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高渙的話說完, 李璇不知道該怎么接口, 一時間屋內(nèi)有些冷場。造成這一場面的高渙渾然不覺,自在的端起杯子啜了口奶茶。“阿璇,太甜了。”他微微皺眉的說。
“啊, 哦。”李璇牽牽唇角,剛要起身叫丫鬟來換茶, 腰上多出一只胳膊。高孝琬攬住她,沖著高渙冷哼道:“愛喝不喝。”
高渙側(cè)頭, 對上李璇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扇了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就在李璇以為他會發(fā)火的時候,卻奇異的發(fā)現(xiàn)他的眼圈紅了, 一向聽不出多少情緒的聲音里出多了幾分委屈, “阿璇,我不喜歡喝甜的。”
從來都是用精神力來蠱惑他人的李璇, 覺得自己成了被蠱惑的那個, 她呆呆的應(yīng)了一聲,“小叔叔喝我的茶吧,我那杯沒放糖。”
高孝琬危險的收緊了自己的胳膊,沉聲叫道:“阿璇……”
“啊,三哥, 你也不喝甜的么?”
高渙的眼中顯出了笑意,輕快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自動自發(fā)的走到李璇的另一邊坐下, 從她手中取過了青瓷茶杯,喝了一口,滿意的道:“這個好,很香。”
高孝琬賭氣的探身奪過高渙手中的杯子,用力的砸在地上,挑釁的看著他。高渙眼中戾氣一閃,手緩緩的垂下了去,兩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及發(fā)。
“我的青瓷杯。”李璇哀叫了一聲。這個時候的制瓷業(yè)遠(yuǎn)沒有后世發(fā)達(dá),制出來的瓷器也沒有后世來得精巧美麗。這時的青瓷胎體中大多含粗大沙粒,胎體中起泡、窯裂、歪扭變形的現(xiàn)象很多。釉質(zhì)大多泛黃,而且瓷器上的縮釉及麻癩普遍很多。她用的這套于青瓷茶具,不知道燒了多少套的青瓷,才挑出這一套,胎體細(xì)至,顏色接近于青白色的。
這兩套青瓷和白瓷的茶具乃是她的心頭肉,平時用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連丫鬟們清洗時也都親自動手,決不交給院內(nèi)的小丫頭們。今天好,直接被高孝琬砸了一個,李璇也顧不得高孝琬和高渙之間的電閃雷鳴,直接奔過去蹲在地上哀悼她的茶杯。
被她這么一打茬,高孝琬和高渙之間也平緩下來。高孝琬比較了解李璇,自是知道她有多寶貝那套青瓷茶具。他剛才砸的時候沒注意,這時見李璇的態(tài)度,暗道壞了,剛才怎么手快了呢。他走到他璇身邊蹲下,訕訕笑:“阿璇,都是我不好,明天我再給你尋更好的來。”
李璇瞪了他一眼,沒出聲。起身坐回原來的地方,恨恨的道:“你以后再來,自帶茶杯,我的再不給你用了。”
“阿璇,你很喜歡青瓷么?我家里收有好些,明天叫人給你送來。”高渙適時開口,“都是南宋頂尖的窯口做的。”嘻,收集了好久的東西,終于能光明正大的送來了,高渙的心情很好,唇角微翹。
“真的,那先多謝謝小叔叔了。”李璇高興的起身屈了屈膝。
“我回去給你取。”高渙高興的站了起來,興沖沖的就跑了。
“小叔叔……”李璇目瞪口呆的看著高渙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
“阿璇……”高孝琬拉拉她的袖子,見她沒甩開自己,得寸進(jìn)尺的上前攬住了她的細(xì)腰,摟著她坐了回塌上。
李璇側(cè)頭斜了他一眼,“你砸了我的東西,打算怎么賠我。”
高孝琬由后摟著她,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輕聲嘆氣,“阿璇,你不想問問柔然公主的事嗎?”
“有什么好問的,反正你肯定不會娶她的。”李璇無所謂的隨口答道,“不過……”她眼波一轉(zhuǎn),掙開了高孝琬的手臂,在他懷里轉(zhuǎn)身,要笑不笑的問:“怎么,三哥想跟我說,你已經(jīng)決定當(dāng)柔然的駙馬。”
高孝琬一聽就急了,“怎么會。”
“這不就結(jié)了。”
高孝琬緊緊的盯著李璇的眼睛,帶有幾分小心的問:“阿璇,你不生氣。”
“我有什么好生氣的,反正你總能解決的。”她閑閑的靠在高孝琬懷里,玩著他修長的手指。因?yàn)殚L時間練劍習(xí)武,他的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摸起來粗粗的。
高孝琬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先前的擔(dān)心有點(diǎn)多余。他含笑看著李璇擺弄他的手指玩,把見到柔然公主的事情,全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交待了一遍。
李璇哼哼哈哈的應(yīng)著,多半沒放在心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和他閑聊著。
慢慢的,他的注意力被李璇微嘟的紅唇吸引去了。紅潤的小嘴并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染上口脂,現(xiàn)出一種天然的粉紅色,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小小的舌頭隱隱能夠看到。
高孝琬覺得室內(nèi)的溫度好像升高了,自己的呼息也不由得粗重起來,環(huán)在李璇腰上的大手,悄悄的向上移了一點(diǎn)。嘻,沒發(fā)現(xiàn),再移一點(diǎn)。
李璇靠在高孝琬懷里,閑閑的和他聊著前段時間剛剛織成的綿布,對綿布的用途發(fā)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然后又高興的說,過幾天打算去賞梅花,順便采點(diǎn)梅花瓣回來。
說著說著,怎么高孝琬沒聲了,而且她敏銳的感覺到腰上有只灼熱的手在緩緩的移動,耳邊傳來男子粗重的喘息。李璇的臉騰的紅了,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阿璇。”高孝琬慢慢的湊進(jìn)了李璇的小臉,啞著嗓子輕喚她的名子。
李璇身子一顫,把頭往他懷里埋得更深了。臉埋起來了,一只小巧的耳朵露了出來,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色。
高孝琬低頭,嘴唇落在露出來的耳朵上,輕輕的磨蹭。“阿璇,阿璇……”不停的低喚著她的名子。
李璇在心里唾棄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以前又不是沒跟男人滾過床單,雖然看外表還是粉嫩嫩的蘿莉一枚,但心里是御姐好不好。面對這樣一個鐘情于你的美男,就該拿出你身為御姐的手段,直接他把撲倒才是。雖然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設(shè),終還是只是在心里想想,沒敢付諸于實(shí)際行動。
高孝琬鼓足了勇氣,伸手抬起她的小臉,直接把唇印到了她的小嘴上。
被親到了的李璇,迷迷糊糊中還有時間在心里感嘆,果然是新手,連接吻都不會,光知道在上面磨蹭,連舌頭都不知道伸出來。嗚,太新手也不好,嘴唇要被蹭掉皮了。
高孝琬只覺得唇下的小嘴柔嫩極了,還帶著淡淡的香氣,讓他不由得越來越重的蹭著。李璇在他懷里不停的掙扎,大哥別蹭了,真要破皮了。
好不容易掙出了他的懷里,她以手捂住自己的紅紅的小嘴,遠(yuǎn)遠(yuǎn)的坐到了另一邊去。
高孝琬去遺憾的盯著被手蓋住的紅唇,眼冒綠光,好想再親一下。他跟在李璇身邊,知道她害羞,所以也不說話,只是她坐到那里,他便跟到那里。
“你們這是玩的什么。”高紹德一進(jìn)屋,就看到,李璇捂著小嘴在前面走,他那三堂兄帶著傻笑跟在后面。
“表哥,你來了。”李璇趕緊放下手,上前屈了屈膝。
高紹德的眼尖的看到李璇過份紅潤的唇,他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高孝琬一眼,隨意在屋內(nèi)坐了下來。“三哥,我就知道你準(zhǔn)在這里。我可告訴你,太皇太后把柔然公主請到她宮里去了。”
李璇原本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聽到高紹德的話,就把那點(diǎn)羞澀扔到天邊去了,“表哥,聽你們這么說,我總覺得柔然公主不像是來聯(lián)姻的。”
“當(dāng)然不是。”高孝琬冷冷一笑,貼著李璇坐了下來,“只希望祖母別再用她年輕時的那套,玩什么賢惠,把皇后之位都讓給別人。”
“柔然公主之前可是在七叔家里住的,三哥你不會不知道吧?她以為她那改裝很成功么。”高紹德提到這個有點(diǎn)興災(zāi)樂禍,“今天在昭陽殿,那可公主看七叔的目光可不單純。沒準(zhǔn)為了七叔,她會鐵了心的要嫁你。”
“她只要不怕死就可以試試。”高孝琬半點(diǎn)也不放在心,“阿德,你還是回去告訴李太后,多小心好。祖母一定勸陛下娶她為妃的,沒準(zhǔn)還會是皇后,就像皇祖父的蠕蠕公主一樣。陛下要是聰明就趁早把柔然的使團(tuán)打發(fā)回去,要不時間長了,李家皇后之位恐怕要不保。”
“等等,三哥,陛下娶柔然公主不好嗎?這樣的聯(lián)姻,不是讓自己多出一股勢力么?”李璇疑惑了。
聽了她的問話,高紹德和高孝琬兩人同時笑了,“陛下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平穩(wěn)朝政,盡快把軍權(quán)、政權(quán)集中在自己手里。這個時候柔然公主嫁進(jìn)來,只會讓后宮勢力更亂,給有心人可稱之機(jī)。而何況,柔然使團(tuán)此番前來,試探的意味更多。”
“現(xiàn)在只希望六叔和七叔別在這時候做什么事才好,否則大齊內(nèi)部出現(xiàn)分裂,柔然很可能聯(lián)合高句麗和突厥一起出兵。”
高孝琬意味深長說了一句,“阿璇,也許戰(zhàn)事很快就會來了,也不知道你的及笄禮我能參加不。”
“三哥,你是說,柔然此次就是來打探虛實(shí),看看有沒有可能趁著先帝去世,新君登基這個新舊交替的時期,來分一杯羹。”李璇有點(diǎn)想不明白,“既然他們想打仗,為什么還要做出聯(lián)姻的姿態(tài)來,甚至連人都選好了。”
“這個么,阿璇可就要問問七叔了?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們多,您說是不是?”高紹德懶洋洋的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屏風(fēng)邊的高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