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血債血償(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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浿水濤濤。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上午清冷的日光撒在河面上。深秋的太陽,毫無半點溫暖。
晨風(fēng)拂來,身為平壤最高乙密臺上的乙支文德,待看見趙軍來犯之勢,也是不由側(cè)目。
漂浮在河水上的趙軍龐然大艦,猶如一座座移動城堡,覆滿了浿水之上。黑漆漆的船身兩旁,滿滿的都是弩床排桿拋石機,箭鏃森然反射著日光。當(dāng)趙軍運兵船停泊在岸邊時,頓時猶如巨鯨張口,滿船上披覆甲胄的趙軍士卒,源源不斷地涌下艦來,布滿了整個河灘上。
運兵船來了一艘又一艘,乙支文德看著趙軍運兵船在平壤城下吞運士卒。盡管趙軍在高句麗人眼皮子底下下船,但因為有趙軍巨艦沿江保護,所以乙支文德不敢輕易派手下士卒襲擊下岸的趙軍。
不過乙支文德也早有準(zhǔn)備,在平壤城周圍,浿水,普通江兩岸水流湍急, 趙軍巨艦不好浮江攻城,何況乙支文德還派人往上游筑壩截水,降低下游水位,不要過幾天趙軍巨艦就會因為水位降低,而擱淺在岸邊。
乙支文德不愧老謀深算,不僅提防了趙軍用巨艦攻城,還要將趙軍艦隊直接在平壤城這留下。
不過待乙支文德看到趙軍艦隊中,還有新羅人的戰(zhàn)旗時神色有點不淡定了。
“是,毗曇,閼川這兩個混蛋?他們怎么和趙軍混在一起了?”乙密臺上高句麗眾將都是破口大罵。
“果真是新羅這群卑鄙小人,與趙人勾結(jié)在一起了。”
要知道高句麗人對新羅的仇恨,更勝過對于漢人,兩國同在朝鮮半島上,世代恩怨,七十多年前新羅聯(lián)合百濟。從高句麗人眼皮子底下,奪去了富饒肥沃,且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漢江流域。
兩家因為漢江流域的問題,無數(shù)次在此興兵作戰(zhàn)。所以高句麗人痛恨新羅人。更勝過漢人。而新羅軍領(lǐng)兵的大將也是乙支文德熟悉的老對手。新羅上大等毗曇和大等閼川。
其中毗曇也就罷了,而閼川是駐守新羅七重城的大將。曾在此以少勝多擊敗過高句麗軍。高句麗大將中有言,有閼川在一日,一日就無法收服漢江。
乙支文德對眾將道:“新羅早與趙國勾搭在一起了,這一次聯(lián)軍侵犯我平壤。實是我們最大的危機,若不是不能守住平壤,我高句麗的宗廟社稷,必然毀于趙人之手。”
眾將聽了一并熱血上涌道:“大對盧,盡管放心,我等誓死保衛(wèi)王城,決不讓趙軍得逞。”
說話之間。陡然聽到城遠方的趙軍爆發(fā)出歡呼之聲,高句麗眾將都是驚訝奔到城上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見一艘巨艦在浿水岸邊靠岸,趙字的大旗獵獵飄揚,左右下船的趙軍皆是齊聲高呼萬歲。
乙支文德雙目一凜道:“漢人的規(guī)矩。萬歲之聲,只有稱呼天子,諸位給我記住了,那船上之人就是我高句麗的大敵,趙國的皇帝!”
眾將聞言紛紛按劍,怒目向趙軍艦船看去。
平壤城五里之外,皇帝御旗已是高高豎起,趙軍的廷衛(wèi)軍在大帳周圍,豎起了拒馬槍,撒下鐵蒺藜。
在剛剛鋪就的大帳內(nèi),一張地圖橫鋪在木桌上,地圖上用炭筆草草描成的,上面標(biāo)注著平壤城附近大小據(jù)點。
上一次來護兒兵敗平壤后,吸取教訓(xùn)重新繪制了平壤附近地圖,來護兒之子來濟,曾將此圖獻給了李重九,沒想到今日卻派上用場。
大城山城,李重九用炭筆輕輕一勾,對一旁張玄素道:“此大城山城,連結(jié)大城山六座山峰圓形石筑山城,此山城易守難攻,而反觀平壤城雖是也是堅固,但地處平原,卻不是那么難辦,所以乙支文德沒有打定主意死守,而是依城而守,似乎想要與我軍背城一戰(zhàn)。”
張玄素道:“陛下,乙支文德是高句麗名將,當(dāng)年于仲文堪稱一時名將,尚且擺在他手上,此人用兵陛下萬萬小心才是。”
李重九點點頭道:“朕知道,不過時間不多,朕無暇準(zhǔn)備,平壤城就是個石頭,朕也要用兩手將他掰開。”
說到這里,李重九走出大帳,新羅大將金春秋,金庾信,毗曇,閼川,元曉等人一并而來。
金春秋上前道:“陛下,高句麗大軍已經(jīng)是從四面云集而來,此戰(zhàn)利在速決,早戰(zhàn)不如晚戰(zhàn),拖延一日,平壤就難攻克一日。我新羅上大等大人愿為先鋒。”
說到這里新羅大將毗曇向李重九欠身道:“久聞趙皇陛下,以勇武稱著,在下今日能與趙皇陛下并肩作戰(zhàn),是我等新羅士卒的榮幸。”
李重九笑道:“大軍初戰(zhàn)利在先聲奪人,不可墮了氣勢,毗曇可有把握?”
毗曇傲然道:“陛下放心,在下一定遵行。”
李重九與張玄素互望了一眼,彼此點點頭。李重九道:“也好,我趙軍尚未全數(shù)下船,由你們新羅軍為先鋒也好。”
毗曇抱拳道:“請陛下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
大城山城下,廣法寺的鐘聲倉促地響起。
正在抄錄經(jīng)書的高濤,將僧袍一撩站起身來,虎目一凜自言自語道:“自當(dāng)年征討后,高句麗承平已久,這當(dāng)口怎么會有敵襲。”
高濤當(dāng)下沒有多想,走到堂外找到一名相熟的高句麗僧人道:“這怎么回事了?太平年間,怎么還有戰(zhàn)事,是新羅人打來了嗎?”
高濤出入寺內(nèi)數(shù)年,這名僧人早就將高濤當(dāng)作高句麗人般看待,急匆匆地言道:“不是新羅人,是漢軍攻過來了,現(xiàn)在整個浿水上都是漢軍的戰(zhàn)艦,都堵滿了,住持已是被連夜召到山城里,為王后下令作祈福法會了,現(xiàn)在寺廟內(nèi)人心惶惶,哎,都不知如何是好。”
“此話當(dāng)真?”高濤不由身軀一震。
“還能有假?”這僧人搖了搖頭當(dāng)下快步離開。
高濤仰起頭望向蒼天,暗暗心道,來護兒將軍啊,莫非你聽到我們將士日夜的禱告,最終來解救我們了嗎?
想到這里,高濤偷偷將眼角的淚水抹去,左右一看四面無人,當(dāng)下放下心來,于是拿定主意大步離去。
高濤心底默默道:“高句麗狗,今日終是到了血債血償?shù)臅r候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