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利用或者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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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葉子儀以為像我這樣的女人,給點錢立馬屁顛屁顛跑了,我出來賣笑,不就是為了錢么?這一下子給我一筆巨款,我做夢都得笑醒才對,怎么會拒絕?
葉子儀臉上自信的笑收攏了,目光從不屑變成了厭惡,嘴角輕輕上揚,鄙夷的神色不言而喻,她冷哼道,“怎么?嫌少了?”
我輕哼一聲,把牛皮紙袋扔在桌上,揚眉道,“錢倒是不少,可這個價碼讓我離開北城,似乎-------葉小姐,你太小看我了。”
“別給你臉不要臉,凌寒,你以為我只有拿錢讓你滾蛋這一種方式么?”葉子儀微微向前傾,警告地看著我,威脅說,“我可以給你機會漫天要價,但最好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開口的時候別閃著舌頭?!?br/>
我淡淡迎著葉子的目光,一點怯懦都沒有,我只是不確定,她今天來找我,是因為葉琛還是喬江林?那一晚喬江林開飛車送她回去又折回來找我,葉子儀是否察覺了什么?且剛剛這疊照片里,有不少陌生男人的身影,包括喬江林,雖說我和喬江林沒有左擁右抱坐得也挺遠的,可葉子儀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不是沒可能查到我和喬江林的蛛絲馬跡??梢遣煊X了我跟她老公有一腿,照葉子儀的性格,應(yīng)該整死我吧,而不是拿錢砸我叫我滾蛋。
“你錯了葉小姐,我要的,可不是錢這么簡單-------”我淡然一笑,這時服務(wù)生端著托盤上來,溫聲說,“小姐,您的水?!?br/>
我端起玻璃杯輕抿了一口,笑吟吟看著葉子儀,我說,“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有什么話,咱們開門見山?!?br/>
葉子儀忍耐力明顯不夠好,我只是簡單的挑釁,她便忍不住臉上的火光,嘲諷說,“你以為你能如愿以償嫁入葉家?別說我們家不在乎兒媳婦的門第出身,可你這種骯臟的女人,是不可能有機會的,即使你把阿琛哄得再好,也不可能?!比~子儀雙手抱在胸前,高傲地看著我,“你說阿琛要是看到這些照片,該作何感想?你把他騙得團團轉(zhuǎn),你猜他會對你做什么?我這個弟弟我再了解不過,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陽光溫柔?!?br/>
我舒了一口氣,原來葉子儀是為了葉琛來,他根本不知道我和喬江林的事兒,看著她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忍不住笑,我端著水杯笑得花枝亂顫,我說,“你以為葉琛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嗎?葉小姐,回去問問你弟弟是怎么喜歡上我又跟我糾纏的,回去問問。”
葉子儀臉色突變,她慌亂的表情告訴我,對于葉琛跟我在一起的事兒,她只是一知半解,甚至以為我恬不知恥地勾搭上葉琛,還瞞著他在夜總會賣笑的事兒,“你什么意思?阿琛知道?”
我揚眉一笑,“你說呢?”
葉子儀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怔怔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不是說很了解葉琛么?”我笑吟吟說,“好像并不是啊------”
葉子儀瞪我一眼,小聲嘟噥,“這死小子,竟然這么荒唐!”
我覺得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放下水杯站起身來,我一邊挎包,忽然想起什么,便說,“要論荒唐么,我覺得葉琛遠遠不及你,一邊和老公秀恩愛,一邊跟炮、友打情罵俏,葉琛有你這么天下無雙的姐姐,跟我荒唐又算得了什么?”
葉子儀拍桌而起,怒瞪著我,卷翹的睫毛下眼珠子瞪得鼓鼓的,好似要用眼神吃了我似的,“所以你那晚是聽見了?”
雖說這個點周圍沒什么人,但她這么大的動作,四周的人都聞聲望過來,我環(huán)顧四周,手指扣在玻璃桌上提醒說,“葉小姐,小點聲,別人聽見了多不好?!?br/>
葉子儀慌張地看了看四周,屏氣說,“你想做什么?凌寒,我警告你,說話之前三思,別給自己找不愉快?!?br/>
我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葉子儀的眼睛說,“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抓著點秘密就四處威脅人,我對你的破事兒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你最好長點心,別動不動就威脅我。我凌寒做事情坦坦蕩蕩,就算你告知全天下我是坐臺小姐我都無所謂,你威脅不了我。本來我就沒想過要藏著掖著,是葉琛不讓我說。喏,下次這么咄咄逼人之前想清楚后果,”我推開桌上的一疊照片,找到我和喬江林都在的一張拿起來立在葉子儀眼前,“你老公雖然不是我的客人,但要說上幾句話,也是很簡單的事兒?!?br/>
葉子儀滿臉黑,我估計要是這會兒沒人在,她肯定早就沖上來扇我巴掌,往死里扇的那種,可偏偏我不吃她威脅的一套,不僅不害怕,還笑吟吟,叫她大失所望,她也有點不知所措,只警告我說,“你敢亂說話,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在北城呆不下去?!?br/>
我把照片摔她臉上,冷哼說,“那你試試看。”
那是第一次,我和葉子儀正面交鋒。我心里清楚,拿錢來叫我滾蛋這事兒不是她的主意,可能是笑起來慈祥和藹的葉母,也可能是一絲不茍威嚴老練的葉父,總之,是他們?nèi)~家人。而她敢這么威脅我,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我抓著她的把柄,她心虛。原以為葉子儀和喬江林是各玩各的,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這倆夫妻各懷鬼胎,都藏得深。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在溫泉休息室里聽到的對話,葉子儀認為喬江林那方面不行,所以在外面四處勾搭,可事實上喬江林行啊,于姐也說了,他的女人,可不止一個。
但何為偏偏不碰葉子儀,叫葉子儀誤以為他功能障礙?
這一個個豪門里的奇葩,真叫人匪夷所思。
離開新天地后,我找了附近的銀行匯款,把攢起來的五萬塊錢都匯了過去,剩下五千多傍身,不至于餓死。
從銀行離開后,我隨便踏上一輛公交車,找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心里忽然很煩躁,來北城三年了多了,我的生活還是一團糟,當初立下的豪言壯語在此時顯得格外可笑,什么出人頭地,什么光彩照人,都是廢話,屁話。
那時候的自己多可笑,以為自己與眾不同,雖然平凡,但一定能出色,一定能在這座鋼筋水泥鑄就的城市里活得漂亮又精彩。我知道自己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只剩下滿腔的自信和不服輸?shù)木笃?,沒背景,沒錢,沒有人陪。我孤獨地在這個城市里掙扎生存。我知道自己平凡,可我覺得,我就是應(yīng)該牛逼。
我掏出手機,找到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編輯下最后一條短信后,把那號碼拉黑了。再也不聯(lián)系。
“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別找我了,從今以后,我想要自己的生活?!?br/>
我做過的孽,還清了。
后來我在車上睡著了,到底站時司機叫我,我從迷糊中醒來,看著荒涼的公交站臺,再看看一臉猥瑣的司機,悻悻地拎著包下車,然后繞到前門重新投幣上車,猥瑣的中年司機看著我,滿臉疑惑。我鎮(zhèn)定自若地回到剛才的位置,陸陸續(xù)續(xù)有一群大媽上車,準備回城。
夜晚喬江林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點醉醺醺了,在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后,于姐招呼我趕緊上樓,說喬江林點了我的臺,叫我馬上上樓去。結(jié)果我剛跨上三樓,撞出來一個醉鬼摟著我不放,于姐拉都拉不開,醉鬼說,“有這么好的貨色你剛剛怎么不給我叫來?老子沒錢是么?嗯?”
我當時特別想吐,一口氣忍著,笑呵呵對那醉鬼說,“老板,真是對不住,剛才我不在呢,下一次來?您下一次來點我,一定給你伺候得好好兒的,你看成不?”
樓道上燈光朦朧昏暗,醉鬼摟著我的腰死死往他身上貼,一臉猥瑣地笑,捏我臉蛋的時候順手從我胸前繞上去,抓著我手腕說,“我看不成,這后半場還沒開始,有的是時間?!?br/>
于姐賠笑臉說,“喲,老板,就下次吧,小寒已經(jīng)被其他客人點了,這躥臺在我們會所可是不行的,您下次趕早?”
“趕早?老子多給錢還不行?一個賣笑的還這么多條件,你他媽算個鳥?誰點了她?叫出來,多少錢能擺平?”醉鬼大言不慚,推搡了于姐一下,于姐站的穩(wěn)當,但臉上掛不住,笑得有點難看了,解釋說,“老板,沒您這個規(guī)矩,我們這里的客人都一視同仁-------”
“標著價碼賣的婊、子,吊什么胃口?老子今晚就要她陪,看誰能把我怎么樣?”
于姐拉著我離開,醉鬼借酒發(fā)瘋,開始蠻不講理,死活不讓我走。我也有點煩了,但人死死抓著我,怎么都掙脫不開,這時喬江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抓著我手腕往他包間里拽,人家在背后罵罵咧咧,他完全當沒聽見,把我塞進包間里再折回去,包間里放著音樂,聲音不算大,喬江林和秦海洋正在說事兒,兩個小姐坐在邊上沒敢吭聲,我干澀地打了個招呼,“嗨?!?br/>
陸巖是出了名的高冷,都不鳥我的,倒是秦海洋朝我舉杯,微笑說,“我大哥呢?”
我指著門外,悻悻說,“額,在外面?!?br/>
秦海洋抿了口酒,“在外面干嘛?”
我說,“不知道------我?guī)湍憧纯?-----”
結(jié)果我剛拉開門露出個小縫隙,只見喬江林已經(jīng)把人打倒在地,然后那人帶了保鏢的,三兩個人黑壓壓地圍著喬江林,卻一個都不敢上前動手,于姐呼了會所的保鏢上來,連連賠笑臉讓喬江林消消火,這事兒鬧大了。
我急忙出去,喬江林背對著我站立,冷聲對于姐說,“這種貨色也能上三樓來,你們會所是窮到什么地步了,沒見過錢?”
于姐道歉說,“喬老板,真對不起,是我們沒處理好,沒處理好,您消消氣,今晚的酒水我給您打八折,您消消氣------”
喬江林挽著袖子,不屑地說,“不必了?!?br/>
這時經(jīng)理帶著保鏢上來,看是喬江林,二話沒說,叫保鏢把人抬著離開了,醉鬼帶來的幾個保鏢完全不頂事兒,三兩下就被制服。經(jīng)理當著喬江林的面命令保鏢說,“從后門扔出去,警告前面的人,以后這人不準放進來。”
喬江林滿意一笑,“醫(yī)藥費記我賬上。”
經(jīng)理臉上堆著笑,“不用不用,喬總,是我們沒做好,該我們受?!?br/>
然而喬江林并不領(lǐng)情,只說,“人是我打的,要你賠?”
然后經(jīng)理就懵逼了。
我從沒看過經(jīng)理這樣子,這人橫行霸道慣了,臉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種惡霸氣息,加上他的碎花襯衫和大金鏈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喬江林憑什么讓人家這么低聲下氣?
于姐見我站在門口,遠遠招呼說,“小寒!杵在那兒干嘛?還不招呼喬老板進去?”
喬江林轉(zhuǎn)過身來,冷冽的視線跟我相對,我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去挽著他胳膊,經(jīng)理朝我使了個眼神,我點點頭,然后挽著喬江林回包間。
我小聲說,“牛啊,大叔,伸手不錯,我以為你一把老骨頭,扛不動了呢。”
喬江林道,“也許你應(yīng)該說一聲謝謝?!?br/>
“謝謝?才不,又不是我要你打人的?!蔽移沧煺f,“你倒是出氣了爽了,人明天卷土重來整死我?!?br/>
喬江林淡淡道,“他不敢?!?br/>
“那托你的福了?!蔽艺f。
那一晚我只是陪著喬江林喝酒,他們?nèi)擞惺虑榱?,我聽得云里霧里的,但再傻也聽得出來,他們在謀劃大事。
十二點半的時候,我送喬江林走,他的司機等在外面,我一直等著他跟我說點什么,或者他應(yīng)該等我說點什么,可他一個字都沒說,徑直往車子去,我心慌了,連忙叫住他,“喂,就這么走了?”
他回眸看我一眼,“有話說?”
“有啊,你想聽嗎?”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說,“我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我心想,媽的,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還把老娘逼到這個份上?我問候你祖宗你先人。
他挑了挑眉毛,招呼陸巖他們先走,然后走上前來站定在我跟前,“你說呢?”
“是不是應(yīng)該先談?wù)剝r碼?”我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道,“一定得比你老婆給我的價碼高,不然我就虧大發(fā)了?!?br/>
喬江林神色一緊,問我,“她找你了?”
“嗯,找我了,讓我別勾引你,否則我死得難看?!蔽叶⒅劬φf,“你怕了?”
夜色昏暗,會所曖昧的霓虹燈照著喬江林面無表情的臉,說不盡的城府和心機,那雙眼睛像是會透視,只看了我?guī)酌?,就知道我唬他?br/>
“你答應(yīng)了?”
“你覺得呢?”
“我看未必?!眴探终f,“她來找你,也是奉命行事,你無須在意?!?br/>
靠,這老男人還真知道。
我抿嘴說,“那我得從命么?”
“不急,”他伸手捏我臉蛋,幽幽說,“興許,你可以幫我一個大忙?!?br/>
“你什么意思?”我猶疑地看著他,“喬江林,你他媽目的不純,根本不是想------”
喬江林忽然拿手堵住我嘴巴,一根手指貼在我溫?zé)岬拇缴?,指尖有煙草的味道,“你沒得選擇?!?br/>
“你放屁!”
“小姑娘不要講臟話?!眴探值晌乙谎?,看了看四周說,“早點回去,等我消息?!?br/>
說完人就轉(zhuǎn)身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那種。
我像個傻逼似的站在門口看他的車子消失在夜色里,門口的小保安遞給我一根煙,“小寒姐,要下鐘了?”
他幫我點燃了煙,我吸了一口緩緩?fù)鲁鰺熿F,“要啊,這就要回去了?!?br/>
“夏天又來了,都說今年會更熱,我看當真是,這一熱起來,還要不要人活了?哎,煩躁?!?br/>
“是啊,又是夏天了?!蔽艺f。
我抽完一根煙回到休息室,于姐正在等我,拉著我去她辦公室,問我喬江林有沒有說什么?
“什么都沒說。”
于姐懷疑地說,“媽的,發(fā)那么大的火,我差點扛不住,還以為怎么了呢!”
“多大?也沒見把會所燒了,你想太多了,我的好姐姐?!?br/>
“你沒看見經(jīng)理的臉色?”于姐翻白眼說,“不過今晚那醉鬼就遭殃了,當真是打了一頓從后門拖出去的?!?br/>
我悻悻道,“有這么嚴重么?喬江林也不是什么祖宗,不知道你們在怕什么?揍一頓,也不怕得罪客人???能上來這里的,可不是好惹的,不怕人回來鬧事兒?”
于姐冷哼說,“怕什么怕?沒點底子敢這么做么?不過就是個鄉(xiāng)巴佬暴發(fā)戶,你在三樓呆這么久,見過哪個客人跟他一樣沒素質(zhì)?要不是今晚砸錢砸得厲害,二樓又沒包,誰給他上三樓裝逼?活該?!?br/>
是,會所就這樣,等級森嚴,一般能上三樓的人,有錢有權(quán),都不是一般人,客人的素質(zhì)高,要求也高,偶爾兩個仗著自己有錢有勢作威作福的,卻不是這般低俗的暴發(fā)戶,畢竟還是要強調(diào)格調(diào)的,不然其他客人不愿意,人有錢玩的就是與眾不同。
我沒說話,于姐又問我,“你跟喬總是不是好上了?他今晚生氣,為你的吧?”
“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笑道,“可能是因為他心情不好吧,恰巧撞上了?!?br/>
“是么?”于姐瞄了我兩眼,以為我撒謊了,我說,“當然是,我啥時候跟你說謊過?要是真有這事兒,我還不得跟你商量?能不通知你么?你可是我媽咪?!?br/>
“嘖嘖,我沒你這么大的女兒。”
“切,手下的姑娘都是你女兒?!?br/>
于姐捧腹大笑,完了嚴肅地跟我說,“對了,就你帶來的那小姐妹,若棠,我準備把她安排在三樓,你覺得怎么樣?”
我認真想了想說,“好倒是好,就是這丫頭,終歸是清高的,三樓的人素質(zhì)高,但要真玩起來,若棠不一定招架得住,你還是多看看吧,這么偏愛她,也是給她找麻煩,你手下資歷比她高的姑娘多了去了,小心引起不滿,后院起火?!?br/>
“也是------那就歷練歷練再說,這丫頭,我總覺得是要飛走的,不會在咱們這兒呆長久,”于姐感慨地說,“每次我看著她迷糊的小眼神,我都覺得,媽的,我這是在害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哎,算了,不說了。”
我忍俊不禁,“嘖嘖,媽媽桑這是愧疚了?你有啥好愧疚的,要死要活都是個人的選擇,咱們誰都沒拉她下水,你要真愧疚,你手下二三十個姑娘,你愧疚得過來么?自討苦吃?!?br/>
于姐揚眉瞄我一眼,“我說我怎么這么喜歡你呢,你覺悟最高,也最懂我。”
“是,我倆惺惺相惜,臭味相投?!?br/>
夜晚下鐘后,我和若棠打車回家,半路上她接到個電話,匆匆趕去醫(yī)院,原來是他朋友被客人打了送醫(yī)院急診,結(jié)果身上沒錢,只好找她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林森,那會兒我還以為林森是他男朋友,這男人看起來精壯又帥氣,破吉他包扔在一邊,他嚷嚷著若棠看好了,那是他的命。后來才知道,這好男人都喂狗了,竟然是個同性戀。
若棠跟他很熟的樣子,一邊給他交錢,一邊數(shù)落他不長眼,脾氣壞,跟客人吼什么吼,林森一開始還頂嘴,但說著說著就認錯,我看得好笑,林森瞪我一眼,“笑什么笑?有煙嗎?”
我也瞪他一眼,不客氣地說,“有啊,可我不給你抽?!?br/>
“靠,一根煙都舍不得,周若棠你哪兒找來的朋友?”林森說,語氣雖然硬朗,但是我知道,人家是開玩笑的。
我指著墻上禁止吸煙的標志,“憋著可以么?醫(yī)院不許抽煙,做一個有素質(zhì)的公民好伐?”
林森悻悻瞄了一眼,護士剛好給他收拾玩,他抓著我的胳膊往外拐,“走走走,快憋死老子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拍即合,忽然就做了朋友,像愛上一個人似的,講不出道理來。
后來我們?nèi)顺闪撕门笥眩瑹o話不談的那種,我才知道,林森來北城好多年了,比我和若棠都大,在酒吧一條街賣唱,一唱就是好多年,滿腔的熱血都灑在當歌手的夢想上,過著最苦逼的日子,卻擁有最高遠的夢想。
大約是因為有夢想支撐吧,所以林森看起來年輕,活力,斗志昂揚。
我們?nèi)齻€算是同病相憐,賣笑和賣唱,某種程度上來說,都一樣。
喬江林再聯(lián)系我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我去會所上班之前,我在屋子里洗臉,他打來電話,叫我打車去一家餐廳吃晚餐。我想都沒想便去了,讓若棠一個人去上班。
餐廳在思南路,和我們第一次吃飯的茶餐廳很想,布局上很像,他選了靠窗的位置,這會兒正是飯點,人漸漸躲起來,我坐下后服務(wù)員剛好上菜,他穿著西裝,應(yīng)該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不知道在跟誰通話,言辭簡單,語氣毫無感情。
我喝完一杯水后,喬江林打完電話,瞄了我一眼說,“抱歉,怕你時間不夠,就隨便點了?!?br/>
“哦,我都可以?!?br/>
“嗯,先吃吧?!眴探终f。
我有點懵,他這是什么意思?平白無故叫我吃飯,有事兒?
吃了兩口菜,我憋不住了,問道,“你找我有事兒?”
喬江林淡淡撇了我一眼,“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吃飯?”說著,還給我夾了一塊酸菜魚放在碟子里,溫聲提醒說,“鱸魚沒有刺?!?br/>
我靠,小心臟都在顫抖,這算什么事兒?糖衣炮彈么?
“喬總,咱們好好說話------”我渾身雞皮疙瘩,“你這樣讓我很惆悵啊,什么事兒先說,不然我沒胃口吃東西。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要是吃完了你叫我去殺人放火,我萬萬做不到啊?!?br/>
喬江林白我一眼,“先吃。”
“.......你先說!”
“我一天沒吃東西,現(xiàn)在沒心思說,”喬江林嘆了口氣,無奈地盯著我,“先陪我吃飯,別瞎鬧?!?br/>
語氣忽然變得人柔軟,我靠,我投降------
我乖乖拿起筷子,默默吃飯。他真的是餓昏了,足足吃了三碗米飯,且吃飯的時候都沒聲音的,教養(yǎng)太好了,導(dǎo)致我喝湯的時候自覺提醒自己,優(yōu)雅點,淑女點,別特么丟人。
但東西吃到一半,喬江林電話又響了,他瞄了一眼,擱下碗筷,拿起紙巾擦嘴,還不忘問我說,“抱歉,我接個電話?!蔽掖舸舻攸c頭,忽地想起我跟他第一次見面,在醫(yī)院里,我車禍醒來跟他說話時電話響了,他也是這么禮貌地跟我說抱歉,然后才轉(zhuǎn)身去接電話。
一顧從前,恍若經(jīng)年。
“明天開會說,現(xiàn)在沒時間去考慮,看明天的數(shù)據(jù)。”
“那就這樣,明天一早通知?!?br/>
幾句之后,他掛斷了電話,爾后也沒了食欲,草草吃了幾口,見我不動筷子,淡淡問了句,“吃好了?”
我嗯了一聲,他感慨地說,“吃這么少?你是貓嗎?”
“我屬豬。”我說。
“那還吃這么少?減肥?”
我鄭重其事地說,“我怕吃太多嚇著你,你不要我了?!?br/>
然后喬江林嘴角揚起笑,擦嘴完,瞄著我說,“太記仇了?!?br/>
我聳肩道,“彼此彼此?!?br/>
喬江林撇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覺得他剛才的眼神里,有一絲寵溺的味道。
爾后他吩咐服務(wù)生收了桌子,問我想喝什么飲料,我說摩卡,他說不可以,晚上喝咖啡不好,生生地給我換了橙汁,自己卻喝一杯拿鐵。我不服氣,“憑什么你可以喝,我不可以。”
他不講理地說,“我一會兒要回公司工作?!?br/>
我悻悻說,“我也要工作------”
然后喬江林沒說話,看著窗外,我心里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
“凌寒,你要幫我做一件事。”喬江林忽然說,鄭重其事的,一本正經(jīng)的。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心里蕩漾起漣漪,失落又開心,“什么事?”
“盯著葉琛,看他想做什么?!眴探终f。
“葉???”我不解地說,“葉琛跟你有什么過節(jié)?為什么要我盯著他?”
喬江林端著咖啡,波瀾不驚地說,“你不需要知道,你幫我,其實是幫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認為是誰把那些照片給葉子儀的?”喬江林鎖著我視線,深邃的眸子里閃著點點星光,他眉骨微微突出,更顯得眼睛深不可測,濃密的眉毛映襯著眼底的寒光,幽深又寒涼。每次他這么認真盯著我的時候,我就有點受不了,心里愛慕的火苗迅速躥起來,把我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燒毀了,半分余地都不留,我就這么,全身心的,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給這個狐貍般狡猾的老男人,被他牽著鼻子走。
“難道不是葉子儀自己拿到的嗎?”我疑惑地說。對于葉子儀怎么拿到照片的,我一點都沒懷疑過,因為我覺得葉子儀有這個能力挖出我的職業(yè)和背景,那天在葉家的飯桌上,我話說了一半被堵回去,聰明如葉家人,怎么可能不懷疑?
喬江林淡淡一笑,后仰靠著沙發(fā)說,“并不是?!?br/>
“那能有誰?”
“你想想看呢?我覺得你很聰明,不會不知道。”喬江林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故意把我往坑里帶。
我仔細想了想,要說不是葉子儀主動去查的,那能有誰給他的?是葉父查到了給葉子儀叫她來清理我?還是葉母?二老對葉琛是視若珍寶,自己兒子身邊的女人,自然要查清楚明白了,更何況我一個連自己工作家庭都吞吞吐吐說不清楚的女人,不懷疑么?怎么會。
可要是葉父葉母,這答案未免太明顯了,喬江林又何必叫我去猜呢?有什么好猜的?!
那會是誰?
我凝神想,難道是葉?。?br/>
可我覺得葉琛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的,即使一開始他是帶著目的性的,但我舉得總歸來說,葉琛對我是有幾分真心的,他要想我跟他在一起,怎么會拿照片去給葉子儀?這不科學(xué),我的職業(yè)一曝光,我根本沒機會進葉家大門,他不會這么做。
喬江林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看來,你已經(jīng)猜到是誰了?!?br/>
“不,這不可能,葉琛不可能主動把照片給葉子儀,他對我是有幾分真心的,要真給葉子儀,我和他不就完蛋了嗎?”我搖頭說,“不會是葉琛的。他那天都說叫我辭了工作重新給我安排新生活,不會是他?!?br/>
喬江林撐著下巴的手掌一揚,反問我說,“為什么不可能是他?凌寒,你以為你很了解葉琛嗎?”
我沒說話,淡淡看著喬江林。腦子有點混亂了。
“你并不了解他,你也不了解葉家。”喬江林說。
“可葉琛要是主動把照片給葉子儀,為什么沒有他自己的?偏偏有我和他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我悻悻說,“包括你。要是葉琛給的,那他不知道葉子儀可能會懷疑我跟你-------”
說到這里,我忽然停下來,事情好像有點蹊蹺。
喬江林輕笑,“照片是有人寄去家里的,葉子儀當天就去了老宅給家長看,第二天就來找你了。寄照片的人看起來像是要破壞你和葉琛的關(guān)系,讓你進不了葉家,可事實上,他的目的不在于此,而在于,照片里有我。他是想給我警告?!?br/>
“慢著,你說的我不懂了,給你警告?為什么是你?”
“真傻?!眴探窒訔壍乜戳宋乙谎郏叭~琛早就知道我跟你的事,只是你以為他還不知道?!?br/>
我呆坐在沙發(fā)上,完全懵了。
喬江林繼續(xù)說,“你想想看,為什么照片里沒有他,反而有我,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張,看不出來我跟你的有什么蛛絲馬跡,但是倘若順藤摸瓜,必有跡可循?!?br/>
“可葉琛為什么這樣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明白,他是警告你不要跟我往來,為了保護他姐姐?”我問道。
喬江林搖搖頭,淡淡一笑,“當然不是?!彼麌@了口氣,數(shù)落我說,“你對葉琛,真的不了解?!?br/>
“那我要相信你嗎?你說的,一定就是對的嗎?”我泄氣地說,“你跟我坐在一起,不也是有目的的嗎?”
喬江林定定看著我,一秒,兩秒,三秒,他眨了眨眼睛,霸道又高傲地說,“現(xiàn)在你除了相信我,還有其他選擇嗎?至少我不會騙你,但葉琛呢?你能保證他不騙你嗎?”
然后我就語塞了。
是,在意愿自由的情況下,我真的是毫不猶豫選擇了相信喬江林,而葉琛,我沒有相信也沒有懷疑,更多的時候我對他是利用,利用他刺激喬江林,利用他謀取一份生活保障。所以即使知道葉琛騙我,照片是他給葉子儀的,我也沒有多傷心,不對,是我并不傷心,我反而慶幸,好像自己看清楚了一個人,一件事,以后的生活也無需小心翼翼,明白了清醒了,也省得不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你是要我跟葉琛在一起,幫你探聽消息?”我冷笑,“喬江林,你太看高我了,我沒這個能力。照你說的,葉琛對我虛情假意,怎么會給我知道他做什么?!?br/>
喬江林笑道,“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就待在他身邊,就這樣,足夠了。”
“那你就這么信任我?不怕我賣了你?”我冷哼,“喬江林,說不定,我就賣了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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