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埃吉爾下令過后,周圍已經(jīng)聚攏過來的衛(wèi)隊騎士們馬上吹響號角。三短一長的號角聲迅速傳遍了四千重裝弩手,六千長弓手迅速反應(yīng)過來――因為是在戰(zhàn)爭時期,根據(jù)軍事改革條例規(guī)定,所有士兵無論在任何時候,其武器都必須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當然甲胄什么的,就沒有這么嚴格的規(guī)定了。所以此時此刻諾曼大軍雖然完全反應(yīng)了過來。但幾乎都沒有裝備多少甲胄。有心的會抓過頭盔來帶上,驃騎兵們的輕裝皮革甲胄也非常好穿著。而重騎兵和重步兵們的甲胄就沒有那么簡單了。有些人和埃吉爾一樣,套了一件胸甲。而更多的人則是只穿著普通的衣服。
在這樣的情況下,埃吉爾可不敢拿自己的軍隊出去,和鬼畜的半人馬進行作戰(zhàn)。
所以說,遠程投射兵種是最好的選擇――事實上這個基地在建設(shè)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類似的情況,最外層的陷阱剛剛好在長弓與滑輪弩的射程之內(nèi)。而在游牧弓騎兵的射程之外。
“射擊!射擊!!殺了這群牲口!”隨著埃吉爾一聲令下,大批諾曼步兵抱怨著,從輜重車上爬了下來。有些人還順手抓了兩塊黑面包和一點肉干,決定回去吃個宵夜,以此彌補自己受傷的心靈。就這樣,鬧哄哄了幾分鐘之后,眼看著對方還沒有撤退的意思。埃吉爾暗自冷笑:“這可就由不得你們了。”緊接著就聽見周圍一陣“嘎吱嘎吱”的弩兵上弦聲。緊接著就是“蹦”的一聲,松開了的弓弦的震蕩聲……
剎那間,長弓手們已經(jīng)完成了兩輪齊射,而重裝弩兵們也發(fā)射了第一輪弩矢。緊接著便聽見對面半人馬一陣哀嚎。隱約間可以看見一片人仰馬翻(各種意義的)。看起來,半人馬雖然身體素質(zhì)非常好,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啊……
在一輪更換火箭的長弓手齊射之后,對面的形勢就看到更加清楚了。
“繼續(xù)射擊!”
在這樣的射擊下,半人馬弓箭手們也想過要還擊。但是,這些身軀龐大,臂力強勁的弓箭手們,卻并不擁有與他們的實力相匹配的弓箭――事實上,他們的弓箭也不過是草原上常見的,粗制濫造的復(fù)合弓而已。其射程比不上長弓,也比不上文明世界(如東羅馬)專門制作的強力復(fù)合弓,更比不上半機械力的滑輪弩。因而只能無力的垂在了諾曼士兵們的腳下,就算偶爾有一些羽箭偏離了軌道,射中目標,也不過造成一點點劃傷而已。根本不能造成有效的傷害。
“郡主!這樣下去的話勇士們只能白白送死,請下令撤退吧!”
在諸多人馬的拱衛(wèi)之下,一匹純白色的,異常纖細而異常柔弱的人馬女子皺起了眉。淡金色的長發(fā)以及碧綠的眼睛可以看出,這位人馬擁有著與其他人馬不一樣的王族的血統(tǒng)。
聞言,這位人馬郡主皺了皺眉:“的確應(yīng)該撤退。然而這樣撤退的話,未免有些太便宜他們了。”言畢,她便張開了自己手中看起來小巧玲瓏的反曲弓――雖然看上去比一般的復(fù)合弓小了一號。但是特殊的構(gòu)造讓這種弓的張力非常大――而這張弓的左右比起一般弓多出了兩副掛鉤,此時此刻,這兩副掛鉤也全都在使用――也就是說,此時此刻這張弓上面總共掛了三條弓弦!
在稍微調(diào)試了一下弓弦之后,少女(?)抽出了一支特制的,上面系了一根紅色絲帶,箭頭上面鏤空著精美花紋,看起來更像是藝術(shù)品,而非武器的箭矢,緊接著張弓搭箭,沒有一絲遲疑的瞄準了埃吉爾。
“至少要給對方留下點念想才行!”
這位人馬君主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松開了弓弦,“嗡!”的一聲,箭矢便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埃吉爾,這個穿著打扮最惹人注目,一看就知道是個大人物的家伙射了過去。
“危險!主君!”
埃吉爾懵懵懂懂的沒有察覺,他身旁的幾個身手和眼力都比他好的人卻一下子變得面色煞白――羅賓漢距離最近,連忙推了埃吉爾一把,想要張弓搭箭,卻是沒來得及――而在另外兩旁,一大一小兩柄飛刀對著那支箭矢丟了過去,卻在空中撞在了一起,也沒能攔得住。索尼婭和內(nèi)穆利斯兩個人同時一轉(zhuǎn)頭,四目相對便如同電光雷火一般撞在了一起。都認為是對方故意阻撓了自己。這一會兒舊恨未消,再生新仇。要不是地方不對,兩個間諜頭子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這一會兒大主教伯多祿正在步兵序列里面不在身邊,而阿爾法仍然在穿著盔甲也沒有來。埃吉爾身邊高端戰(zhàn)力就這么三個,三人都出了手。最后看來,還是羅賓漢推的那一把最管用。雖然沒能讓埃吉爾完全躲過箭矢,卻也避過了要害――那箭矢“嗖”的一聲,從埃吉爾肩膀上穿了過去。直接給埃吉爾身上留下個透心涼的透明窟窿。緊接著便沒入了一袋子黑面包里面去。連個尾羽都沒露出來。
埃吉爾“啊呀!”的一聲喊,緊接著便被巨大的力道帶著,一個跟頭從輜重車上摔了下去。諾曼軍隊當時一片嘩然。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們臉色頓時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埃吉爾此刻感覺一陣陣的錐心之痛,幾乎要昏過去了一樣,肩膀上被人射中了一箭,幸好左邊半條胳膊都毫無知覺。血如泉涌。然而此時埃吉爾卻顧不上許多,掙扎著就就爬了起來,大喊著:“朕沒事!繼續(xù)放箭!朕要那些混蛋全都死光!”
“醫(yī)生呢?!快點去叫醫(yī)生過來!”索尼婭剛看著埃吉爾倒下去,腦袋就是一陣發(fā)炸。這一會兒再看著埃吉爾好像沒事一樣爬了起來。頓時輕松了不少。連忙這樣大喊著。于是立刻有幾個士兵飛奔著,向著野戰(zhàn)醫(yī)院的方向奔跑了過去。而輜重車上,長弓手們和弩手們不要命了的瘋了一樣的射擊著。
索尼婭馬上也從輜重車上跳了下去,看了看埃吉爾的傷勢,之后便用手按住了肩膀上的幾個地方。血液流淌的速度頓時變慢了很多。
“爺爺教給我的。”索尼婭這么樣對著埃吉爾解釋。
“算他走運。”之前張弓搭箭的半人馬女孩眉頭一皺,知道自己這一箭射的偏了。而如今目標已失,再留下也沒有意義了。
“好,我們走。”說完之后便收回弓箭,轉(zhuǎn)過身向著黑夜中奔跑,其他半人馬也跟在她的后面撤退了。
“想不到,對方竟然能將營地設(shè)計成這樣子。正好可以克制我方的高機動姓以及沖擊力。再加上對方的強力弓箭手……諾曼人,的確是個勁敵。”
還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殺死了諾曼人的皇帝的人馬少女一邊跑,一邊這樣思考著:“父汗與庫曼人聯(lián)軍,并且希望能夠控制住整個大草原的計劃,或許應(yīng)該稍微的調(diào)整一下了。”
“敵人撤退了!”眼看著人馬們倉皇逃竄。士兵們發(fā)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而同時,也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的希波克拉底,還有南丁格爾兩個人也連忙跑了過來。在檢查了一下埃吉爾的傷勢之后,希波克拉底松了口氣。
“雖然看起來比較嚴重,但實際上并沒有危險。稍微上一點傷藥,包扎起來。休整一段時間就沒事了。記住受傷期間不要喝酒。”
希波克拉底一邊這么說,那邊南丁格爾一邊給埃吉爾用烈酒清理傷口。緊接著灑上藥粉,又熟練的包扎起來。說起來,秉承著“我是皇帝,我要用最好的東西”這樣的理論。這位護士小姐已經(jīng)幾乎成了埃吉爾的專屬護士了。當然南丁格爾對此似乎并沒有什么不滿,也沒有覺得興奮。當然,在埃吉爾沒病沒災(zāi)的時候,這位護士小姐就會在其他的地方忙碌。所以經(jīng)常會看不見她。
“對我來說病人就是病人,沒什么特別與不特別之分。”
南丁格爾這么說著,同時也是這么做的。可以說是個品行非常讓人感動的少女。至少在二十一世紀非常少見了的……
然而事實上,埃吉爾并沒有聽那個希波克拉底說話,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胳膊正在給另外一個女孩子擺弄――烈酒澆上去的那一會兒的確挺疼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木了。也就無所謂了。
埃吉爾在想另外的一件事情。
“出動,驃騎兵出動!朕要殺光那些家伙!”埃吉爾突然間毫無預(yù)兆的暴怒,傷口一下子迸裂開來。讓周圍人們?nèi)紘樍艘惶?br/>
“陛下,現(xiàn)在敵情不明,而且又是黑夜,難保對方?jīng)]有埋伏什么的――”埃吉爾旁邊的一個衛(wèi)隊騎士這樣勸說道。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朕現(xiàn)在受了這么大的屈辱,正是你們賣命的時候!否則朕平時養(yǎng)著你們是吃干飯的嗎?!”埃吉爾這樣大喊著,之后不顧眾人勸阻,強行命令驃騎兵出動。于是驃騎兵們沿著預(yù)先布置的陷阱兩側(cè),幾個預(yù)留出來的通道沖了出去,之后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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