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他要結(jié)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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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洋悄然無聲地站到我身邊來,諷刺地在我耳邊笑說,“聽見那些人怎么夸贊他們了么?金童玉女,天造地設(shè)?!鲸琛俊彼曇艉苄。旧现挥形乙粋€人聽得見。
我轉(zhuǎn)過臉去對著秦海洋,迎上他冷漠的視線,輕笑道,“秦總您是給我難堪還是給你自己難堪?從我跟著陸巖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準(zhǔn)備,這樣跟他正大光明出現(xiàn)的局面這輩子我都不會擁有,我也不奢望。倒是您,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人身邊笑得如此開心,秦總心里就沒有點失落?何必著急來關(guān)心我心情如何?”
“是嗎?看來今晚帶你來,是我多此一舉了。”秦海洋笑里藏刀地說,“可就怕有人是口不對心?!?br/>
我冷哼一聲,將手里的酒杯遞給小尹,準(zhǔn)備離開會場,然而我剛轉(zhuǎn)身,秦海洋便抓著我后腰處的蝴蝶結(jié)將我扯了回來,痞痞地一句,“慌什么?好戲還沒上演就著急離場,錯過精彩部分你今晚來這兒有什么意義?”
秦海洋這人真的是沒事兒找事兒,存心給我添堵的。要說他其實也是個大帥哥,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身材也算是一等一的出挑,頭發(fā)染成了栗色,有點韓國歐巴的即視感,舉手投足都帶著富二代獨有的氣息,言語表情中帶著點痞痞的味道,再加上他那張童叟無欺的臉,怎么看也算是養(yǎng)眼,可做事情就不招人待見。
嗯,或許是因為他不待見我的關(guān)系。
我被他扯著衣服十分尷尬,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以防止他把我衣服扯壞了,幸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舞臺上,而我和他又站在人群的末尾,沒人能注意到我們,否則我不知道多尷尬。我拍了拍他的手,警告地看著他說,“秦總,請注意您的行為舉止!好戲您一個人欣賞就夠了,我沒興趣!”
他揚(yáng)眉,不屑地笑了笑,但并沒有松開我的衣服,反而是將我往后拉了拉,逼我直視臺上的陸巖和江佩珊,他將我往前推了推,手掌附在腰后仍舊抓著我裙子,湊在我耳邊嘲諷地說,“來了來了,不如看完再走,別辜負(fù)了這良辰美景?!?br/>
此時燈光都集中在舞臺上,司儀打趣地說,“陸先生和江小姐可是傳聞許久的模范情侶,聽說二位高中畢業(yè)就訂了婚,愛情長跑這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兩位的好消息呀!大家都期待著,是不是???”
江佩珊嬌羞地看了陸巖一眼,燈光下整張臉紅撲撲的,格外誘人,而陸巖對她則是寵溺地笑了笑,旋即摟著她的肩膀,接過司儀手里的話筒遞給江佩珊,溫柔地看著江佩珊說,“你來說吧?!?br/>
“還是你說吧?!苯迳簱u了搖頭,把話筒推給陸巖,羞赧地看著陸巖說。
陸巖粲然一笑,然后舉起話筒看著臺下的眾人,像個君臨天下的王者般望著眾人,旋即,一抹渾厚而低沉的嗓音從音響中傳開散在空氣里,“感謝各位的關(guān)心,我和佩珊的婚期將定在一月。屆時還請各位撥冗參加我們的婚禮,謝謝?!?br/>
他言簡意賅,字字戳中要害。我忽地腳底一軟,顫了顫,秦海洋滿意地笑了笑,終于放開了我的衣裳,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諷刺說,“真該給你拍個照,這五彩繽紛的表情實在精彩,哈哈哈哈哈------”
我恨恨地看著秦海洋,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朝我舉了舉手里的酒杯,一口氣喝完了里頭的酒水,然后將杯子放在了恰巧路過的侍者的托盤里。
小尹擔(dān)憂地看著我,關(guān)切地問道,“周小姐,您沒事兒吧?要不咱們先回去?一會兒陸總看到了會生氣的?!?br/>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回頭看著臺上的陸巖,他正摟著江佩珊,而臺下的眾人正在慫恿他親吻江佩珊,江佩珊害羞地低著頭,陸巖抓著她的手預(yù)備要親,就在他目光巡視全場的一瞬間,他忽然看見我站在人群背后,兩行清淚不自覺地滑落。
他眼神瞬間車沉了沉,隔著人山人海,那一束鋒銳的目光像箭羽一般射過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谖倚纳稀?br/>
聚光燈下的陸巖,帥氣凜然,他這種人本身就是自帶光環(huán)的,放在哪里都熠熠生輝,光芒藏都藏不住。那個沉默泠然,帥氣霸道的男人啊,我深愛的陸巖啊,他就要娶別人了。
隔著人山人海,無數(shù)個頭頂,我想要對他笑,可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啊掉,那笑容一定很難看。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杵在原地動彈不得,小尹上來扶著我,“周小姐,您------”
“沒事,走吧?!蔽疑钗艘豢跉猓Ьo牙關(guān)終于轉(zhuǎn)身,在小尹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宴會廳,走出了江家別墅。
他并沒有像電視劇里男主角那樣,拋開一切追上來,哪怕我的腳步故意那么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小尹的陪伴下從江家回到陸巖家的,那一段路好像格外漫長,我深思倦怠,對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一點記憶也無,只記得小尹一直扶著我,沒說話,默默將我?guī)Щ亓岁憥r家,只記得晚上的風(fēng)很大,冷風(fēng)呼啦呼啦地吹著,鉆進(jìn)衣裳里,叫人毛骨悚然。
但風(fēng)再冷,也不及心冷。
回到陸巖家時,已經(jīng)是夜晚十一點,我簡單洗了個澡,躺在偌大的床上,蓋著被子,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望著窗外清寒的月色,心里盤算著有些事情是該到日子了。
月色一片一片融進(jìn)房間里,就像陸巖牽著江佩珊的手寵溺對她的畫面一片一片融在我腦海中一般,揮之不去。
我望著清寒皎潔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眠,整個人空空蕩蕩的,心底有一處被人挖走了,缺了最重要的一塊,整個人便成了行尸走肉。
陸巖悄然進(jìn)屋的時候,墻上的掛鐘指著凌晨兩點,他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我側(cè)著身子,他以為我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水聲嘩啦啦地響在寂靜的夜色里,一點一點敲響了我疲乏的心。我忽然覺得悲戚,一會兒該如何面對他呢?是抗拒,是逃離,是哭泣,是委屈,還是冷漠,是無所謂。
我發(fā)現(xiàn)無論是哪一種,我都做不到。
他輕輕掀開被子上床來,想往常一樣習(xí)慣性地從背后摟著我,嘴唇貼在我裸露的脖子上輕輕一吻,呼吸時那溫?zé)岬臍庀⑴拇蛟谖也弊由嫌蟹N別樣的觸感,我不由地顫了顫身子,往旁邊挪了一點,他反應(yīng)過來我沒睡著,又貼上我后背,嘴唇抵在我脖子上,有些撩撥地說,“在等我嗎?”
我沒說話,閉著眼睛,只感覺自己睫毛在不停地顫抖,雙唇緊抿,生怕一絲絲松懈心底的委屈就忍不住跑出來。
他剛洗過澡,身上好聞的氣息一直砸我鼻尖縈繞,那一股沐浴露的清新像是春日襲來的風(fēng),拂面而來,叫人癡迷。我吸了吸鼻子,抓緊了被子,給自己一點薄弱的依靠。畢竟這個時候,我能抓緊的,只有被子了。
“肚子好像大了一點,身子沉的人,不該到處亂跑?!彼麑捄竦拇笫植恢朗裁磿r候滑到我肚子上,輕輕撫摸著隆起的那一處,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卻在責(zé)備我今晚跑去江家別墅的舉動,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異樣,“風(fēng)那樣了冷,沒有車子你怎么回來的?”
我仍舊沒說話,緩緩睜開眼睛,望著落地窗前的絲絨窗簾,無言以對。
人往往是自己為難自己,自討苦吃,自尋不快,自作孽。就像現(xiàn)在,他絕口不提他和江佩珊的婚事,我卻自己開了口,輕柔低沉的聲音散在靜謐的夜里多了幾分凄涼和蒼白,我問他,“你沒有話想跟我說嗎,陸巖?!?br/>
話音剛落,我感覺他貼著我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放在我肚子上的手也有點抖,但他很快掩藏了,雙手摟著我胳膊,將我整個人掰正了,再側(cè)過身子去面對著他。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的眼睛閃著晶瑩剔透的微光,在融融的月色里尋得到一點悵然的蹤跡,但那一絲微弱的悵然融進(jìn)了夜色里,最終什么都找不到。我努力尋找他的視線,但淚眼朦朧,我最終什么都看不到。
冰涼的指尖最終攀上我的輪廓,從額頭到下巴,從發(fā)絲到嘴角,他手指途徑的每一寸肌膚都顫抖和叫囂著。在依稀可見的微光里,我終于找尋到他的輪廓,正想伸手去觸摸時,他忽然抱緊了我,嘴唇抵在我耳邊,下決心似地深吸了一口氣,旋即說,“若棠,我要結(jié)婚了?!?br/>
他說,若棠,我要結(jié)婚了。
我身子忽然僵住了,分明已經(jīng)在江家聽到了這個消息,可那時候我整個人是麻木的,不知所措的,現(xiàn)在這一刻,他親口告訴我他要結(jié)婚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麻木是因為心痛,是因為不舍,是因為悲戚,是因為這場游戲,我真的真的輸了。
他的語氣淡淡的,帶著憂愁,帶著悵惘,我不知道他的悲傷和悵然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還是他真的覺得遺憾。
我睜大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我想笑著對他說一句,哦,恭喜你。但如鯁在喉,祝福的言語怎么都講不出來。我的空白和也餓融為一體,凄涼又悲哀。
陸巖就那樣抱了我一夜,你們相信嗎?對著陸巖的時候,我真的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有,最后我累極了,輕輕推開了他,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句,“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我終于發(fā)現(xiàn)一件事,就是當(dāng)你真正悲傷的時候,那種傷心是說不出的。
興許是覺得愧疚吧,陸巖竟然允許朋友來看我,允許我和外界聯(lián)絡(luò),但都是當(dāng)著小尹和陳熙的面。這五個月來,他一直看緊了我,除了給我外婆打電話的時候不攔著我,其余時候把我當(dāng)個犯人一樣。其實給我外婆打電話哪里需要攔著呢,我根本不會對我外婆說什么,她每次問我什么時候回去,我都支支吾吾,說工作忙,等過年吧,她明明不放心,卻害怕傷了我的心,輾轉(zhuǎn)幾次才問我有沒有離開那個人。那時候陸巖就坐在我身邊,聽到我說離開了,他抬頭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我捂著電話轉(zhuǎn)過背去說,外婆你放心吧,我早就離開他了。
小寒和阿森來家里的時候,差點沒把陸巖家給拆了,尤其是阿森,一進(jìn)門來看見我身后站著小尹和陳熙,臉色差極了,要不是小寒?dāng)r著,他真會把我?guī)ё摺讉€月沒見,大家好似一點都沒變,除了我肚子大起來。
“我有時候真搞不懂,陸巖腦子里是不是進(jìn)了屎?他到底怎么想的?養(yǎng)著你在外面生孩子,那江佩珊知道了能接受嗎?江明遠(yuǎn)那樣的老狐貍能善罷甘休?現(xiàn)在虧得秦海洋幫忙瞞著,不知道以后他怎么藏得住,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藏得住一時,藏得住一世嗎?說起這個我就生氣,媽的,還讓喬江林威脅我,不準(zhǔn)幫你做任何事情,否則就讓喬江林收拾我。這孫子,真不是人!”小寒猛地喝了一口果汁,氣呼呼地說。
阿森背靠在沙發(fā)上,斜著眼睛看我說,“瞅瞅你現(xiàn)在的慫樣,還是以前的你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大熊貓呢,兩大護(hù)法貼身伺候,能耐啊若棠?!?br/>
我白了他一眼,抿嘴說,“你還來嘲笑我就沒意思了,你倆是我最好的朋友,找你們來是一解相思之苦,可不是來埋汰我的?!?br/>
阿森沉著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這才關(guān)心我孩子好不好,懷孕累不累,婆婆媽媽的問了一大通問題,小寒忽地想起了什么,坐到我身邊來,摸了摸我肚子,提醒地說,“哎,我跟你說,雖說你現(xiàn)在被陸巖看得挺好的,但世事難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芳芳不也是懷孕了嗎?雖然那老頭子娶了她,但老頭子那兩個女兒哪里是省油的燈?根本不允許那丫頭把孩子生下來,這不,前段時間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快六個月的孩子,都足月了,結(jié)果沒保住。重點是孩子沒保住不說,人去了半條命,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回來,變了個人似地,醫(yī)生說是的了抑郁癥。我去看過她兩次,瘦的跟火柴棍兒似地,沒了人性,老頭子請了個保姆照顧她,天天坐在陽臺上,不說話,不哭也不鬧,看起來跟傻了似地?!?br/>
我驚愕地看著小寒,她滿臉的無奈,聳了聳肩膀說,“你瞧她之前多風(fēng)光?現(xiàn)在呢?”
我忽然鼻子一點酸,我想起那天在美容院芳芳告訴我她懷孕了,叫我摸她肚子時臉上幸福的笑容,那是真的幸福和喜悅才有的燦爛的笑容啊。
阿森哼了小寒一聲,朝她翻白眼說,“好好的你跟她說這些干嘛?我瞧著陸巖這架勢是要她平安生下孩子,你就別給她心里添堵了,你瞧她現(xiàn)在的樣子哪兒有點以前活潑開朗的樣子?整個怨婦似地,你還給她說這些喪氣話,不是存心添堵嗎?去去去去,你給我一邊兒涼快去?!?br/>
“哦喲,你行你來,反正你勸人再行,姑奶奶給你讓位還不成?”小寒拐著胳膊站起身來,打趣地說,“給她說說你怎么勾搭上現(xiàn)在這富婆的?”
阿森狠狠瞪了小寒一眼,轉(zhuǎn)而看著我認(rèn)真地說,“你別聽她胡說,人家是真心喜歡我的歌,又剛好有點錢,想捧我而已。”
他娓娓道來,在酒吧駐場時認(rèn)識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那女的特別有錢,外地來北城投資商業(yè)活動,偶然聽見了阿森的歌,于是想捧他往職業(yè)歌手方面包裝發(fā)展。那個女人姓莫,單名一個微字,四十出頭,老公死了十幾年一只守寡,事業(yè)做得風(fēng)生水起,身邊的小鮮肉也沒斷過。
那時候我和小寒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反而都為阿森開心,因為一個一窮二白的歌手想要成名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在當(dāng)下這種魚龍混雜潛規(guī)則不斷的行業(yè)里,沒有資金的支撐你很難出頭,畢竟不是每個草根都有天降的好運(yùn),一舉成名。
但后來我才知道,我們都錯了,還有一句話叫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
那個叫莫微的女人,最后把阿森推上了絕路。
后來經(jīng)過陸巖的同意,我出了一次門,和小寒林蝶一起去看在醫(yī)院養(yǎng)病的芳芳,當(dāng)然,小尹和陳熙仍舊對我寸步不離。
芳芳的醫(yī)院正式程思遠(yuǎn)所在的醫(yī)院,我們在樓道里碰見,小寒和他寒暄許久,很少見地看見小寒對一個人禮數(shù)周全,一口一個程醫(yī)生,一口一句謝謝,聽得我和林蝶都不自在了。
程思遠(yuǎn)跟他們寒暄完,轉(zhuǎn)而看向我,笑瞇瞇地看著我隆起的肚子,溫聲問道,“孕婦最近怎么樣?心情好嗎?”
我對他粲然一笑,“還不錯?!?br/>
他微微朝我點了點頭,寒暄了幾句,然后我們趕著去看芳芳,他趕著去查房,便就此分開了,擦身而過時,我對他比了個口型,他只笑了一笑,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回他一個微笑。
芳芳的病房在貴賓區(qū)的單人間,進(jìn)去的時候保姆正在為她吃東西,她赤著腳坐在陽臺上,眼神空洞蒼涼,沒有一點精神,保姆把勺子送到她嘴邊,好說歹說好一會兒她才張嘴喝掉勺子里的海鮮粥,眼睛一直盯著樓下,怎么都不肯開口說話。保姆還算耐心,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芳芳,溫聲細(xì)語的。
我們幾個看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從前一起在夜場坐臺的時候,芳芳是最活潑可愛的,沒心沒肺,最喜歡笑,每次笑起來都是喜笑顏開的,特別無憂無慮的那種??涩F(xiàn)在,人瘦了一大圈,像個木頭人似地坐在窗臺上,眼睛空洞無神地看著樓下,特別悲涼可憐的樣子。
我心里忽地騰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趕緊叫林蝶和小寒把她從涼臺上弄下來,抱到床上去,給她穿了雙襪子,蓋好被子。林蝶跟她以前是水火不容,唇槍舌劍相互嫌棄相互埋汰的,可這回我才知道,原來兩人一直是好朋友,中學(xué)就認(rèn)識了,因為有點誤會隔閡這,彼此又都是刀子嘴,誰也不放過誰。
林蝶不哄她,端著一碗粥細(xì)細(xì)地喂芳芳,芳芳不吃,林蝶就罵她,罵得很難聽,罵得她自己都哭了,芳芳還是沒反應(yīng),林蝶急得一巴掌扇她,“你要死還是要活?他媽的這么要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你要死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把刀,別作賤自己還作賤我們這些關(guān)心你的朋友?!狈挤歼@才看著林蝶,眼淚水嘩啦嘩啦地流出來,然后抱著林蝶一直哭,保姆說,這么多天了,總算是有點情緒了。
從醫(yī)院離開后,我去了一趟母嬰店,逛了許久,什么都想買,但想著有些事情,我最后什么都沒買。期間陳熙還勸了我兩句,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后來陸巖就很忙很忙,經(jīng)常很晚回來,我不再生氣,一不再冷戰(zhàn),他回來得晚我就先睡了,讓阿姨給他準(zhǔn)備好宵夜,我為他準(zhǔn)備好睡衣,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他就睡在我身邊,眉目清俊,線條硬朗,輪廓分明,有時候被一縷晨光照在臉上,格外好看。
嗯,這段日子,他和江佩珊正在準(zhǔn)備婚禮。
陸巖沒跟我說,我也不問,但我跟他都心知肚明,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吧。
十二月末的時候,北城下了第一場雪,不算大,但飄著輕薄的雪花,掛在窗外的青松枝頭,鋪了一層淡淡的白色,我想起一句詩,青山本不老,為雪白頭。
那天早上我起來時,陸巖已經(jīng)去公司上班了,我裹著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輕舞飛揚(yáng)的雪花發(fā)呆,從夏天到冬天,時間竟然過去這么久了。我摸著五個月的肚子,忽然里頭的小家伙動了動,那種奇妙的感覺想一股電流瞬間流經(jīng)我全身,我不自覺地笑了,那味道是說不清的幸福。
那天不知道為什么陳熙和小尹同時都不在,后來阿姨說,當(dāng)時家里沒有牛奶了,又下著雪,小尹便開車帶阿姨去超市買東西,留陳熙在家里陪我,當(dāng)時只是陳熙一個上廁所的時間,我卻和江佩珊打了照面。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