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余波
周曉梅來到關東人家的第一天就把王剛征服了。
女人要是長得漂亮,有氣質(zhì),注定吸引男人的目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個男人都喜歡美女,沒有例外。
周曉梅不但漂亮,還有氣質(zhì),并且氣場強大,美女中的美女。見到這樣的美女能不心動?除非不是男人。
王剛是男人,自然心動。他是實踐主義者,將心動變成行動,想方設法的接近周曉梅,想要捕獲芳心。
這是倆人第一次出來吃飯。周曉梅說的出來研究研究比賽的事也對,因為王剛約她出來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她也是這么答應的。當然,倆人都心照不宣和心知肚明,根本不是研究比賽的事。
周曉梅對王剛的印象還行,不煩這個男人。之所以答應出來吃飯是因為她在王剛眼里看到的是欣賞和火熱,而不是別的男人看她時候的占有與色欲。覺得這個男人還行,實在可靠。
自己已經(jīng)三十八了,每年回家過年都遭到父母逼婚,自己也著急。心想這個男人有這個意思,自己又不煩他,那就交往交往,要是行的話就把終身大事解決了。
她沒想到,第一次出來約會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不禁有些臉紅心跳。雖然三十八了,也是女人,十多年沒和男人交往過,羞澀、不好意思再正常不過了。
她感覺臉好熱,心想小叔和王紅肯定認為自己跟王剛處對象呢,還沒到處對象的程度,只是初次接觸而已。
王剛在一旁走著,平時很健談的他此時找不到什么話題,在心中女神跟前顯得拘謹和緊張。倆人雖然一起吃了飯,并且還喝了酒,可是除了心跳加速之外沒叫自己增加什么膽量,想說的話在嘴里含著,幾次鼓起勇氣想說的時候又咽了回去,怕說錯了惹女神不高興,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搞沒了。
周曉梅看看王剛,說:“你好像不能喝酒。”
“我喝酒不行,酒量小。”王剛說。
“酒量小還敢請人喝酒,夠膽大的。”周曉梅笑道。
王剛傻笑一下,說:“咱倆不是研究事嗎。”
“還研究不?讓我小叔看著了。”
“譚師傅怎么是你小叔?”王剛問。
“我姑姑是他嫂子,從我姑那邊論的,我倆也是同學。”周曉梅解釋道。
“哦,你倆還是同學呢。譚師傅管理厲害,有一套,佩服。”王剛由衷道。
“跟你說他可不是你看著這么簡單,在濱海同時管理著四家咱家這樣大的酒店,厲害著呢。你是去培訓班學習,在濱海都是他給我們培訓,比講師厲害。”周曉梅說。
“譚師傅還講課呢?”王剛吃驚的問。
“講,一個星期一次,我就是跟他學的,李爽也是。”
“厲害,佩服。”
倆人找到了共同話題,一邊嘮著一邊往前走,很快到了關東人家大院門口,周曉梅和王剛告別,回了寢室。
十分鐘后,老譚把王紅送到飯店門口,王紅進去之后老譚開始往家走。
黃河大街上冷冷清清,人行道上沒幾個人,偶爾過來一個騎電動車夜歸人,慢慢消失在路燈的光暈中。
老譚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步行。一個人走在夜半街頭,很安靜。
他喜歡每天下班之后一個人這樣走著,從廚房的噪雜里出來,這樣的安靜叫人享受,甚至有些心曠神怡。
夜是靜的,沒人打擾,一邊走一邊想著工作上的事。把當天的工作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過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再把第二天的工作計劃一番,想得周密一些。
習慣這種在下班路上進行思考,沒人打擾,也不噪雜,思路清晰,頭腦靈活。好幾個點子都是在這條路上想出來的,每次想出個好點子之后心情都非常激動,有敞開嗓門大喊一聲的沖動。
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慢慢走著,身影有些熟悉。走近些,離那人二十米左右,從身后認出是艷華。
這么晚她咋還在大街上溜達,是不是出啥事了?老譚心里合計著,緊走兩步叫住了艷華。
艷華從烤肉店出來沒有回家,她的心堵著慌,想一個人走走。老鄧被她攆回去了,不想見到他。
看到老鄧和那個女人曖昧的時候,這個外表柔弱內(nèi)心剛強的女人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撒潑打諢。
她很安靜,安靜的叫人害怕。
她受傷了,心傷的厲害。
不相信老鄧會在外面找女人,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親眼看到了還有假嗎?她多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是別的男人領著個女人,或者,是在做夢。
可是,那個男人確實是老鄧。
她的心難受著,胸口像壓了塊巨石,有些喘不過來氣。想哭,眼里沒淚,想喊,發(fā)不出聲音。她想離開這個地方,卻不知道上哪去。
是呀,上哪去呢?連娘家都沒有,老爹走了之后這世上沒了親人,就剩自己一個。最親的人是老鄧,他像老爹一樣哄著寵著自己,那么相信他,誰知道他騙自己,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感覺最后的依靠也沒了。
男人呀,怎么這么不能叫人相信?就連老實巴交的老鄧在外面也找女人。自己做的不夠好嗎?這么做都不行,怎么做才行?
她心里老鄧的好印象沒了。那么相信他,愿意為他做任何事,他是自己的老公,不相信老公相信誰呢?沒成想,還真不能相信。
她無法原諒老鄧的背叛,深愛的男人竟然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現(xiàn)在不想看到老鄧,不想看到那張?zhí)搨蔚哪槪肫饋砭陀X著惡心。可是,老鄧和那個女人親熱的鏡頭不時的在眼前閃現(xiàn),像夢魘一般。
她無法容忍自己的男人摟抱另外一個女人,一想到那對狗男女在一起的情景就血往上涌,恨不得撕碎了他們才好。自己真傻,什么都信,每次老鄧晚回來都以為是加班,是跟同事喝酒,看來都不是,而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也許剛和那個女人親熱完,自己還傻乎乎的鉆進他的懷里,親昵的撒嬌。
咋就這么傻呢?
不可原諒!
離婚!
當離婚這兩個字蹦出來之后給自己嚇一跳。結婚之后從沒想過離婚,可今天這兩個字很自然的就蹦出來了。真的要離婚嗎?她不知道。心里似乎有個聲音在說不能離婚,那是自己的家,離了就成全了那對狗男女,那個女人就會堂而皇之的走進本屬于自己的家,這是堅決不行的。
可是不離婚這日子咋過?想回到從前那樣是不可能了,看到老鄧就惡心,別說同床共枕,就是住一個屋都無法忍受。
還能和他在一屋里生活嗎?
搖搖頭,腦子有點亂,并且有點疼。
這個女人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可是還得在這個現(xiàn)實中生存下去。沒想過這樣的事會在自己身上發(fā)生,可真的發(fā)生了。發(fā)生了就得面對,逃避不了。不管怎么恨老鄧,恨那個女人,如果不離婚的話就意味著還得和老鄧繼續(xù)生活下去。
這個女人在痛苦中矛盾著,委屈、憤怒、悲傷、無助將她包圍。
她走著,想叫自己冷靜下來。
當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的時候以為聽錯了,是幻覺,回過頭看到老譚之后才知道不是聽錯了,確實有人叫自己。
“怎么了?這晚在大街上溜達?”老譚關心的問,看出艷華有些不對勁。
艷華長長的出了口氣,已經(jīng)這樣不住腳的走兩個小時了,如果老譚不喊她還會走下去,不知道累。在看到老譚的一瞬間,隨著那口長氣的呼出仿佛一下子把全身力氣都帶走了,一陣虛脫般的無力襲上來,有些站不住腳,身子晃了一下,要摔倒。
老譚趕緊上去一把扶住。
艷華此時渾身軟的像根面條,要不是老譚扶著就得癱到地上。
“怎么了?”老譚焦急的問。
艷華靠在老譚身上,還沒等張嘴,憋了一晚上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打開閘門,順著臉頰流下。她把頭埋進老譚的胸口,無聲的、盡情的哭了起來。
哭吧,這個女人太委屈了。
老譚扶著她的肩頭,感受到了她的傷心和委屈。想說兩句安慰話,可不知道她為什么傷心,也不知該說什么。輕輕的撫著她的肩頭,用這種無聲的方式來安慰她。
在空曠的大街上,一個傷心的女人伏在一個光頭男人的懷里失聲痛哭。
老譚想這是跟老鄧吵架了,把自己氣成這樣,大半夜的出來溜達。他沒想到是老鄧出軌了,也沒往那方面想。雖然沒見過老鄧,但是聽艷華說是個挺好的人,很老實,對她很好。要說自己能出軌,那樣的人不能。
艷華趴在老譚懷里哭了足足有五分鐘,之后漸漸平息,身子不在抽動,眼淚也沒了。把頭離開老譚的胸口,沒馬上抬起來,低著頭從包里掏出紙巾擦著眼睛。
看艷華不哭了,老譚問:“怎么了?跟老鄧吵架了?”
艷華心里難受,但是不想告訴老譚實情,覺著丟人,只是隨著老譚的話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有啥大不了的,大半夜了,還一個人溜達。”老譚說。
艷華把頭抬起,想笑一下,可是沒笑出來,臉上的表情更顯凄楚。對老譚說:“沒啥事,就是難受,出來走走,散散心。”
“出來挺長時間了吧?”
“嗯------”
“心情好點沒?我送你回去。”
“不想回去------”艷華小聲說。
“這都半夜了,咋地,老鄧打你了?”老譚問。
“沒有,沒啥大事,你這才下班?”艷華問。
“早下班了,和同事出去吃個飯。”
“哦——”
老譚看艷華好了點,加上半夜了,要送她回家,不叫她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一個女的,白天還行,這大晚上的不安全。艷華不想回去,可是不回去又上哪呢?總不能住賓館去吧。今天住了,明天呢?后天呢?
老譚說:“陪你走會兒,看把你氣的,消消氣,一會兒回家,聽話。”
艷華沒說啥,和老譚轉(zhuǎn)回身,慢慢向家的方向走。
老譚點上一根煙,問:“因為啥吵架?”
“不因為啥,沒事,過那個勁兒了。”艷華說,眼前出現(xiàn)老鄧和那個女人,心里一陣刺痛。
“老鄧也是,不知道讓著你點,也不說出來找找,這么好個媳婦讓人領跑了咋整。”老譚開玩笑道。
“他要有那心就不會這樣了。”艷華恨道。
老譚說:“哪天我會會他,這明擺著欺負咱們娘家沒人。”
艷華聽著心里一熱,只是哭過的臉有些花,還是痛苦著。她想老譚要是一個人多好,今晚就和他一起住。可能是命中注定,十五年前自己被人欺負,是這個男人在半夜陪著自己,現(xiàn)在也是,情景驚人的相似呀。
來到艷華家樓下,老譚安慰她幾句,然后看著她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