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怪事
不對勁!</br>
劉衍的流水命相訣內(nèi)息,瞬間就鋪張開來,一雙眼睛將房間的所有角落掃了一遍。然后皺起了眉頭。</br>
房間已經(jīng)被打掃過了,昨夜堆成粗陋陣型的被子枕頭,還有另外一堆雜物都已經(jīng)物歸原位。也就是說用來抵御那股莫名氣場的太清離元陣已經(jīng)被破壞了,而就在自己進(jìn)來的剎那,已經(jīng)生發(fā)出了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受。</br>
劉衍嘆了口氣,哎,又來了。</br>
昨夜被他打散的莫名氣場,又不知道從那個角落里鉆出來了!</br>
果然那個莫名的氣場跟秦老爺子身上的東西是不一樣的,絲毫沒有因為秦老正在漸漸康復(fù)而消失。甚至現(xiàn)在接近正午了,都在自己剛剛踏入房間的時候,再次涌生而出。</br>
他的眼前又浮現(xiàn)了早上在醫(yī)務(wù)室見到的那幾個士兵,他們的面色蒼白,身姿步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毫無異常,只是身體虛弱一些,但是劉衍知道,他們其實患上了跟秦老爺子截然相反的另一種異癥。</br>
秦老爺子原本的氣場中,鉆入了被八木震山法陣拔起的地氣,因為具備了兩種互相干擾的氣場。等到傍晚入夜的十分,地氣掙脫陽氣束縛,開始猛增,秦老爺子就會發(fā)病。</br>
而那幾個身體異樣的士兵則完全不同,他們體內(nèi)非但沒有鉆入多余的氣場,相反還莫名奇妙地少了什么東西。</br>
別的人或許看不出,然而劉衍一旦催動流水命相訣則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的氣場不斷減弱,如同風(fēng)中殘燭。</br>
任何一個人身體里有活力的時候,都絕對會散發(fā)無形的氣場,那叫做人氣。可是那幾個士兵就好像失掉了大半的人氣,只要再嚴(yán)重一些,很可能會危及生命。</br>
難道,真的跟那個東西有關(guān)?</br>
劉衍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被秦老爺子咬傷的手已經(jīng)愈合得差不多了,卻在此刻麻癢起來。而他的流水命相訣一直在體內(nèi)盤旋,他的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抹似有似無的氣息。</br>
忽然之間,劉衍的心臟都提了起來,產(chǎn)生某種不詳?shù)念A(yù)感。就好像有個極為可怕的情況被自己忽略了,卻又短時間之內(nèi)摸不清情況。</br>
他咬了咬牙,幾乎就要爆粗口了,卻又無可奈何。</br>
無奈啊!</br>
按照劉衍的想法,現(xiàn)在最好是立刻讓蘇姓中年人把這個地下軍事基地的地圖掏出來。而且必須是完整的俯視基礎(chǔ)建設(shè)圖。現(xiàn)在他嚴(yán)重懷疑這個軍事基地并沒有那么簡單。</br>
他走過的幾個地方,只包括秦老和自己住宿的這一塊,還有食堂等生活區(qū)。另外就是不知道在地下多深的辦公室了。</br>
在去到辦公室之前,劉衍差點以為這個軍事基地根本不講究玄界法門,然而在辦公室的所見所聞,已經(jīng)完全推翻了這一點。</br>
這個地下軍事基地,絕對得到過高人的指點。當(dāng)初開始開山建造的時候,一定是為了鎮(zhèn)壓某種東西,布下了相當(dāng)復(fù)雜的化煞局。</br>
辦公室應(yīng)該是地下軍事基地的核心,那里精心布置的三重格局,讓地氣和陽氣匯入五行,相生相克。</br>
毫無疑問,要解決心頭的疑問,最好也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取來整個基地的俯視圖,細(xì)細(xì)研究一下就清楚了。</br>
劉衍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里已經(jīng)布下了復(fù)雜程度不下于辦公室的大型法陣,至于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效果……</br>
他繼續(xù)揉著太陽穴,這一趟下來地下山中給秦老爺子治病。現(xiàn)在病還沒治好,他自己的牙疼病都要犯了。</br>
其實想也不用想,這種秘密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把地下布局拿給他一個玄界的人看。那種東西的機密程度,恐怕就連秦老爺子都沒有輕易做決定的資格。</br>
軍人只是軍事的一個小小棋子,絕對不是指揮者。而秦老也不過是指揮這幫棋子中的較大一個。這里面絲毫沒有貶義,事實如此。</br>
這種秘密的地方,恐怕只是外圍輪廓照片,地理位置的定位,就足夠一個國際間諜拿到外國去賣錢了,更何況地下的完整布局。</br>
一旦泄漏到國外去,那幾乎分分鐘就會被判處賣國罪。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具體罪名,反正責(zé)任是輕不了。</br>
國防不是開玩笑的!</br>
甚至……</br>
劉衍不怕腹黑地一想,恐怕就算是秦老的性命攸關(guān),也未見得比得上軍事機密要緊。</br>
更何況了,這三個月過去,秦老都看起葬經(jīng)了。蘇姓中年人也是使盡了辦法,直到現(xiàn)在,他一連露的幾手,雖說動靜不大,但效果明顯。</br>
卻依然沒有打動他們中的任何一個。</br>
秦老心中顯然早已做了打算,哪怕就是最終因為這種古怪的病癥喪命,他也沒有打算向自己透露更多的消息。蘇姓中年人也莫過如是。</br>
可想而知,這觀測地下軍事基地的完整布置的想法是不用想了。劉衍自己也是晃了晃腦袋,照這情形,就算要告訴他,他也不是很想知道。誰知道會不會事后封口,至于怎么封可難說。</br>
想必不會是花錢。</br>
然而也應(yīng)該不至于滅口……</br>
就在這個時候劉衍一個哆嗦,不是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而是莫名地感覺到一股戾氣襲來。</br>
正是昨天夜里險些借他手上傷勢為媒介鉆入身體的莫名氣息,剛才催動流水命相訣已經(jīng)觀察過了,那股莫名的氣場自從他剛進(jìn)入房間的時候,就開始緩緩升騰。</br>
不過劉衍并沒有太放在心上,本來就是本領(lǐng)傍身,再加上昨天夜里已經(jīng)料理過一趟,如法炮制并不困難。</br>
然而就是這個瞬間,劉衍就知道不對。那個莫名的氣場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于昨天夜里,明顯強大了很多。已經(jīng)不是強了多少倍的問題,而是形成了質(zhì)變。</br>
“呼呼……”</br>
一陣詭異罡風(fēng)的聲音襲來,劉衍體內(nèi)流水命相訣的內(nèi)息再也不敢輕易斷開,而是迅速一個避讓。</br>
嘩啦的聲響,劉衍看到一張本來在桌子上放著的一個本子被風(fēng)吹開,飛出了半片碎紙,直接糊在了身后淋浴間的玻璃上。</br>
這是一個小型的套間,淋浴間的玻璃強,距離床鋪也不過一兩米的距離而已。</br>
劉衍終于吃了一驚,這邪門了。</br>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能看出是一種氣場,可能跟辦公室的上升地氣有關(guān),然而天地初始靈氣絕不至于這么強大。況且這種氣場已經(jīng)不單純是會侵入人體了,居然可以鼓動房間里的東西。</br>
這時候劉衍看到房間的臺燈燈罩兒,在那無由的罡風(fēng)吹動之下,連續(xù)搖擺。發(fā)出嘩嘩啦啦的動靜,心中剛生出要扶穩(wěn)臺燈的心思,那風(fēng)又陡然停歇。</br>
門窗緊閉,也沒有電風(fēng)扇開著,到底哪里來的風(fēng)?</br>
劉衍一陣頭皮發(fā)麻,難不成大白天的撞鬼了?</br>
他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先退出去,所有的怪事都是自從自己進(jìn)入了房間才開始的,恐怕是這個房間有問題。天殺的蘇長官,居然把自己安排到這個地方,難道是故意的不成?</br>
劉衍腦袋不斷變大,立刻轉(zhuǎn)身要離開房間。</br>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那風(fēng)陣有一次出現(xiàn),這一次準(zhǔn)準(zhǔn)地在劉衍背后一卷,他幾乎感覺短袍的下擺都被吹起來了。爾后“啪嗒”一聲,房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br>
鎖扣輕輕扣合,劉衍再不猶豫,沖上去使勁扭著門把手,然而無效。這房門就好像從外面被鎖住了。</br>
可是,這不可能!</br>
這里的宿舍房間,跟賓館里面的差不多,從外面根本不可能鎖得住。況且這是軍事基地,并不是真正的賓館,里面的一切都不屬于私人空間。</br>
也就是說,這個房門時根本鎖不住的。</br>
劉衍的心涼了半截兒,得了,這是邪火燒身躲不過去了。</br>
既然如此,劉衍沒有別的想法了,管它什么來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
他連拍門呼救都省了,這種邪祟的事情,恐怕自己拍門的時候都未必是真的拍門。呼喊也未必是真的發(fā)出聲音了。</br>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被某種東西蠱惑,陷入了一種癔癥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眼前的一切可能都是幻覺。</br>
唯獨不是幻覺的之后自己。</br>
至于是不是,一試便知!</br>
不二話,劉衍趁著罡風(fēng)暫時停歇,那道越來越強的氣場不斷地在房間角落聚攏,震得窗簾呼呼動蕩,他迅速將疊好的被子,完全展開。</br>
重新胡亂疊成一個玄龜像的雛形,然后剩下的東西全部按照不同的位置迅速擺放好。趁著罡風(fēng)還是沒有重新席卷過來,那些擺設(shè)不會遭到破壞,劉衍飛也似地跳下床,沖進(jìn)了浴室。</br>
一擰水龍頭!</br>
萬幸,還有水!</br>
這個房間里面現(xiàn)在唯一可以與外界溝通的之后這個水龍頭了,而也唯有水靈可以源源不斷。</br>
接著劉衍連鞋子都不脫了,直接跳入了剛剛布下的玄龜吐水陣中,盤坐在床上。</br>
這不是什么高明的法陣,他暫時也弄不出什么來,只能勉強這么湊活一下了。</br>
這玄龜吐水陣沒有化煞的能力,只能借助活水的靈氣,形成靈氣氤氳,護持一方安寧。在堪輿學(xué)中,這是勘探寶地的法門。</br>
而在很多高明的建筑格局中,也會被人為設(shè)置出來,用來聚福。</br>
一般的寶地,是用不著化煞的,只需要不斷聚合靈氣。那才是長久無副作用的頂尖法門,化煞最重要就是壓煞,必須引領(lǐng)更加強大的陣力對抗煞氣,然而現(xiàn)在劉衍連對方是什么來路都摸不清。</br>
那種東西似乎會隨著某種因素的變化不斷強化,他也不敢隨意施為,只能利用這種玄龜吐水局,形成的靈氣蘊繞,報個平安。</br>
至于下一步,暫時沒有時間了!</br>
劉衍已經(jīng)迅速坐定,流水命相訣的內(nèi)息滾滾轉(zhuǎn)動,瞬間耳旁一輕,只剩下浴室之中嘩啦啦的流水聲。</br>
他感覺臉上罡風(fēng)拂面,卻聽不到任何的風(fēng)聲,倒是那激蕩的水流聲明顯變?nèi)趿恕8袅似痰墓Ψ蛴种匦禄謴?fù)正常。</br>
可是剛放松下來,那水流的聲音又再次變?nèi)酢?lt;/br>
靠,居然有能力阻礙靈氣。</br>
劉衍心中暗暗嘆息,那只是一個水龍頭而已,靈氣畢竟還是太有限,要是有個滾滾大河,甚至只是潺潺溪流,恐怕都不會這么容易受到影響。</br>
不過沒辦法了,看起來這玄龜吐水陣還算奏效了,最起碼已經(jīng)頂住兩了兩波的罡風(fēng)襲擊。這種陣局就看能不能立起來,只要一開始頂住了,后面也不會有太大問題。</br>
只不過……</br>
剛一動念,頓時浴室的水流聲,猛然停滯,剩下滴滴答答的聲音。劉衍心頭一寒,趕緊定了定神,念起清心定神的咒術(shù),現(xiàn)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br>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劉衍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聽得疲乏了,那不斷奔涌的水流從水龍頭嘩嘩泄出,好像很久都沒有受到干擾了。</br>
而恰在這個時候,耳中傳來了“篤篤”的急促聲音。頓時心頭那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疏解,定睛細(xì)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房角盤繞的無形氣場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散去了。</br>
他舒了口氣,知道那個東西應(yīng)該是消失了。也唯有這樣,才能聽到這樣的敲門聲。</br>
劉衍不禁睜開了眼睛,真的是有人在敲門:“劉大師,你在干什么,可不可以進(jìn)去?”</br>
這是蘇姓中年人的聲音,顯得十分著急。而劉衍面色一松的時候同時發(fā)苦,暈了,大概是盤腿太久,雙腿居然麻了。稍微一掙扎自己了趴窩在床上。</br>
沒辦法,他只能吼了一句:“快進(jìn)來!”</br>
“轟”的一聲,房間立刻被推開了,同時沖進(jìn)來的除了蘇姓中年人,身后還跟著兩個士兵。劉衍一看就愣了下,好家伙,兩個士兵居然端著兩把步槍。</br>
這荷槍實彈是要弄誰呢?</br>
“蘇長官,你這是干什么?”</br>
蘇姓中年人被劉衍這么一問,眼中的疑惑并不比劉衍少:“劉大師,您這是哪一出?”</br>
“這……”劉衍苦笑,發(fā)現(xiàn)床上白凈的床單已經(jīng)被自己踏出了好幾個大腳印,此刻腦袋掛在床邊。</br>
他奮力挪正了身體,朝蘇姓中年人招了招手:“蘇長官,麻煩你,扶我起來試試。”(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