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識愁滋味
下了大梵山,兩家人找了一間客棧投宿。聶懷瑜和江澄面對面坐在桌前,對坐痛飲,卻無人說話。
三瓶酒下肚,聶懷瑜看著對面的江澄醉眼朦朧,“你說,要是一直停在十六年前,那該有多好呀。”
“呵……”江澄嘲諷一笑,卻是沒有再說什么。兩人沒有再說話,思緒卻回到了十六年前。
……
聶懷瑜第一次見到江澄和魏無羨,是在藍家的學(xué)堂里。當(dāng)時聶懷桑上課時居然帶了一只鳥,而旁邊的江氏大師兄魏無羨,居然和聶懷桑有說有笑,完全忽略了上面講課的藍老先生。聶懷瑜十分生氣,看到江澄對魏無羨無可奈何的樣子,頓時心生知己之感。
之后各家族修士行拜師禮,百家子弟對聶家的副使孟瑤指指點點,聶懷瑜心中不滿,幸好澤蕪君親自收下了禮物,緩和了氣氛。
“不愧是世家公子榜第一名,溫文爾雅,氣度不凡。”聶懷瑜心中贊嘆,聯(lián)想到聶懷桑的不爭氣,心中又覺氣悶。
待得江氏行拜禮之時,岐山溫氏溫晁忽然闖入,打斷了江澄的拜師之禮。魏無羨氣不過,當(dāng)即和溫晁爭辯了起來,江澄開口維護魏無羨,雙方劍拔弩張,各家聽學(xué)子弟也紛紛拔劍。
聶懷瑜亦是拔刀相向,看著周圍拔劍的學(xué)子,再看看躲在孟瑤身后的聶懷桑,聶懷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澤蕪君出手,裂冰一出,眾人兵器落地。溫情上前行拜師禮,藍啟仁同意,溫晁這才離去。
拜禮結(jié)束后,眾人紛紛散去,聶懷桑拉著聶懷瑜跟在魏無羨身后。
“魏兄你實在是厲害,敢跟那溫晁對峙嗆聲的,除了你,怕是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怕他做甚,與這種惡人斗法,那才是其樂無窮。”
“魏兄,我要有你這樣的膽量就好了。”
聶懷瑜見狀實在是忍不住,插口說道,“聶懷桑,行止無狀,玩物喪志,也就罷了。膽子還這么小,別人侮辱聶家的副使,你竟然還需要別人幫你解圍。遇到強敵時躲在別人身后,聶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懷瑜,你別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害怕。”
“魏無羨的膽量,可真非一般人能比的。”見兄妹兩個發(fā)生爭執(zhí),江澄連忙開口緩和。
聶懷瑜想到這是在眾人面前,于是暫時壓下心里的火氣。
“我跟你說啊,想要練膽量,首先得會玩。”魏無羨也開口。
“玩,怎么玩?”聶懷桑見聶懷瑜不再開口,趕忙跟著轉(zhuǎn)移話題。
“我可以教你啊,咱們可以把這云深不知處玩?zhèn)€通透如何?后山有條溪澗,咱可以去摸魚。”
“魏兄此話當(dāng)真?”
“那是自然。”
“行了,別再誤人子弟了,魏無羨,明日便是正式聽學(xué),你可別忘了,罰你抄的家規(guī),還有二百六十遍呢。”這次則是江澄忍不住插嘴。
“你又來了,你就不能不提這事兒了。”
這時藍忘機從眾人面前走過,聶懷桑嚇的趕忙躲在了魏無羨后面。魏無羨跟他打招呼,藍忘機卻沒理會,轉(zhuǎn)身就走。聶懷瑜見狀,冷哼一聲,也轉(zhuǎn)身離去了。
“懷桑兄,你這個妹妹脾氣也很烈啊!這脾氣,和江澄有的一拼。”
聶懷桑微微苦笑,“魏兄,我妹妹她這不是針對你們。事實上,她對你們二位的感觀還是不錯的。”
“就這樣,還算是不錯?”江澄忍不住插口。
“江兄有所不知,我和妹妹自幼失母,后來我爹也沒了。我大哥憐她年幼,平日里都是寵著護著。加上清河聶家就我妹妹一個女孩,也沒有女孩子能陪他玩耍,只能混在男孩隊里,結(jié)果養(yǎng)出一身男子氣概,素來霸道任性,若是不和她的眼緣,便是同路也不肯的。”
聶懷桑說完又是微微一嘆,“實不相瞞,她對你們的態(tài)度,實在是受我連累。我妹妹她最是崇拜大哥,一向認(rèn)為我不爭氣,平日里還好,今日嫌我墮了聶家的臉面,說話自然就沖了一些。”
聶懷桑又轉(zhuǎn)了話題,道,“不過魏兄,你居然敢去招惹大名鼎鼎的藍湛藍二公子,我來藍氏這么久見到他也只敢繞道走。”
魏無羨見這是聶家家事,也不再糾纏,“這算什么?我跟你們說,昨天晚上我還跟他干了一架呢。”
“你跟藍忘機打架,魏兄你可真是囂張啊!”
“哎呀,我跟你說你們倆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個情景多么的奇妙,夜黑風(fēng)高,我翻過那個墻拿出一瓶天子笑……”
他們兩個說說笑笑離去,留下江澄在后面嘆氣,卻忽然想到剛剛魏無羨說的話,“脾氣和江澄有的一拼”,心里有些異樣,似乎,可能,是有一些像,不由得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