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絕對空間
“你們喪失了味覺?!绷枞鹇掏贪押蟀刖溲a完。</br> 喪失了味覺?</br> 裴允天端起水喝了一口:“不對,我味覺還在的,但這水很苦。”</br> 又吃了一口甜點,裴允天整張臉都皺一起了:“這怎么這么苦?!”</br> 趙錚寰淡淡說:“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縱觀人類的發(fā)展史,一大半都是苦的?!?lt;/br> 說著快速把那一小塊甜品給吃了,又面不改色地吃起其他食物,其他人嘗了一口甜品,都不作聲了,默默進食。</br> “真這么苦?”關(guān)酒不信,自己吃了一口,結(jié)果被苦得面容扭曲,他一把搶過離自己最近的趙錚寰的筷子,又端起他的碗,“別吃了,我給你拿別的。”</br> 趙錚寰把東西拿回來,淡淡道:“苦得有滋有味?!?lt;/br> 關(guān)酒覺得這是自己廚師生涯的滑鐵盧,還要去搶,趙錚寰一個眼神掃過去,一旁的裴云天立即端起碗大口吃菜:“嗐,不就是苦一點嘛,多大點事,苦也挺好吃的,韓隊你說是不是?”</br> 韓葉默默端起碗:“浪費可恥,大家都吃吧,眼下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能多吃一頓都算是賺的?!?lt;/br> 大家快速進食,一時之間只聽得見吞咽的聲音,這時,凌瑞優(yōu)雅地放下杯子:“還有一種可能——做菜用的水變質(zhì)了。”</br> “不可能!”關(guān)酒馬上否定,“這些水是我新過濾的!”</br> “水變質(zhì)有很多種原因,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種是水中細菌微生物群發(fā)生了質(zhì)變,導(dǎo)致了水的質(zhì)量跟著改變。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到,我們現(xiàn)在所擱淺的地方,好像很詭異。”</br> 全部失靈的設(shè)備,剛出艙門就殉掉的小蜜蜂,還有外頭完全停滯不動的云層……就好像是一個自帶結(jié)界的空間。</br> 趙錚寰緩緩說:“絕對空間?!?lt;/br> “絕對空間,是完全可以與外界事物沒有關(guān)系的獨立存在?!?lt;/br> “我們現(xiàn)在是在這個絕對的空間里,做絕對運動?!?lt;/br> ‘絕對空間’是由牛頓創(chuàng)立的穩(wěn)衡體系,是他的絕對時空觀,后來他從‘絕對時空’的假設(shè)進一步定義了‘絕對運動’和‘絕對靜止’的概念,為了證明絕對運動的存在性,他在1689年構(gòu)思了一個理想的實驗,即著名的水桶實驗。</br> 按照牛頓的理論可以得出,眼下他們是在絕對空間里做絕對的運動。</br> 但在兩百年后,恩斯特.馬赫提出馬赫原理,他指出,在沒有參考點的情況下,討論物體的慣性是沒有意義的,絕對時空是不必要的概念。</br> 牛頓的絕對時空觀和馬赫原理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里被無數(shù)人反復(fù)研究、推敲討論,兩派為此開了多少場pk賽,結(jié)果還是跟從前一樣,兩派人各有論證點,誰也說服不了誰。</br> 馬赫原理擁護者認為,絕對時空觀只是人為的再想實驗結(jié)果,在大自然中,在宇宙中,人類從來沒有找尋得到絕對空間,牛頓的水桶實驗如果放在沒有天體,沒有重力,真正空無一物的宇宙中來做,這個實驗是不可能成功的。</br> 但眼下這個詭異的地方,有可能就是絕對空間。</br> 那么問題來了,絕對空間是可以破壞的嗎?如果可以打破,它還能叫絕對空間嗎?</br> 大家一邊進食,一邊發(fā)散思維,餐桌上一時氣氛極為凝重。</br> 而關(guān)酒只關(guān)心他的水他的食材,廚房是他的絕對領(lǐng)域,他輕易不讓人進去,仔細地檢查了一番,他確信自己的東西沒出問題。</br> 重新回到餐廳,只有趙錚寰還坐在那,大家都忙去了,關(guān)酒一屁股坐過來,端起水就喝:“錚哥,凌瑞他胡說八道,我的水和食材都沒問題!”</br> 頓了頓又問:“錚哥,絕對空間真的存在嗎?”</br> “不知道?!壁w錚寰放下杯子,“阿酒,你是不是受傷了?”</br> 關(guān)酒擺擺手:“沒有啊,我不是跟你一起摔倒然后又一起爬起來的嘛?然后還和你一起去看了那醒爺他們,我還幫其他人包扎了呢,回來我又做了這么一大桌子菜,是啊,我受傷了,我累傷了?!?lt;/br> “你說謊的時候,廢話特別多?!壁w錚寰站起來,“我去忙了,接下來大家都不會有時間吃喝,你隨便做做就行?!?lt;/br> 趙錚寰掉頭忙去了,關(guān)酒默默把藏在身后的手放在眼前,半晌后嘖了一聲。</br> 從小一起長大就是有這點不好,他屁股一撅,對方就知道他要干嘛了。</br> 通信部中控室。</br> 零部件散落一地,根本無處落腳,韓葉看著這一地的凌亂,覺得頭皮有點扯。</br> 隊員徐槿戴著特制的仿皮膚手套,小心地收拾出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柯洛和陸未循走進去,將各自工具箱放在身邊,埋頭檢修,韓葉嘖了嘖,也加入進來。</br> 腕表和墻上的鐘表皆已停止,能感覺到時間流逝的,也就只有這慢慢被收攏起來的零部件了。</br> 中控室的損壞程度比大家預(yù)估的要大一些,幾個最重要的設(shè)備,例如與地面聯(lián)系的塔臺算是徹底報廢,好在艙內(nèi)的臨時通信塔修一修或許還能用,當然,如果‘鴻蒙號’所處的位置真的是趙錚寰說的絕對空間,那么這個信號塔也有可能無法啟動。</br> 柯洛梳著不羈的發(fā)型,一頭頭發(fā)染成了三種發(fā)色,遠遠看著就像紅綠燈,要不是他身著一身作戰(zhàn)服臉色也十分嚴肅,他儼然就是一個隨時能跟人干架的不良少年,柯洛檢查完室內(nèi)所有的設(shè)備,把整個蓋子掀開:“韓隊,這些全部要拆掉重做。”</br> 拆掉重做?那可是大工程啊。</br> 韓葉走過來查看,旁邊的陸未循說:“中控室交給我,韓隊,你帶柯洛他們?nèi)z修別的地方?!?lt;/br> “可以,你需要多少時間?”</br> 陸未循皺眉想了想,伸出三個手指:“三天?!?lt;/br> 這一套設(shè)備,哪怕是讓一整個團隊來做,那少說也要五天,陸未循只要三天,那說明他是打算把命耗在這了。</br> 韓葉拍拍他肩,帶著徐槿和柯洛出去,一路檢修設(shè)備。</br> 遠遠看到走路帶風的凌瑞,韓葉直覺他那邊已經(jīng)檢測出什么重要的東西了,連忙追過去:“凌瑞等一下!”</br> 凌瑞腳步未停,邊走邊說:“去隊長那里再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