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囚犯
最終,埃利烏斯還是沒有說動他的皇帝放棄這場戰(zhàn)爭。反而因此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最近一段時間的不順心,年紀的增大,在沙漠中的不適應……等等等等的事情,讓巴西爾的脾氣變得非常暴躁。特別是在參與一系列的會議的時候,或者宴會,或者別的什么活動――總之,任何的群體姓活動,都會讓這家伙怒火中燒――因為人們的目光,話題,恭維甚至是敵視,忌憚和憤怒總是沖著埃吉爾去的。不管好的還是壞的,焦點總是埃吉爾,引人注目的總是埃吉爾……而巴西爾二世……好吧,羅馬皇帝的確地位崇高,實力強大。但是鮮少有人將他當成是“自己人”。甚至有不少人并沒有將他視為十字軍的一份子。而是將之視為十字軍的盟友,這樣一個更顯得疏遠的身份。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人都記得前兩年的那次戰(zhàn)爭,東正教信仰的羅馬帝國全面入侵歐陸的事情,也還記得第二次布達佩斯之戰(zhàn),當時還是國王的埃吉爾的宣言:“現在,他們又來了,想要再次奴役我們!”而除此之外,一些國家與東羅馬之間的仇恨更加的刻骨銘心。特別是匈牙利國王阿提拉。眼看著巴西爾的時候,那眼中分明的,完全不加掩飾的,全都是仇恨……“真是沒意思。”就這樣,對方不歡迎自己。而自己實際上也看不上那些“野蠻人”。雙方經歷了不少的不愉快之后,再有類似的活動巴西爾二世就不去參加了。這也讓雙方的隔閡繼續(xù)加深了。
其實,事實上,巴西爾二世對于埃利烏斯的提議并不是沒有聽進去。事實上,他也有些受夠了在這里的戰(zhàn)爭了。他不是傻瓜,眼看著埃吉爾在圣地的經營,就知道自己實際上沒什么希望了。與其指望著這一會兒在圣地與埃吉爾爭鋒。還不如等到埃吉爾退走之后,拉攏并且影響埃吉爾分封在這里的,距離諾曼本土很遙遠的封臣們。至于埃吉爾是不是會真的遵守與巴西爾二世之間的新的條約。還是像之前克里米亞那樣,找個機會將條約撕碎……這個可以到時候再說。
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埃吉爾說話不算數,巴西爾二世又能如何呢?滿世界的嚷嚷自己又被那個諾曼小子耍了。他不講信用?皇帝可丟不起這個人!
在東羅馬帝國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制裁諾曼人的時候,除了抗議之外,巴西爾毫無主意……“這場戰(zhàn)爭要是能早點結束就好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十字軍再沒有向耶路撒冷發(fā)動進攻。每一天倒是有一些熟悉阿拉伯語的人跑到耶路撒冷城門口大聲辱罵,希望能夠吸引對方出城交戰(zhàn)。但是耶路撒冷四面城門老早就被薩拉丁用大塊的石塊封死了。就是阿拉伯士兵們想要出去都沒辦法。所以這樣的罵陣最終都是以失敗收場的。
而除了這樣失敗的罵陣之外,雙方偶爾發(fā)生沖突的地方,就是在西側城墻那里,那座被十字軍攻破的高塔了。阿拉伯人每天都會對著那里發(fā)動幾次攻擊。但是在連續(xù)一段時間攻擊無效之后,阿拉伯士兵的進攻便顯得有些應付差事的意思了。
除此之外,十字軍與阿拉伯人之間再沒有發(fā)生任何的沖突。薩拉丁焦躁不安地等待著,他不清楚十字軍,埃吉爾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阿薩辛們從城外帶來的最后的消息,已經是五天之前的了――在十字軍大軍圍城之后,在耶路撒冷城外活動的阿薩辛們便傳不進來任何消息了。而在城內的阿薩辛,即使是要維持城市治安,打擊諾曼安插進來的間諜都不夠用。在兩次派阿薩辛出城,最終都音信全無之后,薩拉丁不得不放棄了類似的嘗試。
“他絕對在策劃著什么陰謀――絕對是這樣沒錯。但是,究竟是什么呢?”最近一段時間,薩拉丁在指揮軍隊加固城防,修補之前十字軍攻城所造成的傷害的同時,便在不斷地思考著這樣的問題。
而就在薩拉丁思考著這樣問題的同時,在耶路撒冷昏暗的地牢之內。骯臟,惡臭,污水遍地,干草從中滿是跳蚤和臭蟲,老鼠也不時出沒的監(jiān)牢里傳出了這樣的聲音:“應該,是大馬士革吧。”
說出這樣的話語的人頭發(fā)蓬亂,身上骯臟的刻意。衣服也是一件破破爛爛的,不知道換過幾手的――原本的那一件已經被獄卒搶去據為己有了。
“的確有些本事。”與他對話的那個人穿著阿拉伯風格的袍子。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他的眼睛,沙啞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石塊在摩擦一樣。
“我現在,也就只有這點值得驕傲的東西了。”被關在里面的新囚犯這樣自嘲的笑了笑。
“為什么不把這件事情告訴薩拉丁呢?倘若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定會赦免你的罪行。”監(jiān)牢外面的人緊接著這樣問道。
“倘若,我要是有什么能威脅到他的東西的話,說不定反而更有效。但是,功勛……我給他賣命了十幾年。最終結果怎么樣?”那人輕哼了一聲,這樣說道。
“也就是說,你可以考慮我主君的條件了?”
“哼……”然而,聽那人這樣問,囚犯卻輕哼了一聲,并沒有答話。
“看看你現在的情況,你沒有太多討價還價的余地。而且,我的主君所開出的條件已經夠好的了。”那人看囚犯這樣的態(tài)度,稍微有些生氣。
就在這時候,監(jiān)牢外面,身穿著顯得有些破爛的扎甲,滿臉不耐煩的獄卒出了腦袋,這樣子對著那人大喊道:“喂!送個飯而已,要說那么久嗎?!趕緊滾蛋!”
“就要完了,就要完了。”那人在對著獄卒說話的時候,卻是換了一個聲調,顯得諂媚而低下。同時連連點頭哈腰。
“切……真是,別看之前是個大將軍。到了這里就跟個老鼠一樣……”那獄卒嘟囔了一句,之后再次提醒道:“那就快一點!要不是看在你給了不少錢的份上,老子才不讓你進來……”
“誒,誒。多謝,多謝。”那人打發(fā)走了獄卒,之后再轉過臉去,小聲的對囚犯說道:“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會再來的。仔細考慮考慮吧。”說完之后便離開了。過了一會兒,那囚犯在確定那人走掉之后,這才迫不及待的將他帶來的餐籃打開――結果發(fā)現里面的兩個碗都是別人吃剩下的,就只剩下一點面包渣和一點肉末……“你妹!!!”
吃了將近一個月餿臭的黑面包,差點因為營養(yǎng)不良掛掉的昭海爾破口大罵。然而仍舊以最快的速度舔干凈了盤子里的面包屑,又小心翼翼的撿起了所有的肉末,仔細的看了半天,確定沒有剩下什么。之后便把那點肉末捏成一小塊,放進嘴里一點一點的咀嚼……就好像是在吃著無上的美味一樣……緊接著,這位將軍嚎啕大哭了起來……對于前任主人薩拉丁的恨意也愈發(fā)的深了。
當昭海爾被薩拉丁下獄之后。埃吉爾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與阿薩辛教派的多次交手之后,更加職業(yè),人手和資源也更多的諾曼間諜體系和情報科最終獲得了勝利。與半癱瘓的阿薩辛教派呈反比。在耶路撒冷城內,在圣地,乃至整個敘利亞。諾曼的間諜和殺手們伴隨著十字軍的高歌猛進,勢力也急劇的擴張了起來。在大馬士革,在巴格達,在亞歷山大和開羅。經過一連串的陰謀,暗殺和火并,諾曼間諜已經在這些城市的地下勢力中占據了很大的優(yōu)勢。而隨著間諜體系的建立,這些地區(qū)的情報也源源不斷的傳送到了埃吉爾的手中。讓他有種“一切掌握之中”的感覺。
帝國的皇帝在得到了昭海爾被薩拉丁當了替罪羊。踉蹌入獄的時候,一邊暗暗感慨著薩拉丁自毀長城,一邊幸災樂禍,同時很快的想出了這件事情的利用價值。緊接著便命令如今尚在耶路撒冷城內活動,尚未暴露的間諜們昭海爾接觸。想辦法將他拉攏過來――兩條路任他選。他要是敢拼命的話,就讓他收攏舊部在城內組織反叛。里應外合攻破耶路撒冷。他要是不敢的話,就讓諾曼探子們送他出城。然后作為另一件攻心的武器,打擊薩拉丁的聲望。同時作為戰(zhàn)后安撫人心的道具。
而兩條路,埃吉爾開出的價碼也不一樣。前者,倘若他能幫助埃吉爾奪取耶路撒冷的話,那么埃吉爾就愿意冊封他為耶路撒冷親王――當然,除此之外他還必須改回天主教信仰。而后者么,埃吉爾也愿意收攏這樣一位能干的將軍。當然,耶路撒冷親王他是做不成了。但是仍舊可以擁有一塊封地。作為埃吉爾在圣地的封臣之一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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