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總得有個結(jié)果不是嗎?
(女生文學(xué))陳良雍:“爹之前就跟你承諾過,你安心的把王家小姐娶進(jìn)門,收小的事慢慢來,爹不干涉,別太過份就可以了。”
佟氏疑慮道:“云霆,娶王家小姐的事是迫不得已,你要收這個女孩兒進(jìn)門是真心喜歡她?”
陳云霆:“是……”
沒想到佟氏突然就掉下了眼淚,抽泣著低低的念叨著:“都是爹娘不好,從小改變了你的命運,現(xiàn)在把你的性別都從心理上改變了,你、你怎么能喜歡上女孩兒了……造孽啊……”
陳良雍一拍桌子:“閉嘴,瞎念叨什么,以陳家的臺門兒,云霆喜歡什么得不到?只要他開心就可以了,這才是我們對做下這件事的最好彌補(bǔ)!難不成你還希望他找個男人回來養(yǎng)著?”
佟氏抹了把眼淚愣了愣,看了看陳良雍,又看了看陳云霆,滿臉的糾結(jié),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三個人開始悶頭吃飯,過了幾分鐘,佟氏終于嘆了口氣:“云霆,你爹說的好象也有幾分道理,留個女孩兒在身邊貼心的照顧,總比找個男人回來養(yǎng)要可靠……就是娘這腦子一時間轉(zhuǎn)不過來……”
陳云霆:“爹、娘,我吃飽了,我還要回湖口鎮(zhèn)貼海報就先回去了reads();。”
陳良雍:“去吧。”
佟氏:“云霆,今晚在家里住下,明天再回湖口吧?每次回來都來去匆匆的。”
陳云霆:“娘,反正也不遠(yuǎn),我想您了會回來看您的。”
陳云霆拿著剩下的照片和幾十張海報上了馬車,和張鐵塔一起趕回了湖口鎮(zhèn),當(dāng)陳云霆拿出拍好的照片和印好的海報之前,分號上的伙計紛紛表示驚嘆,小五子興奮的舉著海報說道:“少東家,您比梅先生穿西服拍的照片還好看!”
另一個伙計打趣道:“喲,小五子,你居然還知道梅先生!”
小五子得意道:“那當(dāng)然,報紙上見過,梅先生的戲我還聽過呢,可好聽了!”
陳云霆:“哦?你聽過梅先生唱戲?”
小五子眉飛色舞道:“當(dāng)然不是在大戲院看的,我哪兒看得起……是有一次我去一個有錢的客人家里送貨,他家有個大喇叭,里邊會唱戲,我多嘴問了句是誰唱得這么好聽,人家跟我說是梅蘭芳梅先生,我那天賴在那里聽了20分鐘才舍得走呢!”
伙計:“好啊,你趁送貨偷偷賴在那聽?wèi)颍贃|家!晚飯是不是不讓小五子吃了?”
眾人一陣轟笑,小五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保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陳云霆也沒計較,說了聲:“好了小五子,看夠了就把海報掛到店里吧,其他幾個人誰手里沒活兒的,把這些海報在湖口鎮(zhèn)的主要街道貼一貼。”
把幾張照片收好,陳云霆轉(zhuǎn)身去了后院,秋紅正在院里洗衣服,見陳云霆回來,手里還拿了一疊東西,忙擦干手跑過來好奇的問了句:“少爺回來了,您手里拿的什么?雜書嗎?”
陳云霆:“拍的幾張廣告照片。”
秋紅:“給我看看!”
陳云霆隨身遞給了秋紅,秋紅一張張翻看著:“少爺穿西裝真帥氣!跟電影明星一樣!這個也是,這個款式更時髦些……怎么還有九兒這丫頭……少爺!您怎么跟九兒一起照,還照的跟西式的結(jié)婚照一樣!”
秋紅剛剛看陳云霆照片時正花癡的小臉馬上就拉了下來,陳云霆接過照片一看,果然自己穿著西服戴著黑色禮帽和九兒穿著白紗裙戴著白色禮帽緊緊偎在一起的照片像極了西式的結(jié)婚照,之前一直沒往這邊想,經(jīng)秋紅這么一提醒才意識到真的很像,臉上也微微有些囧了,被王家看到的話不知道會怎么想,到時候又得解釋一番了。
陳云霆看了眼氣呼呼的秋紅,想起在九兒面前說她是‘護(hù)食的老母雞’那個比喻,不由得想笑,秋紅卻一臉的醋意道:“跟她照個相這么開心,也沒人陪我照相,我從小到大還沒照過相……”
陳云霆:“想照相去城里照就可以,有專門照相的照相館。”
秋紅嘻笑道:“那少爺也陪我拍這樣兩個人一起的照片好不好?”
陳云霆:“行,你隨便找誰跟你照,不是找我就行。”
秋紅嘴一嘟,轉(zhuǎn)身去繼續(xù)洗衣服了。
隨著海報貼出去,第二天開始,來店里咨詢和定制洋裝的人突然的多了起來,從來往的伙計口中傳來的消息,總號那邊及其他各分號也都紛紛訂出了不少洋裝,還真的每天有人打電話去總號咨詢洋裝定制的事情,原來還怕洋裝生意不好做只在總號試點的,看現(xiàn)在的情況基本上已經(jīng)各家分號都開始接受預(yù)定了,也是有點出乎意料。
也有人追問照片上那個女孩兒是誰,陳云霆并沒有讓人透露九兒的身份,省得給九兒帶來麻煩reads();。又忙了一天,陳云霆洗完澡躺在床上,摸出懷表看了看自己親手貼上去的那個自己和九兒拍的小尺寸廣告照片,照片上的九兒一臉純真的開心的笑著,自己的臉上也洋溢著微微的笑容……
陳云霆把懷表放在唇邊親了親:再過不到一個月我就要成親了,到現(xiàn)在我還不敢把我真實的身份告訴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你還會喜歡我、做我的女人嗎?我該怎么向你說出口……
沈家后院,正廳,酒店打烊后,沈東平坐在廳里喝著茶稍做休息,一旁的九兒坐在椅子上無聊的看著燃燒的蠟燭:“爹,到底什么事兒,您倒是說啊,不說我要去睡覺了!”
沈東平:“什么事你不知道?”
九兒嘴一鼓:“不知道!”
沈東平:“你背著我跟陳家少爺私會也就罷了,怎么還光明正大的跟他拍那樣的照片、還貼得滿大街都是,你跟他沒名沒份,你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九兒:“爹您也真是老封建老思想,那只不過是拍個廣告,上海的電影明星拍的廣告和電影多了去了,還有抱著和親著的呢!”
沈東平砰的一下把茶杯放桌上一放:“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你是電影明星?你只不過是我老沈家的閨女,我們老沈家雖然不是名門大戶,但好歹也是個本份人家,容不得你做些傷風(fēng)敗俗的事!”
九兒:“我怎么傷風(fēng)敗俗了!我又沒有——”
九兒剛想說我又沒有和陳家少爺做什么有損清白的事,馬上就想起來,哪是沒有做過,親也親過,摸也摸過,看也看過,就差沒有最后一步了,氣勢一下就萎靡了下來。
“又沒有……”
沈東平瞪了瞪眼:“陳家到底什么意思?每天來吃吃飯、會會你,時不時還偷偷把你接出去,嘴里說喜歡,說給你名份,到現(xiàn)在也一直不拿出誠意來,下次他再來找你你當(dāng)面問問他,他要真是只想玩玩不想對你負(fù)責(zé),趁早就和他斷了,爹老老實實的給你找個上門女婿繼承家業(yè)!”
九兒:“爹!陳家少爺現(xiàn)在是陳記的少東家了,現(xiàn)在剛接手生意上的事,每天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現(xiàn)在又忙著洋裝宣傳和訂貨的事,您就不要逼人家了!”
沈東平:“女大不中留,你眼里心里全都是陳家那小子,爹的話也不聽了,可憐你娘死得早,讓我?guī)С鰝€沒有家教的野丫頭……唉……”
九兒:“沒別的事我要回屋睡覺了!”
沈東平:“你去吧,爹再坐會兒。”
回到房里,九兒洗漱完躺在床上,心里也在埋怨著陳云霆,一晃又是10來天過去,自從上次照完相以后他也不來找自己了,陳記離老紹興不過幾里地,就算再忙難道就抽不出空來看一眼么?還是真如老爹說的那樣,像陳家那樣的大家公子也不過是覺得自己這個野丫頭新鮮,玩幾天膩味了就換別人了?九兒知道陳云霆有那個資本。
可是,明明他也沒從自己身上得到實際好處的,一直緊守著最后那一關(guān)沒有給他,按一般道理來說,那些大家少爺、花花公子可沒有這樣的教養(yǎng)和耐心一直忍著,沒得手就放棄更是不可能的事,唉,陳云霆,你到底是怎么想?
想著和陳云霆的點點滴滴,最終所有的疑惑和埋怨都變成了深深的想念,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想她看自己時熱熱的眼神,親自己時凌亂的呼吸,摸自己時溫暖的雙手,還有在自己面前強(qiáng)行的克制……九兒甚至想是不是因為自己一直守著規(guī)矩不讓他得到自己,讓他覺得無趣了才不理自己了,或許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都希望得到她吧……
九兒在想,他不來找自己,干脆就過去找他,剛拿定主意卻又變了,憑什么要自己去找他,他整天被那個漂亮丫鬟伺候著逍遙自在的,不知道是不是早把自己忘記到爪哇國去了,什么也不想了,干脆蒙頭睡覺reads();!
下半個月,陳云霆又回了兩趟總號,得知自從在報紙上刊登了陳記出售洋裝的廣告之后,整個紹興城都知道了陳記是做洋裝的獨一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總號和各分號的訂單把后三個月的時間都堆滿了,上次從上海訂的那少量的布料和成衣都已經(jīng)不夠用了,陳良雍、曹尚飛、孔孟道又到上海訂了一批貨回來。
陳云霆也忙著從報社把后幾批海報分批取回來放到總號,監(jiān)督和敦促各分號進(jìn)行張貼、宣傳,這期間又為了下月初成親的事情費了不少工夫,擬邀請賓客的名單、寫貼子、備禮物,和王家具體商量成親的形式、禮金等等,最終確定是要按西式的方式來辦婚禮,正好陳良雍從上海訂的汽車也到貨了,就用這輛嶄新的福特汽車去迎親。
這一忙碌就到了月底,江南的梅雨季節(jié)已經(jīng)開始,這天一早就下起了蒙蒙細(xì)雨,一直下到了傍晚還沒停,陳云霆坐在柜臺里看著街邊如煙的細(xì)雨和撐著油紙傘來往的行人,心情如同這細(xì)雨的天氣般陰沉又惆悵,直到現(xiàn)在,陳云霆也沒想好該怎么對九兒表明自己身份的事,雖然自己老爹那邊已經(jīng)開了口,同意自己收九兒進(jìn)陳家,但自己的身份這件事必須要在事前讓九兒知道,否則對九兒來說也是件極不公平的事,陳云霆不想九兒是第二個王意如,成為這場利益婚姻的犧牲品。
這么不明不白的拖著總也不是辦法,該說個明白就得說個明白,最壞的結(jié)果無非是九兒接受不了事實放棄自己……想到這里,陳云霆的心驀然的一陣揪痛,無非是……放棄自己……自己又怎么舍得放棄九兒,這段時間以來,九兒早已深深的印到了自己的心里,陳云霆第一次對自己這種錯亂的身份感到無奈……
“少爺,下雨了,天有些涼,喝杯熱茶吧!”
秋紅軟軟的話語驚醒了正在看著門外細(xì)雨的陳云霆。
陳云霆:“嗯,放這兒吧。”
秋紅:“少爺,今天下雨客人不多,到后堂休息一下吧。”
陳云霆:“沒事,后堂更悶,還是這里比較敞亮,至少能看看打著傘的行人。”
秋紅:“您這些天一直悶悶的,也沒去找九兒,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陳云霆搖了搖頭:“秋紅,你說……如果九兒知道我……算了。”
秋紅:“少爺,我知道您在擔(dān)心什么,如果我是九兒就不會介意。”
陳云霆看了眼秋紅,無奈的笑了笑:“可惜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
秋紅:“您下個月就要成親了,也許九兒已經(jīng)聽到消息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解決之計,還是去找她說清楚吧,總得有個結(jié)果不是嗎?”
陳云霆:“我就是怕不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
秋紅:“您什么時候也優(yōu)柔寡斷了,反正……總是躲不過去的。”
陳云霆喝了口茶,似乎是下了決心般:“你說的對,總是躲不過去的,今天我就跟她說個清楚!”
現(xiàn)在也快6點了,陳云霆找了個伙計過來盯著柜臺,又叫小五子過來撐船,之后回到后院換了身衣服拿了把傘準(zhǔn)備出門,順便還把上次拍的照片也帶上了幾張,秋紅:“少爺要我跟著么?”
陳云霆:“不用,我可能晚點回來,你先睡,不用等我。”
秋紅:“嗯,祝少爺抱得美人歸。”
陳云霆無奈的苦笑了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