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第二百二十張
    白文雪聽到消息匆匆趕回來時,  事情已經(jīng)平息下去。網(wǎng)絡(luò)上每日資訊千千萬萬,這種事過不了幾天就會被大眾遺忘到腦后。
    當(dāng)然,  白文雪還是知道了這件事,狠狠教訓(xùn)了白書一一頓。她這次氣得狠,  要不是花染攔著,  白書一屁股還得腫。
    白文雪開明歸開明真生氣起來的威嚴(yán)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一回也不住花染那了,  直接把白書一領(lǐng)回了家,  罰她在自己允許之前不準(zhǔn)見花染。
    白書一上交了車、現(xiàn)金、銀行卡和智能手機(jī),早起擠公交上學(xué),  每天跟著白文雪吃素,  日子過得苦哈哈。白文雪讓誰都不準(zhǔn)為她說情,  也不能為她提供金錢的幫助,一天只給她二十塊零花錢,里面還包括了交通費和午餐費。
    白書一過了一個月,  差點沒崩潰,  天天反省道歉,  白文雪卻一點兒不心軟。
    “你不是能耐嗎?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媽媽,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檢討真心實意,永不再犯。你行行好,  讓我見見染染,  讓我吃頓肉吧?!?br/>
    其他白書一都能忍,  只有這兩件實在忍不了。
    白文雪給了她一支只能打電話發(fā)短信的老年機(jī),話費還扣著給,白書一掐著秒和花染打電話,實在解不了相思。她素來無肉不歡,白文雪做的菜味道雖然不錯,但解不了身體上對肉的渴望。
    要不怎么說知女莫若母呢?
    白文雪抓住了白書一最大的兩個弱點,對她進(jìn)行了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懲罰。
    “哼,想得倒挺美。小染性子軟,你說什么是什么,見了她你還不上天?這才一個月,你給我忍著?!?br/>
    白書一趴在白文雪膝頭哭哭啼啼道:“哎喲喂媽媽,我知道你懲罰我是為了我好,讓我知道錯,不是為了體罰我。我是真的知道了,不信你問染染,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反省過,保證不會再犯,否則我是小豬?!?br/>
    白文雪戳著她腦袋,“你不就是只小豬嗎?我再不治治你,你說你能怕什么?”
    白書一不敢放肆,扁著嘴道:“媽媽,我知道怕的?!?br/>
    一個人,只有心懷恐懼才能克己。
    “我很怕,怕很多事。我曾經(jīng)以為只有戰(zhàn)勝了這些怕,自己才能更加成長。但我現(xiàn)在知道,恐懼也是一個人所必須擁有的。”
    白文雪低著眼瞄她。
    白書一見她似乎有所動容,再接再厲道:“我真的不會在這樣了,染染也罵過我,說以后再這樣就不理我?!?br/>
    “小染那能叫罰嗎?肯定又被你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br/>
    白書一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媽媽心里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一副形象,大聲叫冤,“媽媽,六月飛雪啊?!?br/>
    白文雪嘆了口氣,摸著她的腦袋道:“一一,以前你還小,媽媽只教你什么是對,什么是錯?,F(xiàn)在長大了,你也得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就你一個女兒,小染又一心掛在你身上,你還有那么多好朋友,要是出點什么事,有多少人會擔(dān)心難過?”
    白書一換了正經(jīng)神色,認(rèn)真地點頭道:“我知道的……所以我真的不會再犯了,以后無論做什么都會先從自身的安危出發(fā),在這個前提下再去幫助別人?!?br/>
    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何其難?畢竟很多危急情況,是容不得人多考慮的。但有白書一這句話,白文雪終還是稍稍放些了一些。
    “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媽媽為你驕傲,也為你擔(dān)心。你要記住今天的話,無論做什么事都要心懷畏懼,媽媽相信你?!?br/>
    “嗯!”
    白文雪終還是心軟解了她的禁,只不過在錢財上還是稍稍控制了一下。女兒富養(yǎng)固然不錯,但她也意識到消費觀的不對等會讓白書一與同學(xué)們產(chǎn)生隔閡。
    白書一對這點倒不是很在意,手里有多少錢就過多少錢的日子,花染心疼她,總給她塞零花錢。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白書一成為了大四生。年底的時候孟蕓與李強結(jié)婚,兩個人是在孟蕓和陶婉一起開藥店后相識相知,互生好感。
    這是難得的喜事,白文雪包了個大紅包,祝兩人和和美美,白頭到老。白書一和花染一起送了一份,陶婉和蘇顏一起送了一份。
    白書一一群人被單獨安排了一桌喜宴,白文雪這個大家長眼見著這幫小朋友長大成人,不禁也有些感慨。
    李強和孟蕓結(jié)婚,白文雪想起陶婉之前說的那件事,關(guān)心道:“小婉啊,你之前說的那個人,什么時候帶給白姨見一見???”
    蘇顏和陶婉坐一塊兒,菜夾到一半,手上一抖,菜跌進(jìn)了陶婉碗里。
    陶婉笑著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吃了,“白姨,不著急,反正你認(rèn)識的,等她不別扭了我們就正式見一下您?!?br/>
    白文雪見她成竹在胸,笑道:“我認(rèn)識?那敢情好,知根知底放心呀。不過你那么神神秘秘的,白姨的好奇心都要磨死了。”
    她想起趙興興,但又覺得不大可能。
    蘇顏悶頭吃飯,一聲不吭,陶婉在桌子底下摸她腿,把她摸得渾身發(fā)毛。
    “咳咳咳……”
    “顏顏,你怎么了?嗆到了嗎?”
    蘇顏清嗓子想讓她收斂點,沒想到陶婉更做出關(guān)懷的模樣,忙前忙后要為她順氣。
    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蘇顏就狠狠“教訓(xùn)”她一頓了。
    白文雪關(guān)心道:“顏顏,你沒事吧?”
    蘇顏尷尬地點了點頭,“我沒事……”
    花染看著兩人,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小白……”
    “嗯?怎么了?”白書一正幫她夾菜。
    花染俯在她耳邊輕聲道:“小顏和陶婉姐她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白書一曖昧地笑了一下,“你覺得她們發(fā)生了什么?”
    花染驚訝死了,“難道?怎么會?什么時候開始的?”
    “嘿嘿,我也不知道?!?br/>
    花染才不相信她的鬼話,“你明明什么都知道?!?br/>
    兩人說著悄悄話,其他幾人也是閑聊,只有顧晚低頭猛吃。她來得晚,差點沒餓壞,連話都來不及說。
    白朝這個當(dāng)哥哥的也是心疼妹妹,幫她剝蝦夾菜。
    “晚晚,見習(xí)還那么累嗎?”
    顧晚含含糊糊地道:“別提了,水都沒喝上一口,還以為趕不過來呢?!?br/>
    在座的除了白朝和溫執(zhí)筠都已經(jīng)大四,實習(xí)也有都有一段時間。但要說最慘,還是顧晚。比其他人畢業(yè)晚一年不說,連見習(xí)都比人家實習(xí)累。
    溫執(zhí)筠見她確實被折磨得不輕,風(fēng)涼話說的都少了。
    “你見習(xí)不要那么拼命,稍微偷點懶也沒事?!?br/>
    “你以為我不想啊,那也得有時間偷懶啊?!?br/>
    只不過兩人天生不對盤,又都是嘴硬心軟的,說著說著就能懟起來。白朝正左右為難,李強和孟蕓過來敬酒。趙興興這次作為李強的伴郎一路陪著兩位新人,幫忙擋了不少酒。
    顧晚一看到趙興興喝酒,嘴里菜還沒嚼爛就叫道:“興哥哥,你怎么能喝酒呢!”
    她來得晚,又餓得慌,剛才一直沒注意到趙興興在幫忙擋酒,這時候著急不已。
    “這才一個月,傷還沒好呢?!?br/>
    眾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都有些驚訝,還是趙興興笑著解釋道:“我之前出任務(wù)受了點輕傷,去醫(yī)院處理的時候碰到晚晚……其實都好了,又不是很嚴(yán)重?!?br/>
    “怎么不是嚴(yán)重啊,扎了好大一個洞,我們主任不是交代過你要忌口嘛!”
    李強事前不知道這件事,果斷不讓他再擋酒了。
    “你也是胡來,這種事怎么不和我們講。你之后別跟著了,就在白姨這坐著吧?!?br/>
    “是啊,還是身體要緊?!泵鲜|附和。
    白文雪也發(fā)了話,趙興興推脫不過,最后坐了下來。
    “晚晚,你呀……”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話那么直?!?br/>
    顧晚卻分毫不退讓。
    “都是自己人怎么了?你不顧身體健康才叫強哥哥他們?yōu)殡y呢。而且趙叔叔囑咐過我要看好你,我現(xiàn)在可是半個醫(yī)生,你得聽我的。”
    趙興興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從前的小妹妹變成了個大姑娘,脾氣也見長,怕了她道:“好好好,聽你的,你再給我爸爸打小報告,我的煙都要被沒收了?!?br/>
    “晚晚說得對,興興你工作危險,受了傷怎么能不注意呢?”
    有白文雪幫腔,趙興興哪里還敢說?連連點頭稱是。
    參加完婚禮,眾人各自回家。因為白文雪在家,花染最近住白書一那里,三個人頗為熱鬧。
    白文雪喝了些酒又熬不了夜,在車上就睡著了。白書一開著車,花染坐在副駕駛上望著她的側(cè)臉。
    “怎么了?”白書一察覺到她迷離的目光,轉(zhuǎn)頭笑道:“你也醉了嗎?”
    花染面色微醺,“嗯……”
    “那我們回去早點休息?!?br/>
    “小白……”
    “嗯?”
    “有你在真好?!?br/>
    在熱鬧歡聚過后能不覺得寂寥,那一定是因為身邊有重要的人陪伴。
    白書一嘴角帶笑,騰出一只手握住花染,“你在,也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