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最快更新瘦馬阿福 !
如果親看到的是防盜說明跳訂太多, 可加訂或安心等防盜時間過去喲 阿福醒來就看見了一副美人春睡圖。
曾經叱咤沙場的燕王殿下在早期曾有過玉面羅剎的威名,羅剎言其兇殘, 玉面就是說他的容貌了。是以燕王殿下連敵軍都認可的美貌,落在心生戀慕的阿福眼里就越發(fā)的傾國傾城了。
黃昏日暮時分, 屋子里的光線也就越發(fā)的昏暗, 然而這樣昏沉的光影里,阿福還是覺得朱公子有種明珠生暈的光彩。睡著的朱公子比含煙姐姐房里掛的美人海棠春睡圖還要好看呢。
阿福羞答答地想,她一定要多多努力, 讓朱公子多多留宿她房間里才行, 她才是每天醒來都可以看到這樣賞心悅目的畫面啊。
燕王睡得并不沉, 他朦朧中感到身邊的人坐了起來, 似乎在盯著他看,已經看了好久了, 直到燕王神志漸漸清醒, 她還在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想到昨晚該處理的都處理了, 今日無事, 燕王也就不急著睜眼,氣定神閑地等著看她要對他做什么。
阿福定定地看了燕王半晌,她見朱公子睡得沉, 色壯慫人膽, 便鼓起了勇氣, 俯下身, 輕輕、輕輕在朱公子臉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地, 一觸即離。
啊啊啊,她親到朱公子了!阿福親完就捧著臉偷笑,一面回味唇上的觸感,朱公子的皮膚好好哦,親親的感覺非常棒!難怪媽媽說男女敦倫是一件非常美妙快樂的事情,她現(xiàn)在就好快樂。
沉浸在歡喜中的阿福沒注意到,“沉睡”中的美男子的耳朵尖尖悄悄地紅了。
所以她又大著膽子,在燕王的右臉親了一下,然后整個人都飄了,喝醉了酒一樣,捧著紅透的臉蛋嘿嘿偷樂。
燕王他是繼續(xù)裝睡也不好,怕膽大包天的徐氏繼續(xù)親他,直接醒來也不好,怕臊著她,一時左右為難。
還是徐氏太大膽了!她怎么可以這么放肆,竟然偷親他!燕王在房事上從來都是主動的一方,他何曾遇到過阿福這樣熱情大膽的女人,就是夢中的徐氏,也往往是被迫承受的一方,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積極主動過。
阿福自己偷著樂了半晌,終于把主意打到了燕王微抿著的薄唇上,她想起來被陳媽媽悉心指導的一門功課,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她練得舌頭都破了,好不容易才勉強過了關。一起學習的姐妹里,倒是阿芙學得最好。
她搖搖頭,把阿芙從腦子里甩出去了,棄我去者不可留,她還是好好憐取眼前的朱公子吧。不知陳媽媽的授課內容,用在朱公子唇上,能不能讓朱公子更喜歡她一點呢?
燕王明顯感覺到徐氏的目光越發(fā)灼灼,他當機立斷在阿福再一次湊過來之前猛地睜開了眼睛。
“呀!”阿福沒想到朱公子醒得這么突然,克制不住驚呼了一聲,然后假作鎮(zhèn)定地,“公子你醒了。”
要不是燕王注意到她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就要信了她是真的很鎮(zhèn)定呢。
“沅沅你房里可有蚊子?”燕王也很鎮(zhèn)定的坐起來,論裝模作樣,十個阿福都頂不過半個燕王。
阿福不解,這才三月天,哪里會有蚊子,搖頭,“沒有呀。”
“但我感覺好像被大蚊子咬了兩口,”燕王意味深長地看著阿福,舉手抹臉,緩緩摸過被阿福親過的地方。
阿福瞬間就懂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許、許是真的有大蚊子。”
燕王輕笑一聲,他見好就收,沒有繼續(xù)逗小姑娘,揭開被子就穿鞋下床。
阿福這才發(fā)現(xiàn)朱公子是和衣睡的,不免失望,看來要想撲倒朱公子還是任重而道遠。
阿福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睡了一覺醒來就精神十足了。她看朱公子起了床,自己也趕緊下了床。
燕王已經打開了房門。
站在外面等了許久的連翹忙帶著淡竹低頭給燕王請安,“王爺,您吩咐給徐姑娘備的衣裳,奴婢已經準備好了。”
昨夜樓船被水鬼鑿沉,阿福的行李也遺失在了河底,她昨夜換的衣裳還是連翹借給她的,于是今早船停靠在徐州碼頭,燕王就令人上岸給阿福采買衣裳了。
燕王背后,阿福還在系衣服帶子,聽到王爺二字,手一頓,她就說好像是忘了什么大事,原來朱公子竟然是一個王爺!
燕王讓連翹二人進來,一回頭就看見阿福低著頭傻乎乎在系衣帶,笨手笨腳的都打成死結了。
“蠢,”他不忍再看,走過去三兩下就把被阿福系成死結的衣帶解開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新衣裳。”
“多謝王爺,”阿福低眉順眼地,想起來朱公子是個王爺以后,她就有些束手束腳,難怪翠眉對她的規(guī)矩諸多苛責,王府里的規(guī)矩媽媽沒教過啊。
看她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燕王很不習慣,揮退了丫鬟們,他才是抬手握住了阿福的肩,“朱是我母妃的姓,我并不是故意騙你的。”
“我聽說書先生說過,當今只有一位王爺,就是戰(zhàn)功赫赫的燕王殿下。”阿福抬眼看燕王,年少英雄還俊美非凡,難怪每次說書先生說起燕王的事跡,大姑娘小媳婦都很捧場。
“是我,”承認自己是戰(zhàn)功赫赫的燕王殿下,燕王忽然覺得有點王婆賣瓜的嫌疑,他認真道,“我名李溢,字子謙,家中行四,家財尚可。”頗有自我推薦的意味。
“沅沅,你可愿意跟我回府?”燕王說出這話,就有些緊張,萬一沅沅不答應,他強搶民女是不是不太好?原來阿福的身契已經被燕王銷毀了,他為她安了個舉人家小姐的身份。在大梁律法上,阿福已經是個良民自由身了。
阿福卻不知道燕王為她精心布置的身份,聽了燕王這話,氣得一跺腳,“不跟王爺回府,妾還能去哪?”她都是他的人了,難道還想不負責?
“我只怕委屈了你,”燕王一嘆,愛之愈深,顧慮也就越多。他的原配妻子是嫡母的娘家表侄女,那時候他漸漸在戰(zhàn)場上展露鋒芒,不再是不受人重視的庶子,嫡母就提出把表妹錢氏許配給他。兩人的婚姻與其說是結兩姓之好,不如說是嫡母牽制他的手段。不過小時候他和錢氏也是有過青梅竹馬之誼的,錢氏長得溫柔美麗,他一開始也很喜歡她。但是錢氏并不喜歡他,嫁給他后郁郁寡歡,每次都是想方設法把他往侍妾房里推,漸漸的他也很少往她房里去了。
后來,他領兵攻打京城,被俘的二哥三哥被人推到了城墻上,迫他退兵。結果沒能談攏條件,父皇命他繼續(xù)進攻,二哥三哥就被人從城墻上推了下來。他還記得錢氏突然來找他,那瘋狂絕望的神色。他才知道錢氏喜歡的一直是三哥,因為他害死了三哥,錢氏恨他入骨,就連肚子里的孩子也狠得下心除去。最后卻是孩子艱難地活了下來,錢氏血崩而亡。經了這一場,他越發(fā)淡了女色上頭的心思,只是為免太子疑心,他便故意做出因傷情而縱情的樣子來。
徐氏于他,是個意外。
“我還怕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阿福沒覺得有什么委屈的地方,絲綢商人變成位高權重的王爺,說到底是她高攀了。
“沅沅,”燕王很喜歡阿福的坦誠,正要說些保證之類的話。
阿福開口打斷了他,“王爺,我本姓柳,小名阿福,爹娘沒甚么出息,把我賣到了香如故,我就跟著媽媽姓了徐,媽媽給我起了花名叫芷沅,不過我更喜歡奶奶給我取的小名阿福。”
等等,所以他一直情深意重喊的沅沅,不是她真名?燕王有點尷尬,阿福也不姓徐,他心里喊了好久的徐氏,也不是徐氏……
他給她選的人家,也是姓徐。
阿福沒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讓跟前的男人更了解她一些,當然私心里也是想讓他叫她阿福。朱公子的聲音那么好聽,若是喚她阿福一定好聽得耳朵都酥了。
還好有人打破了燕王的尷尬,陸永川站在門外稟告,“王爺,漕幫副幫主劉玉求見。”
看見阿福的臉色愈紅了幾分,燕王噙著笑,抬手落在阿福滾燙的小臉上。指尖觸到的肌膚柔嫩之極,讓他想起了慧姐兒愛吃的奶豆腐,白軟嫩滑,吹彈可破。他指下不敢用力,生怕碰破了,便只小心翼翼地撫了撫。
“更紅了呢,”燕王收回了手,捻著指尖淡笑道。他正值氣血方剛,跟前的人又是夢中纏綿入骨的徐氏,不免下腹燥熱,只是一看小姑娘稚氣未脫的臉,他不得不壓下了起伏的心緒,默念三遍清心咒,美人尚小,可有得等。
為什么紅,難道你自己心里沒有數(shù)嗎?阿福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了那不正經的朱公子一眼。明明長得這么好看,就像是話本里的翩翩佳公子,可行事卻像故事中調戲佳人最后被佳公子懲惡了的紈绔。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這朱公子一眼,還笑,還笑,就不能正經點么!
被阿福瞪了幾眼,燕王也不生氣,只覺得小姑娘這樣生動活潑甚好,他是不愿再看到她氣若游絲的模樣了,夢中剜心之痛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剛進來,聽你說還要一碗,”燕王轉眼看到一個雕漆描金的食盒擱在一旁貼螺鈿花草的紫檀幾子上,他揭開蓋子,里頭是汝窯的天青冰裂大肚甕,揭開一看,胭脂米粥襯著天青瓷色猶如桃花般冶艷。
美食美器,燕王看在眼里,卻眸色微冷,揚州的奢靡之風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商人巨賈為了取樂竟有把金箔往水里扔了,看人爭搶為樂的。而揚州知府家里,吃穿用度無不精細,價值連城的汝窯瓷也可拿來盛粥。無怪乎有人說舉國之財聚于江浙。
燕王思及去年河南大旱,赤地千里、餓殍遍地,朝廷卻無力賑災,眉峰越發(fā)的冷峻。
大梁新立,這天下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涌,這江浙之地因前朝福王肉坦而降,得以免受戰(zhàn)火之苦,繁華依舊,同時前朝余孽卻也得以喘息,如滴水入海,藏匿其中。在江南,朝廷的掌控還是弱了。
“我吃好了,”阿福敏銳察覺到朱公子氣息微變,以為是他嫌棄自己吃得多,她小心翼翼望著朱公子,小聲說道,“不要了。”
只可惜她肚子不爭氣,話音剛落就很不給主人面子地響了起來,“咕嚕嚕”。
燕王一下子笑了,調侃地看她,“這就是吃好了?”
“我睡了太久,餓狠了才會吃這么多,”阿福紅著臉解釋,都怪那個碗太小了,只有她拳頭大,只裝得下三兩口粥,怎么能吃得飽嘛。她說著說著,神色不免帶了些委屈。這真不能怪她吃得多!
燕王看她小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的十分有趣,暫且把天下大事放到一旁,親手給小姑娘盛了一碗粥,“你剛醒來,腸胃還弱,不能一氣吃太多。”
“嗯嗯,”阿福乖乖點頭,“我再吃一碗也就夠了。”論耐餓,瘦馬們都是一把好手,要不然怎么維持削肩細腰沒有胸的楊柳身材呢。她悄悄咽了咽口水,她一點都不饞!
“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燕王哪會看不出她的心思,寬慰地說了一句,拿了金絲包邊的白瓷勺仔細喂她喝粥。
頭一回與男子如此親近,阿福覺得不好意思,可又不好拒絕,媽媽說了,瘦馬是伺候人的,要婉轉柔順,所以朱公子想要做什么,她都不能拒絕。
好在如何把飯吃得姿態(tài)動人她是認真學過了的,并不怯,朱唇微啟,輕輕地咬住了勺子。阿福本身氣質清甜純美,然而那花瓣兒一般嬌嫩的唇含著白瓷的勺子,恁地平添幾分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