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秦碑石刻
白衣女子說還差赤靈草、四葉參、黃精、冬紫四味草藥來調(diào)配,以醫(yī)治瘟疫,楚楓乃言帶她上山尋找,白衣女子愕然道:“但我不諳武功,無法攀登?”
楚楓哈哈一笑:“這有何難哉!姑娘,得罪了!”
說著一手挽住白衣女子衣袖,飛身掠至村口,縱身一躍,帶著白衣女子高高躍起,越過兵士頭頂,徑向泰山掠去!
兵士一見,剛想追去,那軍官把手一擺,道:“由他們?nèi)グ桑 ?br/>
白衣女子被楚楓攜著飛馳,只覺兩耳生風(fēng),恍如騰云駕霧,又覺奇異,又覺心驚。.||掠至半山,白衣女子忽道:“公子且停!”
楚楓驟然頓住,白衣女子收不住身子,向前一沖,哇!前面可是懸崖深淵,白衣女子失聲驚呼,嚇得楚楓伸手一抄,輕輕扶著她柔弱纖腰,滿臉歉意道:“在下一時鹵莽,姑娘沒有嚇著吧。”
白衣女子淡雅若仙的臉龐微微一紅,輕步轉(zhuǎn)至一樹邊,只見樹下長著幾株小草,每株小草都是四片葉子,楚楓馬上道:“這是四葉參?”
白衣女子微微笑道:“公子一看便知是四葉參,也并非一塌糊涂!”
楚楓笑道:“這草都是四片葉子,如果這還猜不著,那真是笨到家了!我來幫姑娘采摘!”
“公子小心,雖整株摘下!”
楚楓小心翼翼摘取了四葉參,又挽著白衣女子至一處,卻是一亭,石坊題著“五大夫松”四個大字,旁邊有一株松樹,蒼勁古拙,昂藏挺拔,真有大夫氣節(jié)!
楚楓奇道:“五大夫松?莫非就是傳說中始皇帝加封的松樹?怎是一株,不是五株?”
白衣女子笑道:“公子是誤聽訛傳了。當(dāng)年秦始皇一統(tǒng)天下,乃登泰山封禪,中途遇雨,避于一松樹下方得無虞,秦始皇乃以此松樹護(hù)駕有功,遂封該樹‘五大夫’之爵位,故稱‘五大夫松’,后人訛傳為五棵松樹!”
楚楓啞然失笑道:“原來‘五大夫’是爵位,我倒望文生義,還是姑娘學(xué)識淵博!”
白衣女子走到松樹下,楚楓見樹下生有數(shù)朵如蘑菇一樣的草,表面五彩顏色,乃驚喜道:“這是赤靈草?果然真像五彩蘑菇哩!”
說著正要上前采集,白衣女子連忙道:“這赤靈草還是由我來采集。”楚楓不高興了,撅嘴道:“看來姑娘是嫌我粗手粗腳啰!”
白衣女子沒有作聲,俯身先將赤靈草之葉子卷起,再輕輕摘下,只摘取頂部一片。楚楓奇道:“怎不整株摘取?”
“這赤靈草極之難得,我只摘取頂部一片,不出數(shù)日,它就能重新長出新葉,可供繼續(xù)摘取!”
楚楓撓撓頭,道:“這倒有學(xué)問!”
白衣女子采集完赤靈草,正要離開,楚楓忽指著她腳邊隱藏在草叢中幾株黃澄澄的小草道:“姑娘看,這可是黃精?”
白衣女子一看,喜道:“正是,公子好眼力!”
楚楓一臉得意道:“我們習(xí)武之人,自是眼力過人!”
白衣女子笑笑,俯身采了幾株,楚楓道:“四味草藥已得其三,只差冬紫了!”白衣女子道:“冬紫不難尋,只是多生于懸崖峭壁,不易采集!”
楚楓一拍心口:“姑娘放心,莫說懸崖峭壁,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為姑娘采來!”
“公子倒愛說笑。”
兩人繼續(xù)上山,山路越來越崎嶇狹窄,且剛下過雨,十分濕滑,楚楓挽著白衣女子纖腰之手自是越挽越緊。
白衣女子忽然頓住,望著旁邊一處絕壁,絕壁有一方巖石突出,上面長著不少微紫色的株草。
“那就是冬紫?”楚楓問。
白衣女子點點頭。
楚楓放開挽著她纖腰之手,道:“姑娘,這山路崎嶇濕滑,你小心站好!”數(shù)著一捋衣袖,準(zhǔn)備攀去。
“公子小心!”白衣女子喊了一句,語氣頗帶關(guān)切。
楚楓輕松一笑,然后慢慢沿著石壁攀去那巖石處。由于剛下過雨,山泥疏松,腳踏之處,常有泥土“嘩啦!”脫落,頗見驚險,看得白衣女子一陣陣心驚,楚楓倒不時回頭向白衣女子扮扮鬼臉,故作輕松。
楚楓終于攀到那巖石邊,轉(zhuǎn)頭向白衣女子揚(yáng)了揚(yáng)眉,頗為得意。白衣女子總算松了口氣,伸出玉手,豎起四根手指向楚楓揚(yáng)了揚(yáng),楚楓會意,摘了四株冬紫,收入袖中,然后小心翼翼攀回。
快攀回至山路時,腳下支撐的石塊突然一松,楚楓一時失去重心,整個人跌下去!
“阿!”白衣女子失聲驚呼,呼聲未落,楚楓腳尖一點山壁,整個人飛身而起,飄然落在白衣女子身前,一揚(yáng)袖中冬紫,笑道:“還好!冬紫沒有跌落!”
“你沒事吧?”白衣女子問。
楚楓一挺胸膛:“這算什么,我們習(xí)武之人,攀這絕壁如履平地,小菜一碟!”他話雖輕松,但那心其實在“砰砰”跳著,剛才那突然失足還是嚇了他一大跳。
白衣女子哪有看不出的,也不道破,只含笑不語。
楚楓道:“如今四樣草藥已經(jīng)集齊,我們趕快回去配藥!”
“等等!還欠一種花作藥引!”
“什么花?”
“這花沒有名字,但一般長在山頂!”
“那好,我們就上山頂,我本來就想登泰山一覽的!”
越至山頂,山路越更崎嶇狹窄,楚楓幾乎是半挽半抱著白衣女子而行,及至山頂,已是黃昏。
舉目一望,但見群峰疊巒,青蔥奇秀,眼前一片茫茫云霧,變幻莫測,天空朵朵浮云,如峰似巒,一道道夕陽余光穿云破霧,浮云山峰都被鑲嵌著一層金光燦爛的亮邊,而天邊紅霞絢綺,漫天霞光映照在變幻莫測的云海中,更是令人陶醉。
白衣女子欣喜道:“晚霞與云海乃泰山奇景,同時出現(xiàn)更是可遇不可求,今竟能同時得見,真全賴公子!”
楚楓笑道:“佳人相伴,實在是在下之幸!”
白衣女子盈盈漫步于山頂,開始尋找那作藥引之花,她身姿美妙端莊,一襲白衣,仙袂飄飄,實在比晚霞和云海還讓人陶醉。
白衣女子見楚楓直勾勾看著自己,乃道:“公子,你快幫忙尋找!”
楚楓走過去,撓撓頭,道:“我不曉得那花,怎樣尋找?”
白衣女子道:“那花白色,有點像云朵,不難辨認(rèn)!”
楚楓乃四處尋找,不知不覺轉(zhuǎn)到一處,來到一大石碑前,石碑泛著蒼蒼之色,上刻有文字,這些字形體偏長,勻圓齊整,十分優(yōu)美,亦極之古老,楚楓連忙呼道:“姑娘,快來看看!”
白衣女子走過去,楚楓道:“姑娘,你看這石碑,上面刻的是什么文字?”
白衣女子驚訝道:“這是秦篆,亦即小篆!”
“小篆?莫非這是當(dāng)年秦始皇封禪所立的石碑?上面刻的是什么?”
白衣女子開始讀起來:“皇帝臨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飭;廿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賓服;親巡遠(yuǎn)黎,登茲泰山,周覽東極;從臣思跡,本原事業(yè),只誦功德;治道運(yùn)行,諸產(chǎn)得宜,皆有法式”
白衣女子念完,乃點頭道:“看來這確是秦始皇封禪所立碑石,傳聞早已毀去,原來還在!”
楚楓道:“這些字倒是十分好看!”
白衣女子道:“嚴(yán)謹(jǐn)渾厚,平穩(wěn)端寧;中正勻稱,修長宛轉(zhuǎn);橫平豎直,外拙內(nèi)巧,真是好字!相傳始皇帝統(tǒng)統(tǒng)一六國后,推行‘書同文,車同軌’,取消六國文字而創(chuàng)制小篆,至西漢為隸書所取代,所以秦刻小篆書跡極少,真跡更是罕見,想不到會在這里得見秦刻石碑!”
白衣女子看著石碑上的字,顯得十分驚喜,甚至帶著興奮。
楚楓道:“聽姑娘這般說,似乎也頗懂書法之道?”
白衣女子沒有作聲,雙眼還是定定細(xì)看著石碑上的字。
“嘿!姑娘,看來有機(jī)會我得露露手筆,讓你見識一下何謂秦墨真跡!”
白衣女子笑道:“聽公子所言,一定是頗精通書法了?”
楚楓得意道:“精通不敢,小有領(lǐng)悟,小有領(lǐng)悟!”他對自己那一手字還是很自信的。
白衣女子移步至石碑之后,不禁“咦”的輕呼一聲,原來碑石后是綠草茵茵,草上夾雜著朵朵白色小花,有如云狀。
楚楓道:“這就是用作藥引之花?”
白衣女子點點頭,楚楓俯身欲摘,白衣女子連忙道:“只可摘取其花,勿傷其根莖!”楚楓答應(yīng)一聲,伸手想摘,遲疑再三,乃收回手道:“算了,還是姑娘摘吧,我粗手粗腳,萬一弄傷了它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白衣女子不禁莞爾一笑,乃俯下身子,伸出兩根玉蔥般手指,捻住小花,輕輕一掰,那一捻一掰,實在優(yōu)美之極。
楚楓問:“這小花真的沒有名字?”
白衣女子道:“或許有,我不知道而已。”
楚楓道:“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就叫‘小白花’怎樣?”
白衣女子笑道:“‘小白花’太俗,不若‘小云花’?”
楚楓不禁拍手道:“小云花?好名字!如云之狀,如云之白,還是姑娘心思敏慧。”
“你這人倒是喜歡”白衣女子住了口,沒有說下去。
楚楓嘻嘻笑道:“我知道姑娘想說什么,姑娘是不是想說在下喜歡拍什么的?”
白衣女子粉臉微微一紅,沒有作聲,自采摘小云花兒。
兩人返回村子,自然也是凌空而入了,其實也不用凌空飛入,因為那些兵士見他們走來,早兩邊讓開,但楚楓視而不見,偏偏要挽著白衣女子凌空飛入。
村民見二人采藥而回,頓生希望,一個個圍上來,滿臉祈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