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十五回
等娟子和左宏走了,時蕭雙手環(huán)胸,笑瞇瞇瞅著葉馳。葉馳就覺得,瞬間從脊背骨底下,升起一絲涼氣,嘿嘿一笑:
“媳婦兒,我腿疼,你過來給我揉揉唄”
時蕭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大夫說了,現(xiàn)在不讓動你的腿,就是揉,也得等骨頭長好了再說,別想顧左右而言他,咱現(xiàn)在是不是該說說照片那事了”
葉馳忙舉起沒受傷的左手:
“我發(fā)誓,我和那妞兒真沒怎么滴”
時蕭哼一聲:
“沒怎么滴,就那角度,你倆貼的夠近的啊,一點空都瞅不見,那舌頭......”
葉馳一把捂住她的嘴:
“媳婦兒,你饒了我成不,我錯了,我后來仔細(xì)反省了,我能吃醋,恨不得殺人的事,擱到你身上也一樣,我愛你,蕭蕭,從今以后都會忠誠,你看你老公現(xiàn)在斷胳膊斷腿,都快殘廢了,再說,你和許明彰那事,咱不也揭過去了嗎”
時蕭癟癟嘴:
“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葉馳委屈的看著他:
“因為那照片,咱家葉將軍,掄起一花瓶,差點砸死我,你也解氣了,所謂君子不念舊惡,以前的事,咱不追究了成不,你看我以后的表現(xiàn),要不,就按娟子說的,等回家了,我把公司房產(chǎn),咱家的存折,都過戶成你名下,要是我以后再犯混,我凈身出戶怎么樣”
時蕭撲哧一聲笑了,纖細(xì)的手指伸出去刮刮他的臉皮:
“你不是霸王嗎,怎么這會兒蔫了,太不爺們了吧,這要是傳出去,你堂堂葉少的名頭可就毀了”
葉馳苦笑一聲:
“霸王,媳婦兒,打從遇見你,我就成狗熊了,媳婦兒你可憐可憐我嗯......”
林燕推門進(jìn)來,正好聽見這句,掩著嘴笑了兩聲,葉馳短暫的尷尬一下,捂著拳頭假意咳嗽兩聲問:
“葉騁呢”
“市里頭有急事,先走了,讓我和你倆說一聲,我下午也回去,我問過醫(yī)生,再過兩周,你就能下床活動了,潘叔特意打了電話過來,說最好盡快回去,讓他做個全面徹底的檢查,另外,蕭蕭也需常規(guī)必要的產(chǎn)檢”
葉馳點點頭: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用不了那么久,過些天我們就回去,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在這里躺著,心里總不踏實”
林燕似笑非笑的道:
“你們倆別折騰了,以后好好過日子,就都踏實了?!?br/>
兩周后,時蕭和葉馳見過了方鎮(zhèn)東和寒引素,就直接回了b市,也是這時候時蕭才搞清楚,方鎮(zhèn)東究竟是個什么人,該怎么說,一個最出色的軍人,一個最溫柔的丈夫,一個最疼愛孩子的父親,每每他掃過寒引素的目光,時蕭都能感受到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珍惜和愛。
葉馳和她說過的,當(dāng)初方鎮(zhèn)東為了娶寒引素,鬧的很大,真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樣的故事,是不是也和她跟葉馳一樣,經(jīng)歷了生死,才知道相愛相守的可貴呢。
沒進(jìn)家門,葉馳直接住進(jìn)了人民醫(yī)院的高干病房,雖說在重慶的時候,待遇也不差,可這里畢竟是葉馳的地盤,再說,還有公司的事情急需處理,畢竟前后扔下了不少時日,兩個大工程都剛啟動,即便有能干的下屬,葉馳這個老板,這么長時間不在,也太不像話。
早晨住進(jìn)來,常規(guī)檢查過后,吃了中飯,葉馳就在病房里開會,到現(xiàn)在,時蕭看看腕表,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五點,時蕭想了想,剛要進(jìn)去,病房門打開,里面的人魚貫而出,對時蕭客氣的點頭走了。
最后小劉出來,時蕭一把拉住他低聲道:
“以后能不能縮短會議時間,我怕他的身體撐不住”
小劉點點頭:
“我會向葉總建議,不一定有用就是了”
說著撓撓頭:
“那個,其實您和他說,也許更有用一些。”
“蕭蕭,在外頭蘑菇什么呢,進(jìn)來”
病房里傳來葉馳大嗓門的叫聲,時蕭沖小劉點點頭,走了進(jìn)去。
小劉不禁搖頭失笑,抬頭正好看見,走廊那邊過來的葉將軍和葉夫人,連忙站好行禮,葉將軍掃了他一眼,點點頭,小劉上前一步打開病房的門。
葉馳正和他小媳婦撒嬌使壞的磨呢。葉馳算是嘗到甜頭了,她小媳婦臉皮薄,可心腸軟,只要你放下身段磨她,不算太過分的要求,一般都能達(dá)成。
所以葉馳學(xué)會了示弱,軟語溫存的求著他小媳婦,看她臉紅耳熱的,應(yīng)了他,那滋味兒,就別提多美了。
這會兒葉馳開會開累了,非讓時蕭上來陪他躺會,大白天人來人往的,時蕭死也不同意。
葉馳是習(xí)慣性不要臉,可她這臉皮還要呢,在重慶軍總醫(yī)院那會兒就是,他非纏著讓自己親他,可一親,他就抓著她沒完沒了,最后一發(fā)不可收拾,好幾次都被進(jìn)來的護(hù)士撞上,那臉丟得。
出院的時候,時蕭都是低著頭走出來的,誰知到了這里,葉馳是更得寸進(jìn)尺起來,時蕭咬著嘴唇,死活不答應(yīng)他,知道這個口子一開,以后不知道還有什么幺蛾子呢。
葉將軍葉夫人進(jìn)來看到的情景,就是時蕭坐在床邊上,葉馳趨近攬著她,俯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什么話呢,旁若無人,親密曖昧。
葉將軍輕輕咳嗽一聲,時蕭嚇了一跳,急忙推開猴在她身上的葉馳,站了起來,葉馳被她一推,悶哼了一聲,時蕭急忙又過來扶著他問:
“怎么樣,碰到哪里了”
葉馳搖搖頭,卻再她俯近的耳邊,匆匆說了句:
“晚上你要補償我,記住了”
時蕭臉騰一下就紅了,悄悄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接過葉夫人手里的保溫瓶:
“爸、媽、您二老怎么過來了”
葉將軍嚴(yán)肅的目光掃過她,落在床上的葉馳身上:
“哼!你們折騰的小命都快沒了,我們還能不來嗎,這話我先撂下,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你們怎么折騰我不管,可再折騰,也先把我孫子生下來再說,這是命令”
時蕭垂著頭,諾諾的應(yīng)了一聲,葉馳那看的他小媳婦這副委屈的小模樣,忙說:
“和蕭蕭沒關(guān)系,都是我折騰的,我折騰的,您要打要罰,我都認(rèn),等我出了院,就回去領(lǐng)罰,就是您把關(guān)禁閉室里三個月,我也認(rèn)了,老爺子您就消消氣吧,您孫子好著呢,放心吧,死小子活蹦亂跳的呢,在肚子里都不消?!?br/>
葉夫人瞪了他一眼:
“胡說八道,什么死小子,那是咱們?nèi)~家的長子嫡孫”
葉夫人拉著時蕭坐在那邊沙發(fā)上,摸了摸她的肚子,嘆口氣:
“你們呀!白當(dāng)了父母,也不顧念孩子點兒,就這么折騰,出了這么大的事,還瞞著我們,話說回來,有多大的事,當(dāng)面不能解決,小馳犯混了,你家來告訴我,我制不住他,還有你爸呢,這是萬幸沒出事,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br/>
仔細(xì)端詳時蕭半響:
“你瞧這小臉,都瘦了一圈,可見營養(yǎng)沒跟上,老在醫(yī)院里呆著,吃睡不好的,不如跟著我回家去,好好調(diào)養(yǎng),這里我讓阿姨過來守著就成了”
葉馳聽了急忙反對:
“媽,潘叔說了,三天后檢查結(jié)果都出來,沒什么問題,就讓我回家養(yǎng)著,您就行行好,讓我媳婦兒,再陪我?guī)滋斐刹?,沒她,我睡不著覺,您也不能有了孫子,就把兒子撇一邊上了吧”
時蕭飛快的抬頭剜了葉馳一眼,葉馳非常不要臉的沖他媳婦眨眨眼。葉夫人撲哧一聲笑了,時蕭臉紅的不行,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輕輕拉了拉葉夫人的衣角,葉夫人摸摸她的頭:
“你們呀!等出院,就直接回大院吧,后面這幾個月,營養(yǎng)要跟上,不然孩子生出來身體弱,就麻煩了”
送走了葉將軍葉夫人,時蕭回來,就拉著葉馳的臉皮恨恨的說:
“我看看,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讓你胡說八道......”
葉馳嘿嘿笑著,舔著臉趁機香了她幾口,封錦楓一進(jìn)來,就看到兩口子這個親親熱熱的模樣,不禁臉色一黯。
“出去”
看到她進(jìn)來,葉馳臉上的嬉皮笑臉頃刻褪去,一臉陰沉.
封錦楓臉上一僵,時蕭想了想,站起來:
“我出去打水”
提著暖壺走了出去,打滿了水,就靠在走廊的窗子邊上等著,時蕭的角度,能俯視整個城市,雖暮色尚未全部渲染,卻已是華燈初上。
時蕭心里其實有些可憐封錦楓的,從小到大,追著一個男人,幾乎用盡了所有心機手段,都不可得。甚至,在葉馳心里,沒有絲毫的位置,或許以前,還勉強算是妹妹一樣的存在,可經(jīng)過了這些事,如今大概只剩下厭惡和防備了。
葉馳是冷漠的,對待封錦楓的態(tài)度上,時蕭領(lǐng)教了葉馳的冷漠,不愛的,死也不愛,可是愛的,就一定要到手,哪怕用最卑劣的手段心機,都要到手,這就是葉馳。
如果自己至今沒愛上他,兩人的婚姻,就會是一場最大的悲劇,可她愛了,就在那夜,她在極度恐懼的時刻,忽然就醒悟過來,她是愛著葉馳的,她早就愛上了葉馳。
別看她說的那么瀟灑,做的那么決絕,可到頭來,心里想的,念的,還是葉馳。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起始的時間,可心里篤定,她愛里頭那個霸道的男人。
“時蕭”
封錦楓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時蕭轉(zhuǎn)過身來,封錦楓的表情隱在燈影里,有些看不真切,可她的聲音,卻依然帶著不容忽視的驕傲:
“時蕭,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覺得,你配不上他”
時蕭忽的笑了:
“我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他愛我,愛的重于生命,所以,這輩子我都會躲在他懷里,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