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好想見到她
待眾人退出狹小的屋子,李沐瀾大而分明的眼眸這才靈活起來。
“嚇?biāo)牢伊耍髦椋阏娴膰樀轿伊恕!鼻孛髡渑阒诘厣希骸澳阍趺磿谇迦獙m附近的?”
李沐瀾費勁想著,說道:“我去找三皇子,然后就去了那兒。”
“天啊,你真不要命啦!”明珍捂著心口:“明珠啊明珠,你可真不長記性,這皇子是誰啊?是我們宮女該惹的主兒嗎?”
“好像、不是,吧?”李沐瀾不敢確定。
明珍又說:“那你又是誰啊?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么?”也難怪她會生氣,宮女本就命不由己,可她還如此不愛惜自己。她轉(zhuǎn)念又說:“幸好是三皇子,倘若是別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翹翹了。”
“啊!三皇子!”李沐瀾終于回過味來,從地上一蹦而起:“他在哪兒?”
“冷靜點。”明珍拉住她的手腕:“你就別操這份心了,他是皇帝的兒子,自然有很多人看顧的。你還是管住你自己吧,尤其是這雙腿,可別再去找他了。”
“為什么?”李沐瀾不懂,難道想見一個人也不能隨時去找他嗎?
“什么為什么?”明珍被問住。
“為什么不能去見三皇子?”李沐瀾說道:“他幫過我,我要去找他!”
“哎呦,我說錢明珠,你不只是傻,還很蠢耶!”連明珍都受不了她了:“你想想你的身份,再想想他的身份,你真是不想活了是吧?”
李沐瀾嘿嘿笑著:“他是好人耶。”
明珍翻了翻白眼,說道:“我真想用力敲打敲打你的腦袋,興趣就開竅了吧。”
李沐瀾說道:“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記得過去的自己了。”她重又坐下。神色頹然。
明珍看著她,眼中滿是同情:“是哦,不管我們是主子還是奴婢,人人都有過去,唯獨你沒有。你做夢還喊打喊殺的,我真的好奇你的過去在哪兒?”
“你說我是誰?”李沐瀾糾結(jié)。
“我哪里會知道。”明珍說:“倘若你要去找三皇子,我不攔你,可你要想想后果。既然我們能夠住在一起便是有緣,我是不會害你的。明珠,你真的不能任性啊。”
“什么是任性?”李沐瀾問道。
明珍想了想,說道:“任性就是你想做什么就馬上去做,也不聽任何人的勸告,也不管是對是錯。你明白了嗎?”
“哦。”李沐瀾落寞下來:“我記住了,就是不能馬上去找三皇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明珍說:“你餓不餓?我去曹總管那里討些吃的給你。天該黑了,主子們又該用膳了。你好好歇著。哪兒都不許去!”
李沐瀾不點頭也不搖頭。
明珍嘆息著走了。
黑暗籠罩中,李沐瀾越躺越覺得難受,索性坐起,思來想去了一陣子,還是忍不住沖出了小屋。
修武殿內(nèi),龍峻昊剛剛醒來,只是背上的痛楚太過明顯,他不太愿意說話。
孟如柳來了幾次,見兒子終于清醒,提著的心終于落了肚,說道:“昊兒,你覺得怎么樣?”
大德在一旁伺候著,回道:“回娘娘的話,主子一定是乏了,明天就會好些的。請娘娘無須太過擔(dān)憂。”
“大德,本宮問你,最近三皇子是不是頻繁去找什么宮女?”孟如柳問大德:“還是,他喜歡上某個宮女了?”
大德掩飾著眼神,看著地面說道:“娘娘何出此言?”
“你也別藏著掖著的。你一低頭本宮就已經(jīng)看出了苗頭。”孟如柳糊弄他:“還是快點說吧,別等本宮說出來可就有你受的了。”
大德偷偷看主子的神色,然后下跪說道:“請娘娘明鑒,奴才確實不知娘娘的意思。”
“你不說也成,遲早本宮會查出來的。”孟如柳說道:“回頭轉(zhuǎn)告御醫(yī),要好好醫(yī)治你這背上的傷,母妃走了。”
“恭送淑妃娘娘!”大德行禮。
待母妃離開,龍峻昊這才說話:“大德,做得好。”
“主子,奴才都聽主子的。”大德說道:“不過,這次也真夠玄的,好端端的,怎么會起火呢?還殃及魚池。”他心有余悸:“幸好主子平安無事,雖說受了點皮外傷,好在轉(zhuǎn)眼就會好起來。”
“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龍峻昊記起當(dāng)時的情形。因為事出突然,當(dāng)他看到房梁上有橫木掉下來,正砸向她時,推開已經(jīng)太遲,他毫不猶豫飛撲上去,將身體壓在了她上面。幫她擋去災(zāi)禍之時自己卻被橫木擊倒暈了過去。
此時此刻,大德已經(jīng)完全明了了主子的心思,嘿嘿笑著說:“主子,您是不是動了春心了?”
龍峻昊回嘴:“去,一邊涼快去。”
“嘿嘿,主子可別嘴硬,這種事遲早會讓人察覺的。”大德一本正經(jīng)說:“別說奴才看出來了,就連淑妃娘娘也已經(jīng)看出了名堂,您這能瞞多久呢?”
“不,不可以,我不能害了她。”龍峻昊閉上眼眸,再次睜開的時候,腦海中已經(jīng)一片清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旁人干擾不了我。”
“唉,誰讓主子您是帝王家的孩子呢。”大德說道:“倘若李沐瀾還是侯爺家的千金,興許還有機會與您比翼雙飛,可她只是一個宮女,頂多也只是侍妾而已。”
龍峻昊悶聲了一會兒,說道:“大德,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主子,奴才給您去備晚膳了,御醫(yī)交代了,得讓您吃點清淡的,奴才記著呢。”
龍峻昊淡淡說:“去吧,別來攪擾。”
“是,主子,奴才走了。”大德打開門,一腳剛邁出,立即回身說道:“主子,您想見的人來了!”因為他看到李沐瀾又在翻墻了。
“她沒事了?”龍峻昊有些欣慰,能走路說明人沒事。
“能爬墻還能有什么事,都怪她,您才會受傷的。”大德不服氣:“奴才馬上去趕她走,您要好好養(yǎng)傷。”
因為背部露在衣衫外,龍峻昊趕忙說:“大德,快來幫我更衣。”
大德失望,說道:“主子,難道您還想見她?她是個傻子,有什么好見的?”他不滿說:“況且,娘娘都已經(jīng)起了疑心,興許已經(jīng)派人在暗中監(jiān)視您了。”
龍峻昊這才猶豫起來,可只是一會兒,他又說:“不,我要見她,你讓她進來吧。”他自己忍痛穿著衣服。說也奇怪,一聽到她來的消息,他的精神立即好了很多。
李沐瀾輕手輕腳而來,見大德?lián)踉陂T口,就說:“讓開,我要進去見三皇子!”
“主子沒空理你這個宮女,你還是回去吧!”大德不情愿讓步:“你也不瞧瞧自己身份,能隨意進出修武殿么?”他對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宮外的時候。
李沐瀾也不氣惱,忽然笑了起來:“大德,好大德,就讓我進去吧,我只和三皇子說說話,不做別的。”
大德存心逗趣:“我的媽呀,難道你還想做別的呀?你是不是想著給主子寬衣解帶呢。沒門兒!”
龍峻昊聽到了,笑得背上發(fā)疼,說道:“大德,別杵在門邊了,下去吧。寬衣解帶之事本宮會自己解決的。”
大德對李沐瀾哼了一聲,這才閃過她而去。
李沐瀾這才入內(nèi),看到三皇子衣著整齊,下跪道:“多謝救命之恩!”
龍峻昊坐正,說道:“你沒事吧?”他看著她的臉龐,好像還有黑乎乎的痕跡:“怎么,你臉都沒洗么?”
李沐瀾摸摸臉頰:“嗯,誰讓我是宮女呢,哦,不對,奴婢是宮女。”
龍峻昊想到了什么,說道:“還好,這趟御書房總算沒白待,你好歹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沒錯,你是奴婢,而本宮是主子。”說這話的時候,他心里忽然泛起酸意。
“對,您是主子,奴婢該笑臉相迎的。”李沐瀾說著,果真笑了起來:“主子,您好嗎?”
龍峻昊失笑:“真沒想到,你還挺能逗趣的。”他在想,倘若她恢復(fù)記憶,會是何等的機靈活潑。恐怕整個后宮都要被她玩上一遍了。
“嘻嘻,呵呵。”李沐瀾傻笑:“三皇子,在暈過去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呢。”
“那我們豈不是同生共死了一回。”龍峻昊調(diào)侃:“錢明珠,我不喜歡你這名字,能改一個么?”
“改?改什么?”
龍峻昊說道:“我以前認識一個叫李沐瀾的女子,她機靈調(diào)皮,總是作弄人,我想讓你也叫李沐瀾,如何?”
李沐瀾想了想,說道:“你是主子,主子說了算。”
龍峻昊看著她明亮的眸子:“宮規(guī)你都記住了?不會全忘在火場了吧?”他試著說道:“我給你的十六字箴言是什么?”
“笑臉迎人、問安主子、閑事莫理、唯諾為上!”李沐瀾居然全說對了。
龍峻昊不由拍手稱贊:“好,太好了!看來這場火反倒讓你變聰明了。”
“我本來就不笨。”李沐瀾得意地說:“哦,是奴婢,嘻嘻,我是奴婢。”
龍峻昊無語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