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自作孽不可活
,最快更新我會記得你,然后愛別人 !
原本我一直繃著神經(jīng),鎮(zhèn)定應(yīng)對,不讓江佩珊以為我怕了她,可陸巖這么一說,一股酸澀瞬間從心底涌上來,我沒忍住哽咽,眼淚嘩啦啦地下來,一時間我話說不出來,哽咽地聲音傳達給陸巖,他笑了笑,安慰我說,“別哭,我不想讓你哭,乖乖等我來就好?!?br/>
我哽咽地嗯了一聲,大約是怕我心不穩(wěn),陸巖又說,“你相信我?!?br/>
沒等我回應(yīng),江佩珊便抽走了電話,對陸巖說,“阿巖,你可以帶人來,但最好別報警。報警的話,咱們就魚死網(wǎng)破,你得到整個江氏又如何?你會失去周若棠的,以及------”江佩珊冷哼地看向我,漂亮的眸子里寒涼一片,狠戾地威脅陸巖說,“以及他肚子里的孽種?!?br/>
陸巖冷冷回應(yīng)說,“好?!?br/>
江佩珊滿意極了,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隨即掛斷了電話丟給保鏢,又冷森森地看著我,嘲諷地說,“你信不信阿巖的籌謀,即將毀在你手上?”
我恍惚覺得有些事情哪里不對勁,江佩珊似乎設(shè)了一場大局,為的是利用我想尋找到江明遠(yuǎn)犯罪的證據(jù)給陸巖保駕護航的迫切心態(tài),叫梁毅散出誘餌引誘我上鉤,我原以為她的目的是讓用我來換取陸巖手里的秘密賬本,可剛她話語里明顯另有深意,她要的不止是秘密賬本?
那陸巖手里還有什么?我慌張地看了小寒一眼,小寒兩邊臉都腫了起來,紅彤彤的,都是江佩珊干的好事兒,我心里抽了抽,說實話,她打我我都能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打在小寒身上,比打我還疼!我真是恨不得把江佩珊碎尸萬段,我搞不懂,一個女人的心怎么能狠到如斯地步,江明遠(yuǎn)從小給她吃什么東西長大的?
小寒怒道,“江瘸子,話別說太早,就算這一次你爹躲過一劫,下次呢?就走夜里必闖鬼,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江佩珊狠狠剜了小寒一眼,威脅道,“我警告你,最好把你臭嘴閉上,不然我給你點好玩的。大嫂一直在找機會整你呢?要不我打電話叫她來看看你?”
“我凌寒要是怕了你名字倒著寫!”小寒怒道。
江佩珊腦子有毛病,這時候跟她廢話抬杠對我們來說沒什么好處,我趕緊叫住小寒,對她搖搖頭,小寒氣呼呼的撇過腦袋去,我問江佩珊,“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江佩珊笑說。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了,叫了個保鏢守著我和小寒,然后叫走了梁毅和其余人,去了房子外面。梁毅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也不知道他幾個意思,就那么一撇,我都來不及去解讀他眼神里的意思。
但有種莫名的感覺,梁毅好像不是偏幫江佩珊的,他似乎另有打算。
人走后,那個保鏢便站在一邊去,死死地盯著我和小寒,眼都不眨一下那種。
我心急如焚,感覺江佩珊在做某種準(zhǔn)備,就等著陸巖來找我。
到現(xiàn)在,江佩珊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模樣,對陸巖會低聲下氣,她現(xiàn)在直接撕破臉了,白蓮花的模樣消失無蹤,用最真實的面孔和陸巖廝殺。而陸巖一點也不驚訝,興許他心里早就清楚江佩珊的真面目,這么多年,只是一直忍著沒說罷了。
大約看了我們二十多分鐘,那人煙癮來了,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包煙來,抽了一根出來準(zhǔn)備點燃,我立即瞪著他說,“麻煩你去門口抽,我孕婦,不要你的二手煙?!?br/>
那人冷冷看了我一眼,眼神聽瘆人的,但總歸不是冷血的,看了眼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然后走到門口,倚在門框上點燃煙,也一直看著我和小寒。
“媽的,真后悔出門沒帶刀,不然我砍死這臭婆娘,姐妹兒你給我瞅瞅,我這如花似玉的臉蛋兒要是毀了,我殺了她全家!老娘靠臉吃飯的不知道么?竟然打我臉!這瘋婆娘!”小寒撇過臉給我看,都這時候了,她還這么咋咋呼呼的。那嬌俏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叫我頓時舒心了許多,我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我說,“紅腫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陸巖來找我們了。”
小寒壓低了聲音說,“你男人肯定不會單槍匹馬的來,江佩珊肯定不蠢,一會兒咱們倆見機行事,別拖你男人后腿。她肯定想一箭雙雕,這么好的機會錯過了,下次可不容易尋到。昨晚喬江林說了,明天就能完成收購,等江明遠(yuǎn)出來,一切都完蛋。”
我說,“秘密賬本如果被江佩珊拿走,那陸巖手里就沒剩下東西了,把江明遠(yuǎn)擠下去就有難度,太險了!”
小寒嘆氣說,“要怪就怪咱們倆今天腦子不好使,你傻我也跟著傻了,可沒到最后關(guān)頭,事情都是有轉(zhuǎn)機的,且你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幫咱們?!?br/>
我點頭,“是,有點奇怪------”
小寒剛要說話,抽煙的保鏢警告地吼了我們一聲,叫我們閉嘴,別交頭接耳,我和小寒悻悻地坐好,沒再多說,心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倘若江佩珊要一箭雙雕,那他拿什么威脅陸巖呢?出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她已經(jīng)沒了別的籌碼,殺人案的證據(jù),江佩珊并不太想要,那為什么要去醫(yī)院找梁秀文呢?
且當(dāng)初這份證據(jù)梁秀文緊緊拽著時,陸巖也是想要的,為什么現(xiàn)在他又對這份證據(jù)不太感冒了?因為他之前沒拿到賬本,而將江明遠(yuǎn)送入監(jiān)獄的關(guān)鍵便是這份視頻,他現(xiàn)在有了秘密賬本,便舍棄了視頻?畢竟那視頻的確能將江明遠(yuǎn)送進監(jiān)獄,可同時也毀了梁秀文的名聲,更給死去的陸建安添堵。
還是說,他想要這份證據(jù),只是為了保護梁秀文的性命,畢竟江明遠(yuǎn)那混蛋是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拿不到,也不能落入陸巖手里?
我有點迷糊了。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時,一縷金色的陽光通過天窗落進來,斑駁地灑在地上,灑在我和小寒的腳邊。算算時間,這會兒約摸有六點鐘了吧,陸巖要過來,應(yīng)該差不多了。
大約二十分鐘后,梁毅從外面回來,江佩珊不見人影,只有一個保鏢跟他一起,他招呼其他人幫我和小寒松綁,我問梁毅要帶我們?nèi)ツ膬?,梁毅沒說話,我又問,梁毅吼我一句,“叫你走就走,話怎么這么多?”
爾后梁毅便帶著我們?nèi)チ肆硗庖粋€廠房,距離這邊一個廠房,大一百米的距離,梁毅走在前面,手里夾著煙,不耐煩地抽著,外頭的空地上停了三輛車,一輛是梁毅帶我們來時坐的越野車,一輛是江佩珊的,那另外一輛是誰的?我多看了兩眼,覺得那車有點熟悉,但絕不是陸巖的。
廠房在有兩個保鏢守著,對梁毅點了點頭,旋即推開鐵門,我和小寒被押著進去,剛進去便聽見江佩珊和秦海洋在說話,那語氣又變到從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加上她本身瘦削,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眼角耷拉著,看著秦海洋說,“你可曾了解過阿巖做的事兒?現(xiàn)在來數(shù)落我,有意思嗎海洋?我今天走到這一步,究竟是誰逼迫的?”
聽見響動,江佩珊和秦海洋都看著門口,見我和小寒被綁著,尤其小寒臉上還紅腫著,秦海洋皺眉,慍怒道,“可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式?珊珊,你在玩火自焚!”
“若我不這么做,阿巖怎么會交出秘密賬本?海洋,你應(yīng)該懂賬本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賭不起,我爸爸更賭不起,江氏更賭不起!”江佩珊說著有些激動了,她深吸了口氣,扶著額頭沉默了兩秒,又說,“只要阿巖交出賬本,我一定保證周若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無事,但阿巖若是存心把我爸往絕路上逼,我跟他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然后秦海洋就無語了,眉毛攢在一塊兒去,不解地看著江佩珊,試圖勸解說,“珊珊,你這樣是犯法的!上次你這么做,阿巖能容忍你,可你不了解他嗎?他的底線沒人敢挑戰(zhàn)!”
江佩珊無奈臉看著秦海洋,嘆氣說,“可我現(xiàn)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海洋,要不你幫我勸勸阿巖,叫他收手?只要我爸爸從里邊出來,賬本交出來,他可以進入江氏,甚至我手里的股份也可以給他。我早跟她說過,我們倆好好的,江氏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去爭搶呢?海洋你知道的,我只有爸爸這一個親人,原本以為阿巖會陪我一輩子,可阿巖愛上周若棠不要我了,我只有他一個人了,你最清楚的,我從小喜歡阿巖,這么多年,我的等待竟然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
話說到最后,江佩珊哽咽了,像是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種委屈難受的哽咽,幾乎以假亂真。
我和小寒都折服了,這江佩珊的演戲功夫真高,比電視劇里那些所謂的花旦演員好上千百倍,我真給跪了。小寒看著秦海洋無奈糾結(jié)的樣子,噗嗤地笑出聲來,大聲喊道,“喂,秦海洋,你腦子里裝的是屎嗎?她在給你演戲你看不出來?哦,也難怪了,你都看了二十幾年了,被洗腦了正常!”
秦海洋回頭來看我和小寒,擰著眉頭,我站在一邊沒說話,其實我認(rèn)為,秦海洋早就知道江佩珊什么模樣。他和江佩珊青梅竹馬,又不是腦殘,能不察覺嗎?要說為什么秦海洋一直忍著江佩珊,唯一的解釋就是深愛。
因為深愛,所以縱容。
江佩珊淡淡看著秦海洋,有些請求地說,“你會幫我的對嗎?海洋,你會幫我的?!?br/>
秦海洋回過頭去看著江佩珊,看著她清秀恬淡的面龐,沉默了許久。我猜秦海洋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藏在心里的那番話。
秦海洋去拉她的手說,“珊珊,你別騙我了,其實我什么都清楚,可我一直等著你自己清醒過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辜負(fù)了你,是你自己辜負(fù)了自己,珊珊,你很清楚阿巖不愛你,就像你很清楚我愛你一樣。其實你對自己別那么狠,你會幸福很多。阿巖不會松手,因為那是你爸爸欠他的,你爸爸毀了陸伯伯的公司,逼陸伯伯跳樓自殺,還讓陸伯母頂罪,這些年更一直打壓阿巖,你說,換做是你,你能接受嗎?我知道你想替你爸爸贖罪,可你用錯了方式,阿巖不愛你,你卻禁錮他的一聲,殺了他的孩子,你把你自己變成另外一個江明遠(yuǎn),珊珊,你明白過來了嗎?”
江佩珊的表情淡下來,面上好似蒙了一層淡淡的寒霜,有些微涼,觸不可及的樣子。她神情漠然,黑溜溜的眼珠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秦海洋,一絲表情也無。
“你騙不過我,你想拿到賬本,又想除掉周若棠,”秦海洋頓了頓說,“珊珊,這不可能,除非你現(xiàn)在放了周若棠,趁阿巖來之前,放了周若棠,否則一切免談?!?br/>
然后兩人都沉默了,沉默地對望,就那么看了一兩分鐘,江佩珊忽然冷笑,她甩開秦海洋的手說,“呵呵,被你發(fā)現(xiàn)啦?對呀,海洋,我現(xiàn)在就是這么想的。你知道嗎?原本我可以放了周若棠的,只要阿巖別那么關(guān)系她,或者說,在事業(yè)和周若棠面前,他毫不猶豫選擇周若棠,那今天什么事兒都沒了,可他竟然說他等了周若棠三十年,那我算什么?海洋,你說我算什么------”江佩珊錘著胸口說,“你知道阿巖說出那些話時我是什么心情嗎?他從來沒對我說一句喜歡,從來沒有,別人眼中那些郎情妾意,都是他演的戲,要說演戲,誰能比得過阿巖?他親手把我?guī)нM一場夢里,一開始很美好,漸漸就變成了噩夢------”
然后江佩珊不停地冷笑,那聲音格外刺耳,帶著心碎和怨恨,在空曠的廠房里顯得特別凄涼駭人。
“珊珊!”秦海洋試圖勸說,但江佩珊轉(zhuǎn)過背不想聽,秦海洋跟著繞到面前去,剛要說話,卻被江佩珊搶白,“你不幫我,就趕緊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秦海洋忽然怒了,我們都以為他還會說些感人肺腑的話把江佩珊的變態(tài)思維拉回去,可他竟然一巴掌扇到江佩珊臉上去,怒道,“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收手!”
那一巴掌,把我們都驚呆了。
小寒幸災(zāi)樂禍笑道,“打得好!再來一巴掌!扇死她!”
江佩珊捂著半邊臉,面無表情盯著秦海洋,雙眼中噙著努力,咬牙切齒威脅道,“最后問你一次,走不走?”
秦海洋沒說話,就那么站著。筆直的腰板有些彎曲了,說實話,看著他這樣我挺難受的,他多好的一男人啊,就是眼神兒不太好,栽進這么一坑里。這么深情的男人,江佩珊一回頭就能看見,可偏偏她眼睛一直盯著前方她遙不可及的陸巖。
這都是命。
江佩珊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手來,立即有兩個保鏢上前摁住秦海洋,秦海洋必須反抗呀,然后一陣打斗,拳腳一點兒沒客氣,最終把秦海洋給摁住了,三兩下綁了起來,秦海洋說,“你會后悔的,珊珊,你真的會后悔的?!?br/>
“帶下去?!苯迳豪淅湔f。
然后秦海洋就被保鏢帶了下去,去了哪兒我不清楚,反正不和我們在一個地方。秦海洋走后,江佩珊在原地愣了許久,她呆呆地看著秦海洋離開的方向,眼里是有難過的。
我想不明白,她搞出這么多事兒來,究竟難過什么呢?這個悲戚的表情,又代表什么呢?
這時,電話響了,保鏢把電話地上前去,“小姐,是陸總。”
江佩珊接起電話,我小心長懸起來,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但太遠(yuǎn)了,聽不見陸巖說什么,只聽見江佩珊的話,“來了?我叫人出去接你?!?br/>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有些恍惚,看著腳下遲遲沒說話。
“小姐,她們怎么辦?”梁毅問道。
江佩珊回過神來,輕飄飄瞄了我們一眼說,“帶上去。”江佩珊說的上面,便是廠房的二樓。
往前大約五米的距離,有一架樓梯上去,樓梯都是鋼架做的,上頭擺放著一些廢棄的模具之類。
梁毅點了點頭,便叫人押著我和小寒上去,江佩珊又吩咐另外一個人說,“出去帶他進來?!?br/>
那人立即出去了,而我和小寒也被人帶了上去,江佩珊一瘸一拐地走上樓梯,她腿腳不方便,想上樓特別特別麻煩,正常人一兩分鐘解決的問題,她花了五分鐘左右,上來時滿頭汗水。
她站到欄桿處,叫人把我和小寒往后帶,被一個巨大的木桶擋住,令站在樓下的人看不到我們。
沒兩分鐘,鐵門再次被推開,吱呀吱呀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響起來,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光聽那走路的頻率我便知道,是陸巖來了,而且從腳步聲判斷,陸巖真的是一個人來的。
江佩珊往欄桿前走了兩步,雙手撐在欄桿上望著下面,大聲問道,“阿巖,東西帶了嗎?”
我看不到陸巖的人,只聽到他的聲音,他答道,“帶了?!?br/>
江佩珊說,“嗯,很好?!?br/>
“我要先見到人。”陸巖說。
江佩珊冷笑,“這么迫不及待?怕我吞了她嗎?”
陸巖沒回她,只重復(fù)說,“我要看到人?!?br/>
“阿巖,你人都來了,不交出東西能順利出去嗎?”
“佩珊,別威脅我,沒看到人,東西你拿不走。”陸巖威脅地說,“沒確認(rèn)若棠和凌寒平安無事,東西我不會給你?!?br/>
江佩珊冷哼,旋即轉(zhuǎn)身看著我們,對梁毅說,“帶過來?!?br/>
梁毅押著我上前去,江佩珊一把抓住我胳膊周往前一扯,叫我看著樓下,陸巖穿著西裝站在樓下,和平常一樣,一手插在褲袋里,抬頭看著我,可能是距離和高度的緣故,高大的陸巖看上去小了一圈,他原本面無表情地盯著上頭,看到我時,眉頭皺了皺,眼神瞬間凌厲起來,我喊了他一聲,“陸巖!”
他沒答應(yīng)我,江佩珊便說,“如何?現(xiàn)在人看到了吧?東西能交出來了嗎?”
“放她們下來,東西我給你。”陸巖冷冷說。
江佩珊拒絕道,“阿巖,你當(dāng)我傻么?我把人放下去,你帶人走了,我東西怎么辦?你的身手我清楚,想帶人出去,不是沒可能?!?br/>
“你想怎樣?”陸巖冷冽地看著江佩珊,語氣隱忍著,距離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去他表情特別嚴(yán)肅,要吃人似的。
江佩珊扯著我胳膊不放手,對陸巖道,“東西拿出來,我的人會檢查你有沒有刻錄復(fù)印,如果沒有,我立馬放人,但如果有,”她頓了頓,把我往前拽了一下子,差不多我半截身子都在欄桿外面,她一瞬間的動作讓我嚇了一跳不說,陸巖都不由地往前走了半步,插在褲袋里的手拿出來,拳頭攥緊了,“如果你留了復(fù)印本,那我就把周若棠從這兒推下去!你要是接得住呢,萬事大吉,要是接不住,就聽天由命吧。嗯,這樓梯也不算高,可摔個半死,再摔掉她肚子里的孽種,應(yīng)該沒問題的?!?br/>
我狠狠瞪了江佩珊一眼我,怒道,“你這個神經(jīng)?。∧銦o藥可救!”
江佩珊哪里有心思管我,一門心思盯著陸巖,挑眉道,“阿巖,如何?”
“你把人帶下來,我把東西交給你,我------”陸巖說到一般,江佩珊打斷他,凜然道,“阿巖,現(xiàn)在是我做莊,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br/>
她講話聲音淡淡的,冷冷的,看似溫柔,但語氣里滿滿的不容拒絕。她冷冽地同陸巖對視,一點都不讓步,現(xiàn)在她拿我要挾陸巖,陸巖別無他法,只好拿出優(yōu)盤,抬手給江佩珊看。
江佩珊笑了笑,朝樓下的保鏢揚了揚下巴,便有人上前,接過陸巖手里的優(yōu)盤,快速去一邊,用備好的筆記本驗證。
驗證過后,那保鏢拔出優(yōu)盤,對江佩珊點了點頭。
江佩珊滿意一笑,卻半點沒有放開我的意思,陸巖凝眸盯著她,深邃的眸子里寒涼一片,道,“可以放人了?”
我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兒,心里空落落的,特別荒涼的感覺,我不敢往樓下看,雖然只是二樓,但不是居民房間,工廠的挑高本身更高一些,半截身子懸在二樓看下去還是挺恐怖的,尤其是你不知道抓著你的人會對你做什么。
忽然,我感覺右邊被梁毅抓著的胳膊肘上一陣用力,像是怕我摔下去似地,梁毅抓緊了我,我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梁毅,這時江佩珊冷哼道,“阿巖,現(xiàn)在你手里沒了賬本,想把我爸爸踢出局不太可能,你要得到江家的一切,可不容易?!?br/>
陸巖緊緊拽著拳頭,望向江佩珊,鎮(zhèn)定地說,“不用你操心。佩珊,放人?!标憥r語氣冰冷的,命令一般,擲地有聲,字字威脅。
“阿巖,你著急什么?咱們之間,還有事兒沒解決呢?!苯迳撼烈鞯溃澳氵€要跟我離婚嗎?為了這個賤女人拋棄你即將得到的一切?你那么處心積慮地想得到江家的財產(chǎn),會舍得讓這個女人將你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毀于一旦嗎?”
陸巖剛要開口說話,江佩珊便阻止他說,“哎,你先別著急回答我,想清楚了再說。我說過,我們倆好好的,往后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這次搞得滿城風(fēng)雨,我爸爸出來過后,更不會放過你,就你背后那點兒小動作,能斗得過我爸爸么?阿巖,輸了這一局,你將永無翻身之地?!?br/>
即使江佩珊這么威脅陸巖,陸巖也想都沒想便回答說,“佩珊,你威脅不了我。對我來說,拿回屬于陸家的一切是重要,我能等七年,也能等十年,二十年,只要我陸巖還有一口氣在,江明遠(yuǎn)便永無寧日。而若棠卻不一樣,她只有一個?!?br/>
這話是說給江佩珊聽的,可字字句句都落盡我耳朵里,落進我心里,我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不多思考清楚再來找梁毅,為什么一下子腦子進水了不顧后果地沖上來,沒給陸巖拿到多一重保護,卻幫江佩珊親手給他挖了個坑,讓他損失掉手里最有利的證據(jù)。悔之!悔之!
我紅了眼眶,努力揚起腦袋看陸巖,我們距離挺遠(yuǎn),看他的目光卻那么明亮,仿佛就在我眼前,四目相交的一刻,我看到他眼里隱忍的緊張和擔(dān)憂,他沉著冷靜的外表掩藏著擔(dān)憂的心,他目光緊了緊,眉頭蹙在一起,望著我。
這話無疑是將江佩珊激怒了,她本身就嫉妒陸巖對我一心一意,如此危機重要的時候,陸巖仍舊義無反顧地選擇我,這無疑是給江佩珊粉碎的心在補上一刀,她止不住慍怒道,“阿巖,你可曾愛過我?”問出這話,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自嘲地笑了,又說,“不對,你可能喜歡過我,又或者說,你可曾對我有一絲心動?”
陸巖寒星般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決絕地說,“有?!?br/>
其實陸巖這個答案我并不意外,我說過,江佩珊看起來真的是那種很干凈很清澈的女孩子,還記得我說我在陸家別墅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感覺嗎?那種清澈干凈的味道,以及她臉上那種恬美天真的笑容讓我自慚形穢,那種感覺讓我后悔和懊惱自己是個風(fēng)塵女子,我也曾說,她這樣的女孩子才配站在陸巖身邊,而我,那么卑微,從不敢妄想自信坦然地站在陸巖身邊。那么純凈美好的姑娘,男人喜歡很正常,尤其是他們青梅竹馬,日積月累的感情足夠叫一個男人銘記一生。
不光是陸巖,還有秦海洋,包括全天下的男人,他們愛上江佩珊這樣的姑娘,一點都不奇怪。
但后來陸巖不讓我離開時,愛上我時,我也懷疑和不解,江佩珊這么好的女孩子,陸巖怎么會------現(xiàn)在想想,答案不言而喻。
江佩珊有些欣喜,又說,“當(dāng)真?阿巖,你真的有動心?”江佩珊似乎很開心陸巖這么說,迫不及待問,“可為什么你又------”
她話沒說完,陸巖已經(jīng)知道她想問什么,決絕地打斷她說,“因為那不是你真正的樣子。佩珊,你可曾以真正的面孔面對我?面對海洋?這么多年,今天你第一次這么坦然而真實地面對我,不是嗎?”
所以說,陸巖對她是何模樣一清二楚?
江佩珊愣了愣,抓著我肩膀的手有些發(fā)抖,我回過頭看她,她身子正在顫抖,臉色難看極了,有種瘋瘋癲癲的狀態(tài),這時候的江佩珊真的像足了個精神病人。
她牙齒在發(fā)抖,上下打顫,咯咯地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她驕傲地?fù)P起腦袋,咬著嘴唇看陸巖。像是在做什么斗爭似地,半晌才說,“阿巖,你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br/>
陸巖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江佩珊。
江佩珊說,“所以你以前對我說過的喜歡,只是個幌子,你想那我當(dāng)擋箭牌,騙過我爸爸,你想拿我復(fù)仇!阿巖,你太卑鄙了!你害了我一輩子!你害了我一輩子!”
我擰著眉頭看了看江佩珊,她真的已經(jīng)瘋了,被陸巖氣瘋的,我轉(zhuǎn)過頭看陸巖,他云淡風(fēng)輕地站在底下,忽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非常邪魅的笑意,他說,“佩珊,那條路是你給我鋪的,你忘了嗎?你都給我鋪好路了,我不順著走,是不是太對不住你的處心積慮和心狠手辣?”
天------陸巖早就知道了?并不是后來查到的!而是江佩珊做決定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可不對呀,那時候陸建安還好好的,陸氏也還好好的,陸巖怎么會想著用江佩珊報仇?不不不,這不對勁,里邊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江佩珊抖得更厲害了,我聽見她喉嚨里的嗚咽聲,她好像哭了!我猛地回頭看江佩珊,她真的哭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眼眶滑落,略過白凈的臉蛋,倏忽而下,沒做絲毫停留。
我知道我不該同情,看看這江佩珊這狀態(tài),我------我有點心軟了。
陸巖也絕情,沒給江佩珊回過神的機會,繼續(xù)說,“我對你的拿點情誼,是你親手毀了的,不過,我跟海洋說過,不管我和江明遠(yuǎn)怎么斗,我始終會對你好,所以你也別逼我,把若棠放了,江明遠(yuǎn)走了,我還能照顧你。”
江佩珊哭著哈哈大笑,嘲諷地問陸巖,“對我好?!阿巖,你拿什么對我好!你毀了我一輩子還敢說對我好!阿巖,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都跟我提離婚了,還怎么對我好?!哈哈哈哈哈,阿巖,你這些沒用的誓言,還是留給這賤女人說吧?我給你們五分鐘,來,說說最后的遺言?你這么看中這賤女人,這么心心念念,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五分鐘!給你們最后五分鐘!”
說著,江佩珊把我胳膊拎起來,在梁毅摁著我的時候,她一把抓著我頭發(fā),將我腦袋拎在手上,對著樓下的陸巖說,“說??!你沒話說嗎周若棠?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賭在你身上,你們?nèi)绱死汕殒?,就沒有遺言想說嗎?哈哈哈哈哈,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江佩珊是徹底被逼瘋了,一點也不顧及她手里拎著是個柔弱女人的腦袋,以為拎著大白蘿卜呢,我頭皮沒兩秒鐘就發(fā)麻了,我睜大眼睛瞪她,憋了一肚子的話想罵她,可又不敢在這時候和她硬碰硬,這神經(jīng)病能干出來的瘋狂事兒,你是想象不到的。
小寒在背后喊了我一聲,擔(dān)憂極了,她一直在罵江佩珊,江佩珊倒是不生氣,可覺得太吵了,回頭狠狠剜了小寒一眼,怒道,“吵死了!”
小寒罵道,“江瘸子!你他媽是不是被狗咬了!喪心病狂!你敢動若棠一下子,老娘把你祖墳劈開了!就你這蛇蝎心腸,秦海洋真他媽瞎了眼才喜歡你!我要是你,我早就懸梁自盡了!哪兒有臉出來禍害別人!”
江佩珊怒了,對那保鏢說,“讓她閉嘴!”
結(jié)果那保鏢從木桶邊上的架子上拿出一塊臟兮兮的毛巾塞小寒嘴里,小寒的罵聲立即停止了,嗚嗚咽咽的,聽不清在說什么。而我被江佩珊抓著頭發(fā)扯來扯去,快疼死了!
小寒瞪大眼睛,擔(dān)憂地看著我,但終究于事無補。
然而,只是那短短的幾十秒,陸巖已經(jīng)快速沖上樓來,站在樓道口的位置,喘氣地看著我們。
江佩珊傻了眼,死死抓著我頭發(fā),往后拖,梁毅慢了一拍,她便罵梁毅,“廢物!”
她拉著我往后退了兩步,陸巖也要跟上來,江佩珊索性將我往欄桿邊上拉,將我半截身子都推了出去,要不是梁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抓著我手臂,我怕是重心不穩(wěn)。
“珊珊,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放開若棠。”陸巖威脅地說,“最后一次機會?!?br/>
“你威脅不了我!我有?。【退阄覛⒘怂膊粫?,阿巖,這可是你教我的辦法?哈哈哈哈哈------”江佩珊完全瘋了,徹徹底底瘋了,無藥可救的瘋了!她怨毒地看著陸巖說,“阿巖,下輩子吧,下輩子你早點遇見她,別先遇見我,那你們便能如愿了!”
“佩珊!”陸巖著急地呼喊著!
江佩珊根本不聽,作勢要將我推下去,可她的動作受到了阻礙,我被梁毅拉著胳膊,江佩珊根本推不動,等她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梁毅看了她一眼,冷冽地說,“江小姐,這事兒不能聽您的?!?br/>
梁毅將我身子拖起來,江佩珊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她完全沒想到梁毅這時候會叛變,等她回過神叫押著小寒的保鏢上前來時,已經(jīng)晚了,陸巖發(fā)現(xiàn)端倪,已經(jīng)沖了上來,江佩珊見為時已晚,拼了命地拖著我,推我,勢必要把我推下樓。
陸巖上前來抓著她胳膊,也不管她腿腳不方便什么的,拽著他胳膊往后拉,江佩珊反身撲上去,把陸巖撲在欄桿上,虧得陸巖反應(yīng)快,一把抓住欄桿才沒掉下去我,梁毅松開我,也上去幫忙,這時江佩珊從包里抽出一把刀,是把切水果的刀子,明晃晃的刀刃閃著銀光,她威脅地看著我們說,“誰敢過來我就一刀捅死他!”
我和梁毅都不敢輕舉妄動,江佩珊又轉(zhuǎn)過頭去盯著陸巖,癲狂地笑了笑說,“阿巖,要不我們一起死了算了?死了就什么憂愁都沒了,我們一輩子在一起?!?br/>
這時廠房的大鐵門被推開了,快速沖進來許多穿制服的警察,秦海洋沖在最前頭,著急地喊著江佩珊的名字,叫她千萬別沖動,可江佩珊哪里聽得進去他說的話,她壓在陸巖身上,而陸巖后背抵在欄桿上,稍微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警察也快速沖上來,官方地口吻說著,叫江佩珊別沖動,放下武器,說了一通廢話,屁用沒有。我倒奇怪,這秦海洋不是被江佩珊綁了嗎?怎么能帶警察趕過來?
江佩珊失落地看著樓下,大約是沒想到秦海洋會報警吧,她有些失神,我看了梁毅一眼,叫他做好準(zhǔn)備,梁毅點點頭。
“海洋,是你報警了?”
秦海洋苦口婆心,“珊珊,你別犯錯,快松手,現(xiàn)在還來得及?!?br/>
“海洋,你說得容易?!苯迳罕莸乜粗憥r,悲傷死說,“從我喜歡上他開始,就松不開手了?!?br/>
“珊珊!你別傻!我答應(yīng)你,幫你說服阿巖好嗎?”
江佩珊吸了吸鼻子,望著樓下的秦海洋說,“不,不要。海洋,既然我們活著不能好好在一起,那能跟他一起死也不錯,我------”
說時遲那時快,梁毅猛地兩步并作一步跨上前,穩(wěn)準(zhǔn)狠地抓住江佩珊握著刀柄的手往上抬,然后一把拽著她胳膊,將她人拉開了陸巖身上,我趕緊上前扶住陸巖,而江佩珊手下另外一個保鏢,在梁毅的呵斥下,根本不敢動手,尤其是警察來了過后。
我把陸巖扶起來,來不及想多的,猛地抱著他的腰,然后哇啦哇啦地大哭起來。
江佩珊被梁毅逮著手腕,她不聽地掙扎著,哭號著,梁毅使勁兒捏著他手腕子,然后她吃痛地丟下刀子,那刀子落在我和陸巖腳下,江佩珊咆哮地看著我們,不停地哭嚎著。
陸巖輕撫著我后背,他腦袋貼在我耳朵邊上,他緊張的呼吸聲我聽得清清楚楚,那種驚險后的平靜,格外奢侈。
“沒事了,沒事了?!彼艁y地吻著我額頭,安慰地拍打我后背,告訴我一切都過去了。
而我內(nèi)心的愴然,卻久久不能平息。
方才那么驚險的一刻,嚇得半死,就差那么一丁點陸巖就要掉下樓。欄桿不是很高,江佩珊狠狠一推,他腰已經(jīng)往下閃了------
很快警察沖上來給江佩珊戴上手銬,陸巖摟著我站在一邊,我們看著江佩珊怨恨的雙眼,不停地咆哮。她像是頭吃人的野獸,恨不得把我和陸巖撕碎了吞下去。
而秦海洋一直站在樓下沒動,他緊緊地看著樓上發(fā)生的一切,有些懊惱,有些難受。
他親手報警,江佩珊被抓走。
之后所有人都被帶去警察局寫筆錄,當(dāng)警察問道為什么我們會被江佩珊綁架時,秦海洋深深看了陸巖一眼,陸巖撒謊說,“是夫妻關(guān)系處理不當(dāng)?!?br/>
然后警察叫我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我順著陸巖的思路說下去,小寒也明白人,就這么圓了過去。當(dāng)警察問我是否追究責(zé)任時,我知道秦海洋在看我,但我沒理會他,肯定地說,“要追究。她都要殺人了,不教育教育,以后禍害社會。”
然后江佩珊被暫時拘留了,包括梁毅和江佩珊手下的一些保鏢。我要求陸巖幫忙保釋梁毅,一直折騰到晚上九點鐘才離開警察局,喬江林來接小寒時,看見小寒臉上的傷,臉拉得老長了,小寒也沒了之前罵人兇悍的氣勢,對喬江林悻悻地笑了笑,挽著喬江林的胳膊,喬江林伸手去摸她臉時,她撒嬌地說了句,疼。
結(jié)果喬江林說,忍著。小寒臉都黑了。
小尹來接我和陸巖回去,梁毅跟我們走,還沒上車,秦海洋跟上來找陸巖說,“二哥,我有話跟若棠說,耽擱你們幾分鐘?!?br/>
陸巖冷著臉,寫滿了不高興,拒絕說,“不可以?!?br/>
秦海洋懇求地說,“二哥,就幾分鐘!”
陸巖說,“你想說什么?在這里說?!?br/>
秦海洋抿了抿嘴,擰著眉頭看我,像是在請求我,我嘆氣地看著陸巖沒說話,然后秦海洋說,“二哥,放過佩珊,她畢竟還是你的------妻子?!?br/>
“這事兒我說了不算,若棠說了算?!标憥r泠然地看著秦海洋說,“我勸你不要太慣著她,讓她在里頭吃點苦頭是好事,海洋,關(guān)心有時候會害死人的,懂嗎?”
秦海洋見陸巖說不通,又盯著我,懇切地說,“若棠,我有話跟你說?!?br/>
我想了想,點頭說,“好?!蔽覓昝撻_陸巖的手說,“你等我會兒,很快回來?!?br/>
然后梁毅抽出煙,遞了一根給陸巖,陸巖接過,應(yīng)答說,“好?!?br/>
我和秦海洋往前走了十幾米的距離,站在一顆老槐樹下,秦海洋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還記得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的條件嗎?你離開陸巖,我?guī)退麑Ω督鬟h(yuǎn)?!?br/>
“記得?!?br/>
“周若棠,現(xiàn)在你可以不離開陸巖,但你答應(yīng)我,放過珊珊?!鼻睾Q竽曋已劬φf,“到現(xiàn)在,你也不想離開陸巖了,珊珊和他也更不可能,得饒人處且繞人?!?br/>
“秦海洋,你這么說我就不高興了,這話你該告訴江佩珊,她今晚是要殺人,是殺人??!你這么偏心幫她,真的是愛嗎?”我冷哼,“你這么掏心掏肺有什么用?她不會感激你,也不會愛上你,你別白費心機,不值當(dāng)。”
秦海洋堅持地說,“值不值當(dāng)不是我說了算,周若棠,在我眼里,她犯錯是可以原諒的,這就是愛。你不也一樣原諒了陸巖嗎?當(dāng)初酒會上的照片,你弟弟學(xué)校的流言,你不都原諒了嗎?”
“那不一樣,秦海洋,其他的我都能答應(yīng)你,唯獨這一件不可以,你很清楚我多恨江佩珊,要我放過她,不可能?!蔽依浜叩溃八肺乙粭l命還沒還,血債血償,這點都是輕松的,我起訴她,她頂多坐一兩年牢,可我孩子的命卻是永遠(yuǎn)都換不回來的。這點完全不夠我解恨!”
“周若棠,算我求你,我這輩子沒求過人,我求你,”秦海洋看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說,“孩子你現(xiàn)在有了,陸巖也是你的,他們馬上要離婚,你什么都有了,可珊珊什么都沒了,就算一點憐憫,你放她一馬?!?br/>
我二話沒說抬起手一巴掌扇在秦海洋臉上,怒道,“秦海洋你搞清楚了!今天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我造成的!江佩珊是自作自受!跟我沒半毛錢關(guān)系!我孩子的命她拿走了,必須還回來!這是我周若棠痛不欲生的時候立下的誓言!”我恨恨地看著秦海洋說,“當(dāng)初沒了孩子,我差點去死,可老天讓我活過來了,為的就是手撕江佩珊的這天!你現(xiàn)在憑什么讓我放她一馬?當(dāng)初她把我從樓上推下去時怎么沒想過放我一馬!剛才陸巖沒說出她綁架我的真正目的已經(jīng)是仁慈了。不然秘密賬本馬上對公上交檢察院,那一切才沒有回旋的余地,你明白嗎!”
秦海洋垂頭喪氣地看著我,眉頭深鎖,“周若棠,你這么討厭珊珊做事的方式,為什么把自己變得跟她一樣?你不覺得自己太狠了嗎?”
我愣了愣,夜風(fēng)吹拂在我臉上,也把秦海洋的話給吹散了,我心里忽然被觸動了,發(fā)現(xiàn)秦海洋說的這話,是有幾分道理,可那又如何?
“我早就變了。”我冷笑說,“秦海洋,別急,對她的報復(fù),這才只是開始呢。哼,好戲還在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