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文宣帝此時正滿眼陰霾的盯著那群人看, 兩只大手已經(jīng)握了起來, 緊繃的身躬隨時都可能沖出去。李璇的話說得正是時候,她要是再晚說一會,皇帝大人就已經(jīng)決定親身參與了。
他的注意力被李璇的話轉(zhuǎn)移開, “阿璇,要玩什么游戲?”對于這個從小就和他投緣的女孩子, 文宣帝還是非常有耐性的,雖然這種優(yōu)秀的品質(zhì)在他身上所存不多, 但是擠一擠還是有的。
李璇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 搖頭道:“姑父,這里太吵了,也沒地方坐, 咱們換個地方吧。”
文宣帝回頭看看了他剛才打算要下的戰(zhàn)場, 再看看李璇滿含期待的小臉,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走吧, 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李璇見說動了他,連忙拉著他的衣袖,迅速離開了這個小巷子,轉(zhuǎn)到了正面的大街上。對于宮外,文宣帝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酒肆和伎館, 后者當(dāng)然不可能帶著小女兒去,前者到是可以去溜達(dá)一下。就這樣,文宣帝熟門熟路的帶著李璇來到一家他經(jīng)常光顧的酒館, 想也沒想的就放里面走。
李璇一把拉住了他,在他疑惑的目光里,不好意思的挪近了身子,小聲的說:“姑父,你帶錢了嗎?”
文宣帝好生奇怪,“錢?我還用帶嗎?”
李璇死死的抓著他的衣服,暗自羨慕,當(dāng)皇帝就是牛啊,出來吃喝玩樂都不用帶錢!不過,她對于當(dāng)個特權(quán)階級很有心里壓力,并且壓力十分巨大。
“那個,姑父我也沒帶錢,咱們這么白吃是不是不太好?”她有點糾結(jié),既十分向往下館子不用付帳的霸權(quán)主義,曾經(jīng)受過的教育又在不停的唾棄她這種有便宜就占的思想。
文宣帝皺了皺粗黑的眉毛,大手一把拉住李璇,“咱們來這兒,是他的榮幸,還給什么錢。”
李璇無語的跟在文宣帝身后,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家酒肆叫什么名子,等她回家之后,好讓下人來送錢。
一進(jìn)酒肆,李璇就被店里的氣氛惹紅了臉。
酒肆內(nèi)的空間不太小,被一個個屏風(fēng)隔著,依稀能看到那些席地而坐的男人,抱著偎在身邊的女人,放肆的調(diào)笑的,有些人的動作簡直就是有傷風(fēng)化,男男女女低啞的調(diào)情聲不決于耳。李璇目不斜視的盯著文宣帝后腰上的布帶,臉上發(fā)熱,心中暗惱。
文宣帝一進(jìn)到屋里,就感到不對,往日他帶著薛嬪姐妹來玩的時候,對這些人的放浪形骸一直是持欣賞的態(tài)度。今天帶著等同于他女兒的李璇來,就對面前的這一幕覺得礙眼了。他停在門口,擋在李璇的身前,對著后面跟上來的侍衛(wèi)道:“把他們都給我扔出去。”
然后李璇就見到了一場現(xiàn)代掃黃打非時,常常都能看見的一幕。一個個屏風(fēng)被踢倒,男男女女都蹲坐在原地,衣衫不整,被各個侍衛(wèi)抓著往外扔。李璇偷偷的從文宣帝后后探出眼睛,還看到了好幾個男人白白嫩嫩的屁股。她一邊念著非禮勿視,一邊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
最后,李璇總結(jié)了一下,這可比現(xiàn)代警察掃黃時要嚴(yán)厲多了。最少咱們□□的警察還會讓人穿好衣服,而這時候基本上被抓時什么形態(tài),就是以什么形態(tài)被扔出去的。等人員被清理干靜的時候,屋內(nèi)留得最多的就是鞋,各種各樣的鞋。
文宣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邁步往屋子中間已人設(shè)好的坐席走去,順便還招呼李璇,“來,到這邊來做。阿璇,這家的棒炙做得極好。”
李璇穿過收拾收東西的人,走到文宣帝左手邊的一席坐下,笑著道:“我以為姑父來這里,是因為他們家的酒好。”
“酒當(dāng)然好。酒好也要菜好,要不阿璇你就只看著我喝酒么?”文宣帝隨手拿起一杯酒倒進(jìn)自己嘴里,“阿璇,這回總可以告訴我,有什么好玩的了吧。”
李璇抿了抿唇,沖著他招了招手,文宣帝不明所以的靠近了一點。李璇小小聲的說:“姑父,咱們?nèi)ギ?dāng)游俠兒吧。”
“游俠兒?”文宣帝挑了挑眉。
“嗯,就是像以前的劇孟、郭解那樣。還有朱家,不過人家朱家人太多,咱們就兩個人太少了。”李璇扳著手指和文宣帝數(shù)著前朝有名的游俠兒。
文宣帝大感有趣,他仔細(xì)的想了一想,“郭解就算了,這人有點傻,劇孟還是不錯的。”
李璇有點無語,大概當(dāng)皇帝的都比較喜歡能幫國家平叛的人。不過,像她這樣的拐一國之君去當(dāng)大俠的也人也很少吧!不過,若是皇帝能夠拿拷貝游俠兒當(dāng)個新鮮的游戲玩,而把他喜歡殺人、□□的把戲靠后,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說不上能夠為國為民的做多少好事,總是不會有多少壞事就是了。
文宣帝念念有詞,“阿璇,誰說咱們?nèi)松伲苦挸峭鯛敗⑹雷拥牟恢烙卸嗌伲阉麄兌颊衼斫M個高家也不錯。”
李璇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道:“停吧,就你一個人玩就夠這些人受的了,把鄴城的高家男人都算上,上哪找那么多的冤假錯案讓你們申啊。”
“姑父,我覺得就咱們兩個人挺好,人多太麻煩了。”李璇笑嘻嘻的阻止道。
文宣帝想了想,大概也覺得一群人忽拉拉的走在街上,是個地痞無賴都不敢出來。是以沖著李璇點了點頭,他又高興的喝了杯酒,“阿璇,咱們今天就去吧。”
“姑父,今天不行,沒有專屬的袍服、道具,咱們打不出響亮的名聲,等我回家準(zhǔn)備一下吧。再說,咱們就這么出去,也找不到該教訓(xùn)的人哪?”李璇耐心的跟文宣帝解釋。其時她心里暗暗發(fā)愁,沒有不平事,咋管啊,總不能滿大街的閑逛吧。
“該教訓(xùn)的人還用找嗎?”文宣帝瞪起了眼睛,“阿璇你直管說看誰不順眼,姑父我就幫你揍他。”
李璇好想跟他說,我就看你不順眼,你先自毆一下吧。可惜她敢說,文宣帝也不會那么傻的自己打自己。她搖了搖頭,“那怎么行呢?要扮游俠兒就要扮得像,得管盡世間不平世才行。咳,從此以后,我們的口號是:鋤強(qiáng)扶弱、除暴安良、殺富濟(jì)貧……呃,最后一條有點過,可以算了。”說得太順嘴的后果就是,把不該溜達(dá)的話順嘴說了出來。
文宣帝當(dāng)時眼睛就亮了,“怎么還要殺富濟(jì)貧么?”
李璇果斷的制止了他的想法,“不,那個不算。一般最后那條應(yīng)該是江洋大盜該做的,咱們不能自降身份做個強(qiáng)盜小偷吧。”
文宣帝看起來對于最后一條很是心喜,但是聽到李璇這么說,想到小姑娘家不喜歡見血也是有的,只能遺憾的把這些事放下了。“那你還要準(zhǔn)備什么?”他沒忘李璇剛才說的,還要回家再準(zhǔn)備一下。
李璇側(cè)著頭,扳著手指數(shù)給文宣帝看,“要重新作袍、褲還有靴子,還要準(zhǔn)備銅錢……”
“這么多碌畝鰲!蔽男鄞籩迤涿肌
“當(dāng)然,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當(dāng)游俠兒浚趺純梢月砘20兀 崩□□鈉鵒常岫u囊氨鈣肴瞬拍蕓ぃ盎褂校鬩扇順鋈ノ飾士矗搶鎘脅黃降氖慮櫸5勖遣藕貿(mào)鍪幀r徽庵質(zhì)侶蠼止湟補(bǔ)洳懷隼窗 !
文宣帝撓撓頭,“還要這么麻煩。”
李璇肯定的一點頭,“當(dāng)然。好了姑父,你送我回府,然后你也回宮吧,等我的袍服做出來,會派人給你送去的。或者,你來我家里穿也行。”
文宣帝點了點頭,“那你快點。”
文宣帝將李璇送回李府,自己上馬揚(yáng)鞭而去。李璇的笑臉這才垮了下來,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往府里挪,心中暗想,“該選個什么樣式的衣服才好,難道要選大俠的經(jīng)典造型,一身白衣,加上折扇。”想到以前吳岱融版花無缺的那身裝扮穿在文宣帝身上的效果,她打了個冷顫。決不能做成那樣,太有損于她心中偶像的形象了。不過,折扇什么的到可以提前做出來。
她心里盤算著,慢慢的往父母的主院走,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今天府里出奇的安靜。當(dāng)然也不是說她們家里平時很吵,就是人少了很多。尤其是走在主院的這條路上,平時總是有很多仆婦和管事來向母親回事,今天都沒怎么見到。
“姑娘,姑娘!”素絹焦急的呼聲從她身后傳來。
李璇停下腳步,往身后看去,就見她那平時總是干凈利落的婢女,此時釵橫鬢亂,跑得歪歪斜斜的,細(xì)看嘴角還帶著血跡,滿身的狼狽。
“素絹,你這是怎么了,誰打你了?”李璇眼睛瞇了起來,敢在她家里打她的丫鬟,這膽子也太大了。她的丫頭不好,自有她來教訓(xùn),輪不到旁人出頭。
“姑娘,你可回來了,上黨王剛從咱們家里打出去,往那邊的老宅去了。郎主、女君還有兩位少郎君已經(jīng)帶人趕在后面追過去了。”素絹跑到李璇面前,急急的說道。
李璇越聽越糊涂,“怎么,上黨王打上門來了?你是被他打的?”
“姑娘,女君說了,若是您回來,就讓你快去祖宅,晚了,怕來不及了。”素絹這時也顧不得把前因后果和李璇解釋清楚,只能急急的讓她快去李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