兔子逼得太急也會跳墻的。東璃并不是真的軟腳蝦,不過一時措手不及而已。若是我西涼真的興兵顛覆,東璃會殊死反擊。即便拿下東璃,也是兩敗俱傷。到時候藍雪和云族趁虛而入,我西涼便危矣。那時候可便真的對不起列祖列宗的基業(yè)了。母后作何言說?”
    “當然,您是一介婦人,天下不會說你如何?會說的只是父皇,只是我西涼男兒沒有睿智。”玉痕聲音加重,這次未加注內力,只夠正寢殿人聽到。
    當然,皇后和太子殿下這番言辭就算是聽到的人也必須馬當時就忘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或者干脆就閉耳不聽。
    “狡辯之言!”皇后被玉痕博得臉色青白交加。尤其是那一口一個您是一介婦人,更是讓她氣怒肝腸。
    “是不是狡辯。自有公論。玉痕行止端正。天下悠悠之口自有評說。”玉痕淡淡吐口,看著皇后,話音一轉,聲音加厲:“母后似乎忘了,后宮不得干政!”
    皇后身子一震。想要怒斥,但的確是自古后宮不得干政。一時無言,轉眼瞥見被涼在一邊的鳳紅鸞,頓時轉向的看著鳳紅鸞,言辭厲色:“好一個紅鸞公主!”
    鳳紅鸞淡淡而視的看著皇后。
    “真是好本事!”皇后眼如利劍,刀刀挖心:“被君紫璃未嫁先休,招惹了云族少主,又勾引藍太子不成,如今禍亂了東璃又媚惑太子殿下,來我西涼禍亂了么?”
    “引起事端的可是瓊華公主,本公主沒有做一絲一毫。”鳳紅鸞淡淡吐口。如水的眸子對上皇后利劍鉆心的眼睛,清淡如云。
    “哼!沒有做一分一毫,說的好聽!試問這天下有誰不知道你狐媚子害人。勾引了當世幾名公子,而且本宮可還聽說了,當初云少主揚言要入贅丞相府。人家未婚妻找上門,你是不是勾引云少主不成計謀失敗都霸上了我家仁慈的太子殿下?”
    皇后盯著鳳紅鸞的眼睛,口如利劍。
    “母后,謹言慎行!這里可是父皇的寢宮。”玉痕面色一寒。若不是如今還不能動她,他根本就不會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恣意妄為。
    “你父皇寢宮又如何?天下都傳遍了的事兒沒有道理你父皇不知道。”皇后刁鉆盡顯,一身華貴張揚的紅色錦袍也跟著渾身是刺,灼灼傷人:“據(jù)聞當初云少主和藍太子可是不少時日都夜宿東璃丞相府。誰知道如今還是不是純潔之身。我東璃皇室可容不下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為太子妃。”
    “母后!”玉痕鳳眉豎起,聲音前所未有的凌厲。
    鳳紅鸞如水的眸子瞇起看著皇后。腰間的酬情輕輕顫栗似乎只要主人一動,便利刃而出。瓊華陰狠得意的看著鳳紅鸞。鳳紅鸞這個賤人就該是這樣的下場。最好是父皇一怒之下將她扔進軍營做軍妓。
    正寢殿陷入短暫的沉寂。
    “本少主剛剛來到就聽見有人說我的名字,實在是榮幸之至!”隨著熟悉的聲音傳來,云錦一襲白色華貴錦袍步履施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瑰麗的容顏是罕見的霜色。
    鳳紅鸞本來冰寒嗜血的心聽到
    云錦的聲音,突然就那么退去了,轉頭看向帝寢殿門口。
    只見云錦當前走了進來,白衣如雪,錦緞如流云,隨著他緩步而來,衣擺流動間似乎在他面前開了一地雪蓮。瑰姿艷逸的容顏,嘴角揚起冰寒霜色,整個人如冰雪裝裹的玉人,說不出的風華無雙。
    云錦的身后,跟著八皇子和十二皇子。雖然兩人都是錦緞華麗,俊逸風雅,可是跟在云錦身后,便有了天差地別。云錦一人的清華,便將那兩人比了下去。
    玉痕聽到云錦的聲音也同時轉眸看向帝寢殿門口。當看到緩步走來的人,墨玉的眸子暗沉又深了幾分。
    皇后本來還要再說侮辱難聽的話,當聽到云錦的聲音,身子猛的一僵,轉頭,看到走來的云錦。鐵青的臉色頓時一白。
    背后說人是非,被當事人聽到,大概也就是皇后這種表情。此時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心中暗恨,她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云少主來。
    瓊華看到出現(xiàn)的云錦,頓時得意陰狠的嘴臉一改,轉而驚喜的看著走來的云錦。一雙美睜的大大的。身子激動的顫抖。
    “本少主從來還不知道西涼國的皇后居然如此有一國之母風范。這背后論人是非真是論的秒啊!”云錦走到近前,眸光掃見鳳紅鸞和玉痕牽在一起的手腳步一頓,目光看向皇后,嘖嘖稱贊。
    鳳目似笑非笑,但是并沒有絲毫笑意。聲音也是帶著一絲寒意。
    鳳紅鸞看到云錦掠過來的眼神,低頭發(fā)現(xiàn)和玉痕交握在一起的手,頓時從玉痕手里撤出。但是玉痕卻猛的收緊,攥住鳳紅鸞的手。
    鳳紅鸞蹙眉,微微用上了內力,玉痕轉眸看著鳳紅鸞,鳳紅鸞態(tài)度堅決的看著他,玉痕微微松了手,鳳紅鸞若無其事的將手從玉痕手中撤了出來。
    云錦瞥見,嘴角微微勾起。還是這樣順眼。聽見云錦的話,皇后身子一僵,看著云錦,強自一笑:“原來云少主這么早就到了!”
    “是啊!本少主再晚些到的話便聽不到皇后如此精彩的話了。本少主向來運氣不錯。趕的巧了!”云錦勾起的嘴角看到皇后,頓時收回。不咸不淡的話頓時又叫皇后白了臉。
    居然敢如此說鸞兒,這個女人真是活到頭了!
    “如今紅鸞公主可是要嫁給我家太子為太子妃。本宮還以為云少主……”皇后將話題轉移到玉痕身上。沒有道理玉痕要袖手旁觀,更沒有道理讓鳳紅鸞今天不受點兒治。
    “皇后娘娘以為什么?”云錦不看玉痕,而是依然看著皇后:“難道皇后娘娘以為本少主對紅鸞公主還念念不忘么?”
    皇后聽不出云錦是是喜是怒,一時間拿不住便也不開口。
    “呵呵……”云錦輕笑,鳳眸瞥向鳳紅鸞,笑意流轉,是真正的笑意和溫柔:“皇后說對了,本少主還真是對鸞兒念念不忘。這不追到西涼來了呢!”
    沒有想到云錦如此一說,皇后頓時一怔。
    瓊華本來驚喜的小臉頓時煞白。隨即陰狠恨意的看著鳳紅鸞,都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迷惑了一個又一個,如今都要嫁給太子皇兄了,居然還迷惑云少主。該死的女人,她一定要殺了她!
    “云少主怕是說笑吧!”皇后看著云錦,聲音有些僵硬。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喜歡云錦的。
    “怎么?皇后娘娘以為本少主是在說笑?”云錦挑眉看著皇后,笑意一收,清潤的聲音不高不低:“那皇后娘娘也就太不了解云錦了。云錦的東西,從來不會讓給別人,女人,更不行。”
    就會一句話加重了音,擲地有聲。聽者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
    鳳紅鸞嘴角微微勾起,跑到人家的地盤上如此囂張的說話的人,除了他,天下間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皇后一時間啞口。心中無數(shù)想法閃過。看云錦看鳳紅鸞的神情,分明就是愛意。她是過來人,自然是清楚明白,而如今云錦直言不諱的說出,便更是帶著志在必得之勢。
    而再看玉痕,只見玉痕雖然面色不變,但是眉眼間隱著暗沉之色。而玉痕一貫不將女人放在眼里的表現(xiàn),如今大費周章的迎娶回鳳紅鸞,分明也是在意鳳紅鸞的。
    她一路上派殺手都沒能殺了玉痕,如今玉痕回來,她更是難以再尋機會下手了。本來想著趁皇上請來云少主,她聯(lián)絡云少主許以條件幫助她除去玉痕。如今看來這樣的話,兩個人為了一個鳳紅鸞爭奪起來的話,那么她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
    皇后這樣一想,頓時奸計上了心頭,臉上的青白之色退去,笑道:“云少主真是性情中人。我家的太子殿下為了紅鸞公主可是好一番大費周章呢!怕是不會輕易將人相與云少主。”
    “云錦能不能奪得佳人,這似乎是在下的事兒,不關皇后的事兒吧?”云錦淡淡看著皇后。
    皇后臉上的笑頓時一僵,隨即道:“這話如此說就錯了。本宮是皇后。亦是太子的母后。自然是可以管事兒的。如今太子迎娶紅鸞公主,便是我西涼的人了。云少主這般說話,要奪得佳人。怕是時不與我。東璃和西涼可是有協(xié)議聯(lián)姻在前的。紅鸞公主也是要入住太子府的。”
    剛剛還不承認鳳紅鸞,如今便是風水一轉,鳳紅鸞成了西涼的人了。
    鳳紅鸞心中冷笑,皇后的心計她自然是明白的。
    玉痕一直沉默不語,墨玉的眸子一片沉靜。面無表情,背手負身而立,似乎只是一個旁觀者。
    “沒有大婚,一切還有變數(shù),有些話未免說的太早。”云錦話音一轉,清潤的聲音含了一抹暗沉:“而且如今不是云錦一人之事了,我家父主修書來此,極其喜歡鸞兒,想接她入云族。云族和西涼協(xié)議相商此事。相信總有解決之法的。”
    “這樣?”皇后故作驚訝不知的轉頭看向玉痕:“太子可是知道此事?”
    “兒臣自然是不知的。母后耳目靈通,想必知道一二。畢竟您如今對國事兒可是上心的。”玉痕淡淡道。意有所指。
    一說國事,便說到后宮不得干政,皇后臉色頓時不好,強自壓抑著怒氣:“這不過是你的終身大事兒,如何能是國事兒?”
    “兒臣的終身大事也不是私事。自然是國事的。”玉痕淡淡道。
    皇后一時間找不到言辭,只能道:“不過是這些日子你父皇一直病著……”
    “所以母后就趁著父皇病著幫助父皇理國了?”玉痕打斷皇后的話,聲音微暗:“國有丞相、大將軍、另外有各位王兄、王弟。母后這心操的未免有些早。”
    皇后臉色頓時不好看,剛要發(fā)怒,只聽云錦笑道:“本少主還不知道原來西涼的皇后也如此精通愛好國政。真是令云錦刮目相看!”
    即便是對付玉痕,他也不會饒了羞辱鸞兒的女人!
    “尤其是剛才那一番西涼要舉兵攻陷東璃的言論。皇后可真是辯言精論啊!云錦佩服,自愧不如。”云錦又笑道。話語說的是恭維,實則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沒有料到云錦居然此時幫玉痕,她自然認為云錦和玉痕的戰(zhàn)火應該為了鳳紅鸞燒起來的。那么她可就等著看好戲了。不成想這,如今拿起后宮不得干政說她了。
    皇后臉色一變。剛要開口辯解。
    只聽到帝寢殿傳來一聲沉怒的聲音:“皇后妄論朝政,緊閉三個月!滾下去!”
    “皇上?”皇后頓時驚呼。
    這么些年皇上從來就沒有重罰過她。她也是時常會參與些朝政的,但是皇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而且無論這些年她明地里還是背地里做的事兒,做得最過分的也不過就是訓斥兩句。除了皇上最寵的劉貴妃外,皇上可是從來都在后宮任她所為的。
    緊閉從來就沒有,更別說是三個月之久了。
    緊閉三個月對一個后宮的女人意味著什么?那變數(shù)可就多了去了。
    “沒聽到朕的話么?滾下去!”西涼國主沉怒的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皇上,臣妾……”皇后自然不會就這么滾下去。
    一直來了就站在不遠處的八皇子此時立即上前拉住皇后:“母后,您還是先回宮吧!”
    皇后哪里肯讓,甩開八皇子:“皇上,您別信他們的,臣妾不過是……”
    八皇子頓時被甩到了一邊,他自然是極其聰明的,如今父皇正在氣頭上,她不遵從的話,吃虧的便是她。俊美狂傲的臉頓時一沉:“母后!”
    皇后哪里肯依,瞪了八皇子一眼:“你不幫母后求情就罷了,我怎么生出你這么一個兒子!真是不孝,難道你讓你父皇關了我?”
    八皇子臉色難看的不再言語。
    一旁的瓊華立即驚呼道:“父皇,您不能關了母后,母后說的不錯,鳳紅鸞就是個狐媚子,迷惑太子皇兄,賤人……”
    她一直想的就是這個,滿腦子也是鳳紅鸞迷惑男人,自然說不出別的。
    聞言,云錦鳳目瞇起,眸中盡是寒芒的看向瓊華,瓊華身子一哆嗦,頓時住了嘴。
    “怪不得瓊華公主如此有教養(yǎng)呢!原來都是和皇后學來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本少主今日可算是長了見識了!”云錦聲音不高不低的再次響起。
    云錦話音剛落,西涼國主的聲音再次爆喝的傳來:“來人!將皇后打入冷宮!重兵把守,沒有朕的允許,不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