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打臉
紅布下面放著一個顏色十分鮮艷的瓷碗,劉衍挑了挑眉毛,第一個反應就是釉里紅?</br>
原因無他,實在是釉里紅實在是太過有名了,有名到了沒有鑒定基礎的老百姓都能夠叫出它的名字。</br>
所謂的釉里紅其實有點類似現(xiàn)在汽車封釉的技術,不過古代人是將釉封在了瓷器胚胎的表面上,再見瓷器胚胎推入爐中燒制,這樣釉就會在瓷器表面形成一層薄薄的玻璃質(zhì)層,十分鮮艷亮麗。</br>
釉里紅說的其實就是紅色的釉,這種釉起源于元代,其中還有銅的元素,所以燒制之后呈現(xiàn)一種很漂亮的紅色,所以才會被叫做釉里紅。</br>
釉里紅起源于元代但是一直到了明代才被人廣泛接受,因為直到明代才將釉里紅瓷器選為貢品,頗有點一步登天的感覺,瞬間就從平民老百姓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王侯,也是這個時候明代釉里紅開始被后世的瓷器收藏家們追捧。</br>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這寶貝放在考場上是不是有點過于簡單了,稍微有點鑒定常識的人都能夠輕易認出來才對,莫非其中另有玄機?</br>
想到這里,劉衍小心翼翼地翻看著這個瓷器的各個角落,包括在瓷器最下面的款,雖然劉衍對于明代瓷器不如清代那個熟知,但是觸類旁通看不出來有像是造假的地方。</br>
“難道第一關是他們故意放個簡單的來麻痹我的?”劉衍瞥了一眼滿臉微笑的張主任和任老,心中泛著嘀咕。</br>
想了半天,劉衍還是覺得有點拿不準,便從兜里掏出了鑒寶鏡,將鑒寶鏡夾在了眼眶上,對準釉里紅瓷碗一看。</br>
頓時只覺得鑒寶鏡上青光一閃,一個數(shù)字在鑒寶鏡上瘋跳著,片刻之后數(shù)字穩(wěn)定了下來。</br>
公元100年左右?</br>
看來這件東西確實是一件古代文物,并不是翻新的作品,有了結果的劉衍心中大喜,果然是系統(tǒng)出品必屬精品,有了鑒寶鏡再難的文物又豈能攔得住哥!</br>
劉衍得意地舉起了手,示意自己已經(jīng)有了結果,任老笑瞇瞇地問道:“居然這么快就看完了,那就說說吧,這件東西叫什么,哪個年代什么王朝的事物!”</br>
“這件當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釉里紅了,朝代不問可知,當然就是……”劉衍一個急剎車硬生生將嘴里的話語給吞了下去,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件東西居然是公元100年的產(chǎn)物,而公元100年那時候主宰中原大地的可不是最后一個漢人王朝——明朝,而是被稱為韃子的元朝啊!</br>
這任老和張德福張教授果然是夠奸詐的,居然利用了人的思維慣性設下了陷阱,要知道一提到釉里紅,絕大部分人腦海里唯一一個印象那就是明朝釉里紅!</br>
如果劉衍真的順嘴回答明朝釉里紅的話,你任老和張德福就有話說,你看,果然是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培訓吧,第一件就錯了!</br>
想到這里,劉衍急忙改口道:“這件釉里紅當然是元朝的了!”</br>
此言一出,頓時眾生百態(tài),任老和張德福自然是目瞪口呆,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劉衍居然能夠分辨出元代和明代釉里紅的區(qū)別,要知道兩個朝代年代相仿,工藝相近,不是深入研究瓷器的大學問家還真的分不出來兩者的區(qū)別!</br>
張教授板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光是這一件東西的鑒定劉衍就不能夠被稱之為不學無術了!</br>
臺上人是各有各的心事,臺下很多小輩都喧鬧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釉里紅怎么可能會是元代的,明明明代釉里紅才是最出名最多的。</br>
甚至臺下有個年輕人還站起來起哄了:“喂,臺上的你會不會鑒定啊,這明明就是明代釉里紅,你還是下去吧!”</br>
此言一出,頓時哄堂大笑,這人說的太有喜感了。</br>
劉衍無奈,你要反駁也等我說完啊,現(xiàn)在我說出來不是直接打你的臉嗎?到時候就怕你臉痛的不要不要的。</br>
“你給我閉嘴,誰讓你說話的,坐下!”</br>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劉衍旁邊傳來,劉衍一愣,都是同事沒必要這么大的火氣吧,扭頭一看居然是張德福張主任,此刻他滿臉通紅恨不得一腳將出聲的年輕人踹到。</br>
“這個老官油子怎么今天突然爆脾氣了?”劉衍若有所思地看了張德福一眼,他知道這種官油子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和稀泥,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那么和稀泥一團和氣就是他的行為目標,今天明顯很反常啊。</br>
思及至此,劉衍仔細看了看臺下那個年輕人,總覺得他和臺上的張德福張主任有些相似,突然一個想法劃過劉衍的腦海,莫非這個年輕人就是張德福張主任的那個侄子?</br>
劉衍越想就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剛剛張德福可不是在因為年輕人破壞了紀律而發(fā)火,而是他的這個侄子拿著錯誤答案還上躥下跳的,導致張德福的老臉掛不住了,這才發(fā)這么大的火。</br>
頓時一個主意從劉衍的腦海之中蹦出來,劉衍帶著一絲笑意,沒有理會旁邊張德福張主任的臉色,對著那個年輕人招招手,笑道:“這位同事,你既然有不同的意見何不如上臺來和我辯辯,真想越辯越明嘛,還是說你不敢?”</br>
一個淺顯的激將法就讓這個年輕人跳了起來,不顧他叔叔要吃人的眼神一溜煙跑到了臺上,昂首挺胸地站在了劉衍的旁邊。</br>
“臺上是你隨便上來的嗎?還不滾下去!”張德福的臉都鐵青色了,對于今天急不可耐將這個不成器的侄子帶來文物研究所他深深的后悔起來。</br>
“哎……張主任你這就不對了,都是年輕人,有不同的看法你就讓人家說出來嘛,文物這一行還真就是越變越明,我們可不能夠偏信權威,要廣開言路啊!”劉衍好不容易讓張德福的侄子上臺了又怎么會讓其輕易地轟下去,連忙給了張教授一個眼神,張教授心中稍微一轉(zhuǎn)也就明白了劉衍的打算,直接就跳出來說話了,不就是打官腔嘛,弄得好像誰不會打一樣!</br>
張德福張主任“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著,他被氣的肺都快炸了,就像是老風箱快要支持不住了。</br>
“來年輕人你說說你的觀點。”張教授將張主任被氣的不輕,心中暗爽不已,又朝著張主任的侄子親切問候起來。</br>
張主任侄子昂著頭,大聲道:“釉里紅嘛,誰不知道啊,明代釉里紅最出名了,這個叫什么什么劉衍的,水平也太差了吧,釉里紅居然說出來個元代的!”他倒是不傻,明知道自己是跟劉衍爭奪職位呢,明里暗里還要踩劉衍一腳。</br>
劉衍心中暗喜,你現(xiàn)在踩得越深,那么馬上就跌的越疼,當下面對大會堂中所有的文物研究所成員道:“我很失望啊……”</br>
眾皆嘩然,你現(xiàn)在說這個什么意思?</br>
“我很失望,難道文物研究所的同事是這個水平嗎?不會吧,我怎么記得同事們水平都不錯啊,這個人怎么會連元代釉里紅都不知道?”劉衍板著臉說道。</br>
大會堂里的同事愕然,看到劉衍這么肯定的模樣,不禁交頭接耳起來,莫非元代真的也有釉里紅嗎?</br>
“肅靜!”張教授見臺子已經(jīng)搭好了,立馬解釋道:“這題劉衍答對了。這一件確確實實就是元代的釉里紅!釉里紅的技術其實就是源自元代,只是明代將其設為貢品,這才傳出了大名,沒有想到劉衍同志的基本功這么扎實居然連這么生僻的知識都知道。”</br>
劉衍連連自謙了幾句。</br>
張教授夸完劉衍轉(zhuǎn)頭就看向了目瞪口呆的張主任侄子嚴肅道:“你是哪個科室的?居然連元代釉里紅都不知道,是誰帶的你,我要扣他工資!”</br>
年輕人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陣仗,立馬就慌了,扭頭就想要找舅舅幫忙,慌不擇言之下不小心把真心話說了出來:“舅舅……救我啊!”</br>
“舅舅,誰是你舅舅?”張教授抓住話柄不饒人了,故意在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上打轉(zhuǎn),就是要哼哼的落一次張德福的面子。</br>
年輕人慌亂之下顧不得在說啥了,扭頭就往外面跑,張德福看到這里一口惡氣堵在心口,整個人都氣暈了過去,輸就輸嘛,你輸人不輸陣就行,現(xiàn)在不過輸了一場你就跑了,這等于就是輸人又輸陣,還是輸在了所有的文物研究所同事面前,他知道這輩子他這個侄子是不要想著進入研究所了……</br>
鑒寶大會剛剛鑒定了第一項,就把張主任給氣暈了過去,也罷張主任的侄子氣跑了,任老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只得黯然宣布劉衍通過了測試,下面的東西不用鑒定了。</br>
結果自然又是皆大歡喜,劉衍帶上張月、樊欣舞、羅欣去了李虎家,加上還在李虎家里的張旭和郝大通,眾人又是喝了一個通宵,晚上劉衍頭疼地躺在床上暗自發(fā)誓,下次絕對不會再喝酒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