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一百八十一章
,溫柔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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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孩子的力氣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她抽了半天竟然愣是沒抽出來。
“那怎么行?你這已經(jīng)很嚴重了,起了那么多燎泡, 不注意會發(fā)炎的?!卑讜婚L相清秀, 又按學(xué)校規(guī)定剪了個規(guī)矩的妹妹頭, 看著十分軟妹。但她強勢起來很叫人難以招架, 反正花染這時候已經(jīng)敗下陣來了。
花染本身性格就不算外向的類型, 從小也不擅長和人親近, 加上前段時間那有點不好的遭遇,最近更是排斥跟人肢體接觸。
大概是白書一年紀小, 又是女孩子, 看起來還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被這樣強硬地對待之后,花染竟然無法生出一點的反感來。
或許有人天生就有叫人卸下防備的能力。
“我媽媽在睡覺,不過沒事,我也會處理的,你先坐。”白書一把人拉到柜臺邊坐好, 自己跑去拿應(yīng)急醫(yī)藥箱。
“起泡是淺二度燒傷了,我給你抹點京萬紅軟膏,嗯,再吃點維生素C好了,消炎藥是處方藥, 你如果需要的話還要先去醫(yī)院看一看。”
花染一聽去醫(yī)院頓時連連搖頭。她家境貧寒, 爺爺當(dāng)初重病不但掏光了最后一點家底, 如今還欠著一堆外債。在她的印象里, 去一趟醫(yī)院可是非?;ㄥX的。
“我沒事的,那個……這個藥膏貴不貴?”她匆匆出來,身上就帶了五塊錢,原本買紅藥水當(dāng)然夠,但是這個藥膏顯然不是那么便宜的東西。
白書一雖然從小沒為錢這種事發(fā)過愁,但生長在藥店里不說看慣了人生百態(tài)也算是見識過一些人和事的。即便不細想,單看花染小小年紀在小餐館里打工,白書一也明白她家境恐怕不怎么好。
“誒,這個不要錢啦。本來就是我們家自己用的,又不賣給你?!卑讜灰贿呡p輕把軟膏涂到花染的傷口上,一邊問她,“怎么樣,疼不疼?”
她天生似乎就有憫人的性情,尤其見不得漂亮的人受苦。
花染有點不自在,只搖頭道:“還好?!?br/>
在她看來,兩人也不過剛剛見過面,說過幾句話,連朋友也算不上,這個小姑娘怎么就那么親昵了呢?她從來不擅長和人交往,更何況是白書一這樣對一般人來說也熟稔得有些快的人了。
白書一自我步調(diào)慣了,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花染怎么想。她處理起傷口來確實很熟練,而且全程還說話來分散花染的注意力。
“染姐姐你的手那么漂亮一定要保護好啊,最近不要下水,有空過來我?guī)湍闵纤?,反正距離那么近。”
“這、這不用了,我買瓶紅藥水回去自己涂就好了?!?br/>
花染看著白書一握著自己的手,不禁生出了幾分自卑。要說手好看,像她那樣青蔥似的少女的手指才叫好看?;ㄈ臼敲靼鬃约旱氖钟卸啻植诘?,要不是白書一語氣那么誠懇,表情又那么真摯,恐怕這句話很容易被人誤會是諷刺了。
“紅藥水對燙傷不管用啦,而且你傷的是右手,自己上藥也不好上吧?你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就得看怎么注意了。你總不想影響上班吧?我們藥店也有幫忙上藥的業(yè)務(wù),附近不少打完架的男孩子就總是跑過來讓我媽媽幫忙上藥?!卑讜徽Z調(diào)天真爛漫,說話卻又很周到,也就她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才能養(yǎng)出這種性格。
“那錢……”
“不是說不要錢了嘛,又沒有賣藥給你。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用的,你也看到了箱子里一堆零散的藥,我和我媽哪里用得完?拆開放著也是放著。”這箱子是家里的備用藥不假,不過這軟膏卻是她剛才拆完放進去的?!耙话闳四挠锌赡芴焯鞝C傷的,你買走肯定用不完,來我這里上幾次也就完了?!?br/>
花染明知她說得牽強,心里也不是很愿意占便宜,一時卻又想不出什么話能反駁?!澳牵俏屹I一瓶紅藥水吧。”
“好吧,我們藥店總不能不賣藥?!卑讜荒昧怂幩o她,“一塊二?!?br/>
花染松了口氣,付完錢正要走,卻聽到白書一笑瞇瞇地道:“染姐姐,我這兩天放假還蠻閑的,你要是沒時間過來的話,我過去也可以?!?br/>
這個女孩子真的做得出來。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次接觸,但花染覺得自己已經(jīng)開始明白這個女孩的行事作風(fēng)了。
“我會過來的?!?br/>
花染性子溫婉內(nèi)向,甚至?xí)o人有點軟弱的印象。她不太會應(yīng)對人,更何況白書一是全然的好意,實在叫她不知該怎么拒絕。
“那我等你!”
十五歲的小女孩,清瘦的身材加上還留著一點嬰兒肥的臉龐,清新的感覺像是枝青翠欲滴的嫩竹一般。
白書一有一雙好看的杏眼,因為時常笑所以總是瞇得像兩彎月牙似的。她的皮膚很白,笑靨明顯,嘴角微微上翹似乎隨時帶著笑意。
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人世愁苦的小仙童。
花染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對自己表示出這樣的善意與親近,她的人生中雖然也偶有遇到過幾次難得的好意,但像這般突如其來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回到餐館之后,她開始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即便已經(jīng)過了飯點,可她除了點菜上菜之外還有其他的工作。服務(wù)員雖然算不上是什么體面的職業(yè),但對現(xiàn)在的花染來說已經(jīng)十分難得——起碼不是那種齷齪的工作。
一天忙碌下來,等吃完夜宵的客人走了,收拾完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狹窄的房間是由樓梯下的儲藏室改出來的,只恰好能放置一張床和一個柜子。花染窩在木板床上就著昏暗的臺燈看書,雖然已經(jīng)十分困頓,但還是不肯落下每天的任務(wù)。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看這些書還有什么意義,可從小爺爺教給她的就是知識改變命運。雖然她仍舊沒有靠學(xué)習(xí)改變了什么,但看著這些的時候又好像時時刻刻都看到了希望。
花染倒并不覺得自己有學(xué)習(xí)的天賦,但如果生活中最輕松的事情就是讀書,恐怕沒有誰會不喜歡吧?
手上的傷因為浸過水后變得又紅又腫,花染堅持了半個小時,終于還是在疼痛中沉沉睡去。
飯店中午才會營業(yè),但買菜和其他準備工作也需要早起進行?;ㄈ玖c左右就起了床,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開飯店的是一對來自異地的夫妻,來h市也有幾年,人在他鄉(xiāng)經(jīng)營著一家小飯館,難免就有些精打細算。花染剛開始因為內(nèi)向招待人還有些生硬,但她記性好手腳也利落,所以上手很快。而像她這樣漂亮勤勞的小姑娘,老板當(dāng)然也就一個頂三個用,原來想再招一個人的想法都沒了。
但花染還是十分感激他們的,畢竟,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這家店的老板娘收留了她。
一個月1000的工資雖然不能說高,但包吃包住省了她很大一筆錢。再說,像她這樣高中輟學(xué)的人也實在不能強求更多了。
這兩天剛好是周末,來吃飯的人不少,花染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多才空閑了一些。就在她擦著一張餐桌的時候,白書一從門口走了進來。
老板娘在當(dāng)?shù)匾埠脦啄炅?,知道白家在這帶很吃得開,再加上白書一總是照顧她們生意,為人又討喜,一見她就熱情地招呼了上來。
“這不是小白嗎?這個點難道還沒吃飯?想吃什么阿姨讓叔叔給你做?!?br/>
白書一笑瞇瞇地看了花染一眼,然后才對老板娘道:“阿姨你別忙啦,我已經(jīng)吃過了。昨天染姐姐不是燙傷了嗎?我媽媽不太放心,讓我過來再看看?!?br/>
白媽媽是附近有名的好人,尤其對經(jīng)歷不大好的年輕人十分關(guān)照。老板娘聽她這樣講也不再說什么,笑著道:“白姐就是心善。我昨天就和花染講讓她多注意了,你今天再幫她看看正好。那你自便吧,阿姨進去看看其他客人的菜好了沒?!?br/>
“好的。”
花染在看到白書一的一瞬間就知道她是為什么來的了。對于這樣過分熱情又體貼的親近,她有幾分不自在,有幾分別扭,也有幾分感動。
如果換成其他人,她或許更會有恐懼與戒備之類的東西,可因為白書一是一個小女孩,還是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小女孩,這讓她的防備心降到了最低。
“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聊天,難過的時候可以互相安慰,開心的時候也可以相互分享……”
花染昏沉著腦袋,極力去理解耳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睡覺……媽媽怕吵醒我……”
原來小白也是一個寂寞的孩子。
“染姐姐……染姐姐?”
正因為小白也是一個寂寞的孩子,所以她才能更加理解別人的痛苦,也所以無法坐視不管他人的苦難。
花染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說這么多年如同被詛咒般的艱難生活有什么收獲的話,那一定就是遇到了這份溫柔吧。
“……染姐姐?你醒啦?太好了,差點嚇死我!”
花染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在浴室外的更衣室里。身上包裹著浴巾,而白書一正滿臉焦急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