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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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發(fā)覺自己有戀.足傾向的燕王殿下清咳一聲,面上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 “今日來拜訪你的劉吳氏給你準備了些禮物, 你沒有喜歡的?”
又沒有成功勾.引到朱公子, 這是為么呢?阿福捏了捏自己的腳, 嫩生生的豆腐腦兒一樣水嫩, 明明那么好看了, 是不是因為纏了足把腳趾頭纏歪了,朱公子看不上?阿福好苦惱,媽媽說女人的腳金貴,只能給自己的男人看, 因為男人看了女人的腳,就沒幾個把持得住的, 可是到了朱公子這里,媽媽教的勾.引技巧都不好用呢。
燕王等了片刻沒等到阿福的回答, 心里默念了一遍清心咒, 這才去看她, 就見她長睫毛垂著, 咬著唇,一臉欲說還休的委屈,擅于腦補的燕王立刻就在腦子里模擬了一場劉吳氏盛氣凌人, 欺壓小可憐阿福的小劇場來了。
他的人, 誰敢欺負?燕王目色一沉, 他怕嚇到小姑娘, 語氣倒是放得軟,“劉吳氏可是對你不敬?”
咦咦?怎么扯到劉太太身上去了?阿福抬起頭看燕王,敏銳的覺得她家朱公子是要給她撐腰呢,可她也沒有腰可以撐,忙搖搖頭,“劉太太可親切了,王爺不要擔心。”
“那是她送的東西你不喜歡?”燕王沒有撐成腰可遺憾了,想方設法寵自家小姑娘,劉吳氏送的禮小姑娘不喜歡,那就換他來送。
“不不,”阿福繼續(xù)搖頭,頭上的四蝶流珠金步都給搖晃得叮叮咚咚,“劉太太把我丟的東西送回來了,我很喜歡。至于其他的,確實不是我的東西了。”
她羞答答的牽住了燕王的袖子,“謝謝王爺。”劉太太為什么給她送禮,幫她找東西,阿福門兒清,都是因為朱公子啊。
嗯哼,燕王清咳一聲,正了正身子,再一次坐懷不亂,“我看箱子里有幾樣東西還算有趣,倒是適合給你賞玩。”他從袖子里掏出來那塊鑲嵌紅藍寶石的懷表,遞給阿福看,“這叫懷表,可以看時辰的。”他正要教阿福怎樣看時辰,就見她心思全被懷表里的小鏡子吸引去了,探著身子,對著小鏡子照來照去。
燕王不由失笑,果然是小姑娘,就放棄了先教學的想法,笑道:“這是玻璃鏡子,不過有些小,等回去我給你找一塊大的放屋子里頭。”
阿福一聽眼睛都亮了,“謝謝王爺!”語氣別提有多歡喜了。
她這模樣,讓燕王想起了還是只小奶狗的阿黃搖著尾巴討肉吃的樣子,便伸指在阿福翹挺的鼻頭輕輕一點。
阿福覺出來其中的寵溺,唇邊的梨渦深深陷下去,笑得可甜啦。雖然翠眉形容里的王府規(guī)矩森嚴,白側(cè)妃不茍言笑,陳嬤嬤嚴肅端方,但是,她只要有朱公子喜歡她,她就還是曬曬太陽就能長得茂盛的小野草,她一定能早日撲倒朱公子的。
雖然今天又一次沒能把朱公子留下來,阿福還是信心滿滿。
次日,翠眉就收拾整齊來阿福這里當值了。她一來,頓時把連翹和淡竹兩個擠得沒地方站了。
阿福也不管翠眉怎樣收拾連翹和淡竹兩個,她又不是傻的,每次朱公子一來,她倆個最積極,朱公子不來的時候,就各種攛掇她去找朱公子。哼哼,她不說,都記著呢。
被翠眉收拾過,連翹淡竹兩個就變得安分多了,對阿福也就伺候得更周到。尤其淡竹做得一手好湯,日日湯湯水水的把阿福養(yǎng)得紅光滿面的,等到下船的時候,阿福穿的小衣都緊了。
翠眉不再故意冷待阿福以后就變成了個很好相處的人,也難怪燕王會帶她下?lián)P州,讓她教阿福規(guī)矩。
阿福本來還有些擔心翠眉也對她家朱公子有心,結(jié)果有一天兩人出去走廊透風,翠眉忽然紅著臉叫她往下看。阿福低頭一看,就看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男人,還是一樣的打扮,一樣的氣勢。
“那是王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陸統(tǒng)領,”翠眉臉蛋兒紅撲撲的都蓋過了她擦的胭脂,“真的好俊啊。”
那天光線不好,又離得遠,阿福沒看清楚人具體長得什么樣,今天終于看清了,也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哪里有她朱公子好看了?
不過阿福很小心機地附和了翠眉,“陸統(tǒng)領確實是俊俏。”翠眉不喜歡朱公子真的是太好了。
“我覺得陸統(tǒng)領比王爺好看。”翠眉很小聲地跟阿福說。
“是,”阿福違心的應了一聲。原來翠眉的心上人是陸統(tǒng)領,這樣她就安心了。
翠眉猛點頭,扭過臉正要跟徐夫人探討一番陸統(tǒng)領的俊俏,就看見了默默站在她們身后,神色不明的燕王。翠眉一下子軟了,“王爺。”
“王爺,”阿福忙轉(zhuǎn)過身來,也有點心虛,朱公子究竟有沒有聽到呢?
“昨日叫你背的書,可背了?”燕王心情復雜,雖說他一向不看重容貌,甚至年少時因為容貌不似父兄勇武而苦惱過,但是阿福承認他容貌不如陸永川,他就不高興了,他哪里不如陸永川了?陸永川還沒有他高!
“我這就去背,”阿福心里一跳,忙拉著翠眉就跑,朱公子太過分了,她好好的一等瘦馬,學的都是紅袖添香的書,為什么要叫她從《論語》開始學啊?就因為經(jīng)過了山東,朱公子突發(fā)奇想,說魯?shù)厥强资ト思亦l(xiāng),魯?shù)氐臅徐`性,便命人上岸給她買了一本《論語》叫她學。同時還買了《大學》、《中庸》、《孟子》,大有讓她一路學過去的意思。
她又不考狀元!學不好還要打手心,很過分了!
阿福蹭蹭蹭跑遠了。
燕王背著手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跑,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都是慣的。
曹正淳幸災樂禍地從樓上往樓下勤勤懇懇站崗的陸永川投去一瞥,這就叫人在甲板站,禍從天上來啊。
手扶著腰刀在甲板上威風凜凜巡視的陸永川忽而覺得身上一寒,他摸摸鼻子,莫非是甲板上風涼?
從揚州到京城,尋常客船走半個月也到了,他們的船走得更慢些,卻也只花了二十日,便在四月中旬到了京城。
阿福在船上就坐上了轎子,叫人抬著下了船,一路上就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臉。
等到離開碼頭,進了街市,聽著外頭人聲鼎沸,阿福悄悄把轎簾兒揭開一絲縫兒往外頭看。先找朱公子在哪里,看見朱公子騎著馬走在前頭,她就把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才是分出精力來打量這后半生要住的京城。只見屋舍嚴整,人煙埠盛,繁華不下?lián)P州。阿福將兩處比了比,京城的氣象與揚州是完全不一樣的,打個比方揚州就像個溫婉的小家碧玉,勝在婉約精致,京城卻是端莊嚴謹?shù)拇蠹议|秀,沉穩(wěn)大氣。
第一印象,阿福對京城還是很滿意的,只除了京城的風有些干,不太適合保養(yǎng)皮膚。
她默默從袖子里拿出懷表照了照鏡子,沒問題,美美噠。
懷表走了快一個時辰后,阿福發(fā)現(xiàn)外面清凈下來,又行了半刻,轎子輕輕一震落了地。
“夫人,王府到了。”翠眉從后面的青布小轎下來,快步走到阿福轎子前,輕聲稟道。
“嗯,”阿福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翠眉就打開轎簾子,把人比花嬌,行動處如弱柳扶風的阿福扶了下來。
年紀輕性子急的張侍妾就先嘀咕了,“王爺可是第一次親自帶人回府呢。”
站她旁邊的孫侍妾不說話,悄悄去看白側(cè)妃的神色,府里論寵愛白側(cè)妃才是頭一份,她們這種沒得寵愛的小侍妾,著什么急?
最前面的白側(cè)妃穩(wěn)穩(wěn)站著,她穿著天水碧湘裙,玉色通袖春衫上琵琶扣嚴絲合縫扣到了下巴底下,顯得嚴謹而優(yōu)雅。看著燕王牽了一個嬌小美人的袖子,神色依然端莊溫和,待燕王走到跟前,盈盈一拜,“王爺。”
“愛妃辛苦了,”燕王笑容柔和,虛虛扶了白側(cè)妃的手肘。
白側(cè)妃溫柔地笑著,順勢站了起來,道:“王爺此番巡視金陵,才是辛苦。”
她又笑著看向阿福,“這就是王爺信中說的妹妹吧,果真是我見猶憐呢,淑景園我已經(jīng)命人打掃整齊了,只是不知道妹妹的喜好,恐怕布置得不太妥當,妹妹有什么不喜歡的,盡可與我說。”
阿福在白側(cè)妃跟燕王說話的時候就悄悄打量她了,容貌只是清秀,但她一雙眼睛生得極好,琉璃珠子似的透亮,仿佛會說話兒一般,便把五六分的容貌提升到了七八分,更可氣的是,白側(cè)妃比她高了一個頭,這樣低著頭跟她說話,就好像自己平白矮了一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