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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去見司空靜嗎？一起去吧！”
    聽言，蘇言轉(zhuǎn)頭，看寧曄站在門外。
    看來，這個(gè)家里喜歡聽墻根的不止是一人。
    “大哥也一起去？”
    看寧曄這些日子對寧脩的態(tài)度，明顯對他還是心存不滿。所以，這關(guān)心的純度值得懷疑。
    “我只是想跟著去看他毒發(fā)的樣子，聽司空靜說說他中毒后受的罪，好讓自己心里舒坦些?！闭f完，寧曄離開。
    待寧曄走遠(yuǎn)，蘇言對著莫塵道，“你怎么想？”
    “大少爺，應(yīng)只是刀子嘴豆腐心?！?br/>     “嗯，我也這么覺得?！碧K言說完，起身，“我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我們就出發(fā)?！?br/>     “好。”
    寧曄怎么想不重要，他們也看不透，重要的是他不傷寧脩就夠了。
    當(dāng)寧有壯聽蘇言跟老夫人說，要帶寧脩出門一趟的時(shí)候，不覺得心里輕快了起來。
    離開好，離開好！離開他就輕松了。
    這些日子，除了最初前兩天他訓(xùn)導(dǎo)寧脩時(shí)，看他老實(shí)被訓(xùn)，尚有些成就感心里分外舒爽之外。很快就感覺累了！
    他訓(xùn)導(dǎo)他，寧脩不喜聽，強(qiáng)忍著。
    明知自己是白費(fèi)口舌，可還要強(qiáng)逼著自己將這嚴(yán)父的姿態(tài)給重新立起來，寧有壯覺得自己是何苦來著！
    訓(xùn)導(dǎo)寧脩的詞都沒了，晚上還要挑燈夜讀讓自己說起話來文采斐然。
    這番折騰，完全是沒事兒給自己找苦差事做呀。
    “你們?nèi)グ桑⒆佑形液湍阕婺缚粗?，你不用?dān)心。”
    看寧有壯那歡欣慈愛的樣子，蘇言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知，不點(diǎn)破，“勞煩父親了。”
    “看自己孫女孫子有啥勞煩的，你們只管去，不用急著回來?！?br/>     聽到這話，蘇言笑笑，老夫人看寧有壯一眼。
    這幾日寧有壯天天訓(xùn)導(dǎo)寧脩，為的是什么，老夫人心里相當(dāng)?shù)那宄?。自己這個(gè)兒子，無論是當(dāng)嚴(yán)父還是慈父都不是那塊料，就當(dāng)祖父尚可。
    所以，就算是寧脩現(xiàn)在腦子混沌了，他在寧脩跟前也立不起來。寧脩一皺眉，他說話都不流利了，還耍什么父威。
    “娘，你和爹爹要出門嗎？那什么時(shí)候回來？”囝囝看著蘇言，心里不舍，但卻也習(xí)慣了。
    因?yàn)檫@幾年蘇言經(jīng)常出門，兩個(gè)小的也習(xí)慣了送娘親出門，等娘親回來。就是這次，不舍的人多了一個(gè)。
    爹爹雖然不太喜歡說話，也不愛跟他們玩兒。但他們還是喜歡他，想給他夾菜吃，想給他拿肉吃，想縮在他懷里抱著他。
    蘇言拿著囝囝的兩只小手，柔聲道，“等囝囝數(shù)完手指，娘和爹爹就回來了?！?br/>     囝囝和囡囡聽了，頓時(shí)高興了。因?yàn)檫@次只有手指，沒加腳指頭呢。
    “娘，那我們今天能不能跟爹一起睡？”囡囡仰著頭問道。
    想跟爹爹一起睡，這是囡囡和囝囝這些日子總是想著的盼著的。
    對此，不得不說他們真的是母女和母子。她也想抱著寧脩一起睡！
    “行，今晚就跟爹爹睡。”
    聽蘇言應(yīng)，兩個(gè)娃子歡呼，“哇，跟爹一起睡了，跟爹一起睡了?！?br/>     囝囝說著，從蘇言懷里出來，“娘，祖父，老祖宗，我要去大壯哥哥家。”
    “這會兒了去大壯哥哥家做什么？”
    “我要告訴大壯哥哥和李大娘，我要跟爹爹一起睡了?！闭f完，就往外跑。想顯擺的心，迫不及待。
    “哥哥，等等我，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
    “老夫人，老奴跟著小小姐和小少爺?！闭f著，王嬤嬤快步跟了過去。
    寧有壯不放心跟了過去。
    老夫人：“顯擺個(gè)事全家都出動(dòng)了?！?br/>     可以想象很快全村人應(yīng)該都知道了。不過，三歲多了終于知道了自己爹的模樣，終于跟爹睡了，也確實(shí)是件大事。
    所以，就由著他們吧。
    “大壯哥哥，我爹雖是男人，可他也很香喲！”
    “像桂花糕一樣，香甜香甜的?！?br/>     “大娘，大壯哥哥，你們要不要過來看我們跟爹爹睡覺？”
    “妹妹笨，祖父說男女授受不親，大娘她怎么能看爹爹睡覺？這不合禮儀！”
    李蓉；……
    囝囝的話說的很對。
    其實(shí)，她不止是不能看寧侯睡覺，也不太想知道他是啥味道。
    一個(gè)男人還香甜香甜的，還桂花糕味兒？李蓉認(rèn)知里的男人，只有汗味兒，還有臭腳丫的味兒。
    大壯聽了，再次暗嘆：呆呆的爹若是女人，一定是紅顏禍水。
    兩個(gè)娃子顯擺夠了，高高興興的走了。一點(diǎn)沒想過，因?yàn)樗麄冞@通顯擺，很快全村子都知道了，他們季家灣有個(gè)有桂花香味的男人！
    囝囝和囡囡離開，李蓉不覺松了口氣，倆個(gè)娃子是天真可愛的，就是他們說的那個(gè)話讓人沒法接。
    揉揉有些發(fā)緊的腮幫子，李蓉對著大壯道，“剛剛囝囝和囡囡說的話，咱們聽聽就行，出去別多說?！?br/>     雖蘇言和老夫人，寧家人都挺好的。但從心底里李蓉還是畏懼著寧家人的身份。所以，少議準(zhǔn)沒錯(cuò)，沒得惹了是非，還惹人不喜。
    “這個(gè)不用娘你說我也知道?！?br/>     大壯最不喜那亂嚼舌根的人，自然也不會去做那嚼舌根的人。
    “對了娘，我昨兒個(gè)去囝囝家。老夫人還問起你，說你這幾日怎么都沒去串門子了?！?br/>     李蓉聽了忙道，“那你怎么回的？”
    “我說最近田里忙，你沒顧得上?！?br/>     “對對，就這樣說沒錯(cuò)?！?br/>     大壯看著李蓉道，“娘，你最近怎么不去囝囝家了？”明明田地里家里都沒多少事兒。
    李蓉看看大壯，“沒啥，我，我就是看到呆呆爹心里有些發(fā)怯?！?br/>     這話是實(shí)話，想到之前被呆呆瞪那一眼，李蓉就有種要被送往菜市口之感。不過除此之外，重要的是，呆呆爹長的太好看。萬一她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惹出閑話來可就不好了。
    再加上現(xiàn)在他不止是長的好，體香還是桂花味兒的，李蓉覺得自己更應(yīng)該少去了。她沒別的心思，可擋不住有人挑事兒。若是為此招來閑言碎語，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大壯不知李蓉心里所想，只是聽她這么說，連連點(diǎn)頭，附和道，“我跟娘也是一樣，不知為何看到呆呆爹心里就發(fā)怵?！?br/>     李蓉看看大壯，真是親兒子，沒文采又沒膽色。
    囝囝和囡囡今天要跟爹爹睡了，巴掌大的村子一半人都知道了，寧脩才知曉。
    “我什么時(shí)候答應(yīng)跟你們一起睡了？”
    看寧脩不不愿意的樣子，蘇言看了莫塵一眼，莫塵馬上道，“主子，這是身為父親必須做的?！?br/>     寧脩聽了，看看莫塵，看看蘇言，隨著一言不發(fā)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寧脩的背影，蘇言：“他不會離家出走了吧?！?br/>     因?yàn)椴辉敢飧拮铀膊辉敢饨o她睡，干脆的走人了？
    在蘇言這樣想時(shí)，莫塵也這樣懷疑時(shí)，看寧脩走到了寧有壯的屋子。
    看此，蘇言挑眉，對著莫塵道，“他肯定是去問他爹，小的時(shí)候抱著他睡過沒？”
    畢竟，這里除了他之外，做父親的就剩下寧有壯了。他要去證實(shí)一下，抱著孩子睡是不是做父親必須做的！
    蘇言說完，不多會兒看寧脩從寧有壯的屋里出來，臉上表情不甚高興。
    蘇言道，“看來，父親大人的回答他不甚滿意?！?br/>     現(xiàn)在寧脩在想什么，真是從臉上都能清楚看出來。
    莫塵聽了，輕聲道，“難道大老爺在主子年幼時(shí)也抱著他睡過嗎？”
    聽言，蘇言看看莫塵，莫塵看看蘇言，在彼此臉上都看到了懷疑。
    此時(shí)，本在屋里正跟寧有壯說話的老夫人，看著他道，“他小的時(shí)候你抱著他睡過？我怎么不知道？”
    “寧脩出生的時(shí)候，你跟父親不是正好在邊境嗎？”寧有壯垂著眼簾，不咸不淡道，“其實(shí)，他出生時(shí)，我心里也是歡喜的，我抱過，也親過他。只是后來……”
    他脾氣差，寧脩脾氣更差，父子倆的關(guān)系簡直比外人還不如。
    寧脩恨不得氣死他，寧有壯巴不得打死他。
    老夫人聽了，看著寧有壯，道，“寧脩肯定也像囡囡和囝囝一樣，盼能與你親近?！?br/>     寧有壯沒吭聲，也許吧！只是……
    想象一下寧脩和他親近的樣子，寧有壯不由的皺了皺眉，忽然覺得還是現(xiàn)在這樣不遠(yuǎn)不近的好。
    ……
    “相公，今天晚上我也在屋里睡吧！萬一兩個(gè)娃子太鬧騰，我也好幫著你管著點(diǎn)，分擔(dān)點(diǎn)是不是？”蘇言說著，將剝好的葡萄塞到寧脩嘴巴里。
    寧脩本想吐出來，但又覺得葡萄挺甜，將就了。但對蘇言的提議，卻是沒吭聲。
    “明天我給你做西紅柿牛腩吃。還有，去游玩兒的路上，你想吃啥我都給你買?！?br/>     寧脩聽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蘇言眨巴眨巴眼，賣個(gè)萌，讓自己看起來童叟無欺。卻見寧脩看她一眼，迅速別過臉去，臉上的嫌棄一點(diǎn)不遮掩。
    蘇言嘴巴抿了抿，狗男人！
    “既然相公不需要，那我自是不強(qiáng)求，晚上兩個(gè)娃子就勞煩您老了。”說完，蘇言抬腳走人。
    “小榻閑著也是閑著，你就睡小榻吧?！?br/>     聽到背后傳來的聲音，蘇言停下腳步，看向?qū)幟憽?br/>     寧脩指了指桌上的葡萄，“這葡萄挺甜，都給我剝了吧！”
    沒空！
    好想拽一下！
    但也只是想了一下，然后麻溜就走了回去，笑瞇瞇的開始剝葡萄給寧脩吃。
    這么好聯(lián)絡(luò)感情的機(jī)會怎么能放過呢！
    “都剝破了，你怎么連個(gè)葡萄都剝不好？”
    “小心點(diǎn)，水兒都滴到我身上了?！?br/>     “給我，我又不是沒手，不用你喂?！?br/>     “這個(gè)皮還在上面，剝干凈點(diǎn)……”
    蘇言是想聯(lián)絡(luò)感情的，結(jié)果卻是連續(xù)被嫌棄。想象和現(xiàn)實(shí)的差距，太大！
    寧脩個(gè)性一直不好。但直到這會兒才真正體會到了，性子有多糟！
    “莫塵，這些年，你真的挺不容易的。”
    突然得蘇言這么一句話，莫塵不明所以。不過，看二夫人那沮喪的背影，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
    夜
    蘇言安靜的躺在她的小榻上，聽床上小的嘰嘰喳喳跟寧脩說著話。
    “爹爹，路上壞人多，你一定要小心點(diǎn)，緊跟著娘，可別走丟了?！?br/>     寧脩：他娘也沒比壞人好多少。
    “爹爹，你在外好好玩兒，不用太想我們。”
    寧脩：不是不用，而是他根本就不會想他們。
    “爹爹，這個(gè)你拿著?！?br/>     手里突然被塞一個(gè)荷包，寧脩拿起看了看。
    囡囡對著寧脩小聲道，“這是祖父昨天給我買糖吃的錢，爹爹你拿著，路上買肉吃。”
    跟著爹當(dāng)了幾天的乞丐，囡囡可是知道錢是好東西了。又想到自家爹沒東西吃的樣子，怎么都不能讓爹餓肚子。
    寧脩看看手里的荷包，轉(zhuǎn)頭看向囝囝，“你的呢？”
    “我的，買糖吃了！”囝囝說著，還不忘顯擺一下，“爹爹，那糖可甜了?！?br/>     寧脩聽了，看看兒子，看看閨女，這心就偏了。
    共患難過的就是不一樣。
    躺在小榻上的蘇言，心疼自己傻兒子，這小子平日里挺聰明的，今兒個(gè)一高興就變憨憨了。
    這一夜，蘇言看著床上躺著三人，心里覺得滿滿的，想這樣過一輩子。
    翌日
    一行人啟程，雖然最近追寧脩，蘇言是處處碰壁，還時(shí)不時(shí)的受點(diǎn)刺激。但，這擋不住她越挫越勇。
    這一路上，簡直是給了蘇言向?qū)幒瞰I(xiàn)殷勤的機(jī)會。
    “相公，前面有賣鹵肉的，你想不想吃？我去給你買呀！”
    “不吃。”
    “你不是喜歡吃鹵肉嗎？怎么不吃了？”
    “那家鹵肉我要飯時(shí)要到過，不好吃。”
    寧曄聽了，斜他一眼，道，“味道不好，你就忍了嗎？”
    “我說了難吃?！?br/>     “然后呢？”
    “那掌柜的就罵起我來了?！?br/>     “然后呢？”
    “我就把攤子給他掀了，手藝不行，還聽不得實(shí)話，這樣的老板難成大器。”提及這事兒，寧脩還一副頗為生氣的樣子。
    寧曄嗤笑一聲，“那些被你要到門上人真不幸?！?br/>     一片好心給了狗，那狗，指的就是寧脩。
    蘇言聽了寧脩的話，看看他們帶的人。嗯，人不少，從那攤位過應(yīng)該不會被打。
    “莫塵，你老實(shí)說，這樣的事兒你家主子做了多少？”蘇言對著莫塵，低聲問道。
    “也，也沒多少?！?br/>     蘇言：沒多少他結(jié)巴什么？他這一結(jié)巴，蘇言感覺肯定很多。
    這個(gè)，莫塵必須替主子遮掩。雖然他們那幾年，不是在躲藏就是在跟人打架，但這樣的事實(shí)，沒必要都一一跟夫人說。
    “相公，來喝水?！?br/>     “相公，這水果怎么樣？好吃吧。”
    “相公，夜里涼，添件衣服吧?！?br/>     “相公……”
    蘇言也是養(yǎng)過三個(gè)孩子的人。所以，只要她愿意，體貼周到她也很會。
    而寧脩也一點(diǎn)不排斥被她照顧呵護(hù)。但，蘇言一提抱，扭頭就走，傲嬌的很。
    真是比好好的時(shí)候還難搞。
    蘇言有那么點(diǎn)挫敗了。相比蘇言那點(diǎn)挫敗，寧曄簡直是心煩，覺得礙眼了，直接對蘇言道，“你怎么向?qū)幟懌I(xiàn)殷勤我不管。但，別當(dāng)著我的面。不然，我就告寧脩，你當(dāng)初強(qiáng)了他的事兒，告訴他，你們最初可不是兩情相悅，甚至連你情我愿都不是?！?br/>     寧曄說完，看蘇言看他一眼，然后轉(zhuǎn)頭就去找棍子。那樣子，真是像極了老夫人。一看那架勢就是要打人。
    本就潑辣，跟老夫人待的久了，更兇蠻了。
    在蘇言拎著棍子過來時(shí)，寧曄：“刁婦?！闭f完這句，轉(zhuǎn)身走人了。
    時(shí)安跟在后，看著寧曄的背影，清楚感覺到自家少爺?shù)牟阶舆~的有點(diǎn)快。
    “主子！”
    聽到莫塵的異樣的驚呼，蘇言腳步頓時(shí)停下。轉(zhuǎn)頭，就看寧脩捂著心口往下倒去。
    看此，蘇言臉色瞬變，拔腿跑過去。
    “寧脩他怎么了？可是毒發(fā)了？”
    蘇言說著，伸手抱住寧脩的腰，扶著他。
    剛碰到他，手腕被握住。
    又不讓她碰嗎？
    蘇言想著，就聽寧脩說道……
    “蘇言，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