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問世間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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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匆匆回去公寓時,喬辰癱坐在門口靠在門框上已經(jīng)睡著了,她下定決心追回來,當(dāng)夜勞煩牧民用牛車?yán)芥?zhèn)上租面包車去市區(qū),再從市區(qū)打車去蘭州,馬不停蹄飛奔至機(jī)場,買了最早一班飛機(jī)飛來這座北方的城市,飛機(jī)上原本可以睡一覺的,但她心里忐忑惶恐,閉了好幾次眼預(yù)備睡覺,但都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她的師兄程思遠(yuǎn)。
那通電話不知道是誰打給她的,深夜,她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只覺得冷冷淡淡的,字字句句都透著無比的涼意,像深秋的霜露,看似溫柔,卻字字如刀。尤其是在半夜,信號也不太好,電話里呼啦呼啦的,那人說,你現(xiàn)在追回去,還有最后一次機(jī)會,人生的最后一次,看你要不要把握了。
喬辰說,算了,我沒機(jī)會了,他心里只有周若棠。
對方輕笑了聲說,這么喪氣?只要周若棠心里沒他,他就永遠(yuǎn)沒機(jī)會。而你,卻有。喬小姐,男人在最傷心的時候,需要的是陪伴,明白嗎?
喬辰剛問出一句你是誰,電話那邊的人冷笑了聲,掛斷電話,決絕又漠然,對方料定了喬辰會追回去似地,把程思遠(yuǎn)現(xiàn)在的地址發(fā)過來,當(dāng)喬辰再撥電話過去時,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
那一串地址像魔咒似地,只看一眼便立即記住了,喬辰?jīng)]有糾結(jié),想著那個人的話,一翻身便起床了,摸著黑窸窸窣窣穿好衣服,乘著月色和星空而去。
一夜未眠的人看上去憔悴不堪,西北的太陽把原本白皙的臉蛋曬黑了不少,漂亮的卷發(fā)此時有點油膩地趴在腦袋上,失去護(hù)理好滋潤的發(fā)絲顯得干燥如枯草,微微泛黃。她偏著腦袋靠在門板上睡過去,手里捏著一個吃掉幾口的面包,身邊是一瓶礦泉水,喝得剩一半。
程思遠(yuǎn)不禁皺眉,這么胡鬧地跟回來,叫他有些手足無措,他微微嘆了口氣,彎下腰將沉睡的人推醒了,溫聲喊著她的名字,喬辰,喬辰。
喬辰太累了,聽見有人叫她名字,她好不容易撐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站在面前朝思暮想的人,朦朧的眼睛一下子來了精神似地,喊了聲“師兄”,喬辰抓著門框從地上起來,餓暈了沒什么力氣,腳下一軟,虧得程思遠(yuǎn)立即抓住了她的胳膊肘她才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天吶,我竟然在門口睡著了,我記得我在吃東西的------”
程思遠(yuǎn)搖頭嘆氣,瞅了一眼她手里捏著的半塊面包,喬辰這才低頭去看,原來面包還在自己手里,真是要命,吃東西也能睡著。她嘿嘿笑了兩聲,雖然面容憔悴,但一雙大眼睛仍舊炯炯有神,微微透著倦意,以及倔強(qiáng)。
程思遠(yuǎn)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問道,“怎么會然跑回來?站長知道嗎?”
喬辰咬了兩口面包,咿咿呀呀地說,“知道,知道,我給他打過電話的?!?br/>
門開了,程思遠(yuǎn)讓喬辰先進(jìn)去,然后幫她把旅行包拎進(jìn)屋子里,責(zé)怪地說,“被罵了吧?站里人手本來就不多,你還跟著瞎跑出來,不懂事。”
喬辰笑了笑,丟下面包,撓了撓腦袋,捋著油膩膩的頭發(fā)說,“師兄你就別數(shù)落我了,我得先洗個澡,睡一覺,完了你要怎么數(shù)落怎么數(shù)落,我現(xiàn)在腦子里嗡嗡嗡的,全是飛機(jī)轟鳴的聲音,困得一點兒精神沒有,昏昏沉沉的,等我精神恢復(fù)了,再跟你聊哦?!?br/>
程思遠(yuǎn)本想問她什么時候回去,但又覺得人大老遠(yuǎn)飛來,這么快轟走,太傷女孩子自尊,便說,“好,壁柜里有新的洗漱用品,自己拿?!鲸琛俊蹦鞘蔷频隃?zhǔn)備的,他沒用,他喜歡自備這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一轉(zhuǎn)身喬辰眼淚花就泛濫了,再遲一秒程思遠(yuǎn)便看到了,喬辰瞪大了眼睛,死死憋著,可豆大的淚水還是止不住掉下來,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浴室的潔白的地磚上。她吸了吸鼻子,告訴自己說,不怕不怕,都厚臉皮來了,還怕被趕走嗎?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程思遠(yuǎn)打了個電話給站長,站長告訴他喬辰是昨晚半夜從醫(yī)療站出發(fā)的,說是有急事,一定要請假回去,當(dāng)時是半夜,站長哪里看得到短信,第二天打電話請假,也不得不同意了,程思遠(yuǎn)道了歉,并且保證盡快讓喬辰回去。
程思遠(yuǎn)站在窗前,看著窗簾外透進(jìn)來的陽光,有點失魂落魄,他太清楚喬辰跟過來的目的了,這個小師妹的倔強(qiáng),真是一點不輸給周若棠。
可感情就是這么蠻不講理的東西,明明是先遇見的喬辰,可他卻無可救藥地愛上周若棠,那個在醫(yī)院里匆匆見了一兩次的小姑娘。他自問是個理智的人,一見鐘情的事兒在他身上簡直是奇跡般的存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偏偏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就是被她那束光給擊倒了,跌進(jìn)去,掙扎不出來了。
至于喬辰,他真的從來沒有師妹以外的其他想法。
之后程思遠(yuǎn)問喬辰怎么知道這邊的地址,喬辰說,真要想知道一個人在哪里,一點都不難。程思遠(yuǎn)無奈地笑了笑我,嚼著一塊蘋果心想,這話怎么這么熟悉呢?喬辰?jīng)]說實話,她也不打算說,就像他不打算去深究給她發(fā)地址的那個人是誰。
夜晚陸巖回到別墅時,江佩珊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客廳看電視,他進(jìn)來的一瞬間,看到那個瘦削的背影,心里還驚喜了一番,莫名地以為坐在那里的人是周若棠,從前他們最喜歡在沙發(fā)上窩著看電視劇,偶爾周若棠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陸巖卻毫無感覺,想不通那種狗血的八點檔故事,憑什么值得女人掉眼淚??缮嘲l(fā)上的人一轉(zhuǎn)過臉來燦爛一笑,陸巖的心就冷下來,視若無睹地進(jìn)了客廳,徑直上樓。
有江佩珊在的地方,家里傭人都不想呆下去,這并不是陸巖下的命令,是大家都莫名其妙不約而同這么做,說來奇怪,不知道江佩珊怎么堅持下去的。
江佩珊目光定格在陸巖背影上,淺淺地叫了一句,“阿巖------”
陸巖并未回應(yīng),一邊松領(lǐng)帶,一邊上樓,電話恰如其分地響起來證明陸巖不是啞巴也不是聾子,電話那邊的人說,“陸總,人已經(jīng)到了,和程思遠(yuǎn)在一起?!?br/>
陸巖輕哼了聲,淡淡說,“嗯,看緊了。適時給點提醒程思遠(yuǎn),讓他腦子清醒清醒?!?br/>
“是,陸總,我會按照您的吩咐辦?!?br/>
掛了電話,陸巖嘴角不自覺揚起滿意地笑,錚亮的皮鞋踏在臺階上踏踏地響著,一聲又一聲,如尖刀般扎進(jìn)江佩珊心底。她不自覺地捏緊了懷里的抱枕,目光變得怨毒起來。
陸巖回到空蕩的臥室,推開門站在門口時愣了兩秒,仿佛看到周若棠大著肚子躺在床上,床頭的琉璃臺燈開了,散發(fā)著暖橘色的昏黃又溫馨的光芒,照著她柔和的面部,照亮了她恬靜溫婉的笑容,她手里捧著一本小說,柔軟的頭發(fā)乖巧地垂在胸前,朝著門口的人會心一笑。
“哥哥,你怎么不進(jìn)去?”這時,陸青的聲音響起來,一下子把陸巖從幻覺中拉回來,眼前沒有看書微笑的周若棠,沒有燈光,什么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陸巖不禁皺眉,伸手扶了扶額頭,一邊揉著眉心,一邊看著陸青,淡淡道,“你怎么還不睡?”
陸青撇了撇嘴,無語地看了一眼樓下,垂眸埋怨地說,“一直折騰瞎鬧到十點多,搞得我和媽媽都快精神分裂了,你知道她今天干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嗎?”陸青生氣地說,“她竟然趁著保姆沒注意悄悄溜進(jìn)我房間把我所有東西都砸了一遍!我和媽媽逛街回來看到滿地狼藉,心臟病差點氣出來!你知道嗎?阿姨們根本不敢去攔她,誰攔著往誰身上砸,反正我是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哥,你什么時候把她弄走?我知道你不可能這么便宜了她,更不可能就這么跟嫂子分開,可這樣的日子要過多久???我都要瘋了。”
陸巖皺眉,眼神淡了下去,拍著陸青的肩膀說,“拍照給海洋了嗎?”
陸青白了陸巖一眼,氣憤地說,“拍了,可海洋哥和上次一樣,連屁都沒放一個,說讓我找你,跟他沒關(guān)系?!?br/>
“嗯,先去睡覺,這件事我知道處理?!标憥r淡淡說,“不會等太久的,有些事情,海洋要想清楚才行,如果他想不清楚,對我們,對若棠,對孩子,都沒好處。我跟他從小長大,不愿意他走錯路。”
陸青是難以忍耐了,可看著陸巖熟慮的模樣又覺得,哥哥說得一定沒錯,要不是哥哥發(fā)了話,她真相把江佩珊給扔出去,她現(xiàn)在越來越變本加厲,上周,江佩珊生生地把一只小貓從樓梯上扔下來摔死了,血濺了一地,嚇得保姆差點暈過去,她就笑呵呵地站在二樓,看著大家驚慌失措。誰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呆呆地坐在一邊時,乖張嫻靜,與世無爭的模樣,一轉(zhuǎn)身就干出讓人膽寒的事兒,嚇得渾身冷汗。家里再不敢養(yǎng)動物,怕只怕,哪天她把人從樓上扔下來。
算了,再忍一忍,陸青心想,反正這家里,她是待不長久的,哥哥恨她恨得咬牙切齒,忍也是有限度的。
秦海洋一直沒去看江佩珊,他怕看到她,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多么愚蠢,其實事情過了,他細(xì)細(xì)一想,應(yīng)該是某個地方錯了吧,可那又如何呢?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他只是成全了她,成全了她最想要的東西。所以那天他送她到陸家別墅門口,看著她一步步踏進(jìn)別墅,站在門口時回頭深深看了自己一眼,那一刻,他堅信,就算錯了,這個錯誤也要堅持到底。
他不擔(dān)心陸巖毀約,陸巖是君子,是他尊重和敬佩的二哥,當(dāng)天晚上他就把那份合約燒了,哪怕陸巖第二天將江佩珊丟出來,他也不會回去找陸巖,也許,正是因為他堅信陸巖不會這么做,他才自信地?zé)袅撕霞s。
陸青約過他兩次,坐在會客室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冷掉又換熱的,他都沒見。陸青的郵件和短信不斷,全都是江佩珊在陸家干的好事兒,秦海洋索性不用郵箱了,短信卻屏蔽不掉,他只能說,找你哥,跟我沒關(guān)系。其實秦海洋心想,決定權(quán)在陸巖手里,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一開始,他的確下了決心,要是江佩珊出了什么事,或是周若棠風(fēng)波不斷,那他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兒來,這人一旦狠心,連自己都不認(rèn)識??芍苋籼淖吡?,決絕又瀟灑地走了,一家人搬離了北城,都走了。這樣平淡的結(jié)局讓秦海洋心里甚為失落,原來,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后悔,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現(xiàn)在,深夜了,他坐在辦公室里,手里握著手機(jī)閱讀短信,將陸青拍的照片一張一張翻看,他心里跟刀扎似地,一種莫名的煩躁感涌上心頭,他眸光一沉,把手機(jī)扔到幾米開外,不知道碰上什么東西,摔得粉碎。
第二天一早秘書進(jìn)來收拾文件,發(fā)現(xiàn)他頹然地縮在椅子里睡著了,西裝皺巴巴的,下巴上一截胡渣冒出來,頹廢極了。手機(jī)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呈現(xiàn)出一種委屈的姿態(tài)。
秘書悄悄退出辦公室,叫助理去買了一支新手機(jī)回來,又打電話給保姆送來干凈的衣裳。
嘉南回去上課這天,程思遠(yuǎn)和喬辰都到家里陪周若棠,外婆下午要從北城回來,程思遠(yuǎn)自告奮勇去車站接人,由喬辰陪周若棠去買菜煮飯。
周若棠一點都不意外喬辰回來,她原本想給喬辰打電話的,但她怕喬辰多心,自己不要的東西,就讓給別人,把人程思遠(yuǎn)當(dāng)什么了?索性喬辰自己先回來了,倒叫周若棠歡喜。這些天他們經(jīng)常過來陪周若棠,嘉南在的時候,四個人剛好湊一桌麻將,孕婦腦子不好使,周若棠天天數(shù)錢,快輸?shù)脩岩扇松?。大都是嘉南贏了,數(shù)學(xué)系的高材生算起牌來,叫人害怕,大把大把的錢裝進(jìn)口袋,說是要給外甥攢紅包錢。
程思遠(yuǎn)出去后,喬辰猶豫了許久才問,若棠,孩子沒多久就要出生了,你怎么想的?真的不考慮我?guī)熜謫??他這么愛你,一定是個好父親,好丈夫,你一個人太辛苦,這么撐著,不累嗎?
喬辰?jīng)]敢直截了當(dāng)?shù)貑?,也怕話太直接了傷了周若棠,但周若棠也不傻,縱然喬辰拐彎抹角地試探,她也裝作不知道,老老實實吐露心跡,“要考慮早就考慮了,也不會等到這時候,我也不是一個人,我有弟弟,有外婆,有閨蜜有朋友,我跟陸巖離婚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大筆錢,那筆錢足夠我們一家人不工作瀟灑富足地過一輩子,甚至孩子的未來也不用考慮。這孩子是陸巖的,即使我們現(xiàn)在不在一起,陸巖擁有的一切,將來也是這孩子的,孩子也只能有一個父親,對不對?所以,喬辰,你別擔(dān)心我的未來,興許過幾年我想開了,就找個伴過下半輩子,但我十分確信地告訴你,這個人不會是程思遠(yuǎn)?!?br/>
喬辰看著周若棠清淡的面孔,看著她倔強(qiáng)的表情,有些不解地說,“為什么呢?為什么不是師兄?若棠,找一個愛你的人,總比一個陌生人來得舒心吧?你是不是------是不是還想著陸巖?”
周若棠塞一顆番茄在嘴里,酸甜的味道讓人心情愉悅,她笑笑說,“不知道想不想,事實上,我決定離開北城,應(yīng)該就是不想了,其實到現(xiàn)在我都有點暈暈的,我們分開的理由某種程度上說得過去,可又------可又說不過去?!敝苋籼南?,陸巖那么有頭腦的一個人,一個秦海洋對付不掉么?她想了好幾次,憑她地陸巖的了解,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便是感情。
秦海洋為了成全,把江佩珊重新推回陸巖身邊,為了江佩珊他能犧牲一起,保不定對自己下手呢?陸巖什么都不怕,可唯獨怕她出事兒,這個冷若冰霜心狠決絕的男人,周若棠是他永遠(yuǎn)的軟肋。其次,是兄弟情,周若棠總感覺,陸巖一定在等待什么,秦海洋是他患難與共的兄弟,他不會對秦海洋下手,他一定在等待什么。
對于陸巖和自己來說,離開,都是最好的選擇。周若棠什么都沒想,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坦然的接受了分手,大約是因為理解和心疼吧。
愛,不就是這樣么?設(shè)身處地地為對方考慮。
喬辰有些失神地看著周若棠,這個女人真的太倔強(qiáng)了,她似乎明白過來師兄為什么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完,她承認(rèn),周若棠身上真的有一股力量,一股讓人挪不開眼睛的力量。
周若棠拉了拉她的手,安慰說,“喬辰你不要怕,我不會跟你搶程思遠(yuǎn),我支持你去爭取,哪怕最后結(jié)果并不如意,你也不后悔對不對?人生憾事,但求無悔。哪怕我和陸巖這輩子沒了可能,我最后寧愿找一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相敬如賓重新開始,也不愿意帶著愧疚和程思遠(yuǎn)度過一生,我這個人脾氣太倔,還是喜歡舒坦和自由?!?br/>
喬辰忽然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有些臉紅,周若棠太聰明了,給了她臺階下,還翻過來給予安慰和鼓勵,倒叫自己顯得局促和狹隘,喬辰連連說謝謝,動容得落淚。
老人的眼光毒辣,從車站回來,到餐桌上的細(xì)膩體貼,再細(xì)微不經(jīng)意的動作都落入老人眼中,但外婆什么都沒說,等人走后就問了周若棠一句,小程怎么過來了的?
周若棠說,大約是過來玩吧。
外婆說,若是沒可能,就別給人機(jī)會,耽擱了別人的姻緣不好。
周若棠說,知道。
回到公寓,喬辰問程思遠(yuǎn),打算是時候求婚?她知道程思遠(yuǎn)在準(zhǔn)備了,昨晚去他房間拿東西,不小心看到?jīng)]關(guān)閉的電腦網(wǎng)頁,程思遠(yuǎn)在模擬制作求婚現(xiàn)場,喬辰眼眶一下子紅了,撇到一邊的藍(lán)色絲絨盒子,不由地打開偷看了一眼。
程思遠(yuǎn)有些錯愕,旋即笑了笑,云淡風(fēng)輕地說,等一個契機(jī)。
可他那里是等一個契機(jī),明明是不敢輕易行動,怕周若棠一口拒絕了。
喬辰說,師兄,膽大些,一次不行還有第二次。
這話喬辰說得口是心非,明明是自己說出來的話,胸口卻悶得慌。她暗暗罵自己,喬辰,你真是表里不一。
江明遠(yuǎn)執(zhí)行死刑之前,監(jiān)獄里傳來信息說江明遠(yuǎn)要求再見江佩珊最后一面,還有陸巖和梁秀文。
陸巖坐在辦公室,伊娜匯報時,他一點也不意外江明遠(yuǎn)要見自己,斗了這么多年,成王敗寇,離別前見一面又如何?伊娜站在辦公桌前書,“陸總,要通知江小姐嗎?”
“怎么不通知?父女一場,死訊還是要通知的?!标憥r低頭看著文件,頭也不抬地簽下字說,“不過,她腿腳不方便,就不用去監(jiān)獄了?!?br/>
伊娜點了點頭,“是,陸總?!?br/>
伊娜出去后,陸巖走到落地窗前,辦公室搬來52層后,站在窗前,可以將大半個北城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他喜歡這樣君臨天下的感覺,只是------
只是周若棠沒站在他身邊,他覺得有點寂寞。
江明遠(yuǎn)將再明天執(zhí)行槍決,這個曾經(jīng)在北城呼風(fēng)喚雨的男人,終究逃不過法律的制裁,陸巖嘴角不自覺上揚,鼻尖發(fā)出冷冷的輕哼,是嘲笑他百密一疏的算計,也是嘲笑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終究沒有白付。父親失去的一切,他都找回來了,他無愧于父親留下的遺愿。
夜晚陸巖回到別墅時,傭人站在客廳等他,傭人說,“先生,江小姐------江小姐說要見您?!?br/>
看來,是知道江明遠(yuǎn)要槍決的事了。
陸巖冷笑說,“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