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撞邪
“秦老,我已經(jīng)吃過了。”</br>
蘇姓中年人有些尷尬地回應(yīng)了一句。</br>
說實在的,秦老這種狀況的確太反常了,他怎么可能吃得下。</br>
咕嚕嚕……</br>
蘇姓中年人剛說完,劉衍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br>
其實劉衍也正準備回答說不必了,可是這肚子的聲音瞞不了人啊。話說,今天下午被那種莫名的氣場整了一頓,整整打坐了一個下午,現(xiàn)在都快到晚上八點了,都還沒有吃什么東西呢!</br>
就算是啥事兒也不干,光在床上躺這么久都該餓了。更何況劉衍那可不是單純的休息,而是算得上很重的體力勞動了。</br>
“呵呵,小蘇你不吃,劉大師肚子可餓了。”</br>
說著秦老詭異地一笑,朝著旁邊的一個士兵說:“去,通知廚房再弄一碗來。”</br>
“是!”</br>
那個帶頭的副官,二話不說立馬答應(yīng)下來,然后大手一揮,其中一個守衛(wèi)的士兵已經(jīng)邁著軍姿小跑去了后廚。</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正常的飯點兒了,不過可想而知,后廚的廚師恐怕也是想下班也下不了。這個軍事基地里面最大的軍官正在吃飯,而且好像完全沒有吃飽的樣子,他們怎么可能先撤呢!</br>
“咳咳……”</br>
劉衍咳嗽了一下,不知道說什么好。</br>
看看餐廳一角的掛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四十五,也就是說用不了一碗面的時間,秦老可能就會發(fā)病了。</br>
雖然,劉衍利用流水命相訣的內(nèi)息,已經(jīng)仔細地將秦老反反復(fù)復(fù)地體察了好幾遍,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那種奇特的雙重氣場,照理來說,秦老應(yīng)該是好了。</br>
但,不知道怎么地,劉衍始終覺得秦老很古怪,好像他的病癥根本沒有恢復(fù),甚至有可能更重了。</br>
這是個什么情況?</br>
劉衍不得而知,他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下來:“好,那就給我也來一碗面,反正沒有吃飯。”</br>
他這么說的時候,故作很鎮(zhèn)定的樣子,不過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卻已經(jīng)用力攥緊了五帝姣珠錢。</br>
上一回給秦老咬傷的手還沒有痊愈,他這一回可不想重蹈覆轍。不管秦老好了沒有,只要等會兒他稍微有半點兒異常,劉衍都會毫不猶豫給秦老套上五帝姣珠錢。</br>
而秦老顯然根本沒有在意劉衍的反應(yīng),只是略略點頭,然后朝蘇姓中年人指了指:“你,既然不吃飯,那就陪我喝兩杯。嘿嘿,這幾個月辛苦你了,那就放松一下吧。”</br>
蘇姓中年人一愣:“秦老,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點兒,基地規(guī)定不許飲酒的。”</br>
“哦?”秦老淡淡一笑,“小酌一下,無妨。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已經(jīng)沒有幾天了,難道還不能讓我喝幾杯解悶么?”</br>
蘇姓中年人眉頭一顫,雙目泛起一陣微紅,連忙說道:“秦老,您這說的什么話。劉大師不是在這里么,他肯定有辦法治療你的,又怎么會沒幾天……”</br>
“哈哈……”</br>
秦老放聲一笑,忽然雙目一凜,目光如刀,仿佛要把劉衍連皮帶骨剜下來,卻臉上帶著笑容:“開個玩笑而已,我今天已經(jīng)感覺好多了。就當是為我慶祝一下,等今天沒有什么大礙的話,就把劉大師送走吧,這一次真的辛苦他了。另外,劉大師被咬傷了也要好好補償一下!”</br>
“這個,是!這是應(yīng)該的。”</br>
蘇姓中年人瞬了劉衍一眼,分明是在詢問他,秦老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br>
劉衍始終微皺著眉頭。</br>
怪,實在太怪了!</br>
秦老雖然之前紅光滿面,或許是有那種莫名氣場的催動,但是現(xiàn)在的模樣,卻太不正常。</br>
本來秦老突然從大病重恢復(fù),那種莫名的氣場抽離了身體,應(yīng)該會比較虛弱。不說只能臥床不起,卻絕對不可能像現(xiàn)在一樣胃口大開,居然一連吃了幾大碗面。</br>
軍隊里面的本身吃相粗獷,那個碗就要比一般的海碗還要大一圈,從眼前秦老的面碗里面的情況,也可以看到那是滿滿一大碗的刀削面,上面還有厚厚的澆頭。</br>
不要說秦老已經(jīng)是垂垂老人,哪怕是個壯年漢子,吃這么一碗,都應(yīng)該可以飽腹。劉衍不禁流了一滴冷汗,秦老這么吃真的沒有問題么,會不會肚子都給撐爆了。</br>
就跟喝啤酒一樣,有的人或許可以連喝一箱,然而卻不可能不上廁所。畢竟人的腸胃容量是有限的,而啤酒的生廠商為了可以讓人可以痛飲不息,很多時候都會添加利尿的成分。</br>
所以啤酒喝道一定的程度之后反而不占肚子了。</br>
然而,吃飯不行啊,面條哪有那么快循環(huán)的可能!</br>
秦老這種吃飯的方法,簡直有些瘋狂。</br>
劉衍不禁掃了一眼旁邊的士兵,他們可是一直在陪著秦老的,看到秦老這么吃,難道他們就不擔心么。</br>
可是這一看他就腦門一轟了,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士兵雙目都是直愣愣的,而且面色蒼白。</br>
甚至其中一個居然就是在醫(yī)務(wù)室看到的那個生病的士兵。</br>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劉衍在看自己,那個士兵身姿完全不同,只是眼珠一轉(zhuǎn),向下瞟了劉衍一眼。</br>
并且,那雙眼睛居然就那么向下斜著,盯著劉衍,一點兒要移開的意思都沒有。</br>
劉衍肩膀一顫,心底里生出一股惡寒。</br>
我了個去,這……</br>
這他媽簡直邪門!</br>
這些士兵根本都已經(jīng)不正常了!</br>
劉衍剛要不舒服地活動一下身體,忽然腳尖被一個東西壓了一下,微微的刺痛傳來。他剛要叫疼,忽然肩膀被一雙大手按住:“劉大師,秦老說他康復(fù)了,你覺得如何啊?”</br>
劉衍一愣,按住他的自然不是別人,只有跟自己鄰座的蘇姓中年人。</br>
這是一般的食堂常用的四人座位,對面坐的是秦老,身旁守候的是一個副官,還有三個士兵,另外一個士兵此刻正從后廚用板正的軍姿步伐小跑過來。</br>
此刻能夠伸手就碰到劉衍的,唯獨剩下蘇姓中年人。</br>
這一雙手寬厚有力,如同一雙鉗子,穩(wěn)穩(wěn)固定住了劉衍的身形,讓他想站都萬萬站不起來。</br>
劉衍不得不跟蘇姓中年人對了一眼。</br>
蘇姓中年人,用背過秦老的一直眼睛微微一眨,表面上卻什么異樣都沒有:“你好好說啊,千萬不能順著秦老。如果秦老真的沒有好,你卻說好了,可是要負擔責任的。”</br>
劉衍眼珠一轉(zhuǎn),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什么,蘇姓中年人在隱隱暗示他某些事情,只不過這些事情卻不能明說。</br>
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剛才那個跟恐怖片中的惡鬼一樣盯視自己的士兵,心底里雖然根本不想再跟那種邪門的家伙對視,不過卻是壓抑不住心頭巨大的疑惑。</br>
甚至,那已經(jīng)有一點兒恐懼了。</br>
這個軍事基地,已經(jīng)讓人腦袋有些要炸裂了。這超出了正常的風(fēng)水,近乎妖異。</br>
不過劉衍只是那么一瞬,就發(fā)現(xiàn)剛才詭異非常的士兵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狀,好像剛才都是他自己的幻覺一般。</br>
他臉色一苦,皺著面皮朝蘇姓中年人訕笑:“蘇長官,你這是說笑了。既然我來了,自然會把問題處理好再走。就算是我治不好秦老,也會明說,怎么可能打馬虎眼。”</br>
“嗯,那就好!”</br>
呼啦啦……</br>
蘇姓中年人跟劉衍說話的時候,秦老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已經(jīng)低頭,猛地啜吸了一口,頓時一大口面條鉆入了秦老的嘴巴里面。</br>
秦老的鼻腔發(fā)出吭哧吭哧的聲音,已經(jīng)在大嚼那些厚厚的刀削面。</br>
這種聲音好像吃得非常香甜,然而旁聽的人卻感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br>
秦老一把年紀,還身居高位,怎么可能是這種吃相。劉衍依然記得剛見到秦老的時候,作為一名軍人,秦老雖然有一種掩藏不住地剛硬氣質(zhì),但是也一樣透發(fā)出微微的儒雅。</br>
就憑秦老自認為自己沒救的情況下,卻選擇讀書來解脫,這就可見一斑。</br>
如此一個人,怎么會是這種吃相。</br>
“嗯?你們看我干什么!小蘇,給我倒上!”</br>
秦老劇烈地活動著嚼肌,滿嘴的面條,就好像一個氣球在他的嘴里被擠壓變形,游來游去,然后眨眼的功夫隨著秦老的喉結(jié)猛一鼓動就全部吞了下去。</br>
劉衍心頭一寒,這……</br>
秦老絕對不正常,這該不會是中了邪氣了吧?簡直就跟餓死鬼上身一般。</br>
而蘇姓中年人卻松開了劉衍的肩膀,面帶微笑:“罪過罪過,秦老稍等,我這就給你倒酒!”</br>
說著蘇姓中年人已經(jīng)拿過了旁邊的特供茅臺,擰開了瓶蓋,卻沒有直接倒酒。</br>
“倒啊?”</br>
蘇姓中年人點點頭,卻依然沒有倒酒,他朝著那個副官說:“張副官,這些人怎么回事,今天是他們執(zhí)勤么?”</br>
那個被稱作張副官的人沒有回答蘇姓中年人,而是看了秦老一眼,秦老眉頭一挑:“怎么了,他們是我叫來的,有問題嗎?”</br>
“呃,不是的。張副官跟著幾個士兵在下面工作的時候,勞累過度,這幾天一直在配合治療,我的意思他們應(yīng)該好好休息。今天自有其他的人安排執(zhí)勤呢!”</br>
“別管那些,倒酒!”秦老一邊呲著牙,一邊舔著嘴唇,似乎相當滿足的樣子。</br>
剛才那滿滿一大碗面,已經(jīng)削減了三分之二,按照秦老剛才的吃相,估計再來幾口就見底兒了。</br>
蘇姓中年人被秦老一句話嗆了一下,再不多言。</br>
嘟嘟嘟……</br>
轉(zhuǎn)眼就給秦老斟了一小碗酒。</br>
那是一個小酒碗,大約二兩的分量。</br>
秦老看蘇姓中年人倒?jié)M,提起來就一口喝了下去,然而秦老的臉上絲毫沒有烈酒下肚的反應(yīng),卻好像更加蒼白了幾分。</br>
劉衍認得那個茅臺酒,是五十三度的高度烈酒,任何人直接這么二兩下去,就算酒量再好,也不可能這么直接就跟喝白開水一樣的。</br>
他不由得用力捏了捏五帝姣珠錢的串子,心底里已經(jīng)越發(fā)不安了。</br>
秦老恐怕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了,他的身體還是正常有活力的,然而被邪氣操控這么造,任何人都吃不消。</br>
必須趕緊想辦法,然而又有什么辦法?</br>
秦老身邊站著的那幾個士兵,似乎比秦老更嚴重,現(xiàn)在劉衍用流水命相訣的內(nèi)息去掃描,居然已經(jīng)很難察覺到他們身上的氣場。</br>
換句話說,這幾個人幾乎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氣了。</br>
不能說完全沒有,卻已經(jīng)微乎其微。</br>
這種狀態(tài),就跟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差不多,然而他們卻那么筆挺地站著軍姿,似乎只要秦老一個命令下來,瞬間就可以滿狀態(tài)上戰(zhàn)場。</br>
“啪嗒!”</br>
一聲脆響,劉衍被嚇了一小跳。定睛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一大碗面條丟在了自己面前,剛才離開的那個士兵居然已經(jīng)不聲不響地來到了身后,那碗面條就是他端過來的。</br>
這后廚的動作也真是夠快的,看來秦老剛才連吃幾碗,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繼續(xù)下一碗的準備了。</br>
這不算什么。</br>
真正詭異的是,劉衍明明記得這個士兵剛才過來的時候是軍姿小跑,雖然沒有仔細注意他手部的動作,但是一個正常人那么小跑,還可以穩(wěn)穩(wěn)地端著碗么?</br>
不管誰,跑步都會跟地面產(chǎn)生摩擦,發(fā)生震顫,絕對沒有辦法端穩(wěn)有湯水的東西,除非……</br>
劉衍感覺嘴唇忽然干巴巴的,剛才還咕咕叫的肚子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br>
他的猜測是只有一種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可以穩(wěn)穩(wěn)地把面碗送過來,那就是走路的時候根本不會跟地面產(chǎn)生碰撞。</br>
那是一種近乎傳說中輕功的存在!</br>
然而當他準備跟那個士兵道謝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個士兵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br>
他,離開的時候,是腳尖點地。</br>
并且,只是腳尖點地,后跟根本不落下來。只不過在回到那幾個士兵的行列時,才將腳跟放了下來,好像任何異常都沒有似的靜靜肅立。</br>
“咕咚!”</br>
劉衍狠狠咽了一口口水。</br>
天殺的,這是在做夢吧。好好地治病發(fā)展成猛鬼基地的節(jié)奏?</br>
“劉大師,吃吧。”</br>
蘇姓中年人輕輕用胳膊捅了一下劉衍,劉衍回過神,苦著臉。他這會兒是真的吃不下。</br>
秦老見狀呵呵一笑:“對,趕緊吃,吃完我?guī)闳ハ旅孓D(zhuǎn)轉(zhuǎn)。”</br>
下面?</br>
下面的那個辦公室不是去過了嗎?</br>
難道,秦老指的下面還有別的地方!</br>
劉衍明顯地感覺身邊的蘇姓中年人渾身一顫,桌面都搖晃了一下。他的心臟也隨著這個節(jié)奏猛地一銼。(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