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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真的是驚心動魄，我再晚一點(diǎn)點(diǎn)手機(jī)鈴聲便止不住，四下靜悄悄的，葉琛一定聽得到手機(jī)鈴聲。我癱坐在地上，一瞬間像是魂被抽走似地，我有點(diǎn)懵，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心臟一抽一抽的，像是小偷被抓現(xiàn)行。不對，哪里是像，我和喬江林這不算是偷情嗎？
    我忽然從迷糊曖昧中清醒過來。
    “別坐在地上，涼。”喬江林站在我跟前，語氣淡淡的，好似剛才的驚心動魄跟他毫無關(guān)系，我斜眼看他，昏暗光線里他的輪廓隱隱約約，深邃的眸子里閃著微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這種安之若素的態(tài)度讓我有點(diǎn)無語，也可以說生氣，他伸手來抓我肩膀時，我一巴掌拍開了他，迅速從地上起身，往后推了兩三步，結(jié)果不小心撞到茶幾上，小腿被劃了一下，疼死了。
    “關(guān)你屁事?！蔽覒B(tài)度強(qiáng)硬，語氣堅決，“你別碰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趕緊出去吧，一會兒葉琛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喬江林冷聲說，“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皺眉道，“是么？你就不怕你老婆找來？喬總，令夫人恐怕不是省油的燈，即使你不怕，可我怕啊?！?br/>     “是么？”喬江林冷哼聲，緩步朝我走來，我一步步往后退，最后被逼到沙發(fā)處，再往后退就只能倒下了，我剛要往旁邊躲，他忽地抓著我肩膀，腦袋湊到我面前來，調(diào)侃地口吻說，“口不對心?！?br/>     靠，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想是么都一清二楚！可他呢？他想什么我卻是半點(diǎn)猜不透，這不公平。
    “怕，我當(dāng)然怕，”我鎮(zhèn)定地說，“你老婆我不怕，可我怕葉琛誤會。你這小舅子一副癡情種的模樣，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似乎打定了主意非我不娶，這么好的男人，要是有什么誤會，我豈不是虧大發(fā)了？要是我跟葉琛崩了，恐怕在會所坐臺一輩子也再遇不上這樣的好男人了?！?br/>     “凌寒，你說謊的伎倆并不高，所以，”喬江林一定在笑，因為他的語氣太自信太坦然了，吃定了我不會跟葉琛在一起似的，他伸手來摸我臉蛋，慢悠悠地說，“你心里沒有葉琛?！?br/>     我抓住他的手要甩開，可被他緊緊拽著不放，我掙扎兩下，他握得更緊了，甚至拽著我的手腕將我用力往前一拉，我猛地摔在他胸口上，他順勢摟著我，輕蔑的笑聲在靜謐的夜里特別清晰，“溫順點(diǎn)，太張狂的女人難對付，不討喜。”
    “是，沒錯，我心里沒有葉琛，因為我根本沒必要心里有他，想嫁進(jìn)葉家，他心里有我不就夠了？我要的是葉家少奶奶的名分，又不是虛妄的愛情，我干嘛要心里有他？”我迎著喬江林犀利的眼生，以認(rèn)真的口吻把這句謊話說得逼真，差點(diǎn)騙過我自己。
    “葉家少奶奶？”喬江林嘲諷一笑，低頭看著我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葉家是你想象的簡單？”
    “簡答如何？復(fù)雜又如何？對我來說，毫不重要，我只知道，跟葉琛在一起，我能衣食無憂，甚至過更好的生活。”我揚(yáng)眉說，“還有，你別太小看葉琛了，他要是鐵了心要我，你覺得誰能阻止得了么？”
    說完這一句，空氣忽然沉默了，喬江林定定地看著我許久沒說話，而我也靜默地盯著他，我倆像是在進(jìn)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好似誰先挪開目光就算輸一般，兩方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窗簾外透進(jìn)來的微光打在喬江林臉上，他的表情由玩味和嘲笑，慢慢變成了冰冷，面無表情的冰冷，我嘴角揚(yáng)起的笑意也漸漸凝固了，心里開始打顫，我知道，從我心虛的一秒開始，我就輸了。
    只是我不服輸而已。
    我沒有推開喬江林，他抓著我的手漸漸放松，我抽出時手腕，并沒有推開他，反倒是伸手勾住他脖子，曖昧地看著他說，“要是我跟葉琛結(jié)婚，應(yīng)該叫你什么？姐夫？咦，這個稱呼好不習(xí)慣，要不我現(xiàn)在就試試？早點(diǎn)習(xí)慣了，免得以后尷尬，要是我當(dāng)著葉子儀的面叫你老流氓就麻煩了，葉子儀那雙眼睛忒尖，要是翻出我倆的一夜情來，我吃不了兜著走，對不對？姐夫。”
    “姐夫”兩個字我故意喊得嬌俏，喬江林臉色微沉，大約是信了我的話，表情變得難看，他勾了勾唇，寒眸深凝，警告的口吻說，“聽話，不要去招惹葉琛，他不是適合你的男人?！?br/>     “切，那你告訴我，適合我的男人在哪兒？”我挑眉說，“嗯？”
    喬江林深吸口氣，隱忍地說，“乖，聽我的話，離葉琛遠(yuǎn)點(diǎn)。”
    我覺得真好笑，踮起腳尖迎上喬江林的臉，他眼神跟著我的動作向上，我貼著他的唇，緩緩移動到耳畔，輕輕呼了一口氣，吹著他耳垂，戲謔地說，“你是誰？我憑什么聽你的。”
    “凌寒，我不會害你。”喬江林耳朵縮了縮，勸解我說，“我了解葉琛，可你不了解?！?br/>     “喬江林，你就是怕了，你怕葉琛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蔽宜砷_胳膊，繞過喬江林去撿地上的衣服，一面穿一面說，“你放心，我想吊住葉琛，就不會透露半個字，畢竟對于我來說，葉琛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我怎么可能毀了自己的前途？”
    說著，我走到門口把燈開開，昏暗的室內(nèi)一下子亮起來，喬江林的臉格外清楚，隔著三米的距離，我清楚地看見他臉上戲謔嘲諷的笑意，“關(guān)系？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然后輪到我笑臉僵了，心臟像一塊石頭失去重心滾下懸崖，而那懸崖竟然是無底洞，一直往下掉，見不到盡頭，失落感油然而生，喬江林的話無疑是重重的兩巴掌，扇得我立即清醒過來。
    原來我口中所謂的我們的關(guān)系，不過是我單方面認(rèn)為的關(guān)系罷了。是我自作多情罷了。人家不過是睡了個女人，哪里會放在心上？從始至終都是我放不下，我以為很重要。
    當(dāng)我抬頭時，他已經(jīng)走到我面前，嘴角重新?lián)P起笑意，看來是很滿意我的反應(yīng)。他云淡風(fēng)輕地抓著我胳膊將我轉(zhuǎn)了一圈，讓我背對他站著，并且自然而然地幫我拉起背后的拉鏈，一面悠然自得地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要是想用葉琛來刺激我，那你錯了，這戲碼對我來說沒用。若是你真想利用葉琛嫁入葉家，那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為葉琛沒有真的喜歡你，而葉家，你一步也踏步進(jìn)去?！?br/>     拉好拉鏈，他又把我轉(zhuǎn)過來面對面，目光嚴(yán)肅凌厲，“有錢人的世界分等級，而葉家就是當(dāng)中的代表，你若是不信我，可以隨意試試看，但到時候頭破血流，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彼夷抗?，寬厚的手掌從我脖子往上，然后捏著我下巴，摸我嘴唇，似乎思忖了許久才下決定，他說，“其實你大可不必在葉琛身上花心思，以我的條件滿足你不是問題，只要你跟著我。”
    “滿足我？喬老板，你用什么滿足我？”我悄悄背過手，攥緊了拳頭，冷笑說，“用你蹩腳的床上功夫，還是用你的臭錢？”
    喬江林越是沒表情，我就越是心虛，嘴上就越是不饒人，費(fèi)盡心思用言語把自己偽裝得強(qiáng)大，我說，“論床上功夫，葉琛可不比你差，論有錢嘛，葉家家底我不清楚，但足夠滿足我的要求，且葉琛沒結(jié)婚，我多的是機(jī)會上位，你呢？讓我做你的情婦么？你想得真美?！?br/>     “看來這兩年的歷練，沒給你長見識長頭腦，”喬江林也不勸我了，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既然你要去碰壁，那去吧，跟我沒關(guān)系?！?br/>     說完他整理了亂糟糟的衣服，闊步往門口去，留下一抹淡淡的薄荷香激發(fā)我刻意壓制的憤怒，在他開門之前，我沒忍住心里的火氣咆哮說，“是！本來就跟你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幾次三番來插手我的事情做什么？你有毛病嗎？”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魁梧挺拔的背影，負(fù)氣地說，“我求你管我了嗎？不在乎我就麻煩你別用種種撩撥的伎倆來逼我認(rèn)為你對我念念不忘！”
    他愣了一兩秒，微微側(cè)過頭看我，淡淡說，“撩撥？是你心里不安分，才覺得我撩撥你。”
    說完，他決絕地拉開門走出去，他助理站在門口，恭敬地說，“喬總，夫人在找您?！?br/>     “嗯，現(xiàn)在過去?！?br/>     然后門被扣上了，砰地一聲，叫醒了我的自作多情。
    人走后，空空蕩蕩的，薄荷香殘留在空氣中，我沒辦法冷靜下來，我腳下無力，跌跌撞撞走到沙發(fā)出，跌坐下去。
    我實在是搞不懂這男人，對我沒意思，沒撩撥我，那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算什么？他媽的都是我的幻覺嗎？親我抱我摸我都是幻覺嗎？送我去醫(yī)院也是幻覺嗎？全都是我的幻覺嗎？
    簡直放屁！
    可能一次兩次是我自作多情，那都三四五次了，還是我自作多情嗎？我就不信了，每次都那么巧！我跟他雨夜相逢，沒兩天隔壁吸毒的就被抓？葉琛那么注意我都沒發(fā)現(xiàn)我腦袋上的傷口，他“毫不關(guān)心”我卻半夜跟著我回家送我去醫(yī)院？我在會所門口摔倒，第二天門口就鋪了防滑毯？全小區(qū)路燈壞不知道多久，他去過一次第二天就全亮了？
    他媽的是在考驗我智商嗎？
    毛病！
    可要是這些都是恰巧，都是偶然，果真如他所言，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那他老在我面前晃悠的目的是什么？
    我雖然傷心，但還沒腦殘到相信他字字句句的地步。
    可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據(jù)，我就像個花癡少女似的以為人對我有情有義，我竟然無言以對。
    我腦子一團(tuán)亂，忍不住摔沙發(fā)上的靠枕，“死喬江林！老流氓！臭不要臉的老男人！我艸你祖宗！”
    “凌寒？”葉琛忽然推開門走進(jìn)來，“你剛?cè)ツ膬毫?？?br/>     我連忙收拾了心情，難看地笑著看葉琛，葉琛嘆氣地走到我身邊坐下，擰著眉頭說，“你剛?cè)ツ膬毫?？?br/>     “我------我剛出去接了個電話，有點(diǎn)急事?！蔽液鷣y撒謊說，“本想去宴會廳找你的，可找不到路，只好回來這里等你。怎么？你找我了嗎？”
    葉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關(guān)切地問，“什么事這么急？我剛才來過，你不在，姐夫的助理說看到你出去了，我追出去找一圈也沒找到你人，害我擔(dān)心?！彼鋈粊碜ノ业氖?，我條件性地反射，葉琛撲空了，有點(diǎn)尷尬，“事情解決了嗎？”
    “嗯，解決了，只是心情有點(diǎn)低落，”我撇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手機(jī)和手包，“喏，剛還撞到茶幾上，手機(jī)也摔了?！?br/>     葉琛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彎腰幫我撿起手機(jī)和包，把手機(jī)電池給我上好，摁了開機(jī)鍵，然后他狐疑說，“嗯？有電呀，怎么剛才給你打電話語音提示關(guān)機(jī)了?！?br/>     他疑惑地瞄了我一眼，我尷尬一笑，“這手機(jī)被我摔過許多次了，經(jīng)常出問題，所以啊，你以后給我打電話要是關(guān)系，有兩種情況，一是我真的關(guān)機(jī)睡覺了，”我接過手機(jī)，開玩笑說，“其次便是它真的罷工了?！?br/>     葉琛會心一笑，蹲在沙發(fā)前看我小腿上的傷，問我要不要去醫(yī)院處理，我說不用，已經(jīng)沒事了。
    然后葉琛電話響了，是葉子儀催他回去會場，他掛了電話把我從沙發(fā)上拉起來，“得過去了，晚宴開始了。”
    我挽著他胳膊走，他夸贊我身上的裙子很適合我，我斜睨他一眼，傲嬌地說，“那是，畢竟我身材棒，穿什么都好看。”
    葉琛忍俊不禁，問我說，“也許你可以含蓄一點(diǎn)，雖然我承認(rèn)你的確非常漂亮，身材也非常棒?！?br/>     我說，“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實，不需要我謙虛。且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雖然我的確挺驕傲的，嘿嘿。”
    很快，我和葉琛回到會場，那時葉琛的父母正在臺上發(fā)表感言，我第一次近距離看葉琛的父母，看似和藹可親的人，眼神里是帶著與生俱來的挑剔和尊貴的。我開始想，喬江林說得沒錯，我要是真想吊著葉琛嫁入豪門，似乎，不太可能。
    我側(cè)眼瞄了眼葉琛，他專注地看著臺上的葉父葉母，嘴角帶著笑，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他抿嘴一笑，問我，“怎么了？這么愛慕的眼光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br/>     “切，我是在想，你為什么帶我來你父母的結(jié)婚紀(jì)念晚宴，葉琛，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商務(wù)晚宴，這樣的晚宴，你身邊帶的女伴，應(yīng)該是一個身份高貴能跟你并肩而立的豪門千金?！蔽椅⑿φf。
    這時服務(wù)生恰巧走過我們身邊，葉琛叫住她，從托盤里取了兩杯香檳，遞了一杯給我，并且和我碰杯，他說，“你現(xiàn)在不就跟我并肩而立了么？”
    葉琛眉眼俱笑，陽光燦爛，他把杯子送到嘴邊時，我說，“你錯了，葉琛，我沒資格跟你并肩而立。”
    “小寒，我相信自己挑女人的眼光沒錯，我覺得你也應(yīng)該相信你自己，”葉琛舉著酒杯繞在前方一圈，他說，“我認(rèn)為你不比在場的任何女賓客差?！?br/>     “可我是個坐臺小姐啊，葉琛，你花了五千塊租我來這里，你忘了嗎？”我提醒地說。
    “別人并不知道。”
    “不，有人知道。”我瞄了一眼站在舞臺角落的喬江林和葉子儀，夫妻二人甜蜜對望，伉儷情深。
    葉琛抿嘴，輕輕嘆氣說，“姐夫不會說什么的，你放心。他要是想說什么，一開始跟我姐過來的時候就說了?！?br/>     我搖頭，解釋說，“你錯了葉琛，我是說，你跟我走在一起，別人會知道的，慢慢知道，終究會知道。”
    “小寒你怕這些嗎？”葉琛盯著我眼睛，鄭重其事地說，“你怕嗎？”
    我說，“怕，我當(dāng)然怕。做我們這一行的女人，僅剩下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自尊，要是最后這一點(diǎn)點(diǎn)自尊都被人碾壓的話，會失去希望的。葉琛，是失去希望，不是絕望，失去希望比絕望可怕多了。誠然，我不是一個膽大的人，我很怕的。”
    葉琛抿嘴一笑，朝我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香檳，肯定地說，“小寒，你撒謊。”他一口氣喝掉了杯中的酒，長長嘆了一口氣說，“小寒你知道嗎？其實你根本不擅長說謊，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很可愛，也很倔強(qiáng)，你習(xí)慣用言語來偽裝堅韌，給自己鑄造一個你認(rèn)為堅實可靠的銅墻鐵壁，其實，懂你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你的謊言，之所以不拆穿你，是想寵你，也覺得你可愛，你明白嗎？”
    我蹙眉問葉琛，“什么意思？我沒聽懂?！?br/>     葉琛笑了，他說，“嗯，如果不懂就算了。”他頓了頓，又補(bǔ)充說，“你可以理解為，嗯，我現(xiàn)在在寵你?！?br/>     “什么？”我一頭霧水，我沒說什么啊，他怎么知道我撒謊了？自問我沒對葉琛表現(xiàn)出什么企圖啊，我哪兒說謊了？
    葉琛笑一笑，然后攬著我胳膊上前，原來是葉琛父母發(fā)言完畢，晚宴正式開始，得開始應(yīng)酬了。
    他帶我去見他父母，我本以為他會正式向他父母介紹我，但他只說是朋友，我心里一塊石頭落下，禮貌地問好，裝出大家閨秀的模樣，當(dāng)葉琛父母問及我的家庭情況時，一向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我語塞了，耳根有點(diǎn)發(fā)燙，閃躲地看了葉琛一眼，葉琛說，“媽媽------”
    葉子儀幫腔說，“媽媽，今天這個場合似乎不太合適，讓阿琛找個合適的時間請凌小姐到家里去，您說呢？”
    葉母呵呵笑，連聲說，“是，改天請凌小姐去家里吃飯?！?br/>     都以為我害羞，其實我是難以啟齒。這樣的家庭，不需要問工作，只問一句家里做什么的，等級森嚴(yán)，門第森嚴(yán)。問家庭也就罷了，我可以坦白說，畢竟農(nóng)村人沒什么可恥的，再有錢的人祖上也是農(nóng)民?？梢菃栁夜ぷ?，我該怎么說？說我在北城最豪華的夜總會坐臺嗎？說我是銷金窟的陪酒小姐嗎？
    然而這一切，其實早就落入了葉董事長的眼里，自然還有一直悄悄窺視我的喬江林。
    我悄悄剜了他一眼，他卻送我一個嘲諷的笑，好像在說，好好享受你喜歡的自取其辱。
    “不過凌小姐怎么-------”葉母奇怪地看著我，話沒說完便被葉子儀攔住，葉母意會地斷了話題，剛好有其他賓客來敬酒，二老又轉(zhuǎn)身應(yīng)酬去了。
    當(dāng)時我也沒注意葉母為什么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檢查了下衣裙，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樣啊，葉琛也沒說什么，倒是喬江林，葉子儀挽著他走之前，對我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
    毛病。
    那天晚上，我跟在葉琛身邊，雖然說我這女伴被請去是給他擋酒的，可事實上他沒叫我喝多少酒，反倒是幫我擋了不少。他送我回去的時候，給了我一個信封，里面裝了一疊現(xiàn)金，說是今夜的酬勞。
    長期在夜總會數(shù)現(xiàn)金的人，看一眼便知道那疊錢至少一萬塊，而我和葉琛談好的價格是五千，五千就五千，多了一分都不要。我坐在副駕駛當(dāng)著他的面把錢拿出來，捧在手里一張一張地數(shù)，“1,2,3......”
    葉琛靠在方向盤上看我數(shù)錢，笑我說，“你知道嗎？你數(shù)錢的樣子真是可愛，兩眼放光，仿佛眼睛要掉上去了似地，笑容也燦爛?！?br/>     我撇嘴繼續(xù)數(shù)錢，抽了五十張出來，把剩下的一半還給葉琛，“數(shù)錢不開心，那干什么才開心？”
    “還我干什么？都是你的，繼續(xù)數(shù)?！比~琛笑瞇瞇說。
    “說好的五千就是五千，童叟無欺，那次才能再次交易，我只拿我該拿的部分?！蔽野研欧馊麘牙?，堅決地說，“其實你哪里是雇我當(dāng)女伴，簡直就是帶我裝逼去的，說著的，這么高大上的酒會我還是第一次去，還給你丟人了，你不扣我工資真是萬歲！”
    “那以后常帶你去?！比~琛把錢塞回來給我說，“拿著，你應(yīng)該拿的，畢竟今晚你是全場最美的姑娘，給我長臉了。”
    我肯定不會要，但這么推脫，他肯定又塞回來，于是我捏著信封下車，關(guān)上車門后，葉琛放下窗戶叮囑我，“早點(diǎn)休息?！?br/>     我笑了一笑，把信封從窗戶口扔進(jìn)去趕緊轉(zhuǎn)身跑了，葉琛在后面一直叫我，我回頭笑一笑說，“說好的五千就是五千，童叟無欺！”
    然后葉琛遠(yuǎn)遠(yuǎn)一笑，我揮了揮手跑上樓。
    這會兒我的舍友們剛回來，五六個人圍在客廳里看電視，人手一捧泡面，還問我吃不吃，我訕訕笑了笑，“不要?！?br/>     “那個，凌寒，你嘴巴怎么腫了？被打了??？”我舍友一邊吃面，一邊把腦袋從面桶里抬起來看我。
    “啊？”
    “你自己去浴室看看。”
    然后我扔下報飛奔去浴室，看著鏡子里微腫的唇，以及唇上凝固的細(xì)微的血跡-------
    葉琛知道了。
    ps:今天去健身了，渾身疼，只更六千四哈，明天多點(diǎn)。晚安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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