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第60章侯爺病了
香嫵看著白簡這樣, 一時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可憐她昨晚伺候侯爺洗澡,甚至還那樣服侍了侯爺,后來在榻上更是經(jīng)歷了幾次三番, 雖說她自己也得了一些滋味, 但到底是難捱, 如此忍耐了大半夜,哄得侯爺高興, 以為馬上金子銀子到手了, 可誰知道, 竟然因為做夢流了口水功虧一簣。
香嫵覺得虧, 虧大了。
她滿臉悲壯地望著白簡:“白簡姑娘,有什么話, 你盡管說吧, 我能受得住。”
白簡深吸口氣,終于道:“第一,侯爺派我在姑娘院子里伺候,從此為姑娘守家護院,姑娘但凡有所差遣, 白簡定不辱使命。”
到底是一等一的侍衛(wèi), 白簡雖是心情沉重, 說出這話也是鏗鏘有力。
香嫵聽到這個,疑惑了:“白簡姑娘,你來我院子里伺候?”
白簡姑娘在說什么,她聽不懂。
白簡頷首:“是。”
香嫵:“可是, 可是……”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妾,哪怕白簡姑娘還是“通房”,但也是侯爺?shù)呐? 也不至于來她院子里伺候啊!
再說了,她看到白簡姑娘,都不由自主地挺直后背,覺得這是高高在上的白簡姑娘。
讓白簡姑娘伺候她?
太折煞她了!
白簡望著香嫵,她猜到了香嫵的意思,于是她艱難地閉上了眼睛,終于道:“第二,我需要告訴姑娘一件事,請你務(wù)必聽到了,我——”
香嫵深吸口氣,屏住呼吸,睜大眼睛望著白簡。
白簡一字字地道:“我只是侯爺?shù)氖绦l(wèi),雖然晚上也會伺候在侯爺房中,但是我和侯爺絕對沒有任何床笫之事。”
香嫵:“啊?”
白簡鄭重地道:“雖然我是一個女人,但在是一個女人之前,我首先是侯爺身邊的侍衛(wèi),我是保護侯爺?shù)氖绦l(wèi),而不是在床上伺候侯爺?shù)呐耍闶且雇硗幰皇遥步^不會有任何超脫主仆之間的關(guān)系。”
身為一個侍衛(wèi),她在年少之時也曾經(jīng)幾乎被侯爺打趴下踢飛。
對于這么一個強悍冷漠的主人,別說她對男人沒興趣,就是有興趣,也絕對不會對他有興趣。
不然那樣感覺很奇怪。
香嫵眨眨眼睛,有些驚訝地看著白簡。
白簡沉默地等著,她覺得自己說的話可能對香嫵來說有點難以理解。
可是誰知道,過了一會,香嫵道:“原來是這樣啊……”
其實她之前也有些奇怪,總覺得白簡雖然是侯爺?shù)呐耍褪怯悬c不一樣的感覺,獨立特行,沒有當妾的那種安分乖巧柔順,原來她是侍衛(wèi)啊。
白簡有些不敢相信事情這么簡單就解決了:“所以小夫人明白我的意思了,對不對?”
香嫵點頭:“我明白了,我是以色相服侍侯爺?shù)模闶怯梦渌嚪毯顮數(shù)摹!?br/>
結(jié)論就是,我們都是服侍侯爺?shù)摹?br/>
白簡:“……”
說得挺有道理,不過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對。
不過白簡也不想太追究這個了,她恭敬地道:“香夫人,所以從今天開始,白簡就伺候在你院子里,你有什么盡管吩咐。”
這可是不敢當,香嫵忙道:“白簡姑娘,你說這話便折煞我了,你既然要在我院子中,那我們就一起作伴,我心里是把你當姐姐的,若有什么請你幫忙,我自會開口,但若提吩咐二字,那我是不敢找你幫忙了。”
白簡默了片刻,她知道香嫵說的是真話。
香嫵以前是一個單純的小丫鬟,現(xiàn)在是一個率真的小夫人,她并不會說假話,她對自己一直還算敬重。
于是她收斂了神色,恭敬而鄭重地說:“好,就依香夫人所言。”
對于白簡過來這里,香嫵還是很高興的,她并沒有把“白簡是過來聽從吩咐”的放在心上,反而高興著有個人可以說話并商量事情了。
以至于到了午膳時候,她拉著白簡一起用膳。
白簡拒絕:“不,香夫人,這樣不可以。”
香嫵詫異:“你不是說,我說什么,你都聽的嗎?”
白簡:“……”
香嫵拉著她:“白簡姐姐……”
白簡受不了了,擦擦汗:“好。”
罷了,作為一個合格的侍衛(wèi),她應(yīng)該做到保護什么樣的主人就遵從什么樣的風(fēng)格,這叫做入鄉(xiāng)隨俗。
當下一起用膳,香嫵看看白簡,越發(fā)高興:“有白簡姐姐作伴,真好。”
她喜歡白簡,而剛才白簡說的那番話,更是讓她喜歡。
白簡姐姐和她是不一樣的人,她雖然永遠做不成白簡那樣的人,但是她喜歡和白簡這樣的人親近。
************
用過晌午飯,就聽到門外有動靜,去看,卻是一行人,為首的是王二狗娘。
王二狗娘如今來香嫵這里走動了幾次,也算是熟了,上來恭敬地賠笑著,說起來要給香嫵添置幾樣家具,有桃木書架,還有筆墨紙硯等,她笑著道:“侯爺吩咐下來,我就想著,應(yīng)該怎么給夫人挑呢,便去了庫房那里,好生挑了一番,才挑出這幾樣,都是最好的。”
正說著間,就見又有幾個仆婦過來,卻是捧著一個個盒子,絡(luò)繹不絕地送過來。
香嫵一看,眼睛就亮了,不過到底是想著有外人在,當了小夫人不能那么貪財,得端著一些,倒也勉強冷靜下來,假裝喝茶,端起茶盞來輕輕地抿著。
這么抿著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喝茶是一個好辦法。
當有什么事自己要掩飾的時候,就喝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氣定神閑從容自若。
特別是喝茶的時候,還可以淡淡地掃過面前或者忙碌或者忐忑的那些人,不動聲色地觀察她們的樣子,揣摩她們的心思。
她看到了王二狗娘一雙眼兒偷偷瞄向那盒子,羨慕又驚訝。
還看到那幾個仆婦中的一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摳了摳耳朵。
還看到她屋子里的丫鬟們?nèi)加昧w慕期待的目光看著那盒子。
香嫵臉上依然保持著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這是什么?”
那幾個仆婦恭敬地回道:“我們是奉侯爺?shù)拿瑏斫o香夫人送些頭面,請香夫人查看。”
說著間,一個個地打開那盒子。
剛打開就見珠光四射,金氣滿堂,細看時卻是有各色珍珠瑪瑙,并有各樣首飾,一個個都看著精致金貴。
旁邊的王二狗娘眼睛都直了,一些丫鬟們也都看得挪不開眼。
香嫵捧著茶盞的手頓在那里,幾乎動彈不得。
這,這得值多少銀子啊!
侯爺真好。
香嫵突然覺得昨晚就算被折騰十次八次她也能受得住!
她幾乎想撲過去抱住那些首飾不放。
不過她深吸口氣,緩慢而深切地咽下一口茶。
她現(xiàn)在是香夫人了,侯爺?shù)南惴蛉瞬荒芤婂X眼開,她得壓制下來。
所以最終,她只是抬了抬眼皮子,淡淡地說:“好,既是侯爺賞的,那麻煩諸位代妾身說一聲謝,東西先放下吧。”
這話一出,那幾個仆婦都不由多看了香嫵一眼,而王二狗娘,更是敬佩得不行。
這氣派,這從容,這淡定,可真真是不虧侯爺?shù)男》蛉四摹?br/>
那王二狗娘甚至越發(fā)覺得,眼前這位必然不能使昔日那位小丫鬟了,小丫鬟哪能有這般見識!
香嫵樣子裝得差不多了,這才打發(fā)了王二狗娘和那幾個仆婦離開,待到她們離開了,她馬上吩咐秋娘:“快關(guān)上大門!插上門閂!”
秋娘笑:“已經(jīng)關(guān)好了門戶。”
香嫵嗷嗚一聲,高興得撲過去,打開那些盒子,一個個地看,這個盒子是一顆顆雞蛋大的珍珠,那個盒子是嫣紅的瑪瑙,還有那個盒子是流光溢彩的玉器,當然更有各樣金器。
香嫵喜歡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侯爺對我真好。”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真寵假寵都當不得真,給她錢的才是好!
秋娘也不曾見過這些東西,看得眼花繚亂,一時又驚道:“姑娘你看這個,這個真好看!”
香嫵看過去,卻是一串玉珠兒,顆顆飽滿圓潤,她拿在手里,掛在自己手腕上,簡直是舍不得放下來。
如此好生高興了一番后,香嫵想了想,不能虧待底下的丫鬟。
于是她便讓秋娘抓了一把珍珠,底下丫鬟各自賞一粒,外又從月錢里拿出一些賞給她們,圖個大家一起樂呵。
底下丫鬟自然一個個感恩戴德,紛紛發(fā)誓要好生服侍小夫人。
香嫵自然不能虧待了秋娘和白簡,從那些首飾中選了兩樣,給秋娘一個金簪子,給白簡則是一塊玉佩。
秋娘自然是不要,香嫵好生勸說一番,她收下了,秋娘險些落下淚了:“我原本說我是一個命苦的,合該孤苦,如今伺候了夫人,也沾夫人的光,后半生倒是有靠了。”
香嫵聽著這話,不由也有些感慨,她能理解秋娘此時的心思,做奴婢的,就盼著能遇到一個靠譜的主子,忠心耿耿伺候一輩子,自己也算是有個倚靠。
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未必是那個好主子,畢竟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將來如何呢。
這么一想,她更加覺得,攢錢仿佛是自己面前的一等大事。
除了攢錢之外,多學(xué)一些能安身立命的手藝也仿佛很重要,比如像白簡,她服侍侯爺靠得是武藝,就不用像自己這樣夜晚里捱著,只需要白日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那里就行了。
她又把那玉佩送給白簡,白簡鄭重地謝過了,這倒是讓香嫵有些不好意思:“你伺候在侯爺身邊,什么得不到,哪里在意我一塊玉佩,不過我也沒什么好的,借花獻佛而已。”
白簡面無表情,不過言語誠懇:“小夫人送我的玉佩,我會一直戴著。”
聽著這話,倒是讓香嫵有些感動了。
她開始還挺怕白簡的,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白簡這個人面冷心熱,是一個好人。
她甚至開始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可以給白簡繡個什么,比如繡一個香囊什么的,她便是學(xué)得是武藝,干得是侍衛(wèi)的買賣,但她怎么也是個女孩兒家,哪能整天穿得這么素凈,她年紀到了,也應(yīng)該找一個男人好好過日子才是。
正琢磨著,就聽得外面動靜,看過去卻是朱衣。
朱衣往日總是和白衣如出一轍的面無表情,今日那神色卻有些異常。
“侯爺病了。”她單手落在腰際,蹙著眉嚴肅地道:“已經(jīng)請了大夫。”
“病了?”香嫵有些驚訝,她一直覺得侯爺是一個無堅不摧的人,他身子骨那么健壯,怎么可能病。
“風(fēng)寒。”朱衣言簡意賅。
風(fēng)寒?
香嫵腦子里頓時想起來昨晚。
昨晚她還說侯爺小心別風(fēng)寒,當時侯爺怎么說得來著?
侯爺說,本侯身子強健,怎么會得風(fēng)寒?
結(jié)果,他還真得風(fēng)寒了……
所以這人,永遠別嘴硬。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