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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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煥深目高鼻,一望便知乃是番人之血統(tǒng),事實(shí)上他是羯胡人。
爾朱煥現(xiàn)在是東宮宿衛(wèi),與好友喬公山乃是過命交情。李建成駐扎蒲津渡,二人伴駕而行。
現(xiàn)在李建成立于黃河岸邊,手舉把一壺黃酒。李建成目泛淚光,神色之間不勝唏噓,口默默念道:“三妹,三妹,這杏花酒,不知合乎你的口味嗎?皇兄眼下暫不能替你報仇,只能盼你來生不要再生在帝王家。”
“三妹,皇兄當(dāng)初真不是有意和你吵架的。”
說到這里,李建成將黃酒盡數(shù)撒入河水之。
爾朱煥,喬公山二人對視一眼,東宮宿衛(wèi)將領(lǐng)楊干上前道:“殿下,還請節(jié)哀啊。”
李建成長嘆一聲道:“此事秦王騙得過父皇,騙得過大唐將士,騙得大唐千千萬萬的民,卻騙不得我。他不肯交出兵權(quán),竟然害死了自己妹妹,簡直禽獸不如。”
這時喬公山上前言道:“殿下,我在內(nèi)衛(wèi)司表侄,秘密告訴我,秦王妃和秦王世突然在府失蹤了,現(xiàn)在長安府府尹和內(nèi)衛(wèi)司,幾乎是將長安掀了個底朝天,在收羅秦王妃和世下落啊。”
李建成哦地一聲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喬公山道:“這也是好生奇怪,秦王府侍衛(wèi)如此之多,對秦王妃世的護(hù)衛(wèi)又如此周全,竟然會讓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將秦王妃和世擄走。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李建成聽到這里,陡然用拳頭一擊大腿道:“此乃是陰謀。”
三人一驚。楊干瞪了喬公山一眼問:“太殿下何出此言啊?”
李建成道:“這還有什么好猜的,分明是秦王他自編自導(dǎo)的好戲,他害了吾妹,就是為了攬兵權(quán),待攻破洛陽后,在洛陽自立為帝,故而提前一步做了一場好戲,看似秦王妃和世被人劫走。實(shí)際上卻是被悄悄帶到洛陽。免得留在長安成為父皇的人質(zhì)。”
楊干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太此事無憑無據(jù),純屬揣測啊。”
李建成冷笑道:“揣測往往有時候比證據(jù)還來得可靠,你說秦王府侍衛(wèi)守護(hù)森嚴(yán),怎么可能會被人無聲無息地劫走秦王妃。唯一的可能就是秦王妃和世,故意自己要走,然后騙過了所有人的耳目。”
喬公山聞言道:“太殿下真是英明,一眼看破。我等哪里想得到,秦王用意如此之深啊。”
李建成冷聲道:“孤算什么本事,只恨父皇被宇士及之言語蒙蔽,都了今日都還對秦王信任有加。此事孤不能再坐視下去,否則大唐有分崩離析之險。”
爾朱煥道:“太殿下是不是應(yīng)該再慎重一些?”
李建成道:“沒什么慎重不慎重的,現(xiàn)在已是到了千鈞一發(fā)之際了。立即寫兩封書信,給父皇,齊王送去,孤就不信了,這天下還真沒人能制得住秦王了。”
楊干長嘆一聲。而爾朱煥,喬公山卻各自略有所思。
護(hù)送李建成回軍營后。楊干截在了喬公山面前道:“喬兄,能否借一步說話。”
喬公山暗嘆一聲,心知此人乃是李建成真正心腹,有些事要瞞過他,還真不容易。
但見楊干對喬公山道:“有時候,我倒是小看了你,平日默默無聞,今日卻一飛沖天,說你挑撥秦王和太的關(guān)系,究竟是什么用意?”
喬公山當(dāng)下叫屈道:“我何時挑撥秦王太關(guān)系了,我只是說秦王妃和世被劫走了,并沒有說其他話啊。這些都是太殿下自己推測出的。”
“哦,是嗎?”楊干目光微寒道,“好,我暫時沒有證據(jù),但日后你給我小心一點(diǎn)。”
喬公山背上出了一身大汗,待回到住處之后合上門,左思右想一番將一些公,丟進(jìn)炭火里燒掉。
爾朱煥回到屋內(nèi)后,則是將窗戶都是拉下,點(diǎn)了油燈寫了今日喬公山與李建成之間的對話,之后將信封入蠟丸內(nèi)。
隨即爾朱煥走到蒲津關(guān)街上,繞了一圈,又在一酒家盤桓了半日,待確認(rèn)無人跟蹤后,將蠟丸給了一個炊餅攤的老板,而數(shù)日之后,這蠟丸出現(xiàn)在秦王李世民的書案上。
二月時節(jié),因冬雪融化,黃河之水已是變得更加湍急起來。
一扁舟順著黃河洪流,上下浮沉,看起來這扁舟,在波濤澎湃的黃河,似搖搖欲翻,但實(shí)際上在老把頭尤老漢的把舵下,扁舟安穩(wěn)地在黃河上行船。
尤老漢五十多歲的,背脊早已十分佝僂,臉上一道道皺紋好似溝壑一般。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但見他又是在愣愣地看著船頭那倚著的女,不由哎地長嘆一聲。
這幾日前,救下了那位姑娘,這五大三粗的兒,整個人就似乎不由在自己做主了一般。
尤老漢怎么不知兒的心思,雖說他們父救下了這位姑娘,算是有救命之恩,但憑著這恩情,也不能讓這姑娘委身下嫁給自己的兒。
尤老漢在黃河上三十幾年,什么人沒看過,這姑娘一見就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遇見她時身上還如打戰(zhàn)的將軍般還帶著劍。
這樣的姑娘,。怎么是自己兒能夠娶得上的,他們老尤家就是在黃河上再劃上三百年船,也是沒有希望。
“姑娘,前面就是黎陽渡了,本來老漢要停泊在虎牢關(guān)外的玉門古渡的,但眼下那里在打戰(zhàn),老漢只能在黎陽渡下岸了。”
那女從昨日起就一直依在船頭,看著濤濤江水,一言不發(fā)。
尤老漢和兒多次試探,對方都沒有說話,幾乎以為她是啞巴了。
尤老漢看得出這姑娘能聽懂他的話,又觀察這姑娘的神色,似經(jīng)歷了什么極大的傷心事,他知道有人這時候?qū)⑹裁炊急镌谛牡讓?shí)是不好,就一直故意與她說話,想開解于他。
所以尤老漢一直有話沒話地找這姑娘說話。
不過這一次出乎尤老漢意料,那女開口了:“恩公,黎陽渡好像眼下是趙軍的地盤吧!”
啊!
自己的兒失聲道。
尤老漢一邊搖著船的,一邊哈哈地笑道:“你這一聲恩公,老漢也受得,老漢在黃河行了幾十年船了,也救得十幾條性命,不過救完,一直不開口說話的,你倒是頭一個。”
但見那姑娘盈盈從船頭起來笑道:“本以為必死那一刻,覺得萬念俱灰,但蒙得恩公相救后,經(jīng)過生死一遭,卻覺得人還是活著的好。”
尤老漢見了那姑娘的笑容,仿佛大雨后陽光從烏云后破出般,不由看得一怔隨口道:“姑娘想得開了就好,嘿,看那就是黎陽渡口,本來是宇化及那賊所據(jù)得,現(xiàn)在歸趙了。
”
說到這里,老漢又絮絮叨叨地念起:“以往宇化及占據(jù)此城時,停船交納一次稅,登船交納一次稅,老漢打漁載客一日下來,剩不到幾個錢,但自從趙軍占據(jù)此城后,宣布黎陽三年免稅,此次這渡口又更是繁華了起來,現(xiàn)在漁家都是樂意到黎陽渡來歇腳。”
“這里治安甚好,姑娘到了地頭,可以慢慢尋訪,老漢也就送到這里了。”
尤老漢搖得雖快,但據(jù)碼頭還有一會功夫,見黎陽渡頭永濟(jì)渠的上游,一色尖頭狹長的幾十艘艨艟斗艦順流直下。
艨艟斗艦上,趙字的赤旗獵獵飄動,趙軍士卒各個如狼似虎的站在船頭甲板上。
尤老漢啊地一聲道:“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地有這么多船來。”
就在尤老漢訝異之際,一艘上下雙層漿的艨艟斗艦駛到尤老漢船前。甲板上走出一名將領(lǐng)喝道:“黎陽渡口,不能停了,你們?nèi)Π洞a頭停靠!”
“這是為何啊?”尤老漢問道。
“真是呱噪,要你去就去!”
尤老漢哦地一聲,不敢違意,當(dāng)下劃船向東而去。
尤老漢告罪一聲道:“姑娘黎陽是不能停了,我們?nèi)Π栋桑 ?br/>
“恩公,哪里方便停哪里,我不妨事的。”那女倒是開明。
“伢來搭把手!”
當(dāng)下尤老漢和他兒一個操帆,一個掌舵,船只漸漸向東岸靠去。而這時卻見得永濟(jì)渠上,趙軍無數(shù)戰(zhàn)船順?biāo)隆?br/>
船頭之上的旗幟隨風(fēng)鼓起,每艘戰(zhàn)船之上,都是滿載著趙軍的強(qiáng)兵悍將,皆是向黃河永濟(jì)渠交匯的黎陽渡口上而去。
目睹趙軍如此龐大的艦隊,尤老漢和他兒看得都是目瞪口呆。
尤老漢自顧道:“我才想的不讓老漢在黎陽渡靠岸,原來是要打戰(zhàn)了,趙王發(fā)這么多兵馬是要打誰啊?”
“攻唐!”船上的女輕輕地說道。
就在這時,趙軍艦隊之,一艘如巨鯨一般的五牙大艦,在兩艘樓船的護(hù)衛(wèi)下雄雄而來。
五牙大艦上豎著一桿金色趙字大旗外,還有一桿李字大旗,河風(fēng)陣陣,五牙大艦壓浪而至。
尤老漢不由道:“我的天啊,這這是什么船?”
而船上的女看著五牙大艦上那獵獵而動的李字,瞬間不由癡了。
河風(fēng)鼓帆,五牙大艦順流而下快若奔馬,瞬時就與這位女所在的小船,遠(yuǎn)遠(yuǎn)的擦肩而過。兩船各自停在了永濟(jì)渠的對岸。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