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王二妮心中一驚,隱約覺得對方有事情瞞著自己,“四郎哥哥,好好的,你怎么這樣說”
宋四郎像是要把王二妮揉進(jìn)自己身體里一樣,緊抱著王二妮,“俺和三哥就要出遠(yuǎn)門去了。”
“啊!去哪里?”
宋三郎在一旁,身手摸了摸王二妮柔嫩的臉蛋,“去很遠(yuǎn)的地方,順利的話一年內(nèi)就能回來,到那個時候,俺們媳婦也是大姑娘了。”
“這到底是怎么了?”王二妮用目光詢問者宋大郎。
宋大郎對著王二妮伸出了手,直到把人抱在懷里,才安撫的拍了拍王二妮的后背說道,“你還記得,四郎救的那個老人嘛?”
“嗯。”那個老人半夜自己偷偷的走掉了,宋家兄弟還一陣擔(dān)心,想著一個瞎眼的老人,如何在外生活,只是畢竟是互不相識,過了一陣子也就忘記了。
“他來找過俺。”宋大郎說道這里嘆了一口氣。
“他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這里。”
“說是路過的時候偶然看到的。”
“看到?大郎哥哥你是不是說錯了,他不是個瞎子嗎?”王二妮不理解的搖頭。
宋大郎握住王二妮的小手,只覺得綿軟可愛,心中越發(fā)的愛憐,“他說當(dāng)時是易容過的,眼睛其實是看得見的。”
“真沒想到啊,只是他為什么要易容?又為什么來尋我們?”一個接著一個疑問接踵而來,王二妮越想越是不明白。
“那老人家也是有苦衷的人……,算是個可憐人,他出身商賈大家,咱們前朝的中原第一商吳家,你可是聽說過沒?”
王二妮搖了搖頭,她根本就是冒牌的,哪里知道這些,“難道那個老人就是吳家后人?”
“嗯,他叫吳昆鵬,就是吳家唯一的后人,當(dāng)時局勢混亂,吳家又得罪了暴君于廣帝的內(nèi)臣,被誣告抄家,只是也許是老天憐吳家,恰被抄家那日,陜遠(yuǎn)義軍攻進(jìn)了京都,這下京都大亂,誰還記得吳家……吳家家主帶著家財和家中的女眷趁亂逃了出來,不想到了我們牛河村那地界,那吳家的大管事起了歹心,帶著得力的心腹,把吳家一家子三十多口都?xì)⒘藗€精光。”
“這都干得出來!只是吳家既然能逃到咱們這地界來,自然也是帶著家丁的吧?這么容易就被……”
“那大管事是吳家的家主信任的,哪里會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會起了這樣歹毒的心思,大管事也是精明的,生怕有變,還在飯里下了毒。”
“真是沒想到……”
“后來那大管事就把得來的家財分給了幾個起事的心腹,從此分道揚鑣,各自逍遙快活去了。”說道這里宋大郎沉默的沒有說話,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吳昆鵬既然是吳家的后人,當(dāng)時是怎么逃脫出來的?”
“說是因不舒服沒有食欲……,這才避過一劫。”見宋大郎久久不語,宋三郎補充的說道。
“……哦,我明白了。”王二妮拍了拍腦袋,“哪天算命的時候吳昆鵬說什么明月當(dāng)空,不過就是在說他家被害的時間地點了,只是那個漢子那么年輕,不應(yīng)該是兇手啊,于廣帝吊死在御前殿前不是三十多前的事情嗎?”
宋三郎和煦一笑,“俺們媳婦真是聰慧的,來給三郎哥哥親親。”
王二妮不高興瞪了眼宋三郎,“三郎哥哥,我跟你說認(rèn)真的。”
“好好,還是讓大哥跟你說吧,俺這也是聽大哥說的。”宋三郎寵溺的搖頭說道。
宋大郎嘆了一口氣,“那漢子是大管事的小兒子。”
“他果然是為了報仇,可是這跟三郎哥哥和四郎哥哥有什么關(guān)系?”
“吳昆鵬大仇得報,了無牽掛,就想重振家業(yè),把吳家的旗號重新打出來。”
“是讓三郎哥哥和四郎哥去幫他嗎?”
“嗯,對,吳家是馬幫出身,你還記得那張九州輿圖嗎?”
“記得,難道吳昆鵬想重新組織馬幫,倒南北貨?”王二妮知道走馬幫不僅要有地圖,需要熟路的向?qū)В行┑胤讲皇钦f想去就去,都要有關(guān)系,知道門道,水深的很,只是吳家那些關(guān)系都是幾十年的事情,如今物是人非。
“對,世道亂了那么久,六年前新帝登基后才穩(wěn)當(dāng)了下來,只是貨物奇缺,特別是南邊的那些好茶,俺們這里都吃不到……,現(xiàn)在正是好時候,吳昆鵬感念俺們那一日的救命之恩,就想著讓俺家也參一份子。”
“太危險了,我聽說有好多地方還亂著呢,劫匪遍布,不行,不能去。”王二妮忙搖頭道。
“他奶奶個熊的,那些劫匪算個毛,媳婦,你還信不過俺?”宋四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是,四郎哥哥,熟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還有三郎哥哥呢……不行,我不同意。”王二妮越想越害怕。
“媳婦,別擔(dān)心,吳老爺子雇了江湖上有名的恒運龍鏢局的人,那幾個人俺見過,據(jù)說個個都是好手,還沒遇到過敵手,再說,那么多人,幾十號呢,再加上吳老爺子以前也去過,不會出什么問題的。”宋三郎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
“三郎哥哥,我們不去行不行。”王二妮拽著宋三郎的手臂勸道。
宋三郎順勢抓起王二妮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無限愛憐的說道,“媳婦,這是一個難得機會,俺知道你能明白的,別人就是想去還得不來機會呢。”宋三郎是個精明的,這事情他反反復(fù)復(fù)想過很多次,卻覺得雖然總是有兇險的地方,但是也是難得機運,他們家到底能不能發(fā)家也就看這一次了,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家里大哥體弱不能去,五郎還小,只剩下他和二哥和四郎,但是總要留個人在家里幫襯著,二哥是個能種地的,這留守的事情自然輪到他了。
“家里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雖然現(xiàn)賺的銀子少,但是好過……為什么要這么冒險?我聽說那云川一代盡是匪盜,連官府都無能為力,三郎哥哥……”王二妮說道這里見宋三郎別開臉,又對著宋四郎說道,“四郎哥哥,你也是一定要去嗎?”
宋四郎見王二妮一副焦急的模樣,知道是嚇到她了,“媳婦,俺們心里有數(shù),別太擔(dān)心了”
“你們都不聽我的!大郎哥哥……”王二妮把目光投向了宋大郎。
宋大郎溫柔的拍了拍王二妮的后背,“先吃飯吧”一副不愿意多談的樣子。
“可是……”王二妮見宋大郎放了雙筷子到她手上,只好住了口。
宋二郎把菜擺好,也許是因為不久后要分開,連那留存的一點肉都做了,“都吃飯吧!”
王二妮吃了幾口就沒有了胃口,一想到宋三郎和宋四郎要去冒這樣大的險她就擔(dān)心的厲害,怎么也無法下咽,她把筷子放在飯桌上說道,“我吃飽了。”就掉頭走了出去。
宋二郎看了眼王二妮的背影,“媳婦生氣了?”
“嗯……不讓俺們走。”宋三郎食之無味的說道,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讓王二妮不高興,只是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聽她的。
“他奶奶個熊的,俺就說不要跟媳婦講,她肯定是要擔(dān)心的,上次被拐走之后,媳婦雖然不說,但一直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這下更是要難過了。”宋四郎“碰”的的把筷子丟在飯桌上。
宋大郎皺了皺眉頭,“四郎,你小聲點……,媳婦早晚要知道,別看媳婦脾氣柔順,但也是個倔強的,要是知道你們偷偷走了,氣的以后都不會原諒你們了。”
宋五郎不放心的站了起來,“俺去看看媳婦吧,說不定哭了都……”
“別去,讓媳婦一個呆一會兒吧,她心里總是要緩緩的。”宋大郎忙阻攔道。
宋五郎無奈的坐了下來,其他宋家兄弟又何曾好受過,從來都是呵護(hù)著王二妮,怕她受一分委屈,只是也知道宋大郎說的對,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想明白,這頓飯宋家兄弟都吃的心不在焉,連平時難得吃的肉也覺得形同嚼蠟一樣。
到了晚上,王二妮還在生氣,她總覺得家里生活又不是過不下去,只是因為宋大郎的病和搬家才耗盡了積蓄,只要等上幾個月便會好轉(zhuǎn),何必要去做那么兇險的事情,其實她又哪里知道男人的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總是希望能撐起家,能讓自己的女人過上好日子,這是一種屬于男人的驕傲。
宋二郎走進(jìn)了屋里,見宋家兄弟都一臉期盼的望著自己,便是搖了搖頭,“媳婦說今晚要睡在廚房。”
廚房里有個小炕頭,住上三兩個人不是問題,王二妮顯然是打算把生氣進(jìn)行到底了。
宋大郎嘆了一口氣,想了一會兒對宋三郎和宋四郎說道,“你們?nèi)タ纯聪眿D,不行,今晚就在哪里睡了吧。”
宋三郎眼睛一亮,宋四郎也禁不住身體火熱,“這好嗎?”
“快去吧,明日就啟程了,好好和媳婦說說,她并不是不懂事的人,是個體貼的好姑娘。”宋大郎輕輕咳嗽了一聲,臉色越發(fā)的蒼白。
宋三郎看了皺了皺眉頭,“大哥,你身體如此虛弱,還是按那方子補一補吧,現(xiàn)在不是有銀子了嗎?”吳昆鵬不僅讓他們參與,還送了筆銀子過來,要是平時宋大郎定是不收的,但是現(xiàn)在家里境況不好,也就厚臉皮接下了,只是宋大郎顯然是不到關(guān)鍵時刻并不想用這筆銀子,身子如此的虛還是硬扛著。
“沒事,你們快過去。”宋大郎催促道。
宋三郎和宋四郎無法,也知道今晚就是在家最后一晚,他們本來要跟王二妮說明天就走了,只是看她氣的厲害也就沒敢說出口。
王二妮平時都是宋家兄弟輪流抱著她睡,這冷不防的自己一個睡,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她在炕上翻來滾去的,想著白日的事情,心里越發(fā)堵得慌。
就在這時,忽見門被推開,王二妮借著月光看到宋三郎和宋四郎走了進(jìn)來。
王二妮背過身子不理他們。
宋三郎含笑的走了過去,順勢把王二妮抱入了懷中,柔聲問道,“還在生氣?”
“沒有。”
“沒有嘟著嘴干什么?是不是等三郎哥哥來親親你?”宋三郎點了點王二妮因為生氣而嘟起來的嘴唇,打趣的說道。